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嘴角抽搐,“怎么是折腾呢!不过是想要母亲好好管管他!父亲是不知道,他如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才几岁就想玩真/枪,天天吵得我脑仁疼,今日还直接问九爷要!
霍烨一堆人吃酒,后头还跟着好几个小厮随从,他直接冲上去泼了人家一身还踢了人一脚。也不瞧瞧敌强我弱,打不打得过!”
林如海摇头,眼中藏着戏谑,“也不看看他这闹腾的脾气随了谁,我可记得有人当年比他还能闹腾!”
林砚面上一红,挑眉,“谁是他爹随谁!反正不是我!”
林如海一愣,但见林砚脚底抹油,一溜烟早没影了。
********
贾府,西府。
霍烈黑着一张脸,霍太太哭诉着,看着霍灵,从心疼到指责,如今已快成了哀求。
“你哥哥好不容易定下亲事,如今马上就要完婚了。你偏在这时候闹出事!你把蓉儿弄成那个样子,让哪家受得了!如今他闹着要休妻,你公公也看不下去了,这可怎么办!”
霍灵听着,嘴角冷笑,无动于衷。
霍太太咬牙,“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一个个这是要气死我呦!你就不能安下心来和蓉儿好好过日子吗?”
霍灵眼神闪动,“蓉儿,蓉儿,叫得可真够亲热!”
语气中的嘲讽与戏谑遮都遮不住,霍太太心头一堵,但见霍烈已掀了桌子,“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求的就是被休!恨不得早休早好!好好好!休,让他们休!这要是被休了,我霍家绝没这样的女儿,到时候我看她怎么办!”
霍太太唬了一跳,见霍烈甩手要出门,知若叫他这一时之气走了,是真不会管了,忙追上前拉住,“老爷,灵儿年轻,想不清楚,您莫同她置气!”
霍灵站起身,“我想的很清楚!你们放心,没有你们,没有霍家,我也一样能活下去!要想我安安分分地和贾蓉过日子,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下可谓是火上浇油。
霍烈再不肯管,甩袖离了院。霍太太赶忙追过去,在他要出贾家的大门时拉住了他。
“老爷消消气!”
“我也想消气,可你瞧瞧她那个样子!你还想让我怎么做?霍家要不是因为她,哪里置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霍太太咬牙,一狠心道:“妾身明白!妾身也没想到灵儿如此冥顽不灵。妾身……老爷便是不管灵儿,也要替烨儿考虑考虑。”
霍烈一怔。
霍太太紧接着道:“烨儿好容易同莫家姑娘定下来,只等过两个月就完婚了。灵儿在街上这一闹,多少双眼睛盯着。莫家太太昨儿同我还说到这事,话里话外都是不满。若真让贾家写了休书,再闹出去,莫家只怕……只怕……”
霍烈心头一紧。如今霍家对岭南的掌控越来越弱。当初与莫家大皇子的联盟,对方看中的便是这个,却没想到皇上派去的人的能耐比他想得大。大皇子和莫家没在他身上得到意料中的价值,本已觉得这联盟的买卖不大划算。
若再让霍灵的事闹得满城风雨,霍烨与莫家的亲事可就悬了,而他们与大皇子的联盟就更悬了。
霍太太觑着他的面色,心下定了两分,“老爷,叫我说,不管灵儿怎么想怎么做。眼下,咱们还是将把贾家安抚住才好。好在咱们家现在大不如前,贾家比咱们家更不如,连爵位都没了。老爷好歹是镇南大将军。不怕贾家真敢来硬的!”
霍烈站了半晌,最终掉转头,再次入了贾府。
梅香院。
霍灵躺在贵妃榻上,漫不经心地玩着鞭子。丫头海棠急匆匆跑进来,霍灵瞄了一眼,道:“怎么了?可是贾蓉已经写好休书了?”
海棠摇头,“奶奶,霍大将军和太太同老爷大爷谈妥了。休书不写了。奶奶别担心。有霍大将军和太太给你出头呢!大爷也就嘴上闹闹,不会真写……”
话为说完,霍灵倏忽站起来,一鞭子甩过去。海棠“啊”地一声摔在地上。
“滚!”
霍灵暴怒,海棠忙不迭爬起来退了出去。但见霍灵手舞鞭子,挥个不停,没一会儿,屋子里的东西毁了大半!
霍灵攥紧了鞭子,指节咯咯作响。
出头?这哪里是出头!分明是扯后腿!不帮她也就算了,还来坏她的事!不就是为了霍烨吗!当她不知道?怕她闹起来被休,有如门楣,毁了霍烨同莫家的这桩亲事?
