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道长:“天子血脉,就是与天道有亲缘的人,自然不是凡人随随便便可以参透的。”
宴临已经在卓禹霜一个个的问题中,嗅到了不寻常的意思,“师妹,你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卓禹霜:“前日御宴,你没有去。”
宴临:“师父托人传信来,说他到了京城附近,我自然要去亲自迎接。明明是师妹你没有良心,给了银票就算了。”
“幼稚。”到这时候还要和自己在师父面前争宠,卓禹霜白了他一眼,没理会他后半句话,“那日御宴上,我见到了燕国三皇子,他的样貌,与你有八分相似。”
“天下之大,长得像又怎么了?他肯定是没有本世子的风流倜——”宴临话说到一半,皱着眉头看向卓禹霜,又转头看了看玄清道长。
玄清道长:“为师是不是忘记说了,当年我捡到这臭小子的村子,就是在燕国边境……”
宴临:…………
“师父,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说?”
玄清道长喝着酒,含糊其辞,“哎呀,年纪大了,总有记性不好的时候嘛~”
卓禹霜一针见血:“师父。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所以并不想让师兄知道自己的身世?”
师伯的卦象,那缝在襁褓内的八字命格。
无论哪一个都是在暗示这个孩子并非凡俗身份。
就算宴临是什么权贵之家的孩子,恢复身份可能会引起家族的动荡,甚至是父母兄弟的性命,但又怎么可能会祸及无辜,生灵涂炭?
唯一的解释,就是解开他的身份,会引起一个国家政权的动荡……
那么为他挡煞这一点也就更好解释了。
当年二姐夫打败燕国铁骑,如今燕国臣服与大周,虽然不是心甘情愿……
可如果大周皇室的干预,应该也能影响燕国继任太子的人选……
卓禹霜看着宴临也笑了,用着多年前她骗小孩时候的语气,朝着宴临招招手,“小道士,你想不想当皇帝呀?”
宴临一愣,可很快又恢复了往常那不正经的模样,同样笑着迎上卓禹霜:“小师妹,那你想不想当皇后呀?”
“哈?”卓禹霜没想到宴临居然会把这个问题回抛给自己,冷哼一声,“是京城花楼的美男不够诱人,还是我卓府的钱不够我花了?我为啥要当皇后啊!”
宴临无奈地一摊手,“那我也不当皇帝。”
卓禹霜:“???这有关系吗?”
宴临:“你没听师父说嘛,你得有我才能续命,我要是走了,你万一挂了,怎么办?”
名贵的酒杯砸不得,卓禹霜抄起桌上吃空的盘子丢过去,“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
“师妹~”宴临又摆出那委屈的小眼神,“你看我为你牺牲这么大了,你都不能感动一下,怎么还要打我?”
“你——”卓禹霜和宴临吵闹了太多次,知道这种无意义的争吵,再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也正经起来,“我听姐姐说了,燕国的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已经不在了,如今的三皇子虽然不是皇后生的,可已经是皇长子,被册封太子的可能性极大。但按照年纪看,你应该是他的兄长,说不清我们弄清楚你的身世,你就可以直接当燕国太子了!”
宴临模仿起卓禹霜的语气:“是这京城的姑娘不够花容月貌,还是我国公府的钱不够我花了,当什么太子?你看看那个承亲王,他当年当太子的时候,日子有我们现在舒服吗?”
“可你不想知道,当初你是为什么被丢在那山洞里的?你的生母是谁?你和她是被什么人害的吗?”卓禹霜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卫夫人母子与你无亲无故,你都可以为了他们报仇,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生母是谁?也许……她还活着呢?”
这句话果然让宴临脸色一沉,可他还是用坚定的语气回答道,“不想。”
卓禹霜:“???我不信。”
宴临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看起来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可卓禹霜感觉的到,他也是个会记仇,奉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人。
如今他的身世几乎就差一些实质性的证据。
一个皇室宗亲,一出生就被人扔在山洞里,差点冻死、饿死。
这其中,你要说不牵涉什么后宫、皇权之间的争斗。
反正她是不信的。
她更不信,宴临会忍着不去调查他生母的身份。
“师父或许没把话说明白,那我再告诉你,我看过师伯为我算的卦,我不是命中带煞,而是煞星转世。我若是回了燕国,轻则皇室动荡,重则也许整个燕国京都都会被卷入腥风血雨的事件中,或者连大周朝也不能幸免……为我一人,祸及天下苍生,是你,你怎么选?”
“可是,师父不是说我可以为你——”卓禹霜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刚才是她先拒绝了和他走……
难怪他也用同样的话回答她。
摔!这辈子,难道他俩还真注定要绑在一起了?
?
