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煜怎么可能让庄烃扑到自己,他边往门口走边向庄烃打出一道掌风,将庄烃向最里边的垂幔月洞门推去。庄烃的身体撞开月洞门的那一瞬间,庄煜已经闪身出了大江东去的房门。
听到门内传出一声女子惊叫,庄煜冷冷一笑,便往外头走去。那些个腌臜之事,他可不想听不想看,免得被污了耳朵眼睛。
不过庄煜知道庄烃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布了这个局,一定不会就么这算了,他必有后手,所以庄煜并没有走远,只在京华楼一楼的大厅之中寻个了僻静之处坐了下来。这京华楼一楼大厅不象别家酒楼大厅那样一揽无余,而是用各色书画插屏做了许多隔断,庄煜又挑了个特别不起眼的位置,所以很难被外面走进来的人发现。
莫约过了两刻钟,庄煜见淳亲王爷,安国公和无忧无忌几乎是前后脚的来到了京华楼。庄煜一看到这四个人,便什么都明白了。不由暗暗说了一句:“好毒的心思!”
安国公看到淳亲王爷,忙上前问好,淳亲王爷微微皱眉道:“安国公也来了?”
安国公笑道:“下官蒙睿郡王相邀,特特前来赴宴。”
淳亲王爷疑惑道:“睿郡王也请了你?”
安国公忙笑着说道:“原来王爷也是应睿郡王之邀前来的。”
淳亲王爷点了点头,正要再说话之后,他看到无忧无忌也进了京华楼,淳亲王爷立刻高声唤道:“无忌……”
无忌一看淳亲王爷招手,立刻和无忧一起快步走了过去,两人一起向淳亲王爷问好。淳亲王爷摆摆手问道:“你们也是被睿郡王请来的?”
无忌点点头道:“是啊。”
淳亲王爷又问道:“在大江东去?”
无忌又点头道:“没错,淳亲王爷爷,您也是五哥请来的?五哥今儿请客请的好奇怪啊!”
淳亲王爷嗯了一声,指着安国公说道:“还有他也是。”
安国公当然认的无忌这个大燕最小的郡王,自然也能测出无忌身边那个戴着银丝挑绣面纱,身着交领杏黄素绢衣裙的便是萱华郡主季无忧,那个夺走睿郡王正妃之位的少女。
心中虽然不情愿,安国公还是得向无忧无忌行礼问好,无忧知道安国公府的大小姐岳珊觊觎着睿郡王正妃之位,不过她觊觎也是白费,无忧自然不会流露出什么,而无忌则是压根儿就不知道,所以姐弟二人都微笑还了半礼。
庄煜此时也走了过来,他笑着招呼道:“王叔祖,无忌,安国公,你们怎么来了?”
淳亲王奇道:“咦,不是你下了帖子请我们来的么?如何却这样问?”
无忧听了淳亲王爷之言,心中便有些明白这必是又什么人在算计庄煜了,她用有些担忧的眼神看了看庄煜,却见庄煜向她展眉而笑,了解庄煜的无忧这才放了心,只微笑着静观其变。
“王叔祖,小王并没有请您过来,事实上小王也是受邀前来的,请客的人是六皇弟,他请小王到京华楼大江东去房间用宴。不知王叔祖要去的是哪一间?”庄煜笑着问道。
淳亲王爷微微皱眉沉声说道:“这倒真是巧了,本王接到的帖子上写的正是大江东去。”
无忌听着这事儿不对,刚想开口问之时却被无忧轻轻拽了一下。无忌赶紧将就要问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庄煜又向安国公笑着问道:“不知安国公要去哪里?”
安国公忙笑道:“真是巧了,下官也受邀到大江东去用宴。”
庄煜看向无忧无忌,无忧轻轻点头道:“我们也是。”
庄煜便笑道:“既然大家都是受邀到大江东去用宴了,便一起走吧。”
五人刚刚走到大江东去的门口,便听到房中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喘息和低吟之声,那靡靡之音听在淳亲王和安国公这两个过来人的耳中,还有什么不明白了,两人都变了脸色,淳亲王爷更是伸手拦住庄煜无忧无忌道:“你们三个不要进去。”
无忌刚要问为什么不能进去,却被庄煜和无忧拉住走到一旁,庄煜然后才向淳亲王爷颌道:“王叔祖,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淳亲王点点头,黑沉着一张老脸一脚踹开大江东去的房门,他显然是极为生气,这一脚便将两扇极为结实的木门生生从门框上踹飞到第二进的厅中。
如此一来,便是站在门口惊惶失措的小二们都能看到在第三进敞开的月洞门内,一个赤着身体的男子正压在一个极为白嫩的女人身上,喘着粗气疯狂的冲刺着,而那白嫩的女人双眼紧闭面色潮红,口中正逸出让男人听了都会热血直冲大脑的靡靡娇吟之声,这女子还用双手死死抓住那男子的手臂,仿佛是嫌那男子冲撞的不够狂野刺激一般……
淳亲王爷气的一部针髯都竖了起来,而安国公一看到那个女子侧向外面的面容之后,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冲上头顶,他冲上前去扯住那低头粗喘的男子,愤怒的大喝道:“给我下来……”
那男子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只一把推开安国公,继续他的冲刺,这一推让安国公看清了这男子的面容,他惊叫一声:“六殿下……”便跌坐在地上。
淳亲王爷气的脸都紫了,只一把扯下月洞门上的纱幔甩到庄烃的身上,将他们两个人都盖了起来。然后冲到门口冲着瑟瑟发抖的小二喝道:“立刻给本王滚……”
两个小二吓的魂不附体,屁滚尿流的跑开了。
庄煜这才走上前皱眉低声问道:“王叔祖,里面之人是六皇弟?”
