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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砚泽,我想错了吗?”
  “不要在乎对错了,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罢!”根据她一向懵懂无知的模样,今日的事,或许真是她无心所为。最重要的是,没想到妻子这么得老太太喜欢,得好好加以利用:“老太太今天肯为你出头,想必很喜欢你,你以后在她面前能不能说点我的好话,少说我的不是。”
  她道:“我说你陪我爹出城又为我家干活的……这些算好话吧。”
  萧砚泽这时瞧见金翠一双鱼泡眼咕噜咕噜的盯着他,不悦的道:“我有跟少奶奶说,你出去。”把金翠打发后,他与妻子并坐在床上,他搂着她的肩膀,温和的道:“什么出城干活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就不用说了,你只需跟老太太说我对你好,”
  亏他好意思说,他何时对她好过:“我不知该说哪件不该说哪件,你告诉我,我全按你说的说。”
  他一愣,脑海里过了一遍,似乎还真没发现自己哪里对她好了,刻薄的话倒是没少说。
  寄眉故意追问:“砚泽,你怎么不说话。”心虚了吧。
  “……”他道:“别管以前了,我以后对你好些。”
  ☆、第十九章
  这几日相处下来,寄眉对丈夫的性子多少有几分了解,他这么轻易的就许诺对她好,她是不会相信的。但她配合他,笑的甜蜜:“砚泽,其实你一直对我很好,你的意思是以后会更好么?”说的萧砚泽不好意思的抓抓脸颊:“嗯,对你也不算很好,毕竟有的时候会数落你。”
  原来你也知道?!她仍旧笑意盈盈:“不怪你的,归根究底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裹脚。”她这么一说,越发说的萧砚泽尴尬了,纵然脸皮再厚,也抗不住。
  他道:“我以后不拿你的脚说事了,没裹就没裹吧,这辈子也改不了了。”这句话更像是在劝说自己接受一个娶天足妻子的事实,掩盖不住的失落,但偏要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我不提了,你也不再有心结了。”
  她温婉一笑:“相公,你真体贴。”
  萧砚泽受之有愧,不过谁人都愿意听好话,妻子这样说,他听的顺耳愉快,对她的态度更好了些:“今天实在累了,咱们早些休息罢。”把金翠叫进来侍候寄眉漱洗。
  他今日拿婳儿出了火,这会并不是很强烈的想对妻子做什么,不过还是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那个,你月信还没走吧。”
  她纳闷,怎么他这么关心自己的月信:“没有。”
  “哦——那你可要注意身子,不要着凉了。”说着,略带扫兴的拉过被子,躺下闭眼歇息了。一想到明天里外有许多事要忙,他这双眼睛仿佛就被浆糊粘住了,困的根本睁不开。正昏沉着,隐隐感到妻子的小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他不耐烦的道:“你摸什么?还不睡。”就听妻子很无辜的道:“我分不清方向了,摸摸你的头朝哪一边,我好寻到枕头。”
  “……”他睁眼果然看到一个黑影呆坐在那儿,一把拽过她,拉进怀里,带着几分被搅扰睡意的暴躁:“这回分清了罢,给我睡!”
  “砚泽,你又要抱着我睡呀。”
  一个‘又’字,叫他想起了前几晚的挣扎,此时她身子绵软温暖,抱在怀里,总觉得的从身体内渐渐向外涌燥热的悸动。萧砚泽便推开她,让她睡到一旁去:“不抱了,你自己睡吧。”
  “好吧。”她轻声道。
  妻子的声音似乎有几分失落,难不成她挺期待的?萧砚泽本性难移,慵懒的调笑道:“……我要教你的事,还没告诉你呢,你别急,等你方便了,我就告诉你。”
  寄眉道:“砚泽,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我可以去问八婶她们,叫她们告诉我。”
  他再笑不出,赶紧撑起身子警告她:“不许去外面胡说八道!但凡是咱们俩在床上炕上谈论的事,统统不许外泄,叫我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她小声嘟囔:“又凶我……”
