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别墅楼又细又长,每层的空间都小的可怜,连楼梯都是建造在外墙的,九几年的时候商品房都已经开始流通,在差不多的房价对比下,谁还会弃精致漂亮的商品房去买一栋老楼?老房东这个房子,估计很难出手。
章母虽然对房子不动心,可章泽在家里是很有些话语权的,被磨了一个上午,加上又是初一,她无奈只能妥协,聚集了家里的所有人下午到中山路附近玩耍,顺便看眼房子。
三十晚上下了一点雪米,路很滑,章泽太过雀跃未免忘形,脚下一滑时心知不妙,大惊失色。谁知道后背却意外被人托住,也挽救了他穿着新衣在新年的头一天却摔了个大马趴的狼狈,他惊魂未定地站稳身形,回过头去想要道谢,谁知道一眼就看到杜行止死着脸站在后面。
“……”满腔的感激顿时烟消云散,章泽皱起眉头甩开他的胳膊,冷冷的说了句谢谢。杜行止若有所思地将视线落在他身上,脚下跟的亦步亦趋,昨天晚上,他梦到自己跟陆路打了一架。
那一架打的太过惨烈,隔着现实,他也对梦境里自己对对方的无能为力记忆犹新。陆路是他这辈子可以说最好的哥们儿,杜行止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离奇的梦。但他还依稀记得梦境里出现的一些声音,有重物砸在地上的闷响、枪声、还有铁链互相敲击的鸣戈。陆路在这当中说过几句话,可太模糊了,声音好像穿越了时空从天边传来那样模糊,他只记得里面出现了一次章泽的名字,那两个字咬的太过深刻,让他无法将无关的话语和它们混淆。
杜行止投在章泽背影上的目光如有实质,也许是他看的太专注了,张素很快注意到他和往常的不同。她捂着嘴暗自笑一会儿,凑到章母的耳边指了指杜行止:“哎,我说你家小泽人见人爱吧?行止好像也很喜欢他。”她说着愉悦叹了口气,一扫脸上的愁容,胸襟随着吸入肺部的冷气越发开阔:“离开那个家好像没有我想的那么困难……你说我以前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能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尊都不要?”
章母叹了口气,拍拍好友的后背:“想开了就好,爱情这个东西啊,到底是小年轻追求的,我们都老了,也别那么不切实际了。”
张素摇了摇头:“我没有追求爱情,我早就不爱他了,如果真的那么爱他,我也不会同意他私下跟……那个女人好。我只是觉得没面子,为了他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连他我也失去,我害怕以前那些被我辜负的人会在背地里嘲笑我太蠢……”
章母哈哈大笑,眼中似有水光划过:“女人啊!”
张素盯着路面,片刻后也轻轻叹了一声:“是啊,女人啊……”
静冈村占地很广,里面多是分房的宿舍和后来集资盖的楼,因为有一段历史沉淀,使得这块地方和中山路这个市中心显得格格不入。在几年之前,市政府拨款将静冈村靠进中山路和河滨两个方向的一小段路用砖墙分隔成了两半,这使得静冈村内的新春并不受中山路的繁华影响,依旧平静安宁。
张素拢了拢大衣的领口,左右张望。她和章母不一样,自幼就受到精英教育,年轻时出国留学,又生在那样不一般的家庭,看问题绝不受眼前的条件的局属,只在一息之间,她就嗅到了这块地方的不一般。近些年淮兴市已经开始了小范围的市政规划,随意一块地皮被批入整改范围内,财政部门就绝不会吝惜钱款。照目前的发展,中山路附近的区域内日后肯定也是按照市中心的规模来发展的,地皮毕竟有限,静冈村这块小地方到底还能保存多久,还真没个确切的定论。
她问章母:“你们那房东有没有提过这房子他打算卖多少?”
