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阳看着她神情几分复杂,“你好,这段时间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后勤说,也辛苦你们了。”
柳烟唇角含笑,“是我们打扰了。”
她过分漂亮。
林丰阳心想聂老居然什么都没说,这有点不对劲。
*
他们一行人安排住在a区宿舍里,这里都是后勤人员住的地方。毕竟是比较深远的地区,所以柳烟就跟黄韵一个房间,另外两名女编剧一个房间。至于顾炎几个男的,怎么安排也简单。
经过这事情,黄韵也摸出点儿头绪来了,她擦着头发说道:“刘导说许少安排你来散心,我还想,你怎么会到这地方来,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柳烟也洗了澡,换了衣服,她笑:“一半一半。”
“一半一半?”黄韵觉得她保守了,她走过来,问道,“他是谁?”
柳烟看她:“初恋。”
黄韵愣了下,接着笑:“这初恋,可以,太优质了。”
柳烟一笑。
“可不是。”
太多女人惦记了。
黄韵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依旧雨蒙蒙的。门外敲响,接着传来刘导的声音,“吃饭了。”
黄韵:“来了。”
她把毛巾挂好,去扶柳烟,柳烟摇头,站起身道:“不用,我自己能挪出去。”
“挪?你都用挪了。”
柳烟一笑,穿着夹脚拖鞋,手搭在黄韵的手背上走出去。两个人下楼,快抵达一楼时,一抹高大的身影靠在墙壁上,手插裤袋,静静地等在那里。
黄韵脚步一停。
柳烟眼眸微眯。
聂攰看她下来,站直身子,问道:“脚还疼吗?”
柳烟:“不疼了。”
她跟黄韵往下走,脚踩在台阶上发出了声响,聂攰垂眸,看向她的脚,黑色的夹脚拖鞋称得她皮肤愈发白皙,她脚甲涂了大红色,好看得很。
这令聂攰想起了一些往事。
读书时,她也爱涂红脚甲,喜欢穿夹脚拖鞋,有一次穿着他的白t,手里拎着他母亲扔在沙发上的几串出租钥匙,她说这是收租婆标配。聂攰长腿一迈,下了台阶,跟着她脚步。
黄韵觉得自己有点像电灯泡。
想跑。
柳烟则还有闲情逸致看着不远处的山,就这么静默似的,三个人来到食堂,大概是今天聂攰的行为太震惊了,几乎都传开了,很多士兵都好奇往外看。聂攰进门后,拉了椅子,示意柳烟坐这里。
这一桌,有刘导,有林丰阳,还有两个编剧,留了三个位置,显然是给他们的。柳烟从容地坐下,黄韵坐在旁边,聂攰也紧跟坐下,就坐在她的左手边,饭菜都不错。
林丰阳看聂攰一眼,又看柳烟一眼,随后收回视线,跟刘导说话,“老陈当年啊……”
他语气有些感叹,“我们怎么都没想到,就那次,便出事了,后来,在他的帽子里看到他已经提前留了遗书。”
“老聂……”他看聂攰一眼,顿了顿,后面的话停了,刘导说道:“放心吧,我绝对会把故事拍好,你看我们挑的演员,怎么样?”
“不错,有点影子。”林丰阳看了顾炎一眼,点头。
顾炎微微一笑。
柳烟指尖抹了下唇角,看了眼身侧的男人。
聂攰拿起筷子,夹了土豆丝放在她碗里,吃完饭,外面天色还没黑,柳烟有点想抽烟,走出食堂,左看右看。
一转头,看到聂攰靠着门,她一顿。
聂攰:“想抽烟?”
柳烟唇角一勾,“你们这里有吸烟区吗?”
聂攰没吭声。
这时,郭秀影拿着一瓶药从那边走来,看到聂攰下意识地道:“聂队,钱医生让你去医务室,他要给你看看伤口。”
柳烟听见,笑了笑,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手腕突然被男人的大手握住,他把她扯了回来,道:“你陪我去。”
第16章 你心里有我吗?