  若是以往,萧砚泽免不了暴躁的吼她一句:我就凶你怎么着?!但今日不知为何,只觉得她乖巧,让他吼不出来,反而无奈的道:“我怎么是你凶呢?唉,随你怎么想,我睡了。”临睡前,看了眼她的方向,仿佛感觉到妻子还在噘嘴生闷气。待了一会,伸手把人搂过来,发现她没挣扎,仍旧很乖顺,这才安心的睡去了。
  第二天,寄眉醒来,听金翠说萧砚泽早就走了。她抱着被子,叹道:“不知晚上还回不回来了。”
  金翠觉得大少爷不会回来,他得去看外面养的那几个粉头。但以为少奶奶不知他养粉头,她不想多嘴伤她的心,便道:“他在哪儿都待不长的,四处乱转,回来不回来,日子照样过。”
  对喜怒无常的丈夫,她不敢有太大指望。不过,帮他偶尔在老太太面前说几句好话,她还是愿意的,他心气顺了,不找她麻烦,她就有好日子过。
  当夜,萧砚泽没回来,寄眉知道他又在外面玩了,她也放心了,他有他的花花世界,她过她的清闲日子,互不搅扰。
  隔日,阴雨绵绵从早上就淅沥沥的下,寄眉没法出门,就和金翠在屋里下棋消磨时光。两人才摆好棋盘,就听小丫鬟道:“大少爷,您回来了。”接着帘子掀起,有人带进来一股潮湿的凉意。
  萧砚泽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抬着一方红木雕花棋盘,他也拿着一个匣,等丫鬟们把棋盘放定,他打开匣子,从中取出里两个棋盒。他抓住妻子的手往一个棋盒里放去:“我叫人给你做了新棋盘和棋子,你平日没别的消遣,这些常陪你消磨时间的玩意,最好用些精致的。
  见了大少爷,金翠早就起身站在一旁,这时见他取出的棋子,白子莹润如玉,黑子漆黑润泽,一个个亮锃锃的十分漂亮,像装了两盒宝石。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棋子,不觉得往前走了一步。
  “少奶奶,这棋子可漂亮了。”金翠实话实说。
  “嗯,我摸到了。”寄眉笑道:“都一样圆,底面也平整。”往棋盘上落了一子,声音清脆悦耳。
  萧砚泽坐到她对面,胳膊杵在棋盘上,笑眯眯的道:“喜欢吗?”
  寄眉颔首:“喜欢。”
  “我记得上次,咱们俩个要下棋就没下成,正好我今日没事,咱们摆一局。”说着执黑子先走了一步,落下棋子后,见寄眉不动,这时就听金翠把他落子的地方告诉了寄眉。
  他恍然大悟,寄眉下棋其实是用不到棋子的……什么样的棋子对她都一样。她眼睛瞧不见,棋子的走数记在脑子里,说白了,棋盘上摆的棋子,是给金翠这个康健的人看的。
  他一下子没了心情,难得给她买点东西,却发现是徒劳,冷声道:“还是你跟金翠玩吧。”
  他送给寄眉的这副棋子,是产自云南的云子,乃是棋子中的佼佼者,珍贵难得,价值昂贵。送她如此贵重的玩意,当然是希望她把玩的时候,念着自己的好,如今发现她派不上用场,他灰心失望,撂下棋子,转身进卧房休憩去了。
  仰躺了半晌,陆寄眉也没进来跟他赔不是,萧砚泽便坐起来怒气冲冲的往外瞅,心里骂她愚蠢不知事,不懂讨人欢心。正埋怨她,忽然听到金翠小声道:“少奶奶,您小心脚下。”
  他意识到是寄眉来,赶紧躺下,结果用力太猛,后脑硌在枕头上,疼的直咧嘴。在她进门前,背过身子卧好。
  这时感觉寄眉的手在他身上轻轻的摸,他哼道:“摸什么?”
  “你没睡么?”寄眉笑道:“我寻思过来给你盖被子。”
  “叫丫鬟过来就是了,你费什么劲,摸摸索索的,我还以为是贼。”
  寄眉温柔的笑道:“我总要力所能及的做些妻子分内的事。”
  萧砚泽道:“这里用不着你,你回去跟金翠下棋去罢。哦,对了,你用不着棋子,给你买了也是白买,我一会就拿走。”
  “……”她阻拦他:“我虽然看不见棋子,但一想到是你给我买的,我就从心底高兴。别的棋子就是一万副,也比不上你送我的这一套。估计丈夫是想让她‘感恩戴德’,她这么说应该没错。
  萧砚泽心情顺畅多了:“哼,那你怎么才过来跟我说?”
  “……”唉,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啊,所有人都要围着他转,幸亏发现的及时,若是再冷落他一会,怕是就得跳脚发脾气了。寄眉小声道:“我想先让你休息一会,我现在不是来了么,所以你别生气了。”
  他不屑的笑:“谁生气了?”