呵,呵呵!
原来说什么疼爱,说什么宠溺都是假的!她到底比不过霍家,比不过霍烨!当她的生死命运与霍家和霍烨相悖之时,她便只会是被舍弃的那个!
不!她不会就这么认命的!既然这样,就别怪她把这天给捅个窟窿了!
第115章 一百一十五
是夜。
霍灵大发脾气,及至晚间,海棠才大着胆子进来送了碗汤食,见霍灵面色十分不好,也不敢说什么劝慰的话,待她用完便收了碗勺,恨不能生出翅膀来飞一般退了出去。
霍灵瞧着她那战战兢兢,避之不及的模样冷笑,翻身上床。
也不知睡了多久,大约是在后半夜,忽而有人进屋,悄咪咪摸上床,霍灵本就心里有事,未曾睡死,察觉声响,自以为是贾蓉,一脚便踢了下去。
但闻一句闷哼,声音不大,却也可见声色略显苍老,不比贾蓉的年轻稚嫩。霍灵皱眉,取了火折子将蜡烛点亮,竟是睁大了眼睛。
这哪里是贾蓉,分明是贾珍!
笑意不自觉便从鼻间透了出来。要说贾家这俩父子,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倘或只是玩玩府里的丫头也便罢了,偏连尤氏的妹子都玩。对贾珍来说,那是小姨子,对贾蓉来说,不论是否有血缘,那都是姨妈!
更别提贾珍时不时看她的眼神!那等□□裸,她又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来?
她坐在床头,挑眉笑盈盈看着贾珍,“公公当真是一点都不忌口,什么女人都敢乱来!我这离公公和婆婆,乃至几位姨娘的院子都远着呢,总不会是吃醉了酒进错了房吧?”
许是霍灵脸上的嘲讽太过明显,话也说得难听,贾珍深觉自己被刺伤了,从地上爬起来,冷笑着回道:“既你心里清楚,便乖乖伺候好我,自有你的好处。你父母今日可都说了,只需我贾家不休你,随我们拿你怎么样,他们再不会为你出头说半个字!”
霍灵眼神一闪,面上讽刺更甚。怪不得!怪不得贾珍往日虽色眯眯的,可对她是有贼心没贼胆,今日却破天荒闯了她的门!原来是因着她已彻底失了霍家的依仗!
“公公也不挑食,就不怕吃坏了肚子!你做出这等事,让你儿子怎么想!”
贾珍这回是真的笑了,“你莫不是还当自己是蓉儿的心尖尖了?你日日这样闹,蓉儿巴不得有人治一治你。回头我再给他纳几个妾室,他再没有不甘愿的!你也不要奢望着有人会来救你,蓉儿不会来,你屋子里的人也都被遣走了。你便是叫破喉咙,也没人应!”
果然,贾蓉把她给卖了!能容忍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妻子下手,这男人也真是不一般啊!
叫破喉咙?霍灵眼珠子一转,她若是想动手,还需要叫人吗?
她倏忽站起来,却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晕乎,又跌坐了回去。霍灵试着握了握拳,看着贾珍大惊失色,“你……你下药?汤,是海棠送进来的那碗汤!”
贾珍面上的笑容一点点猥琐起来,“这不还是学了你的吗?你当初和蓉儿不就是这么成的事!”
你当初和蓉儿不就是这么成的事!
当年是怎么回事,霍贾两家如何会不知道!霍灵一张脸气得通红,“你……”
话还没骂出口,贾珍已欺身上前,一把将霍灵压在床上,霍灵使劲推,奈何药力发作,浑身发软,半点力道也无。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贾珍那肮脏的双手伸进她的衣服,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襟,在她的身体上游移。
霍灵只觉得恶心,恶心透了,恶心到她想要吐,然而她此时却连吐的力气和权利都没有。她试着将右手伸向枕头底下,那里有一把匕首。
贾珍的身子重,禁锢着,叫她动弹不得。咫尺距离,眼见东西就在眼前,霍灵却费了老大的力气才终于将手伸入枕头。一个不小心,还被匕首划了一下,手指出了血。
可霍灵却欣喜起来,因为她发现,痛觉可以让她清醒。她那昏昏沉沉快要支撑不住似乎马上就要晕过去的脑子仿佛清明了一些。她想她应该庆幸,贾珍用的药和她当初用的不同。她没有被欲望包括,如同火烧,神志不清。
她还能想办法自救。
她顺势故意将手指凑上去,抓住刀身,剧烈的痛感犹如清泉般刺激着大脑,她反手握住刀把,用尽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气一脚将贾珍踹出去。
贾珍吃痛,看着霍灵愤愤道:“还真是个小辣椒!告诉你,我玩过的女人千万,不乏有性烈的,这样也好,正和我的胃口。”
霍灵起身匕首一刀劈过去,可惜她到底用了药,力道不济,贾珍一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一使力,匕首便已经掉落下来。
贾珍反手一巴掌打过去,霍灵本就晕乎,这下更昏沉了。贾珍又是一巴掌,直打得本就没什么力气了的霍灵东倒西歪。
除了被霍烈很揍过两回,霍灵何曾吃过这等亏?她回头恶狠狠瞪着贾珍。
贾珍轻哼,“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怎么,当初为了达到目标还不亲自用药吗?这会儿就不愿意了?”
