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庄煜便带上无忌与马大人一起去了刑部。马大人心中忐忑不安,他一直担心若是吓着忠勇郡王可如何是好。
庄煜和无忌走后,无忧立刻叫来崔嬷嬷吩咐道:“嬷嬷,你速去查清刘嬷嬷到底是如何混入王府的。”
因着刘嬷嬷之事,崔嬷嬷本就内疚的不行,她已经着手开始调查,只是还没有彻底查清。“回郡主,奴婢已经查出些眉目。当日那府里分出来的人员中就有刘嬷嬷一家。当时被送到庄子上,刘嬷嬷一家一直表现的很安分,并不象陈嬷嬷那些人总是闹个不休。后来庄头便叫刘嬷嬷的男人做些琐碎事情,而刘嬷嬷就在家里看孩子做些绣活补贴家用,每个月进城一趟送绣活寄卖。奴婢正在查那家刘嬷嬷寄卖绣活的绣庄。”
无忧点了点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崔嬷嬷便查出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能看的出崔嬷嬷心中非常懊悔内疚。于是便缓声说道:“嬷嬷已经查出很多了,不要急,细细的查仔细了,但凡那些被塞过来的人家还有留在庄子上的,都要彻查。”
当初陈老夫人满怀希望塞了一堆“钉子”给无忧姐弟,其中那些总是闹事的已经被无忧发还身契彻底撵了出去。并且全都到官府备了案,让这些人想打着忠勇郡王府的名头狐假虎威都不能够。有几家本分老实的,和季无忧亲自选中带到王府的人沾点亲带点儿故的,便被派到了庄子上看房子看山林,或者到庄头手下当差,刘嬷嬷的男人就是后者。
“我仿佛听说刘嬷嬷和谁家有亲戚来着?”季无忧蹙眉问了起来。
崔嬷嬷想了想方说道:“刘嬷嬷的小姑子是灶上办柴火的入许狗儿的女人,许狗子的闺女是小王爷院子里的三等丫鬟金铃。”
无忧点了点头,沉声道:“春兰,快去把金铃带过来。”
没过多久,春兰便领着个十二三岁的三等丫鬟走了进来。无忧见那丫鬟浑身直颤,象是被吓的不轻,便缓声问道:“你就是金铃?刘嬷嬷的侄女儿?”
金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整个人都趴在地上,颤抖着回道:“回……回郡主,奴婢是……是金铃。刘嬷嬷是奴婢的舅妈。”
无忧点了点头,当初分家之时,无忧基本上将昊极院还有和无忌院中的下人都带了过来,自然那些已经被发现是陈老夫人还有二房的眼线之人是被剔除了的。金铃当时应该还是个没有等级的小丫鬟,应该不会是谁的眼线,便跟着她的爹娘一起到了郡王府。估计金铃进府做丫鬟,也是刘嬷嬷使了力。
“刘嬷嬷何时找上你混入安平院的?”无忧声音陡然严厉的喝问起来,吓的金铃又是一阵乱颤,想也不想便急急回了起来。
“奴婢舅妈上个月找到奴婢,说是奶了小王爷一场,心里想的厉害,想偷偷看小王爷一眼。奴婢是负责小王爷院中门户和洒扫的,就悄悄给舅妈开了门,放她进了安平院。”
“刘嬷嬷在安平院里停留了多久,都去了什么地方?”无忧继续追问。
金铃赶紧回道:“舅妈在安平院里待了大半日,去了好几处地方,奴婢并没有一直跟着舅妈,她到底去了哪些地方奴婢也说不准。”
被季无忧一喝,金铃说话倒顺溜了许多。
季无忧看着金铃,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是从国公府跟出来的,也做了不少年丫鬟,难道府里的规矩你不知道?”
