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关邈先睡吧,我先守着!”卫斯理靠着身后的柱子放松了很多,光亮里保持清醒还是比较容易的。
“好!”陆风行没有客气,他知道男人这会儿也放心不下女人,这个晚上对于卫斯理来说注定是无眠的。
陆风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就真的睡着了,而且似乎睡的还挺沉的,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动静,真有种太平盛世已经降临的感觉。卫斯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睡的似乎还非常的解乏。
都不知道这一觉到底睡了多长时间,可醒过来的时候却都怔楞了,眼前的景致已经不是什么亭子和后花园的感觉了,应该说更像是皇宫里的主人家的卧室。
宽大的白玉石床上躺着完好的棺椁,上面还有女人姣好容貌的画像,四周都有辟火熊熊的燃烧着,似乎从来都没有熄灭过似的,石室里摆满了各种的珠宝首饰,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古物。
“我们是怎么进来的?”马丽莎捂着自己的左肩在卫斯理的支撑下站了起来,似乎血已经止住了。
“我也睡着了,醒来就是这里了!”卫斯理觉得特别的汗颜。
“这个就是那个可怜的王妃吗?”关邈的视线已经望向了棺椁上的画像,“好漂亮啊!”
“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还真有点相像呢?”马丽莎也盯着画像看了半天。
“你那是心理作用!”关邈真不想和这个王妃扯上什么关系,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卫斯理,你真的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进来的?”陆风行紧皱着眉头想不明白这个过程。
“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那么死的!”卫斯理也有些自责。
“没关系的,大家能安好的在一起,在哪都是一样的!”关邈看马丽莎的枪伤已经止了血心里也放心了很多。
“这边有个通道,我们走过去看看吧!”卫斯理拉着马丽莎走到了前面。
通道连接的好像是一个大厅似的存在,中间还有喷水池的设计,确实显得很大气。中间的宝座完全像是黄金做的,金灿灿的发着诱人的光芒。
“这不是纯金的吧!”马丽莎好奇的抚上了宝座的把手。
唥唥唥——
水池周围的地板忽然发出了振颤,地板直接移开了五十米左右宽的一圈,一股刺鼻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了。
地沟下是各种姿态的死尸,有保镖的,也有巨蟒和毒舌的,还有一些已经成了白骨的存在。现在大家终于明白那些消失的尸体都跑到哪里了,只是不知道这些都是怎么跑到这里的。这个运送的距离太遥远了,真不是几步路就可以解决的。
“快关上,呕——”关邈受不了那种腐味儿,又开始了干呕。
“哦!”马丽莎回应着就又抚上了座椅的把手。
“你小心点,不要乱动!”卫斯理希望制止马丽莎这种危险的动作。
嗖——
一根二十厘米左右的金针从扶手处猛然间飞了出来!
啊——
大家还没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陆风行已经捂着自己的大腿跪在了地上,金针很有力的刺穿了陆风行的大腿。
“风行!”关邈看着陆风行鲜血横流的大腿手足无措的哭了起来。
“这根针有毒!”卫斯理看到陆风行流出的鲜血已经染成了黑色,心里就一片阴森了。
“那要怎么办!”做了错事的马丽莎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正好,我打你一枪,你还我一针,咱们两个算是扯平了!”陆风行难得的幽默了一把。
“风行,你一定要坚持住啊!”看着不断滴趟的暗黑色的血液,关邈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卫斯理,下面的路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带着他们出去!”陆风行已经觉得心脏的跳动开始不听使唤了,估计生命的骤然停止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了。
“不要,我们要一起离开这里的,我们说过要一起离开的!”关邈紧紧的握住了陆风行的手,“你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的,我们这辈子要永远在一起的!”
刺啦——
关邈动作迅速的撕开了陆风行的长裤!
“关邈,你要干什么?”陆风行用尽身体所有的力气禁锢住了女人的动作。
“我可以帮你吸毒,不然我们就断了这条腿,我可以给你当腿,但我不能让你没命啊!”关邈真的要绝望了,她已经看到男人的唇角开始发乌了,整个脸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暗黑。
“傻瓜,这种毒太迅猛了,没用的!”陆风行紧紧的把女人贴在了怀里,“记住,我是爱你和孩子的,带好他们,我希望你们能幸福快乐的去生活!”
“不要!”关邈紧紧的搂着陆风行,“没有你我的生活还怎么会有幸福,你就是我幸福的全部!我这么不远千里的来找你,我这么不顾一切的来寻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抛下我,我不同意,我不允许!”