洗完澡柳烟的头发蓬松地搭着,被他一拉,头发在半空中划过,回眸眉眼漂亮得令人痴迷。
她抿唇,语气很淡,“我又不是护士,陪你去了又不能帮你上药。”
聂攰眯着眼看她。
柳烟也看着他道:“换个人陪你……”
话音未落,男人握着她的手腕又拉过来一些,随后干脆利落地弯腰,大手搭上她的腰。
这是要横抱的节奏。
柳烟愣了,立即挣扎着推他,“别,我脚没事了,这儿那么多人……”
她推着他的肩膀,聂攰动作停住,柳烟已经半躺在他手臂上了,两个人呼吸交缠,他垂眸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走不走?”他问。
柳烟红唇抿着,眼底闪着几分不甘,力量上无法战胜的不甘。她知道此时很多人都关注着这里,这儿离食堂斌不远,否则她就咬他了。
她轻声带几分讥讽,“走啊,聂帅逼我走,我肯定得走。”
聂攰看着她,松开她。
握着她的手腕,便往隔壁那栋楼走去,柳烟像是有几分不甘地走在他身侧。而一开始喊人的郭秀影捏着药瓶站在原地,眼里几分湿润。其实她一开始在军区医院的时候就该有察觉。
她甚至还加了柳烟的微信,询问怎么去追聂攰。
而柳烟回了她什么。
他不会主动哦,包括床上…
包括床上。
正常同学会知道这个吗?不会的。
*
聂攰估计也顾忌着别人的目光,离开那栋楼后,便松开了柳烟。柳烟的手收回来,伸手揉了揉手腕。聂攰偏头看她的手腕一眼,“我弄疼你了?我看看。”
柳烟两手松开,但没给他看,插进裤袋里,淡淡地看着他。
聂攰看她眼睛几秒,随后收回视线。很快,上了台阶,推开了医务室的门,柳烟没进去,她说:“我去抽根烟。”
聂攰:“进来。”
柳烟听见这话,眯了眯眼,最后啧一声,跟着进去。钱医生坐在桌旁,一抬眼,看到聂攰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他愣了下,随即很快回神,他站起身,道:“聂队,你坐,衣服撩起来,我看看。”
聂攰坐下,他身上还穿着战训服,脱了外面那件,里面是黑色打底,他撩开打底衣,露出紧实的腰线。钱医生弯腰去看,小心地拆他后腰上的纱布,说道:“好在今天的训练级别不算太高,我看这肉是长好了,问题不大,再补个三次药就差不多了,前提是这段时间还是要注意。”
聂攰嗯了一声。
而柳烟没跟过去,抱着手臂靠在不远处的柜子上,这个柜子应该是郭秀影专用的,上面还有她秀丽字体的便利贴,字是真挺好看的。
钱医生转身拿了药跟纱布,准备给聂攰上的时候,聂攰说道:“钱医生,我自己来…”
老钱愣了下,道:“这药得有人上才行,你自己……”
话没说完,似乎想到这医务室里还有一个人,老钱这辈子没啥浪漫细胞,但突然福至心灵,懂了。
他把药放在聂攰的身侧,说道:“行吧,你自己上,我嘛,还有点儿事,出去一趟,回来了你还没好,我帮你缠纱布。”
后面这话当然是客气客气。
聂攰:“好,辛苦。”
老钱转身捞了手机跟医学杂志,随后朝门口走去。老钱的年纪跟柳烟的父母差不多大,加上又是军医,令人尊敬的人物,柳烟收起散漫,站直身子,冲钱医生微微一笑,很礼貌。
老钱点点头,扶了下眼镜,走出去,随后想了想,关上了门。
医务室里瞬间安静,只有两扇开着的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硕大对的场地以及通往深山的树木,有些空旷。
天色将暗,灯光已亮一些,灰蒙蒙的。柳烟视线转回来,看着那高大的男人。聂攰也转头,掀起眼眸说道:“过来。”
柳烟放下抱着的手臂,朝他走过去,因他是坐着,柳烟直接站在他的面前,垂眸,再次双手环胸,低着头看着他。
聂攰抬眼:“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柳烟头发垂落一下,遮住了些许的光线,她耸肩,说道:“似乎也不算误会。”
聂攰:“你误会了。”
柳烟挑眉。
聂攰:“我跟郭秀影没有半点关系,她来军区不是为我,更不是我的小情人。”
柳烟啧一声,她说:“聂帅,你匡谁?”
聂攰沉默几秒,接着道:“是老爷子一厢情愿。”
柳烟顿了顿,突然清醒了些,也是,是不是为他来军区,或者是他带来军区的,有什么区别吗?
她也很久没这种心情了。
聂攰看她沉默,抬手握着她的手腕,往自己扯了点儿,“别生气,嗯?”
柳烟两手松开,她看着男人的眼睛,勾唇笑,“你哄我啊?”
聂攰嗓音很低,“你想我怎么哄?”
柳烟眉梢挑了挑。
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