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远舟迟疑,“这样……真的行?”
苏日暮磨牙,“我就不信不行!”
阜远舟扶额,“会不会搞得太大了?”
灯架完工,成百上千盏灯正好组成一个巨大的心形,在满园飞花怒放中,唯美至极。
苏日暮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现在想这个会不会太晚了?”这丫的表现明显得只要不是猪脑袋或是阜怀尧这样迟钝到神惊鬼泣鬼哭狼嚎的地步的人都知道了。
阜远舟:“……”情不自禁,他又不是故意的。
寿临忽然小跑过来,紧张道:“殿下,陛下已经来了!”
全部宫人赶紧收拾东西,三下五除二消失个干干净净。
阜远舟眼前一亮。
苏日暮立马往他怀里塞了一把大红艳丽的玫瑰花,用用拍拍他的肩膀,“加油兄弟!!”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就“咻”的不见了。
与此同时,一道霜白的身影穿过圆形的拱门,徐徐朝他走来。
表白太多次都淡定了的阜远舟看了看怀里的玫瑰花,然后大步跨前去,迎向了他。
阜怀尧大老远地就看见了那个巨大的灯架和明亮的心形灯阵,随即就瞧见他家三弟抱着一把花朝他走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颜,比娇艳的花更明媚。
“皇兄。”阜远舟定定站在他面前。
“嗯。”阜怀尧淡淡应了,“远舟让朕过来,就是看这些花灯吗?”
他的目光移向那绚丽的灯阵。
阜远舟轻轻颔首,将玫瑰递到他面前,“这些是送给皇兄的。”
“很漂亮。”阜怀尧嘴角微勾,就是笑了。
“那你欢喜吗?”阜远舟问。
阜怀尧这回真是笑了,眼角泪痣像是活过来似的,衬得他艳丽动人无双,“欢喜。”
若有人煞费苦心只为博你一笑,你也会欢喜的。
阜远舟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那……远舟愿意为皇兄送一辈子花,点一辈子的灯。”
阜怀尧忽然怔了怔,目露迟疑。
阜远舟心里一紧。
“远舟啊……”阜怀尧的声音里充满了犹豫。
阜远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难道皇兄在考虑怎么拒绝吗?!?
“最近雍州那边比较干旱。”阜怀尧道。
“啊……?”突然跳跃的话题让阜远舟脑子一空。
阜怀尧忧心忡忡地看着那些灯盏,“朕担心今年会有大旱,摆这样的灯阵稍嫌铺张了,一次即可,一辈子就免了。”
阜远舟呆滞:“……”
不远处的苏日暮一脑袋栽进土里。
很好很强大,天仪帝你赢了……
于是乎,第五次表白大作战因为政务问题……夭折。
……
番外:表白记(3)
继续cosplay着思想者的苏日暮幽幽道:“这都搞不定的话,只能出绝招了……”
“绝招?”阜远舟洗耳恭听。
“既然不能让他高兴,”苏日暮猛地一拍桌子,将阜远舟吓了一跳,他义愤填膺……咳咳,不是,是激情澎湃地握紧双拳:“那就感动他!!!”
一头雾水的阜远舟发出一个单音节,“……啊?”他嘴角抽搐,“怎么感动?”他家兄长的铁石心肠可是出了名的啊。
苏日暮嘿嘿怪笑了几声,“用你的遗言!!!”
“虾……米……??”
……
最近朝廷内外很躁动。
之所以躁动,不是因为政务,不是因为军情,而是因为……八卦!!!——这也侧面地反映了玉衡近来政通人和朝廷悠闲的盛世景象,撒花~~~
拜苏日暮出的馊主意的高调所赐,阜远舟的表白作战实在太明显又轰动,近日里官员秘密八卦宅报的标题都是《三十六计层出不穷,端看神才如何虏获铁石心!!!》《惊天地泣鬼神,禁断之恋孰去孰从》,血红血红的标题看得人鸡冻不已。
于是,第六次表白大作战,永宁王殿下得到了耐不住寂寞纷纷跑来凑热闹的官员们的全力支持。
“殿下,我们支持你哦~~~”
“年下是王道啊,殿下加油~~~”
“推倒冰山,温柔攻万岁~~~”
“受宠攻是萌点哦~~~”
“人妻攻加油加油~~~”
“守得‘受’心开抱得美人归,殿下要发挥小攻死缠烂打不要脸不要命的伟大精神哦~~~~”
“he是王道,后妈去死去死(某忘:……)~~~”
“‘强强’联手,天下无敌~~~”
“求围观~~~”
“求表白围观~~~”
“求洞房围观~~~~”群pia飞~~~
“……”
“……”
面对一堆销魂的波浪线,阜远舟只能:“……”
苏日暮换了一身黑衣,用黑布蒙住面,做刺客打扮,道:“子诤你记住了,等下你陪你皇兄下朝从拐角拐出来的时候,我就一剑刺去,这一剑很快,到时候你侧过身来挡剑,被我一剑刺中,趁着‘奄奄一息’时尽情表明你对你皇兄的爱意,感动他,让他恨不得以身相许,懂了没?”
