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福瑞祥才刚刚开业,她就在琢磨下一步了。
的确,拍卖行虽然在国内还是新兴产业,但随着东市的发展,随着古玩热的兴起,这势必是个发展前景不错的产业。经过这一次夏季拍卖会,相信有眼光的人已经看出来了,但是有多少人有胆量尝试就是个未知数了。毕竟像他这种年纪的人,大多数都愿意守成,很少有人愿意开疆拓土了。果然,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
陈满贯叹了口气,感慨万分,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尤其是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心境平淡了很多,觉得跟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他只要能养家糊口,给妻子和儿女衣食无忧的生活,就很满足了。
但是陈满贯有预感,跟着眼前这个少女,只怕他想平淡都不成。
“先留意一下有资质的拍卖师、鉴定人员、产权经纪人、房地产估价师、土地估价师和一些证券执业人员。我们要做,就做最好的!各行各业有名气的专家顾问也留意一下。我记得设立文物艺术品拍卖企业注册资本应该要不低于一千万,而设立其他资产拍卖企业注册资本则不低于一百万。现在古玩行刚刚开业,到处都在用钱,先不急于一时。赶得上明年的夏拍就好。”夏芍说道。
陈满贯不由愣了愣,她都已经了解这么清楚了么?看来是势在必行了。
陈满贯应承下来后,夏芍便吩咐他有事给自己打电话,她手机号码已经给了他,若是有什么古玩收上来拿不准的,可以找她来看看。
然后,夏芍便回了家。
这些年,家里还跟前世一样,住着父亲厂子里分的老楼区。家里是小了点,但父母感情好,夏芍又常在家里摆换风水阵,父母身体一直没病没灾,不仅如此,老家的爷爷奶奶家,也因为她暗地里下了风水阵,二老这些年身体还算不错。虽然爷爷的脾气还是老样子,但奶奶的身体比起前世倒是好许多。夏芍打算继续帮奶奶调理身体,帮她渡过前世时那场大劫。
至于福瑞祥的事,夏芍暂时不打算跟父母亲透露,自己此时的年纪,难免叫他们担心,还是等上了高中找到合适的时机再说。
回到家里,进门的时候,母亲李娟正在厨房做饭,一听见女儿回来,就拿着锅铲探出头来,笑着问:“开学怎么样?”
夏芍回屋放了包就出来洗手帮忙,对母亲的询问哭笑不得,“还能怎么样?不就是新学期么,还是老样子。”
“怎么能是老样子?新学期,总该有个新气象。你就要中考了,学习可不能落下,快去做作业看书去,不用你帮忙,妈忙得过来。”李娟撵着女儿,眼底的笑容却是慈爱。
夏芍哪里肯,她接过李娟手里的锅铲,“妈,我来吧。您去休息一会儿,上了一天班了,也累了。”
她手法不着痕迹,李娟不肯给她,却轻易被她抢了去,然后被挤到后头。熟练地炒着菜,夏芍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以前,她性格内向,是从不跟家里人说这些话的,总觉得说出来太肉麻了。但现在想想,只要母亲听了开心,肉麻点怕什么?她觉得窝心,比什么都好,自己宁愿脸皮儿厚点。
帮母亲做好了晚饭,父亲夏志元便下班回来了,只是一进门,便脸色发愁。
☆、第一卷 重生之始 第四十章 巷战!
晚上,夏芍跟父母亲坐在桌旁吃着晚餐,气氛温馨。
只是席间夏志元叹气说:“这两年厂子的效益不好,今年更是订单特别少,隔三差五的才有活干,再这么下去,工资说不定都发不下来了。这两年大妹夫家的生意越做越好,志涛前两年也跟人合伙干建材生意,都搞得不错。现在就我们厂效益不好,我寻思着是不是也该琢磨琢磨出路了,万一厂子倒了,不能叫你们母女俩跟着我吃苦。”
夏芍端着碗,听了这话不由笑得温暖。她这一世,最想改变的就是家人这个分离的命运,现在已经不需要担心了,因为现在从父亲的面相上,她完全看不出有与家人分离的征兆。
这说明,她的努力,有成果了。
因而,不管吃饭的时候父母亲怎样担忧,夏芍都只管宽慰,二老对她的宽慰自然只是听听罢了。
谁都不知,夏志元工作的事,夏芍心里早有安排。
吃完饭,帮母亲收拾了碗筷,夏芍便回了屋。
第二天,很早就来到了学校。
她这些年向来早起,每天早晨起来雷打不动的习惯便是打坐,调整元气,导气于周身,待达到平衡后才会开始一天的事情。
来到教室,班里还没来几个人,徐文丽和赵静却已经在教室里。两人在夏芍进教室的时候,同时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便叫夏芍微微蹙了蹙眉。
刚才那一眼,赵静眼神虚浮飘忽,明显在躲避她,而徐文丽目露凶光,眉峰棱起,山根犯青,这是主凶恶的征兆。
夏芍目光一闪,走向座位的同时,开了天眼向徐文丽一扫。她如今动用天眼预知近期之事,不过只是一瞬间,根本就不会让对方感觉异样。因而只是一眼,夏芍便收回目光,眼神微寒。
果然是桃花劫,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既知是劫,且在今日避它不过,夏芍便干脆不避了,几个小混混而已。
傍晚放了学,夏芍故意慢悠悠地收拾东西,走在了最后头。她家离学校步行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中间要经过不少老小区,这些小区巷子都比较窄,夏芍七拐八绕,选了处僻静没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出来吧,跟了一路了,不累?”