淳亲王爷黑着老脸点了点头,对庄煜说道:“煜儿,你先安排无忧无忌回去,这不是他们能看的。”
庄煜点点头,走到无忧无忌面前轻声说道:“无忌,先陪姐姐回去,等晚上我会过去告诉你们一切。”
无忌撅了撅嘴,他很不喜欢这种总是被人当成小孩子的感觉。无忧却轻轻点头,低声说道:“五哥你仔细些。”
庄煜笑道:“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绝不会中了任何人的算计。”
无忧向庄煜微微一笑,便带着无忌下楼回府。
庄煜看到无忧无忌走出自己的视线,方才折回大江东去的门口,向淳亲王问道:“王叔祖,里面另一个人是安国公府的小姐?”淳亲王他沉沉点了点头。
庄煜皱眉道:“五皇弟岂可如此荒唐,王叔祖,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跌坐在地上的安国公听到庄煜之言,也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力气,猛的跳起来跑到淳亲王爷和庄煜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的哭道:“求两位王爷为下官做主啊,敬肃公他……他不能白白糟踏了下官的爱女!”
淳亲王爷气的恨不能一脚踹死屋中那两个犹在激动运动的和这个嘴上没有把门的。这事也是能张扬的?还不得往死里捂着。
庄煜赐冷静的多,他沉声道:“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不知情,以本王之见,应该先问清楚了再商量怎么处理。”
淳亲王爷点点头道:“睿郡王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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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皇上……”听到皇上下旨让岳珊做敬肃郡公的侧室,安国公大惊,他一个头重重磕到地上,焦急的叫了起来。
隆兴帝冷冷看着安国公,沉声道:“岳卿还有还言要讲?”
安国公想说皇上你不能让安国公府的嫡长女宁国公府的嫡外孙女儿做妾,可是这话他又说不出口,若是岳珊德行无亏,他当然能争上一争,可如今岳珊失节在先,他又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只是这话不说又不行,毕竟岳珊底下还有三个妹妹,若身为一品国公府的嫡长女去给个三品公爷做妾,那岳珊的三个妹妹就更得低嫁了,三品以上的人家绝对不会再为自家的嫡子和安国公府议亲事。
“求皇上给臣留点体面吧,臣家中还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要议亲事。”安国公伏到地上痛哭起来。
隆兴帝冷哼一声,在开国十二家国公府中,除了靖国公府信国公府穆国公府和勇国公府之外,其他的八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若非他们与其他勋贵官员已经结成了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隆兴帝动任何一家都会牵连甚广甚至于会影响朝政局势,否则隆兴帝早就收拾那八家国公府了。
“看来岳卿对朕的决定很不满意,也罢,淳亲王叔,您辛苦一回,将这事审个清楚明白,朕也好向百官公示,老六虽然是朕之子,可皇子犯法也庶民同罪,朕绝对不会姑息于他。王叔查明真相之后自可按律处置。”
淳亲王爷当然明白隆兴帝的意思,立刻躬身道:“是,老臣领旨。可是皇上也知道老臣不长于断狱,可否请刑部马尚书与老臣同审?”
