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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穿越重生 > 王府嫡女 > 第177节
  恭亲王眼神轻蔑,“统一四方?哈哈哈…”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笑声穿透了整个天牢。
  “无忧城可至今独立,何来的统一?”
  萧霆轩凤目微敛,走近一步。明明仍旧是淡漠无痕的表情,可却无端端给恭亲王造成一种莫名的压力与迫力,让他不觉止了笑容。有些戒备的看着他,萧霆轩却是淡淡一笑。
  “无忧城至今独立,不也有王叔你的一份功劳么?”
  恭亲王脸色一变,又听得萧霆轩淡淡道:“你里通欧阳痕推出一个凤天歌让母后和父皇先后出宫,然后再伙同赵临风侵占皇城,自立为帝。王叔,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他目光略带了丝怜悯的看向恭亲王,“想必你如今也知道赵临风的身世了吧,他不过把你当做一块踏脚石而已。而你,却一步步步入了他的陷阱之中尚未自知。若非父皇早有谋算,你可知就凭你今日之举就可让欧阳痕乘虚而入,吞并大倾。如此,你便是千古罪人。”
  恭亲王脸色一变再变,到最后已然冷汗涔涔。
  “你—”
  萧霆轩却默然转身,语气竟是出奇的轻柔。
  “或者,今日的结局你早已料到,你不是父皇的对手。只不过你心里仍然存在着一种变态的侥幸,便是希望父皇败在其他人手上对吗?”
  恭亲王脸皮抽动,有些狼狈的别过脸。
  “我今日来只是想要告诉你,无忧城迟早都会回归大倾版图。你的希望,迟早会落空。”
  恭亲王眯眼看着他,忽而露出一抹阴测森寒的笑容。
  “我死没关系,不是还有你给本王陪葬么?哈哈哈…萧霆轩,你说的没错,我斗不过萧漠漓,可你,却也逃不过英年早逝的命运。哈哈哈哈…”
  萧霆轩漠然回首,眼神带着锋利。
  “连你也知道?”
  恭亲王讥笑的看着他,“当然,我为何不能知道?”他突然诡异的凑近他,“当年萧子秋抓了你母后,给她下忘忧蛊。而你,自出生便身体瘦弱,若非你母后日日以血入药,你早就死了。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体内的蛊并未完全解除,你喝了她的血,便是中了蛊,焉能长命?哈哈哈…我是不如萧漠漓,可他的儿子却迟早都会给我陪葬,我又有何惧?哈哈…”他似乎得到了发泄,疯狂的大笑起来。
  萧霆轩看着他,眼神悲悯而同情。
  “二伯同样对母后一往情深,他虽得不到母后的心,却得到了母后的尊重。这,便是你们之间的差距。”
  恭亲王笑声戛然而止,萧霆轩却已翩然而去。衣摆飘过,那幅画颓然落地,晨曦日光穿透细小的窗口照射进来,画中女子那倾国绝世的面容,赫然便是皇后。
  门口,一个黑影悄然闪过。
  出了天牢,早已等候多时的萧少贤便迎了上来。
  “殿下!”
  萧霆轩蹙了蹙眉,“你方才一直守在这儿?”
  “是。”
  萧霆轩眉头皱得更深,“你没察觉到有人来过?”他心中隐隐滑过不安,方才他突然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像是…
  萧少贤微讶,“不曾。”他皱了皱眉,“殿下可是发现了不妥?”
  萧霆轩半阖着眸子,摇了摇头。
  “罢了,许是我的错觉吧。”
  萧少贤没再说什么,远处,一袭蓝色云纹蟒袍的安亲王却急急走来。
  “轩儿。”
  萧霆轩上前一步,“八叔,出了何事?”