章母回想了片刻:“说是不按平方来算,他那栋三楼总共二百来平方,也要五万来块钱了。我算算差不多也得两三百块一平,这种破房子,不便宜啊。”
张素挑起眉:“你现在手头还有多少钱?”
章母算了算:“每个月还银行好几百,还有店里的开销,我现在最多也只能拿出两万块。”
张素果断拍板:“还价,买。”
章母诧异:“傻啊,这房子还真买?”
“你才傻,”张素斜了她一眼,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章母立马直起腰来,“你说真的?可要是这里不拆怎么办?这房子就烂在手里?”
“租啊!”张素拍了下她的肩膀,“你没发现现在城里的外地人越来越多了吗?房子好租着呢,那么多间,你一间收一百块,每个月也能拿好几百。再贷个款,只要付首付,房贷都从租金里摊去了,这房子不是白来的吗?”
章母被这笔账算懵了,想想好像还真就是那么回事。筒子楼的房子那么破都能租三百块一个月,这种楼房的房间租一百一间,很多单身汉为了省钱未必会不要。不过她想想又发愁:“那还得贷款,我真没什么东西可以抵了。”
张素挺起胸,傲然一笑:“你要是真打算要,贷款这事儿就包我身上了。”
一旁的章泽没料到自己压根不开口张素就帮他把心腹大患给搞定了,心中顿时对张素亲近了许多,连带着站在身后的杜行止也爱屋及乌受了些许优待,吃晚饭时章泽明显对刻意凑到身边的杜行止不那么厌恶了。
杜行止家里果真奇葩,张素离开了那么久,杜父竟然一丁点上门来求和的态度都不摆,直接就像没事儿人似的当没这个老婆。一开始张素还在期盼丈夫会回心转意,失落之后偶尔还会掉掉眼泪,后来被章母劝的多了,自己也看开了,很快就从这潭泥沼里挣脱了出来。她还找了个时间带着章母回了杜家一趟,把她的珠宝、存款,以及一些重要的文件单据都弄到了章家。她跟章母学习,在静冈村找到了两家同样有买房意向的村民,现款直接拿来买了房子,户主落在杜行止身上。
她也没提搬出章家的事,章母也只当不知道,姐妹淘两人日子过的和睦,章母又教了她一点针线,她便专心地替章母收银和登基要做裤子的客户数据,久而久之,心中又升起个十分大胆的念头来。
年初六,陆路趴在窗口一边吃面包一边扫着报纸上的金融板块,照顾他的阿姨敲敲门走进房间:“小路,杜同学来找你了。”
陆路眉头高高挑起,嘴角顿时咧的老高,砰地一声从飘窗上跳下来:“杜哥!”
杜行止从阿姨背后走进房间,对老太太道了个谢,老太太笑了笑便离开了。其实她并不明白为什么陆路要对杜行止这样唯命是从,毕竟杜老先生虽说是中院领导,可和军区却着实联系不紧密,小一辈们从小认识关系亲密也就罢了,可陆先生居然也如此赞同陆路和杜行止的友谊,这就让她很摸不着头脑了。
陆路心情甚好,蹦蹦跳跳一阵,将手上的报纸甩给杜行止:“杜哥!基鸣跌到两块一了,小观音亏了每股一毛多,卧槽,这消息他知道了吗?”
杜行止皱起眉:“我今天找你就是来说这个事的,跟你借钱的时候他打欠条了吗?”
陆路一愣,三两口把面包塞嘴里,含含糊糊地点头:“……打,打了啊。”
杜行止点点头,摘掉右手的皮手套,从大衣的内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钱我替他还了,欠条给我吧。”
陆路当即不干了:“凭什么啊?多好的机会啊!我他妈等这天等的花都谢了,好容易小观音要落我手里,你是我哥吗?怎么尽坏我好事?”