隆兴帝点点道:“准奏。”
跪在地上的庄烃和岳珊齐声惊叫道:“不要。”庄烃叫着不要,是不要到宗令府受审。刑部尚书马志明断案无数,什么样的奇案到他手里都会被审的一清二白,庄烃自知被反算计后,他的计划便出现了极大的漏洞,根本经不起审问,若是被审出真相,他连现在的地位也保不住了。
而岳珊大叫不要便简单的多了,一想到会当着许多陌生男人的面去复述刚才在京华楼大江东去里发生的一切,岳珊便觉得无法忍受,若真的被送去审问,她情愿一头撞死。
安国公没有想到皇上竟如此决绝,根本不顾忌六皇子庄烃的名声,甚至连皇家的名声都不顾了,要知道以国公府嫡长女为三品普通公爵之妾,皇家是要承受很大非议的。
可是安国公又不能不争,他若不争,安国公府便是最最丢脸的一方。好好的国公府嫡出大小姐怎么就给了敬肃郡公做侧室呢,还要向一个身世远不如自己的侯府孙小姐执妾礼,而那个侯府嫡小姐父母甚至都是白身。严格说起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贵族小姐,仅仅只是个平民之女。锦乡侯府的胡二爷到现在也没个正经出身,他的孩子自然没有高贵的身份。
在京城的亲贵们必会拼命打听内情,今日之事根本就不可能完全被遮掩住,安国公府嫡出大小姐孤身赴约婚前**,这个消息绝对可以在京城贵夫人的圈子里流传开去,从此安国公府的小姐们便会被打上**不守妇道的标记,这样的小姐便是给人做妾都不会有人敢娶的,谁不怕自家的爷儿们头顶的帽子变色呢。
就在安国公纠结之时,岳珊已经在向隆兴帝磕头了,“臣女谢皇上恩典。”这句话,岳珊几乎是咬断了后槽牙才挤出来的。
隆兴帝冷哼一声,看都不看岳珊一眼,只沉声道:“岳卿之意呢?”
安国公吓的一激灵,忙磕头道:“臣遵旨。臣……请万岁恩准臣将逆女岳珊族谱除名逐出门墙。”为了保住安国公府的名声和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未来的亲事,所以安国公决定舍弃岳珊这个他曾经最为疼爱最为看重的大女儿。
隆兴帝冷声道:“岳卿觉得朕之皇子还没有资格纳汝女为妾?”
安国公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若六皇子庄烃被封为郡王,不,那怕是被封为国公,他也就咬牙认了,可是六皇子却只被郡公,低的不能再低了,可见这六皇子将来也就这样了,不会再有什么出息,安国公当然不愿意让女儿做他的侧室,若没有京华楼的那一出,便是许以正室之位,安国公也是不愿意的。只是这样的话安国公万万不敢说出口。
“臣不敢,臣绝无此意。”安国公赶紧拼命磕头,若是让隆兴帝就此记恨上,安国公知道自己再没安生日子可过。
庄烃听到安国公欲将岳珊逐出安国公府,心中恨意顿生,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人情冷暖让庄烃很快就明白了安国公的心思。不就是因为自己爵位低么,若此时是让岳珊做庄煜的小妾,只怕安国公会欢天喜地的磕头谢恩。
岳珊听到一向最疼爱器重自己的父亲竟然要将自己逐出家门,又急又气又怕之下,只悲凄凄叫了一声:“爹爹……”便眼前一黑又晕倒了。
隆兴帝只是命人进来将岳珊带下去救醒,连传太医的旨意都没有下,只是传个积年老嬷嬷过来照顾一二。安国公虽然说要将大女儿逐出家门,可岳珊到底是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眼中流露出一抹心疼之色。
站在一旁的淳亲王爷也是个爱女之人,便缓声说道:“皇上,不如让安国公先带其女回家吧。”
隆兴帝点了点头,安国公赶紧跪下谢恩,隆兴帝却冷冷说道:“赐岳氏一碗避子汤,用过方可出宫。”陆柄应了一声赶紧去准备。从前隆兴帝临幸妃嫔之后,若不想让被幸妃嫔有孕,便由陆柄亲自看着她们喝下避子汤,这事陆柄做的再熟练不过了。
安国公带着喝过避子汤的岳珊出宫回府,淳亲王爷见事情有了结果便也告辞出宫。庄烃还跪在御书房的地上,隆兴帝没有叫起之前,他断断不敢起身。
此时御书房中只有隆兴帝父子三人和陆柄,隆兴帝沉默了很久方才沉声说道:“陆柄,送敬肃郡公回东四宫房养病。”
庄烃大惊,慌忙拼命磕头叫道:“父皇开恩饶命啊,儿臣知错了……”
隆兴帝冷喝道:“住嘴!朕何曾要杀你,还不与朕滚回东四宫房静心思过,无朕旨意不得出宫半步。”
庄烃听说只是禁足,立刻松了一口气,赶紧磕头谢恩,然后跟着陆柄回了东四宫房,从此开始过“静心养病”的日子。庄烃知道自己也不过就被禁足四个月,重阳节之前他便能出宫开府了,所以也没有太过担心。
庄烃与陆柄走后,一直站在旁边没有怎么说话的庄煜来到隆兴帝面前双膝跪下请罪,“父皇,儿臣有错,请父皇责罚。”
隆兴帝淡淡问道:“你有什么错?”