“乖!”陆风行的声音越来越柔弱了,“记住,你们的幸福是我最大的安慰!父母和孩子都拜托给你了,我知道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陆风行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这样抛下我,我就带着你儿子去嫁给别的男人!然后把你忘的干干净净的,让你一个人永远都孤零零的!”关邈倔强的抬起头,眼睛里是那种你敢死个试试的挑衅。
陆风行的呼吸已经变得困难了,脸上也有了可怕的溃烂,关邈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了,仿佛那根金针在刺穿陆风行大腿的同时也刺进了她的心脏,滴血的痛已经让所有的神经开始了痉挛。
“天啊!”看着那张英俊超凡的脸开始泛着血肉的往外渗着液体,马丽莎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邈邈,要是真有疼你的男人,就好好的把握吧!”陆风行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都碎了,可面对这个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有怎么舍得她真的去为自己守寡,她连24周岁的生日还没过,太年轻了!
“你混蛋!”关邈真的气了、怒了、绝望了,直接起身奔向了那把金灿灿的椅子,直接就用身上的背包砸了上去,“来吧,有种你就让我和他一起去了!”
轰隆隆——
坚实的宝座没想到就这样华丽丽的倒了下去,整个地面好像有了塌陷般的振颤,关邈还在试图站稳自己的身体,宝椅背后就列出了一人多宽的裂缝,有种自然的光线也随着影射了进来。
“有光亮!”马丽莎兴奋的叫喊了起来,“我们是不是找到出口了!”
看到希望的关邈很快就返回到了陆风行的身边,“老公,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卫斯理,带着他们赶快离开!”眼看着一些石柱已经开始往下掉落,陆风行不想让自己再成为没有意义的累赘。
“不要,你不走,我就哪儿也不去!”关邈卸下了陆风行身上的包,用尽全身的力气准备把男人扶起来。
砰——
卫斯理没有犹豫,直接抬手把关邈给打晕了,时间现在对于大家来说太宝贵了,实在是耽误不起的。
“陆少,我一定会把她完好的带出去的!”卫斯理看着已经气若游丝的男人做着最后的承诺!
“谢了!”陆风行微微勾唇,彻底失去了直觉。
卫斯理没有犹豫直接把关邈扛在了肩上,但还是很注意的避开了她的腹部,马丽莎也动作麻利的跟了上去,大家很快就从裂缝处离开了。
振颤其实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似乎就是为了赶走那些不应该在这里继续存在的人似的,在关邈他们离开之后可怕的振颤就缓缓的消失了。
石室的卧室里缓缓射出暖洋洋的光芒,陆风行整个人就在这样的光芒里飘了起来,大腿里深种的金针也在这样的光芒里幻化成了金粉一样的存在洒落在了伤口上,大腿的伤口在金粉的作用下很快就奇迹般的愈合了,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陆风行在光芒里缓缓的飘向了卧室的白玉石床,很安稳的躺在了棺椁的左边,一切都恢复在了安静里。
关邈没有想到卫斯理会这样对自己,更没有想到自己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躺在很现代化的病房里了。
“你醒了?”看到关邈终于睁开了眼睛,吉瑞尔兴奋的差点没掉下眼泪。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关邈腾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风行呢?陆风行现在在哪里?”
“少夫人,陆少他没有出来!”季虎很沉重的宣布了这个事实。
“季虎,我知道他在哪,我们多带点人去找他!”关邈说着就准备冲床上下来。
“没用的,我们已经在发现你们地方做了很仔细的查找,什么迹象都没有!”季虎一脸沉重的望着关邈,“陆少这次是真的回不来了!”
“不会的!”关邈的眼眶饱满了晶莹的泪花,“他一定不会有事儿的,他一定在等着我们去救他!”
“夫人,你一定要多保重,你现在还有孩子,不可以太激动了!”吉瑞尔看着关邈是满眼的心疼,“我现在在拉姆家做帮佣,出来的时间不能太长了,下次再来看你!”
“我送你!”季虎知道关邈现在是听不进去这些的,礼节上的事情他还是主动帮着做了。
后来关邈才知道,那天他们从石室出来没走多远就被强大的气流给卷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遇到了强大的龙卷风一样,天旋地转的一阵眩晕后就被抛在了沙漠上。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到底离那个洞口有多远没有谁能说清楚了,季虎发现他们的时候大家的状态都是昏迷的。
“听说你醒了,我就来看看你!”胳膊上还绑着绷带的马丽莎愧疚的走进了病房。
“你还好吧!”关邈还是表示了关心,知道大家都是不想的。
“我没事,你感觉怎么样了?”马丽莎在关邈的床边坐了下来。
“好像觉得饿了,我睡了多久了!”关邈看着外面晴好的阳光,觉得真是地狱和天堂的区别,可一想到陆风行还留在那个黑暗的地方,心里就特别的难过。
“肯定会饿了,你都睡了两天了!”卫斯理端着餐盒走了进来,“这是特意给你熬的鸡肉粥,你看合不合口味!”