杜行止面沉如水,眸光冷厉地对视过去:“你这是喜欢他?你把他当鸭!你要玩也别找人清清白白的,想和他好就光明正大的去追!背地里动什么手脚?”他顿了顿,又说,“我妈和他妈结拜了,小观音现在是我弟,我得护着他。”
陆路被这消息炸地脸色一白,呐呐地站直了身体,又有些委屈:“哪有你说的那么……”
“你不知道他家里的条件?”杜行止打断他的话,拿卡敲了敲床沿,得到陆路一个迟疑的点头后,登时就怒了,“知道你还借!还在这乐地合不拢嘴?你高兴的时候他估计哭地都快断气了,这你还高兴呢?你喜欢他?喜欢个屁!”
陆路一下子懵了,杜行止一张利嘴戳的他心口发疼,脑袋一下子就昂不起来了。
他怏怏地在书架上摸出一本封面起毛的,打里头抽出张手写的作文稿纸,手指在右下角章泽的名字摩挲了半天,越想越觉得不得劲。他是真没有什么追人的经验,又没耐心,心心念念想要另辟蹊径,在杜行止骂他以前,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一念之差能把小观音闭上绝路。可等到明白过来,事情早已经无法挽回了,纸上的落款扎进眼里,无比清晰地告诉他自己是个卑鄙小人。
杜行止从他手上把欠条抽出来看了两眼,皱着眉头撕成了两半:“利息五万?我卡里就五万本金,利息明天换张卡给你。这事儿也别声张,他以后要是闹着要还钱,就给他找点活干。他外语不错,公司里的海外合同看看给他能不能翻译,价格给高点也成。”
陆路连忙摇头:“谁还真要利息啊,不要了。”
哪知道杜行止却忽然扭过头来,一字一顿地对他说:“他欠的我·都·替·他·还·给·你,该是多少,一分都不能少。”
陆路被吓得一愣,傻乎乎地看着他,片刻后结结巴巴地开口:“杜……杜哥?”
“对了,”杜行止好像抽风似的忽然变了脸,正色转过身审视着陆路的表情,“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不满?”
“啊?”陆路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总觉得自己今天智商不太够用,要不为啥老跟不上节奏呢?
杜行止的视线仔仔细细地扫过陆路脸上的每一个角落,想了想,忽然又转身朝外走去:“没什么,再见。”那个梦,应该只是个梦而已,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莫名其妙的陆路在强大的压迫感下觅得生机,恍惚地目送杜行止离开,身躯如同风中凌乱的枯叶。
#大哥忽然对我有敌意肿么破#
☆、第三十二章
陆家的动静章泽当然完全不知晓,不过他也正干着和杜行止他们类似的事。
章悌拿起章泽随手丢在桌上的股报,稍看几眼,就急地团团乱转:“跌了啊!你不是说会赚吗?才开年怎么又跌了那么多!”她可没忘记,里头他们可是足足投了五万块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股市硝烟弥漫,一个不小心就要跌的粉身碎骨,以章家如今的条件,绝对承受不了这样程度的亏损,假如这笔本金打了水漂,家里又要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章泽慢悠悠喝了口茶,他胸有成竹:“你急什么?”
被这种态度所影响,章悌的焦烦慢慢也被平静驱散开,然而心中的不安却始终驻扎在那里,一脸颓败:“急钱啊,你说我能急什么,难不成忧国忧民吗?”
章泽见她这样急躁有心磨磨她的耐性:“现在跌了也不见得以后就不涨。你要是那么容易就自乱阵脚,还是别打算吃这碗饭了,炒股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能让你随随便便就预测到走向。”其实他这话完全是纸上谈兵,不过借了未来记忆的顺风车,章悌此刻的不安并非空穴来风,章泽依稀记得基鸣股在日后是出了点大事的,具体的也不清楚,就是记得当初杜行止他们说起过怪不得这只股票涨跌那么不正常的话题。专业人士的预测对这种开挂股当然是不起作用的,章悌恐怕就是眼光太专业了,才会觉得自己这是在刀尖上跳舞。
章悌被他一挖苦,驴脾气立马上头,白了章泽一眼,甩着马尾辫上楼去了。
收银台后的张素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小泽,你又气你姐了?”
