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看到,主婚人在说话。至于说了些什么,他压根听不进去。
最后,他看到,他们两个面对面站定。他的大哥掀起了她的面纱。她美丽的容颜更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头上带着花环,如同一个纯洁天使的她,让周围的宾客忍不住的不断发出赞叹声。
而她却含情脉脉,带着羞涩表情,巧笑嫣然的仰着小脸睨着他的大哥。
双方互戴戒指。很快,她就被他的大哥拥抱在怀,两人亲密的热吻。
望着不远处,那两个让人艳羡的男女重叠着的亲热身影,谢真锋的心,痛到不能再痛。
这一刻,他才深切的体会到。自己对那个女孩是真的喜欢到不能再喜欢。对她的喜欢早就已经超过对他的大哥。
因为,在此时,他多么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场恶梦。他喜欢的女生,并没有嫁给他的大哥!
可是,他知道,那是真实的,不是梦境。
“真锋,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张水萍无意中把脸转向身边的儿子,却发现,他惨白着一张脸,额上似乎还有冷汗。
“妈,我有点不舒服。我头很晕。”
他的声音也变的很无力。这里,让他透不过气,他不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喔。那你去休息吧。可能最近太忙累到了。我会帮你向你父亲和你大哥解释的。”
张水萍一脸的担心。她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就象个开心果,总是露着阳光般的笑容,也很少会有生病不舒服的时候。
她很想陪着儿子,送他回家,或去医院。可是不行,今天是她的另一个儿子的大婚日。再怎么样,做妈妈的,也不能在这种日子缺席。
“谢谢妈,我走了!”
他步履蹒跚,如同逃也似的,悄然离开。
坐在车上,他狂踩油门。在这样的傍晚时分,他用极快的速度,穿梭在车流之中。疯一般的想要发泄。
直到,他的车开往郊区,在一个无人的江边,停了下来!
他推门下车,站在江堤之上。双手圈住嘴。带着痛苦,他发疯般的狂叫。
“啊!啊!啊!”
就象是要发泄心中所有的郁结,他的喊声震耳欲聋。直到他终于喊哑了喉咙,他才止住这么发狂的动作。
这样的他,是生平头一次。
他向来,就是个最乖的男生。懂事,开朗,阳光。学习好,听父母的话,做事认真,对人又热情。
他的内心向来只有阳光一面,很少会让阴暗进入。
从小,他就生活在良好的家庭。他有父母的疼爱。所以,对于和他同父异母的大哥,他除了喜欢和崇拜,还有一分心底深处最真切的同情。
因为,大哥没有母亲。所以,大哥的性格很是孤僻,很寡言。尤其是在家人的面前。
于是,从小开始,他就一直对大哥示好。不理大哥那张冰冷的脸,以及对他的冷漠态度,他对大哥一如既往的亲热。想以此让大哥感到亲人的温暖。
只是,事与愿违。他的阳光热情最终并没有换来大哥的同等对待。反而,大哥在二十六岁那年毅然决然的搬出了家。
从此,他和大哥的距离就变的遥远。
后来,他去了j市上大学。甚至,还想留在j市发展事业。很少回n市的他,和大哥因为长久不见面,而越发的疏远。
这次,在重见诗雨的开心之下,他更是每天奔波着,想快点找到和她的画廊距离近点的场地开设公司。他变的很忙碌,再也没有了强烈想见到大哥的冲动。
而今天,他终于见到了大哥。
在刚才,他看到大哥难得的露着开心而幸福的笑容。他知道,大哥脸上的笑容,全是因为他娶的这个女生,那位最美的新娘。
他理应祝福大哥得到幸福!可是,他就是做不到!
那个成了他大嫂的女生,是他的梦中情人,是他夜夜在梦里亲密相守的女生。也是,他一见钟情,不能忘怀,找了很久的女生。
天知道,当他在n市的画廊中,再次遇到她,他有多么的开心激动!