作者有话说:
今天睡觉好像把脖子扭了……qaq~坐在电脑前,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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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大国师 [v]
宴临要不要去证实他的身世,又或者要不要去寻找他亲生父母的事情。
到最后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所幸这也不是件当务之急的大事,有的是时间可以让宴临慢慢去思考。
于是他们的话题便顺利过渡到了,玄清道长前来京城的第二个目的——
二姐身上的蛊毒。
…………
“师兄给你的信上应该说了,解除蛊毒的方法,只有下蛊之人才能办到。”
卓禹霜:“是,师伯都告诉我了。”
曾经的卓禹霜并没有把二姐身体不好是因为中了蛊毒之事,透露给除了姐姐们以外的人,不过现在宴临也基本可以算得上是她的盟友了,自然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不过宴临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却没有太多惊讶,反而迅速提出了疑问:“那既然这样,师父您还特地跑来京城一趟,是想说什么?您是不是查到了那个下蛊之人的身份?”
“确实查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玄清道长虽然日常喜好小酌两口,可他喝酒还是有分寸的,就是不会影响到正事,今天已经喝得差不多,宴临体贴地替他将面前的酒杯换成了茶杯,“比起你师伯常年都在道观内清修很少会山下,你们知道为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时常喜欢四处走走,所以在苗寨附近认识的人也比你师伯要多。”
卓禹霜一惊:“难道这事有人知道?”
在京城给一位当时马上就要领兵出征的女将军下蛊毒,这样的事应该绝对只能是个机密。
卓禹霜和几个姐姐也猜测过,父母的离世和二姐中毒的时间如此之近,应该都是同一批人所为,为的就是彻底削去她们卓家的势力。
甚至根据她们最近得到的线索来看,这些事说不定都是极刃门干的。
极刃门保密的残忍手段,她们近一个月已经领教一二,不至于这样的大事会被泄露吧?
“这就要和你们说个故事了……”玄清道长喝着热茶,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开始说起一个他听来的故事。
苗寨的人历来就十分的封闭,尤其是这种驭蛊之术,从来不外传。
族内有严厉的族规,这种蛊术只传给族内的人,以及嫁入苗寨的女子,或者是入赘苗寨的男子。
而这些人一旦学会了这些,除非族内发生大事,又或者是得到大祭司的允许,一辈子都是不允许离开苗寨的。
而近一百年来,唯有一个男人是例外。
这人本是一个汉人男子,因为途径苗寨附近的沼泽湿地遇险,幸运的得到一位年轻的苗寨姑娘相救。
之后他们很快就相爱了,男子为了苗寨的规矩,答应了入赘。
他也很有天赋,在与女子成婚后没几年就学会了族内的驭蛊之术,甚至成为了在大祭司下,用蛊最厉害的族人。
可他并没有因此满足,在和苗寨姑娘生了一个孩子之后,他便提出想要回去故乡,看看自己的爹娘,报答他们对自己的养育之恩。
本来这件事在苗寨内是违反族规的,可当时的大祭司已经过世,接任的祭祀就是那位苗寨姑娘,她深爱自己的丈夫,又想着为了他们的孩子,男人应该会信守承诺,在探望完自己的爹娘后,就回来苗寨与他相守到老……
却没想到,那男人从此音讯全无。
再没有回来过。
…………
听完这段简单的故事,卓禹霜自然也明白师父的意思。
但她还是有些疑问。
“既然是触犯了族规的事情,那苗寨就没有派人去将那个负心薄幸的男人找回来,就地正法吗?”
玄清道长:“苗寨的人不可以离开是族里的规矩,当时的大祭司应该是利用了她的权利,偷偷将他放走的。如今人早就找不到了,那男子当年与姑娘定情时候,说的姓名身份或许都是假的,又可能他离开苗寨之后,知道早晚会被找到,所以干脆隐姓埋名也没有再回去他的家乡。我们都不是苗寨的人,也见不到那位大祭司,并不能确定这个故事的每一个细节,是否都属实,但只有一点——”
宴临接下话来,“如果有人来过京城,并且给卓家的二小姐下毒,那只有他的身份符合,是吗?”
玄清道长点点头。
“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们依然不知道那个到底是谁,又藏在哪里啊!”
“不,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宴临却突然开口道。
“哈?”卓禹霜更加不解,“二姐遇害时候,你应该还没到京城,当上你的便宜世子,你能知道什么?”
“我听我祖父……咳……就是老晋国公说起过。”
“什么?这种人明明的偷跑出来的,难道还光明正大的在京城呆着?”卓禹霜一脸问号,“他不怕被苗寨人知道?”
宴临摇摇头,“当然他并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会蛊术这件事。只是祖父他年轻时也是征战四方的将领,见识的多了,有一次意外,他见到了对方手臂上的一个刺青,认出了那是苗人独有的,蚩尤神像的图腾。”
“怎么明显的记号……他就没被别人发现?”
“平日都是穿着衣服,你能轻易看到一个人手臂上有没有刺青印记?”宴临接着说道,“那次也是巧合,他与我祖父一起随先帝在猎场狩猎,被一头受伤的豹子咬住了手臂……我祖父说,只是那一瞥,刚巧看到而已,后来刺青的地方因为被豹子咬伤,血肉模糊,就算是长好了也有一道狰狞疤痕,这刺青就再也看不到了。”
这算是因祸得福,还是为了隐藏身份刻意为之?
卓禹霜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无谓的问题,直接问了最关键的,“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宴临:“前朝的大国师,百里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