霍灵眼中含着雾气:这能一样吗!她想要成其好事的是林砚!不是猥琐的贾珍和贾蓉!
“我劝你还是听话些。今夜,谁也救不了你!”
他用力一推,霍灵摔在床上。
“还想闹?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等过了今夜,事情成了,我看你还能怎么办!放心,你到底是我贾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只要你安安分分的,让我和蓉儿快活了,将我们伺候舒服了。我保管你在府里风风光光的做你的少奶奶。”
看着霍灵咬牙切齿,面色不善,贾珍嗤笑起来,“不然你还想如何?说出去?我名声是不大好,可你自己呢?有过给人下药的历史,谁知这次是不是你想男人想疯了,还是怕被休使出的手段?你觉得说出去,别人会不会信你?”
霍灵眼珠动了动,气愤,怨恨更加深了。
是啊!说出去谁信?贾珍荒唐好色,可府里府外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人家犯得着一定要乱/伦搞儿媳吗?
而她却不一样!当年的事,人人都说是她想男人想疯了!如今再来一回,她……
可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还说什么将贾珍和贾蓉伺候舒服了!这对父子把她当什么!
窗外夜色深沉,屋内烛火摇曳,忽明忽暗。院内院外,寂静地可以听见虫鸣的声音,贾珍那迫不及待的喘息声便显得越发刺耳。
霍灵握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痕。不够,这样还不够。她又伸手猛掐着自己的大腿,紧咬着下唇,直到出了血,浓烈的血腥气流入口腔。
她动了动,发现力道回来了些许。霍灵大喜,看着在自己身上胡乱撕扯衣服的贾珍,闭着眼等了等,瞅着他不备之时又踹了一脚,这一脚刚好踹在重点上。贾珍顿时痛得站立不稳。
霍灵压根顾不得穿衣服,火速从床上翻下来,捡起之前被贾珍打落的匕首,奋力朝贾珍扎去!贾珍本一直抱着自己的命根子,没能及时察觉,发现之时已是晚了,唬了一跳,反射性用手来挡。
可似乎是有了前一次的经验,霍灵这回聪明了,这一下不过是虚招,眼见贾珍手伸过来,霍灵忽然变了方向,一刀砍下去,正中贾珍的命根子!
啊——
只闻一声惨绝人寰的呼喊响彻贾府。
院子里不少下人被惊醒,有不明所以批了衣服出来查看的,发觉声音来处,忙赶了过去。
“大奶奶,你没是吧,奴婢听到有男人的声音。”
砰,门被推开。贾珍面色苍白,手捂着下身,血流了满地,床边,正是他断掉的命根子。霍灵也同样被溅了一身的血,拿着匕首,痴痴勾着嘴角,眼中透着解气的笑意。
啊——
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来自一个个闯进来的下人。这样的场景,让所有人都吓得神魂俱散。
次日,外头的流言便已风风火火传开了。不必特意宣扬,不过一天,京城几乎已是街知巷闻。
“听说没有,那位珍大老爷玩女人玩过头了,如今被女人给断了命根子呢!”
“你怎么知道?”
“怎么不知道!闹出那么大动静,还请了好几个大夫进府去瞧。还能瞒得住?我要是他,还好意思请大夫?再说,连衙门都出动了!这闹得呦,还真怕没人知道似得!”
“衙门?这关衙门什么事?”
“还不是因为断了他命根子的人是他的儿媳妇!”
“啊?可是那个看中了林家大爷想用药成事,结果阴差阳错让贾家蓉大爷撞上了,不得已嫁进了贾家的那个?”
“可不是吗?珍大爷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能有几个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