从那天起,他就忙着有计划的筹备公司。想用最正当的理由,有一天可以接近她,向她示爱。
他发疯般的喜欢着她,心里也有着想要把她拥在怀里的愿望。也渴望着,有一天,能和每晚在梦里见到的那样,可以真正的拥有她。
他对她,有着欲念。他想要她,发疯般的想要她!
可是,他的美梦,却被今天的现实所打碎。他的大哥竟然娶了她。她今晚就会属于他的大哥!
明明,是他先遇上她的啊!是他在j市的公园拾到了她的画笔!
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既然让他遇上她,为什么,不让她多看他一眼呢?!为什么,不让他在她的心中早点留有印象呢?!
怪不得,当他看到名片中的那个名字‘白诗雨’时,会觉得眼熟。原来,是因为,他早就听过她的名字。只是,当时,他根本没有听在心里。
在他回n市之后,在饭桌前,他听到父母谈起过这个女孩。说她和大哥一见钟情,在某个大公司的年庆晚宴上相识。没过多久,就决定订婚。之后,又决定直接结婚。
虽然,女生才不过十八岁,不能领结婚证,可是,大哥却执意要先和她举行婚礼,先和她成为夫妻,宁可,两年后再补办结婚证。
当时,他听在耳中,还在笑着,自己那位孤僻冷漠的大哥终于遇上了喜欢的女人。为了娶她,为了想要得到她,都心急成这副模样。
所以,他一直也很好奇,他这位未来嫂嫂的模样。
今天,他终于看清。原来,她就是他喜欢的女生,渴望得到的女生。可是,她却成了他大哥的女人!
也难怪他的大哥会变的这么心急,任何一个男人得到可以拥有她的机会,相信都会心急如焚。
可是,她是他喜欢的啊!怎么可以,变成大哥的女人!?
只要想到,今晚,再过不久,她就会被他的大哥抱上床,覆在身下。只要想到,他们两个亲热纠缠在床上的身影,他的心就象是在被针扎般的难受!
今夜,是他的大哥最幸福的一晚。他能确定,得到了她的他,一定会象进入了天堂般的美好!可是,他呢!?这是他活了二十三年后,感到最痛苦的一晚,他就象突然的坠入了地狱。
……
n市某间五星级酒店的马路对面,停泊着一辆黑色的豪车。坐在后车厢的男人,在昏暗的车厢内睁着一双锐利有神的双眼,紧盯着酒店的大门。
车窗慢慢下移,车内的光线在路灯光下,稍微明亮了起来。
男人有张俊朗冷洌的脸庞,右眼角至耳根部位泛着粉色的突兀刀疤使他突显危险而带着阴森森的气质。但同时,也为他增添了几分浓烈的男子气概。
他就是严律齐,是n市黑暗帝国组织的老大。自从,远远的见过诗雨一次,她靓丽的身影就再也挥散不去。
他很想得到她。可是,她却是谢豪锋的女人。这让他万分痛苦。
今晚,严律齐得知谢豪锋和白诗雨举行婚礼,于是,他坐着司机的车,路过此地,控制不住的想要再看她一眼。
明知道她就要属于别的男人,不,或许早已经属于别的男人,可是,他的心还是放不下她。因为,她是他活了三十年来,头一个深深喜欢上的女生。
他想要再看她一眼,哪怕,只是远远的看她一眼。
而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他的心腹手下小王回头望了一眼坐在后车厢的老大,看着昏黄灯光下,老大张望着马路对面的侧脸,他不由得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哪!
即便是老大这样勇猛的男人,也会这样陷入情关,而无法自拔。
人家女孩都结婚了!他却还要再看人家一眼!看一眼,又会如何呢!?她还是属于别的男人,还是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搂在怀里。
老大明明知道,事实就是这样!可是,却依然象怀春的少男那般的,对那个女生念念不忘,这是何苦呢!?