  寄眉便露出舒心的笑容:“太好了,我一直害怕惹你生气。”又小声道:“我嘴笨不会说话,我长这么大,对我好的人屈指可数,我眼睛不好,没法侍候你们还这些恩情,只希望我不犯错惹你们生气,让你们愿意和我在一起,不要讨厌我……”
  她垂首低语,模样楚楚可怜,看的萧砚泽莫名心酸,拉过的手攥在掌中:“你嫁给我了,以后都是好日子,我答应对你好,可不是说说的。”片刻,见她容颜清丽,顺嘴问:“你月信走了么?”
  寄眉摇头:“没走净呢。”
  “……”萧砚泽失望的长吐一口气。
  妻子癸水还在,他没法下手,所以晚上没留在她这儿。翌日刚从外面进后院,婳儿就跟了上来,萧砚泽对她笑道:“天气阴沉沉的,你在这儿做什么。”
  “等您呀,我的爷。”婳儿神秘的道:“我听人说,太太们知道您给少奶奶买云子的事了,埋怨您乱花钱呢,说一个棋子就一二两银子,实在是太过了……爷,您想想应对的话吧。”
  他没觉得自己有哪里错了。逢年过节,该送礼品的时候,家里头的人,他谁也没落下过。如今不过送了点东西给寄眉,就说他乱花钱。
  萧砚泽不服气的想,偏要给陆寄眉买金屋银山,看你们谁管得着!
  ☆、第二十章
  阴雨滴滴落落下了几日,终于放晴。寄眉探望老太太回来,没急着回屋,和金翠多在外面透了会风。因为眼睛的关系,她没法走远,就近在小花园里闲坐。才待了一会,就碰到一并来园里散步的八婶梁氏。
  刚才在老太太那里已经见过了,梁氏追出来找寄眉,只为了吐苦水。原来萧砚泽的八叔整日不着家,梁氏以为他不喜欢自己,就用嫁妆给他买了个妾,勾他回来繁衍子嗣,谁知这人三天新鲜,那妾很快也玩腻了,又出去鬼混了。
  大家族里的媳妇不易做,替丈夫养育子嗣是第一重要的,丈夫无子,里外的人全责怪她,妯娌们不管是自己生的,还是姨娘养的,总之膝下皆有子,这样她的压力就更大了。梁氏跟寄眉泣泪道:“我看砚泽最近还经常回家,给你买这买那,对你越发好了,你可得珍惜些,把他拢住,千万别再放出去,否则指不定跟他八叔似的,再不回来了。”
  寄眉安慰梁氏:“我跟砚泽提一提,看他知不知道八叔在哪儿,若是见着了,叫他回家看看。”
  梁氏绝望的恨道:“这对叔侄从不在一起玩乐,砚泽专在外给粉头安置房屋,养起来供他一个人取乐。你八叔则是恶狗不挑食,专拣勾栏里的烂货吃!”说完,见寄眉的丫鬟金翠瞪大一双铜铃眼,她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或许寄眉还不知那几个粉头的事。
  寄眉早猜到萧砚泽在外面有女人,不过他到底置办了几个却不清楚,如今八婶提及了,便好奇的想问个清楚:“几个粉头?”
  梁氏尴尬的道:“瞧我这张嘴,一着急就胡说开了,我不聊了,屋里头还有事得忙。寄眉呀,你也早些回去罢。小花园里有贼风,小心着凉。”说着,带着自个的丫鬟,一双小脚一扭一扭的疾步走了。
  金翠嘟囔:“难怪八爷不回来了住,舌头太长。”
  寄眉苦笑道:“八婶不说,咱们爷那样的,怎么可能在外面不养个把女人。”搭着金翠的手起身往自己的院子走:“早打听清楚对我有好处,再过段日子,他或许要给其中得宠的谋名分,抬进门做妾。”
  金翠嫌弃的直咧嘴:“倒也是,他能做得出。不过纳妾得您同意,您不同意,他也没辙,闹到老太太那去,说他收粉头娼|妓做妾,非得给他几棍子不可。”
  “我哪有那么大能耐阻拦他纳妾,据说驸马爷还有妾室呢。”寄眉笑道。主仆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进到院内后。金翠就见一个看屋的小丫鬟挑帘子出来,满面忧色的道:“少奶奶,您可回来了,爷等您有一会了。”
  呀,竟然又回来了!寄眉纳闷他为何最近频频回家来,难道真是履行对她好的诺言,可是丈夫实在不像是肯遵守诺言的人。她一踏进屋,就听萧砚泽道:“娘子真是矫健啊,一大早出去才回来,旁的女人可没你能逛游。步子稳就是好,走多远都不知道累。”
  又在暗里讽刺她天足了,寄眉的好心情顷刻碎粉碎,循声往他在的方向瞅了眼,低声对金翠道:“我脚疼,先进屋给我揉揉脚。”冷落下萧砚泽往屋里去了。
  萧砚泽一早回来等陆寄眉,左等右等她不见人影,这才说了她一句,她就老大不高兴的耍脾气,竟敢不搭理他。他便追过去找她算账:“陆寄眉,最近给你好脸色,你就找不着北了是不是。”
  寄眉坐到床上道:“好不好脸色的,我又看不见。我记得你说过不再拿我的脚说事了,怎么还数落我!”
