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油盐不进,洛枝有些没辙,干脆开门见山道:“你要怎样,才肯答应以后不守在我帐外?”
烽火垂眸,须臾,取下后背的朔云,慎重的递给洛枝。
“我的剑,我的命,我的人,都给你!”
洛枝拿着朔云的手一抖,突然觉得手上的雪花宝剑是个烫手山芋,古怪的看着烽火,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若要丢下我离开,就带走我的命。”
少年一字一顿,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洛枝指肚摩挲上剑柄上的六瓣霜花,一颗心像是被投进了小石子,久久荡漾,涟漪连绵。
良久,她吐出一口气。
罢了罢了,烽火本就是个不可控的危险体,她早就打算将人留在身边,既然他如此没有安全感,给他一份保障,兴许更能让他安心。
“晚上我来保管朔云,你就不会守在我营帐外了吧?”
烽火倔强的唇角翘起,眉宇间的落寞一闪而逝,神采飞扬的点了点头。
洛枝将朔云抛了回去,没好气的哼了声,心里却如起了滔天巨浪,一言不发的走了。
刘副将住的营帐内,几个小将互相推搡,争论不休。
“凭什么让我朝副将脸上泼水?若刘副将醒了,我铁定玩完,不干不干!”
“别看我,我也不干,谁爱干谁干!”
“谁想领军棍谁泼……”
地上放着一桶冷水,倒映着帐顶,黑沉的水面,时不时晃过几个小将的身影。
榻上,汉子呼噜声震耳欲聋,嘴巴大张,留出的口水润湿了浓密的胡茬。
洛枝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情景,几个小将见到洛枝走进,纷纷面色古怪。
瞧了一眼榻上四仰八叉躺着的刘副将,洛枝直接提起地上的水桶,一桶水泼在了刘副将脸上。
哗啦啦——
榻上的男子猛地惊醒,眼还没睁开,骂声已传来:“奶奶的,哪个王八羔子,竟然敢用水泼老子!不想活了?”
话音刚落,眼前一黑,一个木桶砸在了脸上,刘副将疼得嘶了声,捂住鼻子,身体重新栽回了床榻上。
“草他大爷的!谁他娘的砸老子?老子今天剥了他的皮!”
营内几个小将战战兢兢的缩起身子,惊恐的偷瞟着洛枝,“这女人也太猛了吧!好可怕!”
“咕咚——”
刘副将骂骂咧咧的把木桶推着滚下床,总算睁开了眼,待看清榻前少女时,所有污言秽语都随着喉结的滚动,咽回了肚子里。
“姑……姑姑娘,不,姑奶奶,您怎么来了?”
众小将看着刘副将这翻书般的变脸模式,错愕的险些下巴都掉了!
刘副将忽觉鼻尖两股温热流出,抬手一抹,艳红映入眼帘,不过他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人,倒也没太在意两行鼻血。
只是一张脸,垮得像风干的五花肉。
完了完了,绝对是找他秋后算账来了,刘副将不是傻子,此时已经完全明白自己昨天是被人当猴耍了,这小丫头分明早便知道荤菜和酒里下了药!
可是他想不通,这小丫头是如何知晓的?
烽火还沉浸在洛洛接受朔云的喜悦中,面上不动声色,一颗心却雀跃的像是要飘起来,听闻刘副将的话,只是冰冷的斜睨去一眼。
“来看看你领军棍没?”
洛枝足尖一勾,地上的木桶飞出,再次旋转着飞向了榻上大汉。
刘副将大骇,下意识身子后倾,在床上滚了一圈,慌乱的抱住脑袋,滚下了床榻。
洛枝武功被封,这木桶本就没多大劲道,即便砸结实了,刘副将也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