对面的酒店,气派的大门处,终于开始窜出络绎不绝的人流。看来,夜深了,新婚酒宴结束了。众多的男男女女涌出酒店大门,上了车,离开。
严律齐绷着脸,不放过每一个人。直到他终于看到穿着礼服的那对极为相配的靓丽男女。
谢豪锋一脸的意气风发,俊脸在灯光下,有些泛红。看来,是喝了酒了。而被他搂在怀里的女孩,一头如绸的黑发,发尾微卷,尽显浪漫的气息。
严律齐痴痴的望着对面的小女人,她的四周有很人,而谢豪锋正跟这些人说话告别。而严律齐的眼里,却只有谢豪锋怀里的这个小女人!
原来,她稍微变了发型了!在发尾搞了一点卷卷的,看着,相当不错。在他的眼里,她无论怎么样,都美的让他心跳。
她的身上已没穿婚纱,她穿着一件抹胸款的小礼服,浪漫神秘的粉紫色,衬的她的肌肤白的赛雪。诱人的温软,迷人的沟壑,纤细的腰,翘起的臀,性感的长腿,这样美的她,却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他的心在看着她的同时隐隐作痛。
他真是犯贱,明明知道,看到她的同时,心里会产生这样浓浓的郁结和伤感,可是,他却还非要来这里看她一眼。
此刻,他的心里,除了痛苦,还有一份邪恶的冲动,想要冲过去,直接杀了谢豪锋,把他怀里的女人抢过来,占为己有。
但这只是他一瞬间窜上来的胡思乱想的思绪罢了。谢豪锋岂会是这么容易就被他干掉的?!
他只能象现在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谢豪锋和众人告别之后,搂着诗雨坐上了一辆加长型豪车的车后座,然后,那辆车扬长而去!
“老大,我们回去吧!”
老大探出车窗,正一脸落寞的望着早已远去的豪车。作为他手下的小王,在心里异常的难过。因为,勇猛无比,赤手打出江山的老大是他的偶像。他绝对不能让他的老大一直这么意志消沉下去。
只不过是个漂亮的过份了点的女人而已!他一定要帮老大找一个合适的替代品,让老大也能真正爽一把!
“走吧……”
严律齐收回远眺的视线,怀着满心的失落,他坐正了身子,很快,车窗再度移上。
车疾驶而去!
……
加长型黑色豪车驶入谢豪锋的住所,经过花园边的小径,在漂亮的欧式建筑前停了下来。
司机下了车,帮谢豪锋打开车门。
他迈出长腿,下了车。在司机快速绕过车头,帮诗雨这边也打开车门的同时,谢豪锋不等诗雨迈出细腿,迫不及待的弯腰,俊脸探入车内,一把就把诗雨打横抱出车厢。
“放我下来!”
她晃动着两条腿,虽然,今天是他们的大婚日。可是,这样子,让司机看着,让她害羞。
“祝谢少新婚快乐,洞房夜开心尽兴!”
司机憋着笑,大声说出祝福的话。果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老大这是等不急了!
“好,谢谢。”
他转身走向大门。不用他踢门。门边早就已经站着好多的下人,众人见到抱着诗雨的谢豪锋,一起向他们两个不断的喷洒彩带。一时间,气氛相当热闹。
而诗雨始终羞红着小脸,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
时间,过的真的很快。转眼间,她来到现代已经一年多。而现在,她竟然和一个现代的男人结婚了。想到即将来到的洞房夜,她的心,除了羞涩,也有紧张和期待。
“少爷!祝你和少夫人新婚快乐!新婚夜威武,过的愉快!”
天哪,这是什么样的祝词,还‘威武’呢!?窝在他怀里的小脸,越发的窜红。好在,他已经迈向了楼梯。而那些下人,自然不会跟上来。
“锋,错了!已经到了!”
被他抱着上了二楼,可是,他一点也没有停止的举动,又上了三楼的阶梯。三楼,她还没有上来过。以前听张妈说起过。三楼并没有人住,是空置的。看来,他是喝多了,不然,怎么会搞错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