  安亲王眉眼凝重,“我刚刚收到消息,皇兄和皇嫂已经重逢,可却遭到了大量神秘人的暗杀。”他目光幽暗冷沉下来,“据探子查来的结果,确定这些人是赵临风暗自培养的一批死士,比之恭亲王府的死士还要厉害十倍。兰陵王将自己的亲兵全都调了过来,可是仍旧全军覆没。朱雀四人全都受了重伤,寒焰…”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沉重。
  “寒焰为保护皇嫂被杀。”
  萧霆轩瞳眸一震,怒从心起。他千算万算,却抵不过欧阳痕和赵临风两厢合谋。寒焰死了,娘,该很伤心吧。
  “八叔,我…”
  安亲王挥了挥手,已然知道他想说什么。
  “知道你放心不下皇兄和皇嫂,罢了,我啊,就是个劳苦的命。得,去吧,皇宫这里我替你守着。实在不行,不还有凌绝殇那厮吗。他悠闲了这么多日子,也该辛苦辛苦了。”
  萧霆轩欣慰一笑,眼带感激之色。
  “如此就劳烦八叔了。”
  “殿下!”
  一直没说话的萧少贤却突然唤了一声。
  萧霆轩回过头来,眼中已有了然之色。
  “你跟我一起去吧。”
  萧少贤目光一亮,双手抱拳。
  “谢殿下。”
  “别说那么多了,轩儿,如今凤天歌的噬魂诀已然练到最后一重,意识不清,神情癫狂了。皇嫂又…”他似突然想到什么,陡然顿住了,眼神闪烁了一下,复又道:“你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萧霆轩凤目淡淡飘过安亲王,方才分明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无奈。
  他眼睫颤动,薄唇轻扯。
  “好。”
  一阵风起,卷起一地尘沙,淹没了几人远去的身影。躲在石柱背后的人这才走了出来,看着那个飘然远去的男子,眸子中溢满了痛苦和怜惜。放在身侧的手蓦然收紧,心,似被扎了般的疼痛。
  原来,萧霆轩隐瞒她的,便是这件事么。
  ☆、第二卷 风云涌动情缱绻 第二十八章 终结
  叛乱来得快去得也快,萧霆轩在瓦解恭亲王和赵临风等人的所有党羽后便以雷厉风行的手段稳定了动荡的朝堂,其速度之快、狠、绝,丝毫不亚于其父元倾帝当年平定两次宫乱之后瓦解的四大家族,更是让原本就对这个自幼便以神童著称的太子心中敬畏与欣赏。
  皇上和皇后如今处境不佳,萧霆轩在安排好所有事后便准备动身去和州。
  这一晚,夜明星稀,凌汐涵刚沐浴完靠在贵妃榻上发着呆。忽见窗外人影一闪,接着便听到那温雅磁性的嗓音于静夜中响起。
  “这么晚了,还没睡么?”
  她抬眸,萧霆轩已然来到她面前,微微俯身,坐到了她面前。
  凌汐涵看着他含笑的凤目,心中却陡然划过一阵钝痛。她忽而伸出双臂,抱住了萧霆轩,闭上眼睛,喃喃唤了一声。
  “轩…”那一声呼唤低若蚊蚋,却饱含了浓浓的深情与心痛,在萧霆轩耳膜嗡嗡作响,在他心底炸开。原本就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呆愣的他更是因这一声温柔至极又痛苦至极的呼唤而双眸紧缩,眼底满是怜惜与疼痛。
  他伸出手抱住她,一手温柔的抚摸着她光滑如锦缎的黑发,嘴角勾起柔悦的笑意。
  “怎么了?”
  凌汐涵咬着唇,没有说话,眼中却藏着浓浓的悲痛与心伤。
  萧霆轩隐隐察觉到什么,心也微微下沉,抱着凌汐涵的手也紧了紧。
  “丫头…”
  凌汐涵身体猛然僵直,心口窒息般的疼痛袭来,让她喉咙哽咽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突然伸出手,欲抓住萧霆轩的脉搏,却被萧霆轩淡淡的阻止了。
  “丫头,别…”他松开她,凤目忧伤的看着她,带着说不出的苦涩与疼痛。原来今早在天牢外他的感觉没有错,那个熟悉的气息是她。也只有她靠近,他才不会有防备。那么,恭亲王与他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吧。她知道了,知道他身中蛊毒,命不久矣了…
  他忽而全身冰凉起来,彻骨的疼痛将他淹埋。想到母亲慈爱哀痛的眼神,想到那个他不愿面对却迟早会发生的结果。他的心不禁一阵紧缩,痛得他几乎窒息。那种痛比起幼年第一次他蛊毒发作之时还要痛苦千百倍,那种痛是从身体连接到心,传播到灵魂。蛊毒发作会让他痛不欲生,但心中的痛,却让他生不如死。尤其是,想到某一天,想到那件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凌汐涵看着他,眼神怔怔的,有着受伤,也有着心痛。她一直就觉得萧霆轩隐瞒了她什么事,却不想,原来他竟承受着这般痛苦么?