阜远舟冷汗刷拉掉了一地:“……来真的?”
苏某人面罩下的银牙闪闪发亮:“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表白套不到你家亲亲皇兄!!!”
至于那群官员……作为围观群众,要做的自然就是起哄啦~~撒花~~~
阜远舟不信任地看着他的剑,“你不能弄伤我皇兄哦。”
“……你连我的武功都信不过吗?何况这把剑有机关的好么……”苏日暮无语——他是那么靠不住的人么?
阜远舟将信将疑地去上朝了。
苏日暮退到暗处等待ing。
好不容易等到下朝的钟声响起了,苏日暮打起精神,看着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带着一群尾巴浩浩荡荡地出现在转角处。
阜远舟也暗自准备起来。
群臣屏息以待,眼都不眨地等待着好戏。
阜怀尧则是有些奇怪——怎么他觉得今个儿诸位卿家眼里都放着绿光呢?
就在阜怀尧出神的那刹那,异变突生!
一道黑影,一簇剑光,毫无预兆地冲他飞来,疾如闪电!
那道身影很快,快得叫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冲到了近处,闯进人群之中。
那道剑光已经到了跟前,阜怀尧甚至能感到那剑散发的寒意,透过衣衫渗进皮肤里。
死亡的气息迎面而来,之迅之疾叫人无从回神。
然后阜怀尧就觉得腰上一紧,眼前一花,阜远舟已经挡在了他面前。
还在暗处的苏日暮也被这道身影打断了行动,呆在那里——咦?子诤还请了外援?不对!这是真的刺客啊啊啊啊——!!!
阜远舟没看清来人的身形,先是惊讶于“苏日暮”扮得真像,杀气腾腾真假难辨的,完全就是下意识就环住了阜怀尧,旋即才反应过来,琅琊噌的出鞘——这根本不是苏日暮!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高手过招片刻失误都要不得。
那柄寒冷的剑结结实实刺中了阜远舟的腹部!!
“嗤——”
两篷鲜血前后喷出一朵绚美的血花。
一是阜远舟的琅琊划断了黑衣人的喉咙。
二是苏日暮从背后刺穿了黑衣人的心脏。
有官员惊叫一声,大喊救驾。
禁卫军重重围了过来。
不过这些阜怀尧都没去管,也不在乎苏日暮为什么会一身刺客打扮地出现在皇宫里,他的眼里只有受伤了的阜远舟。
对方伤处涌出的液体色泽太艳丽了,艳得扎人眼球。
阜怀尧几乎是下意识去扶他。
不过,染了血的琅琊剑尖驻到了地上,阜远舟不着痕迹避开,不让他发现自己濡、湿了衣衫的血,撑着站直了才收剑。
他按着腹部流血的伤口,乌黑的长发垂在脸颊边,衬得脸色越发苍白,不过他还是站得很稳,像是受伤之人不是自己似的,甚至还对阜怀尧笑了笑,温雅和熙如前,“别担心,皇兄,只是皮肉伤罢了。”
真是奇怪,按着苏日暮的剧本,他假装受伤危在旦夕来一诉衷情,只是现在真的受伤了,他却不想这么做了。
因为在阜怀尧那张仍然冷冽的面孔上——眼里闪过的痛心和惊慌。
他爱他至深,怎么舍得让他如斯担心?
阜怀尧不知是不是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一剑惊魂动魄中,没有碰到对方,他人有些反应迟钝地好一会儿才颔首,“无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