金铃吓的哭了起来,边哭便说道:“奴婢……奴婢贪心,得了舅妈一对金耳环,让她进了安平院。”
季无忧不想再问了,抬头看见崔嬷嬷走了进来,崔嬷嬷轻轻点了点头,季无忧知道她刚才是去查许狗儿两口子,这许狗儿两口子果然脱不了干系,便沉声道:“将金铃一家绑了送到刑部去,他们都是从犯。”
金铃大哭磕头求饶,连声道:“郡主饶命啊,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季无忧冷冷说道:“还有下次?王府并不曾亏待你们,你们却为了蝇头小利出卖王府。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金铃,你家有今日之劫,皆是贪心之故。崔嬷嬷,将金铃一家之事晓喻王府所有下人,以为警示。”
崔嬷嬷传人将金铃一家绑了,交给万管家由他将人送到刑部。然后将王府所有的下人召集起来,将金铃一家背主忘恩之事以及处置结果细细说了一遍。在崔嬷嬷说话之时,徐嬷嬷宁嬷嬷赵嬷嬷三人暗暗观察一干下人的神色,特别是那些从靖国公府中带出来的下人,更是她们的重点观察对象。
崔嬷嬷一番敲打之后,徐嬷嬷宁嬷嬷赵嬷嬷三人果然发现有几个人神色不太对劲儿,便暗暗将那几个人记了下来。等众下人散开之后报到无忧面前。
无忧看过单子,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难道我对下人还不宽厚优遇么?何以她们一定要出卖王府?”
宁嬷嬷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郡主给她们的待遇不够优厚,而是人心贪念难平,面对送上门的银子,谁也不会嫌烧手。只有嫌银子不够多的。”
季无忧闷闷的说道:“你们几位嬷嬷就不是这样。”
四位嬷嬷都笑了起来,宁嬷嬷笑道:“郡主,人心百样,又岂能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有贪心的,自然也就有清廉的,有为了银子不惜出卖一切的,也有死心眼儿忠心不二的。郡主您看王府那么多下人,有问题到底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好的。”
季无忧想想也笑了起来,“嬷嬷说的是,是我钻牛角尖儿,这才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我何必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心里不痛快呢。崔嬷嬷,你只放手去查吧,若没有太要紧的也不必来回话,只将人撵出去也就是了。”
崔嬷嬷忙应了下来,去追查所有有嫌疑之人,但凡查出有问题的便如季无忧所说全都撵出去。这一次清查,忠勇郡王府发卖了十几个下人,别的府里听说这个消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这是很寻常的事情,可当消息传到靖国公府,陈老夫当时便呆住了。
☆、第七十四章
“老夫人,孙旺家的在角门上求见。”邓嬷嬷来到陈老夫人身边低低说了起来。
陈老夫人心里一惊,低声问道:“谁叫她直接到府里来的,可问清她想做什么?”
邓嬷嬷忙道:“孙旺一家还有张才家周兴家都被撵出王府了,孙旺家的来求老夫人收留。”
“什么,她们被撵出王府?这怎么可能,她们怎么会被发现是老身的人?”陈老夫人脸色一沉,冷冷的问了起来。自从吴道婆那日不辞而别之后,陈老夫人心里便一直不踏实,她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就连季重慎告诉她无忌病愈的消息,陈老夫人都因为心里的鬼而没敢再登郡王府的门。她以为远远躲着就没事儿,却不想她先存了恶意,无忧姐弟岂能不反击回来。
“你去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如何会被赶出来,去叫翡翠拿六十两银子给你,问完了话每家给二十两银子打发了,不许让她们进门。”陈老夫人略想了想便有了决定,她是决计不能见孙旺家的,免得落下什么话柄。
邓嬷嬷去翡翠那里支了六十两银子,出了慈萱堂便拐去西角门,悄悄回家放下三十两银子,然后带着剩下的三十两去见孙旺家的。
“邓姐姐,老夫人肯见我么?”孙旺家的一见邓嬷嬷便急切的叫了起来。
邓嬷嬷皱眉推开拉扯自己的孙旺家的,不耐烦的说道:“说话就说话,拉扯什么。”
孙旺家的忙缩回手,陪着小心笑着问道:“邓姐姐,老夫人……”
“老夫人正在礼佛,这会子且没得工夫见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都被赶了出来。”邓嬷嬷一边将孙旺家的领到门房里,一边向几个门子使了眼色,那几个门子都飞快的退出门房,好让邓嬷嬷问话。
“我们都是受了许狗儿一家的牵连,小王爷原本的奶嬷嬷买通许狗儿的闺女金铃,偷偷进了小王爷的屋子,在小王爷枕头里放了脏东西,害的小王爷见喜,郡主一查就查了出来,因许狗儿一家是从国公府跟过去的,郡主便命人彻查了所有从国公府跟到王府的下人,结果就把我们查了出来。因我们还未做下对王府不利之事,只是受了老夫人的好处,郡主便把我们赶出来自谋生路。那许狗儿一家和刘嬷嬷都已经被绑起来送到刑部去了。”孙旺家的不敢有所隐瞒,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邓嬷嬷。
邓嬷嬷大吃一惊,瞪圆眼睛问道:“是刘嬷嬷做的手脚?她怎么会?”