庄煜坦然说道:“回禀父皇,儿臣知道六皇弟算计儿臣,原本儿臣可以抽身离开不去理会他的算计。可是儿臣并没有那样做,而是将计就计,让六皇弟自食恶果,儿臣如此行事,不止有失悌爱之心,更让皇家损了体面,请父皇责罚。”
隆兴帝缓缓叹了口气,低声道:“煜儿起来吧。”
庄煜抬头看向他的父皇,只见隆兴帝脸上尽现疲惫之色,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庄煜心中极为难受,赶紧磕头道:“儿臣让父皇失望了,请父皇重重责罚儿臣。”
隆兴帝长叹一声,走到庄煜面前将他拉了起来,缓声问道:“煜儿,把今日老六算计你之事仔细说与父皇。”
庄煜点点头,便认真的说了起来,他素来是实话实说之人,只用了一刻钟便将经过叙述了一遍。
隆兴帝听到被请到京华楼的不只是淳亲王爷和安国公,还有无忧无忌姐弟之时,脸上立刻现了怒意。
庄烃的用心何其歹毒,不只想让庄煜身败名裂,还要让他众判亲离。隆兴帝知道亲眼目睹与听别人转述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听旁人转述之时,无忧无忌或许还能维持一份理智的心态,可是若他们亲眼看到庄煜与别的女子行苟且之事,必然会让情感战胜理智,庄煜再没有和无忧在一起的可能。隆兴帝知道庄煜到底有多在意无忧,若无忧绝然离开,只怕庄煜就此便被毁了。
“煜儿,你的做法虽然不妥,可朕也不能就说你做错了,为将之人,懂得因势利导将计就计,这样很好。只是……这样到底会伤了皇家的脸面。此事你于理无错于情有失,倒叫朕不好处置了。”隆兴帝有些艰难的说道。
庄煜立刻磕下道:“父皇,儿臣知道此事儿臣处理的不好,只是若再有一次,儿臣依旧会如此处理。”
隆兴帝皱眉道:“为何?”
“回父皇,儿臣自开府之后,这才短短十数日,便屡次被人算计,儿臣知道那些人算计的其实并非儿臣本身,而儿臣的郡王爵位,若儿臣不出重手处置,只怕日后再没有片刻安宁。今日之事,不论怎么遮掩都会有些痕迹,想来已经足够给那些存心算计儿臣之人一个警告。”庄煜坦然说出自己的想法。
隆兴帝看着风华正茂的儿子,心中涌起骄傲欣赏之意。庄煜不论相貌和性情都很象隆兴帝年轻的时候,看着庄煜,隆兴帝就象是看到了年轻的自己。人,总会对过去的自己多几分宽容。
“你这孩子还是这般直心直性不管不顾的,惹下麻烦便丢给朕来处理。亏你还说的理直气状。”隆兴帝笑骂了一句。虽然从理智上说庄煜的做法并不是最正确的,可是从情感上来说,隆兴帝也倾向于这样的处置方式。庄烃既然有害人之心,便应该去承受害人不成反害己的恶果。
庄煜忙低头道:“父皇,您责罚儿臣吧。”
隆兴帝摇摇头道:“罢了,你好好当差为父皇分忧也就是了。在兵部干的怎么样?”
庄煜忙将这一次武举科考的事情细细说一遍,隆兴帝听说此番武举科考,中举之人没有一个是勋贵子弟,不由点头微笑起来。那些勋贵子弟早就没了祖上之风,自然受不了那种艰苦,况且中武举之人,最高也只能去军中做八品武官,而那些勋贵子弟承袭祖荫,怎么也能混个七品六品的虚职,与留在京中逍遥快活相比,去军中受苦当然不会成为勋贵子弟们的选择。
大燕旧勋贵们都是以军功起家,祖上都立下过从龙之功,他们在军中都有一定的影响力。隆兴帝并不能一下子将之彻底拨除,只有采取掺砂子的办法,开武举科考,让中举之人到军中从最低级的军官做起,如此坚持数十年,便能将那些旧勋贵在军中的影响力全部清除,将大燕的军队全部彻底的控制在皇帝的手中。
可叹那些勋贵之家为眼前的富贵安宁所蒙蔽,完全没有意识到家族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他们还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花天酒地,却不知道隆兴帝已经在暗暗磨砺钢刀,只等时机一到便会架到他们的脖子上。
也不是没有人意识到隆兴帝的用意,只是在绝大多数勋贵们都醉生梦死之时,意识到的极少数勋贵除了严格要求自家子弟之外,也管不了其他人了。就得象穆国公冯至忠,他将儿孙都送入军中,从最低级的军官甚至是从普通士后做起,如今穆国公府的子弟之中已经有三名中级军官和五六名低级军官,有这些人撑着,穆国公府便不会走向衰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