  萧霆轩摇摇头,站了起来。他走到窗边,月色的银辉洒下来,将他单薄的身影在地上拉出孤独寂寥的影子。
  “我一直没告诉你,母后的血,含着蛊毒。”他说这话时云淡风轻,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凌汐涵听得却是更加心痛。
  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没有办法么?”她精通蛊术,却为何没有发现萧霆轩体内种植着蛊毒呢?
  像似猜出她心中所想一般,萧霆轩淡淡一笑。
  “那蛊本便是种植在娘身体里,当年娘为了调节我的身体,虽说后来蛊虫引出,余毒却未清散。”他仰头,对月叹息一声,声音有些苦涩,也有些自嘲。
  “蛊毒本就极其阴狠诡异,若经过再三移至,毒性加强数倍不止。”他闭了闭眼,藏在宽大袖摆下的手指微微弯曲,像是在努力压抑克制着什么一般。
  “我体内的蛊毒早已经被父皇和娘合力压制住,所以即便精通此道的你,也察觉不出丝毫异样来。”
  凌汐涵垂了垂眼眸,复又抬眸。
  “告诉我,要怎么才能祛除你体内的蛊?”
  萧霆轩侧过头来,看着她晶亮若星子的眸子含着期待和担忧,心中又是一阵绞痛。他忽然伸手将她榄进怀里,声音低柔。
  “丫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为我流一滴眼泪么?”问出这句话他自己便觉得好笑,什么时候,他也会这般在意一个女子对他是否眷念情深?可是看到她明若朗月的眼,他却下意识问出了这个问题,心中还有些期待她的答案。
  “你浑说什么?”哪知凌汐涵听他滑落便怒目而视,大声吼道:“萧霆轩,你给我记住,你要是敢死在我前面,我就是去阎罗殿也要把你揪出来,然后…”她骂着骂着就哽咽了,到最后忍不住哭出了声。却用拳头拍打着他的胸膛,口中不停骂着。
  “萧霆轩,你这个混蛋,你个大混蛋,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你…”
  “别哭。”萧霆轩心中揪疼,怜惜的为她擦干泪水,轻叹一声,复又将她抱进怀里。
  “我不把你放在心上,还能将谁放在心上呢?”
  凌汐涵一愣,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哽咽着说道:“才不信你的鬼话?”话虽如此,可她却没有推开萧霆轩。
  萧霆轩嘴角苦涩,半闭了眸子,声音轻柔而沉重。
  “丫头,若真有那一天…”他眼眸怔怔的看向窗外,有些空洞和迷茫。
  “忘记我吧。”
  凌汐涵一颤,死死咬住唇瓣,幽怨而愤怒的推开他。
  “萧霆轩!”
  萧霆轩被她那如雷一吼给震住了,有些怔愣的看着此刻眼眸哀伤自嘲的凌汐涵,心中忽而一阵慌乱,伸出手便要去拉她。
  “丫头,你听我说。”
  “说什么?”凌汐涵躲过他的触碰,声音出奇的安静。那双明若秋瞳的眼睛清澈如水,却也承载着浓浓的痛意与寒意。
  “早知道有今日,你又为何要来招惹我?到现在,又为何要对我说这种话?萧霆轩,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萧霆轩眼眸一紧,语气也多了几分焦急之色。
  “不是,我…”他想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