孙旺家的撇撇嘴道:“有什么不会的,刘嬷嬷奶了小王爷三年,郡主和小王爷说不要就不要她了,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憋了三年才动手,她已经算是有耐心的了。”
邓嬷嬷瞪了孙旺家的一眼,沉声喝斥道:“胡说什么!”
孙旺家的忙住了口,陪笑说道:“这不是我心里恼的慌么,郡主也太无情了,全不念我们素日的好处,说撵人就撵人,连一点情面都不留。”
邓嬷嬷心中暗暗冷笑,别人不知道这几家人是什么德行,她岂能不清楚,最是贪心有满头小辫子可捉的人家。若非如此,陈老夫人又岂会让她们跟着去了郡王府,打的就是捏着她们的短处要她们做内奸的主意。这两年只是给了她们些许银子将她们都收买了过来。只不过她们这几家人家都没能混到什么要紧的位置,所以并没有派过什么用场。真亏孙旺家的有脸再到国公府来。
“你得罪了郡主,就等于得罪了老夫人,难道还想让老夫人收留你们么,倘若老夫人知道了,必得将你们绑起来发卖,依我说,你们还是远远的离了京城自寻生计去吧。”邓嬷嬷说起假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让不知内情的人听来,还不得以为靖国公府同忠勇郡王府有多么的亲密。
孙旺家的立时急了,忙叫道:“邓姐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不是你……”
孙旺家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邓嬷嬷堵了嘴,她拿出三十两银子在孙旺家的眼前晃了一晃,缓声道:“孙家妹妹,老夫人必是不会见你了,就算是见了你,你也得不到好处,好歹从前我们一府当差,多少有点子香火情,我这里虽然不宽裕,几两银子还是拿的出来的,你拿着这三十两银子,回去和他们两家一家分十两,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做点子小生意吧,再不要回京城了。”
孙旺家的眼睛一亮,三十两银子对她来说不是笔小数目,倘若独吞了这三十两银子,远远离开京城去乡下买几亩地,盖三间房子,不比什么都强。
孙旺家的立刻伸出双手几乎是抢过那三十两银子,谄媚的笑道:“多谢邓姐姐,我一定不会忘记邓姐姐的大恩大德。”
邓嬷嬷挥挥手道:“快些走吧,若是让老夫人知道我私下给你银子,我必得吃瓜落儿。”
孙旺家的先将三只银锭子塞到腰带里藏好,然后才点头哈腰的出了角门。
邓嬷嬷看她走了,不禁得意的一笑,只这一转手她便落下三十两银子,她还真希望这种事情多发生几次呢。什么都是虚的,唯有真金白银才最实在。手里有银钱,她在靖国公府的地位才稳。
就在孙旺家的去靖公府之时,庄煜和无忌正坐在刑部大堂看马大人审刘嬷嬷。刘嬷嬷一被押上大堂就全身瘫软,连跪都跪不稳,只能匍匐在地上,身子抖的如打摆子一般,牙齿咯咯相撞的声音整个大堂的人都能清楚的听到。
马大人掌管刑部多年,对如何审刘嬷嬷这样的人很有心得,他连问都不问刘嬷嬷便厉声喝道:“如此恶妇不上拶子必不会从实招来,来人,上拶子。”
一副泛着斑斑血迹的拶子被重重的丢到刘嬷嬷的面前,刘嬷嬷立时吓的放声大叫道:“不要啊大人,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
马大人眼中泛起得意的笑意,沉声喝道:“是何人指使你暗害小王爷?”