张素这人举止大方进退有度,又知识渊博受过优良的教育,一段时间下来章泽对她的印象简直是相当好,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张阿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姐的脾气……”
张素歪着头打量他,简直越看越喜欢。章泽就是她心里的模范儿子的代表,聪明、乖巧、漂亮、能干、懂事还温柔,比丫头还贴心,跟她家那个动辄皱眉头不理人的杜行止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她一把杜行止代入乖巧温柔的角色里,浑身就止不住一波一波地发寒,好在她现在和章母也算是亲如一家,章泽大可以当做自己儿子来看待。
不过张素到底还是发愁,章泽和杜行止之间的关系未免太僵硬了,而且好像是章泽一直在单方面地拒绝杜行止的示好。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张素很明白章泽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会这样讨厌杜行止,一定是杜行止在这之前做过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儿子从小在家里孤零零的长大,性格冷淡脾气也有点古怪,她问杜行止其中究竟的时候,杜行止也说想不出自己到底得罪过章泽什么。不过这话张素是不会相信的,只当做杜行止要面子保守秘密,心中难免也有点偏袒章泽。
柜台前的喊声把她叫回了神:“张姐,帮我登记啊!”
张素一个激灵:“……啊?”
说话的不是排队买煎包票的,而是找章母做健美裤的一个老主顾。章母现在不太管得到店里的事,在阁楼时常做衣服,也接一些其他的单子。
姑娘撅着嘴:“我要订大衣,要羊毛的,要像你们做给社区里小铃铛一样的款式,大红色。”
张素笔下一顿:“羊毛大衣太贵了,这都过了年,也穿不到几天,你买那干啥?”
姑娘从兜里掏掏,掏出八张四人头放收银台上推给张素:“我带钱来了的,我爸今年都买二哥大了,凭什么不给我买衣服,我的衣服能有他摩托罗拉贵吗!”
张素无奈地看着她笑笑,这几年发家的人不少,许多孩子被惯地大手大脚的,一件羊毛大衣八百块,到现在都已经登记了五六件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今晚就把自己想合伙开服装厂的打算告诉章母,错过这股东风,日后再想分杯羹可就难了。
*
章泽躺床上打了个滚,把手上捏着的报纸团成一团丢到地上,昏沉地盯着天花板。
他现在也有点心慌,毕竟是记忆,重活一世,哪怕再知道这只股票要大涨,五万块钱投进去,他也难免会提心吊胆。他都能重活一遍了,这辈子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呢?
杜行止进房间的时候,差点被门口的报纸团滑地四脚朝天。
勉强站稳身子,仰头看到床上章泽裹着被子睡地脸颊红扑扑的模样,他叹了口气,弯腰拾起垃圾丢到垃圾篓里,再将又一次变乱的桌子收拾干净,下楼弄了拖把拖好地,看了看时间,脱了鞋子也爬到床上。
小动静弄醒了章泽,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抵在杜行止肩膀上:“……走开……”
杜行止感到挫败,可今天去陆路那累得够呛,困得不行,也无意计较太多,就着章泽的力道滚到床内,一闭眼就着。胳膊甚至还搁在章泽的肚皮上没有拿开。
章泽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挣扎着,老想给杜行止一巴掌,可杜行止居然就这样趴在棉被上呼呼睡了过去。章泽大眼瞪着天花板憋了半天的气,终于咬咬牙,将他推开,再朝他肚子上搁了个棉被角,负气背过身去。
杜行止嘴角微翘,换了个舒坦的姿势,脚下在被窝里探来探去,探到章泽热乎乎的腿,勾住了就不肯撒开。
“挪开!”章泽对他从未有过好脸色。
杜行止晃晃身子,脚越缠越紧。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哪门子邪,看到章泽就高兴,把他弄生气了就更高兴,有时候还会幻想他嚎啕大哭时候的模样,心里激动地不得了。章泽对他很冷淡很抗拒的时候,他其实偶尔也会感到无所适从,放在平常,杜行止肯定不能那么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可章泽偏就超出他预计了。杜行止真的特别特别想要跟他打好关系,不是为了张素的絮叨,纯粹为了他自己。他就特别想看到章泽毫无防备对自己露出笑脸的模样。
张素对他说章泽从这以后就是他弟弟了,杜行止恍惚觉得自己明白到什么。他从小就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没个兄弟作伴,朋友们白天虽然能一起玩耍,但到了晚上还是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他大概是很需要一个可以让自己全心呵护的弟弟的吧?要不是这样,对相识不久的章泽如此有好感,又能作何解释呢?
