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哪里?”他不依不饶。
朱沫咬唇,圆眼睛波光潋滟,喃喃道:“那里……”
麦子期笑起来,托起她的臀部,让她与自己更紧密的贴合。两人在爱欲的河流里沉沦,不知今夕何夕,时光正好,不如行乐……
麦子期并没有带朱沫去京都的名品店里买十二单。那天晚上,朱沫瘫软在他怀里昏昏睡去,麦子期的手机铃声响起。他起身,去阳台接听。
朱沫觉浅,听到他从阳台回来,睁开眼睛。
“我今晚要回北京,你睡一觉,明天再回去。我让李硕给你预定了十点的飞机,可以睡个懒觉。”麦子期道。
黑暗中,朱沫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淡漠且疏离,让她莫名有些害怕。
怎么了?她想问,但知道不该发问,只是点了点头,应了声。
麦子期走出房间,没有收拾行李,便去了机场。
他走的匆忙,朱沫想应该跟那通电话有关。只是在她回到北京后一周方才知道,他那天晚上的举止反常所为为何,那种淡漠疏离不过是伤心的伪装。有的人,越是心里痛苦的时候,表面却越显得坚强,越是悲伤的时候,却越坚硬如刚。
朱沫跟金小小坐在咖啡馆里闲聊,金小小指着手旁的财政周刊,道:“你真的现在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麦子期的女朋友啊?”
朱沫弯了弯唇角,笑容有些苦涩,“不是啊,我只是个床伴。”
金小小翻了个白眼,朱沫觉得这个白眼真的可以给她在今年的白玉兰奖角逐中加分。
“麦子期他老爹卷入政治圈钱丑闻,一周前锒铛入狱。麦氏集团财产全部被冻结,上千亿啊上千亿!”金小小美目圆睁,仿佛那几千亿是她的财产,分外痛心疾首,“父亲构建的商业帝国一夜间分崩离析,也不知道麦子期现在是什么感想。”
朱沫紧紧握着手中的马克杯,低头不发一言。
“身为人家女朋友,你竟然也不知道温柔体贴一下。”金小小睨着她,“都说男人这种时候最需要女人的支持,可是你却是现在才知道这件事……不知道该说你心大呢,还是太小白。”
金小小一脸恨铁不成钢。朱沫心里五味陈杂,“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或许并没有到那种可以互相关怀的程度。”
朱沫发现自己对于麦子期的了解,真是少得可怜。关于他显赫的背景,天才般的过往,荣耀的现在,以及……注定辉煌的未来,她都不曾也不可能了解或参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家人是什么样子,和蔼抑或刁钻?他有着什么样的朋友,是否都跟他一样优秀?或者也有章台走马,挥霍青春之徒?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接触到的麦子期其实只是他想让她看到的样子,温柔的无所不能的恋人,完美的床伴,百依百顺的情人。他的其他样子,他并不想让她知道吧……
朱沫起身,慌乱中碰翻了马克杯,滚烫的咖啡洒了一桌子。她顾不上理会,也不敢看金小小的神情,夺路而逃。
失了魂魄一般回到麦子期的别墅,朱沫开了客厅里的灯。光亮骤然降临,黑暗中的男人不适应的皱了皱眉。
“你……回来了?”朱沫讶然,她已经一周不曾见他,凝目去看,英俊的脸上虽然有疲惫,但气色尚佳,便放下心来。
“恩。”麦子期应了声,“去监狱了。”
朱沫换拖鞋的手顿了顿。麦子期却不再说什么,自顾拿起手旁的酒杯,啜了一口。
“你……”朱沫看着他,脸色有些苍白,“我知道了你父亲的事。”
“想安慰我么 ,小猫儿?”麦子期将她揽进怀里。
朱沫将头靠在他肩窝,从未有过的无力。他痛苦的时候,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她没有帮他的能力,只能在旁边看着他挣扎。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不需要。”麦子期道,垂头在她额头轻吻一下,“法庭只判了两年,两年之后,他仍旧可以活得逍遥自在。”
“那麦氏……”
麦子期弯了弯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让老头的帝国垮掉,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之前是不想管,现在……”他顿了顿,凝眸望向手中的红酒杯,道:“是不得不管了。”
朱沫点头,她相信他。只要是他想做的,没人可以阻止;只要是他想得到的,亦从来不会得不到。
麦子期,你真的是个很优秀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