“回大人,是侄孙少爷。”刘嬷嬷哆哆嗦嗦着说了起来。
“侄孙少爷?谁家的侄孙少爷,说名字。”马大人一拍惊堂木又大喝了一声。
庄煜和季无忌对了个眼神,两人不约而同的想道:“难道是陈佑嘉?”自从上前陈佑嘉扮成丫鬟擅闯王府后宅之后,壮大煜和无忌便将他查了个底儿掉。因此对陈佑嘉这个靖国公府陈老夫人侄孙子的身份两人心里很是清楚。
“是是,回大人,侄孙少爷就是逸阳伯世子。”刘嬷嬷真不知道陈佑嘉的名字,只知道他的身份,因而只能这样回答,因没有说出人名,她越发害怕的厉害,回话之时声音颤的越发厉害,几乎让人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马大人冷冷一笑,说起来还是熟人呢,那陈佑嘉从刑部大牢放出去还不到半年,看来他是想念刑部大牢的幸福生活了,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积极的犯事儿。只是想到逸阳伯府背后的靠山,马大人难免有些个头疼。如今太后可正在宫中呐。
“五殿下,刑部恐怕不能直接到逸阳伯府抓人。”马大人看向庄煜问了起来。太后罩着逸阳伯府,这是京中大小官员都知道的事实,马大人可不敢公然与太后作对。
庄煜心里很清楚,立刻说道:“马大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那陈佑嘉还什么都不是,所谓逸阳伯世子,可不是父皇封赐的,不过是些阿谀奉承之人的迎奉之辞罢了。只要罪证确凿,大人尽管发下批捕文书,一切后果由本皇子一力承担。”
马大人想了想,犹豫着说道:“五殿下,不如下官命衙役放诱捕陈佑嘉?”
庄煜眉头微皱,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马大人立刻叫过班头低声吩咐一番,那班头心领神会,立刻下去安排人手布置诱捕陈佑嘉之事,马大人则继续审刘嬷嬷,好在陈佑嘉被捕归案之前拿到一切口供物证。
刘嬷嬷供出陈佑嘉之后,便再没什么好隐瞒的,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过年之时,刘嬷嬷出门串亲戚,正好遇到陈佑嘉的奶嬷嬷齐氏,齐嬷嬷原也在靖国公府当差,与刘嬷嬷拜了干姊妹,两人关系极好,从前在靖国公府之时常常私下里走动,也就是刘嬷嬷被发落到庄子上,她自觉混的不好没脸见干姐姐,这才没与齐嬷嬷来往。齐嬷嬷曾入靖国公府寻了刘嬷嬷几回,却都没有得到消息。如今一见着刘嬷嬷自然再不放手,必要与她好好聊一聊。
刘嬷嬷憋了一肚子的怨气苦水,只一股脑儿的倒给了齐嬷嬷。齐嬷嬷听罢心中暗喜,立刻将刘嬷嬷带入逸阳伯府,让她去见陈佑嘉。
陈佑嘉见了刘嬷嬷,命她寻机害死季无忌,还给了刘嬷嬷十两金子做定钱,陈佑嘉保证只要季无忌一死,就再给她五十两黄金,还让刘嬷嬷的儿子做他的伴读。刘嬷嬷心中怨恨无忧姐弟对自己无情,便一口答应下来。拿了十两黄金回家。暗暗寻了件见喜孩童所穿的衣裳,买通了金铃潜入安平院,将那件小衣裳缝入无忌的枕头之中,这才让无忌被传染上天花,若非无忌自小打熬筋骨,再加上孙太医救治得力还有无忧和庄煜的精心照顾,无忌铁定熬不过这一劫。
马大人立刻派衙役抄了刘嬷嬷的家,到逸阳伯府拘拿齐嬷嬷,这回马大人可再没说什么不能去逸阳伯府拿人之类的话。
没过多久,齐嬷嬷被拘拿到案,另一批衙役也从刘嬷嬷家中起出藏在床底下的十两黄金,这回可真是人证物证都齐了,那十两黄金上还打着逸阳伯府的私记,这回逸阳伯府便是想赖也赖不了了。
齐嬷嬷原本还想抵赖,可是被马大人一通杀威棒打下来,齐嬷嬷便和刘嬷嬷一样,立刻什么都招了。果然是陈佑嘉怀恨在心才下了这样的背后黑手。
庄煜听审至此,心中不禁有些疑问,陈佑嘉上次被关进刑部大牢,和无忌没有一丝关系,为何陈佑嘉却一心至无忌于死地,这很不合常理,按说如果他要报复,首先目标应该是季无忧才对。
庄煜这些心思却不好当着无忌的面说出来,庄煜见马大人仿佛也有这样的疑问,而且他象要询问的样子,庄煜忙向马大人使了眼色,拦住了马大人的问话。
“无忌,你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再不回王府你姐姐该担心了,正好这里也有了眉目,正好回去告诉她,免得让她惦记。”
季无忌并不知道庄煜是有意支开自己,便点点头道:“好,五哥我们一起走吧。”
庄煜笑笑道:“无忌,你忘记父皇让我在刑部历练的么,算起来我都有小半个月没来刑部了,今儿怎么才来一会儿就走呢,你先回王府,五哥等下了差再过去。”
无忌没有多想,站起来便往外走,庄煜起身送他出门,走过刘嬷嬷身边之后,刘嬷嬷忽然扑上前死死拽住无忌的袍子下摆,尖声叫道:“忌哥儿,看在奴婢奶了您三年的情份上,您救救奴婢吧!”