弟弟……
一想到这个词儿,杜行止半梦半醒间心都热了起来,脚趾头勾到章泽热乎乎的腿肚子,他打了个哆嗦,胳膊也伸了过去,被章泽毫不留情地掐住手背甩了回来。
…………
章母初听张素的计划,吓得眼睛都瞪圆了。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胆子不小,可张素竟然比她还要疯狂,开服装厂?这绝对需要一笔天文数字!
张素点点头:“对,就在本地看看有没有厂房,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把厂子办起来了。”
“开什么玩笑!”章母胆战心惊,“我说你是不是被感情上的事儿搞糊涂了?厂子说开就开?你知道那得多少钱啊!”
“那个钱我还是能拿出来的。”张素见她这样着急,捂着嘴笑了起来,“你以为我那么多年和行止他爸在一块,就真的每天打打麻将?我以前也是学金融的,大学在康奈尔毕业,虽然没有考mba,可这里面道道也都知道些。咱们中国现在发展的可快了,你想想十年前一件衣服什么价,再看看现在百货市场里的,有些涨了十倍都不止!随便挂个什么洋名儿,玛丽牌、杜诗康奈,弗莱雪……就杜诗康奈里的一件衬衫,我看料子也就那样,卖个五六十块钱,居然还有人去抢!”
“咱们这还好,北京上海广州那些地方,我的天,多少人都涌到那地方去买东西!供不应求,你知道不?”
章母听的云里雾里,依稀抓住了什么:“是,我也发现了……你说这……我记着五年之前,包子才两毛一个,肉还满满的呢。”
她转念一想:“不对,你开就开好了,我买静冈村的房子把钱都花光了,你跟我说也没用啊。”
张素淡淡地摇了摇头,笑容沉稳:“不是让你出资,是让你出力。”
“出力?”
“姐,你的手艺是我这些年见过数一数二的,尤其是还敢创新,这很难得。之前你卖健美裤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别人不敢用的面料不敢裁的花色,你统统都敢试,而且几乎都能化腐朽为神奇。服装这个行业,要的就是新潮和漂亮。我打算让你入技术股,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俩就合伙,把这个厂子给办起来!”
章母吓得连连摆手:“开玩笑开玩笑,我那点衣服还用得着拿股份……你要你就拿去卖好了,反正我教裁缝裁几遍,人家也都会做。股份我绝对不能要!”
张素按住她摇晃的手:“姐,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这个股份给你,你以后就是我们厂子的王牌,你设计的衣服只有我们厂子第一手出,所有的资料只有我们厂子能全部知道。包括用什么料、边角冾什么皱、衣服尺码和尺码腰围和腰围的不同,只有我们厂子才是独一无二的,别人仿不出那个味道。股份给了你,就是那个意思。你的衣服,除了我们厂子,不能再销到其他渠道里去。”
章母听懂了,犹豫了一下:“就是买断?”
“不是买断,但也差不多了,”张素笑笑,安慰她道:“但我们一起办的厂子,做得好也是咱俩一起赚钱。等到日后发展大了,要是开公司,咱俩就一人一半的股份,平起平坐。你看这样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