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还有恩师么?答案是有的,从小学到大学,有可能很多人没有到大学,接触那么多的老师,可心底里总归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谨怀着恭谨,心甘情愿的恭声喊一句老师。
艳阳天里,胡图算了算日子,“我那酒也该到时间了吧。”
“老余,你跟我来!”
易小余放下手中的手札,郑重的房会书架,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随着胡图走了出去。
地窖入口在偏厅,那段时间,师徒三人为了弄这个地窖出来,可没少花费大力气。
开了灯,地窖里铺满了青灵石,倒是丝毫没有那种地下潮湿的感觉,一股淡淡的酒香弥漫在整个地窖内。
易小余猛地一惊,精神抖擞,“师父,你还会酿酒?”
“你先把你手中那本吃透,以后你可以学的还有很多。”说完,胡图走上了一边的巨大木桶,这是从老狗那边买过来的设备,一边抽出一个陶碗,拧开龙头,接了半碗酒,碗中还有淡淡的热气升腾。
“尝尝?”
香气四溢,嗅之说不出的舒坦,酒就该是这种感觉,就该是这种味道,而不是变成化学里面的一串字母c2h5oh,有一种说法叫做,西医让你死的明明白白,中医让你稀里糊涂活着,胡图有一种感觉。
华国,不只是医术,很多东西,都是透着一种模糊朦胧的感觉,有着这种感觉存在的东西,似乎都超越你所故认为的东西。
老余舔了舔嘴唇,喜好美食,也喜好酒,作为一个合格的老餮,这点素养是一定的,单闻酒香,醇厚而不烈,在这醇厚之中又夹杂着一股五谷的清香,虽然不清楚这到底是用什么酿出来的,但那属于五谷的香味,却很清晰。
迫不及待的接过酒碗,浅尝,眼前一亮,生怕有人抢一样,当下一口灌完。
胡图一愣,“额......老余,你还是出去吧,这酒虽不烈,但也不是你那么个喝法,后劲不小,你回去睡一觉吧。”
酒能暖身,这一刻的老余第一次如此真切的体会到那种感觉,喝下去的感觉并不难受,回味无穷,酒入口并没有怪味,也没有那种苦涩的感觉。浑身有些暖融融的,并不会像一般酒一样,喝下去会有那种反酸水的感觉。
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师父,我.......我以后还能喝这酒么?”
胡图一愣,“当然可以啊,前段时间是因为还没有好,所以没让你们喝,现在酿出来了,你随时都可以喝的,只是要注意量,不要整天浑浑噩噩就行。一天只能喝二两。”
易小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哦对了,师父,这酒叫什么名堂?”
“有啊,就是用小黄米酿出来的酒,黍酒!”
易小余一愣,“啊?师父,就没有个什么更文雅一点的名字么?比如醉仙酿之类的。”
“去去去,还醉仙酿呢,就是普通的酒,滚蛋,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然而事实上也的确没有那么复杂,胡图用的就是五谷中的黍酿制的酒,只不过这小黄米的来历属于老狗店铺,算得上是灵五谷中的一种,有一大堆的酿制手法,但胡图为了省麻烦,直接让老狗给弄了个酿酒设备。
至于水嘛,用的自然是无垢水,不凡的材料,不凡的设备,酿制出来的酒自然不凡。
赶走了老余,自己也尝了点,感觉不错,至少改变了自己对酒的认知。
在当前所有的酒中,以胡图经历的这短短二十多年经历来看,他唯一能够接受的酒只有两种。
一就是啤酒,二就是酱香型好酒。曲味是真的喝不惯,一口反胃恶心,两口嘴冒酸水,三口等着去厕所,或者找垃圾桶吧。
啤酒是无论好坏都可以接受,毕竟酒精度低,那股苦涩味道极小。
用早就准备好的土坛盛了一坛,大概十斤左右的样子,盖上盖子,扯下一块方形红纸,贴在坛子上,卖相自然是需要注意的,黍酒两个大字落在酒坛的红纸上。
“我出去一趟,晚些回来。”说下这句话,胡图捧着酒坛就出了家门。
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穿过房屋间的石板小巷,胡图来到了一座宅子面前,屋子不大不小,四下是红砖砌成的围墙,两扇高大厚实的木门紧闭着,门上有两个被用得发亮的铁环。
胡图心下有些忐忑,伸手拿起铁环,当当当,敲了三下。
良久,才从里面传来脚步声,老人精神矍铄,打开门,看到胡图的一时间,脸色微变,猛地关上门!
却别胡图顶住了,一手撑着门,“老师,我就是来看看您,您让我进去。”
“老子没教过你这样的学生,走,白眼狼。”
“老师,你听我说,你先把门打开,我给你带了酒,好酒!”
老者手上微微松了些,狐疑的看了一眼胡图手中的坛子,狐疑的扫了一眼胡图,“你还能有什么好酒?”
“您让我进去不就知道了?”
老者让开了路,胡图捧着酒坛,嘿嘿直笑,关上门,跟着老者上了院子。原本挺紧张的,但真的来到了,发现也就这么一回事,现在反倒是放松了不少。
老者姓文,名平,至于学历、来历嘛,很普通,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一个退休了好几年的教师,一辈子都奉献给了这座山。
高中毕业,那个年代,高中毕业还回小山村做教师,实在是一大奇闻,骨子里带着些古文人的毛病,时不时来上两句之乎者也,好喝酒,尤其好好酒,懂音乐,会玩一手漂亮的笛子,对于那个时候的胡图来说。
一周那么两三节音乐课,最大的兴趣就是听老师吹笛子,仿佛什么曲子都会,没什么心思的孩子就是觉得好听。
那个时候完小里缺老师,整个学校一百多学生,就六七个老师,班主任、语文、数学、思想品德、甚至是体育、美术的老师都有可能是同一个。
胡图与文平的结缘,是源于一年级入学,山村里没有幼儿园这种说法,到七岁便是入学时候,胡图那时候没有到七岁,按规定不能入学,得等上一年,可若是等上一年,年龄就大了。
文平看了胡图一眼,“让他入学,这娃有灵性,先做旁听生。”
现在听起来,多么遥远的词汇,旁听生不能升级,后来胡图升级了,莫名其妙,只是听说文平曾因为这事儿跟校长掀了桌子,才让他升了二年级。
年幼的胡图不懂这些,只是觉得老师那句,别给我丢脸,好好读书成了他整个小学阶段一直在坚持的事情。
事实上,他的确没让文平失望,每次考试不是第一,就是在第一的路上。
自此以后,质朴的父母,每年都会带着胡图来到这里拜年,事情在高中毕业时候发生了改变,老人希望胡图报师大,将来回家接着教书,山里是真的缺老师。
倔强的胡图不干,想不到这个老头更倔,自己一直视作弟子的学生竟然违背自己的意思,骨子里的老古板性情发作,闹翻了。
可谁想得到,时代的变化更快,短短几年,老师不在是那两袖清风的职业,国家一系列的政策,老师反倒成了铁饭碗,很香的那种。
市里发展,小村更是随着富裕了起来,学校里不缺老师了,山里娃也不在担心没人教了。
可惜,两人间的矛盾却谁也不愿意先迈出一步化解。
“找我一个老头子干嘛,看你那不要脸的样,不让进门还偏进来,有事求我啊?不是说不认我这个老师了么?”
胡图毫不在意,舔着笑脸,“老师您慧眼如炬。”
“收起你那套,你这酒我也不喝了,喝不下去。”
胡图微眯着眼,“真的么?”
“打死不喝!!”
..................
“唔!!好酒!!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