无忌小脸气的发青,他一把扯过自己的袍子,将刘嬷嬷踢到一旁,恨恨的叫道:“你还敢说情份,你害我之时怎么不想想情份!”
刘嬷嬷不敢看无忌那双充满愤怒的黑亮眼睛,只跪伏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无忌再不理会刘嬷嬷,只向马大人说道:“马大人,本王不要你特意加重对刘嬷嬷的惩罚,只要你依律判她的罪。”
马大人早就离座下来送无忌出门,他忙躬身道:“是,下官谨小王爷钧旨。”
无忌说完全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刑部大堂,刘嬷嬷伏在地上放声大哭,只是不论她哭的如何凄惨,无忌都不会再转身回头。
庄煜命自己的侍卫连同王府侍卫一起送无忌先回王府,看着无忌骑马走远了,他方才与马大人一起回到刑部大堂。
无忌一走,一些话问起来就不必顾忌了,马大人回到大堂立刻喝问道:“陈佑嘉为何只命你等加害小王爷?”
齐嬷嬷一心脱罪,便立刻说道:“没了小王爷,整个王府便归郡主一人所有,到时我们世子便能人财两得。”
“人财两得?”庄煜气的两眼几欲喷火,从牙缝中硬是挤出了这句话。
齐嬷嬷忙道:“世子爷说郡主将来一定会嫁给他,现在除掉小王爷,免得以后非但得不到王府的所有产业,还要处处受小王爷的钳制。”
马大人和庄煜都明白了,庄煜气的火冒三丈,拨出佩剑大步走了下来,马大人一看急了,忙冲下来死死拦住庄煜,急急叫道:“殿下息怒,她们不只是人犯还是人证,还得要她们证实陈佑嘉之罪,若此时杀了她们,陈佑嘉便有脱罪之机。”
庄煜这这停下脚步,死死的盯着刘嬷嬷和齐嬷嬷,恨声道:“叫她们画押。”
马大人松了口气,忙将庄煜送回座位,命师爷上前给刘齐二人画押。一切办妥之后,班头也将陈佑嘉成功诱捕,将他锁拿到了刑部大堂。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庄煜一看到油头粉面的陈佑嘉,满腔怒意立时直冲头顶,大有冲下去一剑刺死陈佑嘉之势。马大人见势不对,赶紧离座来到庄煜的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就让下官审问人犯,您请到后堂用茶休息。”
庄煜狠狠的瞪了陈佑嘉一眼,才看向马大人,见马大人急的满头冒汗,他才沉沉点了点头。庄煜不是没有分寸之人,他知道若在此时一剑杀了陈佑嘉,便等于替陈佑嘉脱罪,更会给太后可乘之机。
庄煜起身来到后堂,用心听马大人在前头大堂审问陈佑嘉。陈佑嘉是在刑部大牢吃过苦头的,进了刑部之后便腿肚子直打转,等看到刘嬷嬷和齐嬷嬷跪在堂前之时,陈佑嘉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发懵,心中暗自忖道:“难道事情败露了?”
马大人一拍惊堂木,沉声喝道:“陈佑嘉,你可知罪?”
陈佑嘉存了最后一丝侥幸,只假做茫然无知的样子,摇摇头道:“草民不知。”自从上次进了刑部大牢之后,陈佑嘉才彻底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逸阳伯府世子不过是外人的尊称,皇上从来就没有正式封赏过,所以他尽管是逸阳伯的嫡子,却也只是个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