  萧砚泽记起这茬了,好像真的答应过她,于是面露窘态,强辩道:“我什么时候拿你脚说事了?说你步子稳,就是说你脚大了?嘁,就爱胡思乱想。”朝金翠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然后自己坐到妻子旁边道:“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从老太太那出来后,跟八婶在小花园聊天,多坐了一会。”寄眉给萧砚泽台阶下:“我不知你回家来了,要不然早赶回来了,哪能让你等我。”
  萧砚泽心里原谅寄眉了:“行了,咱们不说这个了,说正经的。天气热了,我在外面得了两把消暑的扇子,全送你。”
  她听丈夫那边有开关匣子的声音,接着手里被塞了一把团扇,她摸得出来这扇子跟以前用过的不一样,扇柄清凉润泽,材质绝不一般,扇面薄如纱,轻轻一摇,送来沁凉的风:“……很贵吧。”
  “并不是十分贵。”贵不在价,而在这扇子出产自蜀地,是大名鼎鼎的蜀扇,宫里的娘娘一个人也没几把。萧家是户部挂名的皇商,与别的大商户熟识,才弄了两把。寻常的金银玉器没什么珍贵的,各地产的珍品才值得入手。
  丈夫口中的‘并不十分贵’,她相信一定是个叫人瞠目结舌的数目,担心的道:“我怕使不好,用坏了好东西。”
  “好东西坏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不用,它也不能下崽。”
  寄眉笑着对他道:“你热不热?我就给你扇扇风。”团扇摇着,为他去热。
  萧砚泽见她笑靥如花,不禁内心躁动起来,手扣在她腰上,凑近她道:“寄眉,咱们从你家回来也有七八天了吧,这段日子可真难熬……”
  吃不准他要做什么,她静观其变:“难熬?”
  萧砚泽觉得她懵懂无知的模样,很招他喜爱,挑起她的下巴,在她脸蛋上亲了下:“有件事一直拖到现在还没做成,当然难熬了。你现在不懂,一会就叫你懂了。”
  她不吭气了:“……”
  将团扇夺过来,搁到一旁,砚泽慢慢解她的衣裳:“我这几日忙着招待来玩的白家公子,昨天把他们送出城了,今日能歇歇。我哪都不去,专在家陪你,你说好不好?”
  寄眉按住他的手,略略皱眉:“……现在还是白天吧,怎么就要脱衣裳睡觉了?”晌午饭还没吃呢,怎么就要歇了。
  萧砚泽没心思等到晚上,准备白日宣淫,便骗寄眉:“太阳早下山了,怎么能是白天?!”
  寄眉斩钉截铁的道:“你骗人。”
  “我骗你?”一旦说谎就要撑到底:“咱们俩个中间到底谁是盲的?外面月亮都要升起来了,你时辰过乱了,快点纠正过来罢。”
  “……”她不信:“不可能,我……呜……”嘴巴又不舒服的被他吻住了,寄眉忍了一会,待他气喘吁吁的吻过了,她抿了抿嘴道:“砚泽,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
  萧砚泽跳下床去将门窗都关了,一边宽衣解带一边笑道:“你管是什么时辰,只记得一刻值千金就对了。”怕自己忙活一通再白搭,按倒妻子后,火急火燎的伸手在她下面摸了下,见干干净净的,果然该死的癸水已经滚蛋了,他忍不住高兴的笑了笑。
  连哄带骗的对妻子道:“就不用金翠进来了,我帮你脱衣裳,你别动。”寄眉不知他要做什么,紧张的绷着身子,不一会衣衫净褪,只剩下袜子还穿着。
  萧砚泽犹豫片刻,没有去脱她的袜子,就怕看到丑陋的东西坏了兴致,直奔要紧的地方去了。与她搅舌吞津的深吻片刻,笑眯眯的去探她下面是否湿润,谁知摸到那里毫无起色,干干爽爽的,没有点半能接纳他的迹象。不过萧砚泽颇有些见识,虽然失望但也不着急,慢慢搓揉她:“眉儿,咱们慢慢来,今晚上我都是你的。”
  寄眉愈来愈怕了:“我难受,咱们别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