“合不合都被你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关邈没好气的接过了餐盒,她不会委屈自己的肚子,毕竟孩子还需要供给,可她也懒得搭理卫斯理。
“我知道你怪我没有带着陆少一起出来!”卫斯理其实也挺别扭的。
“你知道就好!”关邈一点都不回避。
“陆风行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根本不可能还有存活的机会,我不可以让你也有闪失,这是陆少对我起码的要求!”卫斯理的声音有些激动了。
“那我们起码可以把他带出来,起码可以让他一起感受一下阳光,不比和恐怖永远呆在一起吧!”关邈的声音哽咽了,一想到陆风行是身处在那样的环境里心就痛的滴血。
“关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的手太贱了!”马丽莎拥抱上关邈就开始了呜咽,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关邈和陆风行,看着关邈寻找的一直那么努力,结果却给了她这样一个结果,真的太不忍心了!
“没关系的,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的!”关邈拍了拍马丽莎的脊背,没有让自己的情绪不可控制。
“我们已经找了两天了,没有任何的踪迹!”卫斯理也觉得特别的无奈。
“不会的,一定可以找到的,我不会放弃的!”关邈端着餐盒开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着米粥,真的很可口!她一定要让自己好好的,这样才有力气带着女儿去找爸爸!
看着的关邈,大家都是心疼的,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舍得拒绝她这样的要求。甚至沙拉哈也伸出了援助之手派出当地的救援组织开始帮着在沙漠上寻找,理查德派来的所有人手都没有离开,沙漠展开了密集的搜找工作。
一天、两天、三天,关邈直接在大漠里扎了营地,每天都和漫天的黄沙打着交道,每天清晨都迎着希望醒来,可晚上也一样是枕着落寞和失望进入孤独的梦乡。
这个过程,卫斯理和季虎一直都陪着,马丽莎因为要养伤所以就没有跟着。由于沙拉哈的出面调解,拉姆也算对马丽莎的事情释怀了,大家相互达成了协议,不把天眼的事情向任何透露,所以马丽莎和卫斯理也算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安宁。
“关邈,算了吧!”已经半个多月都过去,卫斯理真的不忍心看着女人再这么折腾下去了,整个人都瘦了两圈了。
“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有?就连那个门都找不到了!”关邈怎么都想不通这个沙漠的神奇,人也变得越来越抓狂了。
“我们之前就找过,什么都没找到!”季虎其实很难相信他们经理那么多,真的很难相信。
“关邈,你这样只会让陆风行感到不安的!”卫斯理试图能说服关邈。
“我为什么要让他感到心安,他本来就不应该心安理得的躺在那里,他有什么权利抛下我们母子,有什么权利让我独自一个人去面对孕育的艰辛,他凭什么呀!”关邈无力的跪在沙漠上,泪水崩溃的低落在这片滚烫的沙地上。
“老公——”关邈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回来啊!我想你了!我真的好想你啊!”
卫斯理艰涩的别开了自己的眼神,眼角疼惜的落下一滴晶莹,季虎的眼圈早就泛起了红润,这个女人太让人心疼了!
可现实就是残酷的,这样帮个多月不遗余力的寻找让很多人都有了怨言,迪拜当地的搜救人员最先撤了出去,理查德派来的人也没有了坚持的动力,关邈觉得一切都又陷进了绝望的谷底。
“关邈,我能和你聊聊吗?”这天,沙拉哈主动找了过来,身边跟着的正是吉瑞尔,不过没有表现出和关邈认识。
“有事儿吗?”关邈对沙拉哈的态度并不是很热情,拉姆的所作所为让她到现在都无法释怀,虽然沙拉哈已经主动给予了她帮助。
沙拉哈没有急于开口,而是在吉瑞尔面前摊开了手掌,吉瑞尔很麻利的把一面镜子放在了她的手上。
“我想你一定有很久没见过自己的样子了,我觉得你或许需要一个自己沟通的机会!”沙拉哈把镜子在关邈的面前竖了起来,“记得第一次见你就被你的优雅和静好打动了,总觉得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关邈真的不记得自己上次照镜子是什么时候了,镜子里的自己有着深深的眼袋,双眸也没了神采,下巴倒是赶上了锥子的潮流,颧骨也显得分明了。有多久没有好好洗过脸了,怎么觉得到处都皱巴巴的,有种蜕皮的感觉一样,真够闹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