她转过身,巷子口便转出三个男人,两瘦一胖,胖的那个约莫三十来岁,瘦的那两个二十来岁,胳膊上都纹着刺青,两个瘦子染了一头黄毛,穿得流里流气。
“哟!王哥,这小妞儿知道我们跟着她。”
“她知道我们跟着她,还走得这么慢慢悠悠,是不怕咱们呢?还是看上咱们哥儿几个了?”
那两个瘦青年一人一句,哈哈大笑,放肆而淫邪。
夏芍却只是安静地看着三人,淡淡的笑。她这些年练习玄门心法,皮肤白皙,玉瓷一般,透着淡淡的粉,身后红艳的晚霞映进巷子里,染了她雪白飘逸的连衣裙,整个人如在画中。
三人突然就愣住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夏芍却向他们走了过来。
这让三人又是一愣,他们这些人,平时勒索恐吓的事干多了,见了他们的人不是躲就是逃,见多了怕他们的,还没见过这么敢大摇大摆走过来的,尤其对方还是个女孩子。
“我知道是谁叫你们来的。”夏芍单肩背着包,慢悠悠说道,“回去告诉徐文丽,做人做事留一线,把心思放在正道上。我不愿意欺负人,可也别欺负到我头上来,今天的事下不为例!否则,后果自负。”
三人互看一眼,那姓王的男人先笑了,“小妹妹胆子挺大。既然你已经知道得罪了什么人,那我们就好说话了。对方请我们兄弟来教训教训你,让你离那个姓元的小白脸远点!不过……”
他目光色迷迷在夏芍身上转了转,“我看妹妹挺和哥儿几个眼缘的,不如你陪咱们几个去迪厅里玩玩,教训你的事就这么算了,怎么样?”
“你要是跟咱们今儿晚上去玩个痛快,以后谁要是欺负你,我们可以帮你摆平!”
“对!我们哥们也是讲义气的,答应了兄弟的事,不办的话,叫我们面子往哪儿搁?除非你给我们点好处。”
其他两人也从旁说道。眼睛却早已放肆地在夏芍身上打量,这妞儿太漂亮了!也说不出来哪漂亮,反正就是叫人看了移不开眼。要说他们平时也没少玩学生妹,可是怎么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特别的呢?今晚带去玩玩,滋味儿一定很爽!
三人尽情在脑子里意淫,夏芍却笑了。
她这一笑,带点宁静雅致,说出口的话却有点讽刺,“哦?也就是说,你们的哥们义气,是可以通过玩女人来抵销的,是么?”
三人一愣,接着有点恼,其中个子高些的瘦青年喝道:“少他妈废话!要不是看你这小娘们长得还算标致,我们他妈跟你废话这么久?一句话!来不来!”
夏芍却仍在笑,看不出半点恐慌来,谈天般的语气,“我要是不来呢?”
“不给面子是不是?”那姓王的胖男人也拉下脸来问。
“你们有面子?”夏芍笑意更深,挑眉。
“妈的!给脸不要脸!哥们他妈把你在这巷子里就办了!你信不信!”那瘦高个顿时就怒了,手中烟头一掐,狠狠往地上一摔,伸手便要来抓夏芍。
那人伸手便抓向夏芍的手腕,然而,手还没碰到她,便觉膝盖一阵剧痛,一道大力让他整个身子都腾了空,紧接着向后飞撞而去!
后头三米远摞着一堆木箱子,那人砰一声撞上去,连人带箱子一起砸到地上,登时就起不来了。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那倒在地上的人连气都喘不顺了,更别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旁边那两个还站着的男人却是惊了。
反应过来后,那为首的王哥虽然心中惊异于夏芍的身手,却是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顿时便叫骂一声,挥拳向夏芍砸了过去!
夏芍却比他先动了,她肩上的包瞬间一抡,直接拍在了那胖子脸上。与此同时,她手肘一撞,旁边的男人便惨叫一声撞去墙上,捂着胸口咳嗽一声,接着便呕了出来,可见夏芍这一撞的力道。然而,她并未停,手肘撞上那男人的一瞬,脚尖一踹,那被书包砸到脸上的胖男人顿时狗啃泥似的趴倒。
夏芍却在他趴倒在地的一瞬,一手握住男人的手腕,身子凌空而起,落下时一脚踏在男人肥胖的肩膀上,那男人顿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他的手腕正被夏芍拧着压去背后,只要她轻轻一按,这只胳膊怕就要废了。
这时,那撞去墙上的男人挣扎着要起来,夏芍目光一扫,手中拎着的书包挥手便甩了出去。不过是一个包,里面又没装多少东西,按理说不该有什么杀伤力,但那人被砸个正着,顿时两眼发黑,脑门如遭重击,身子一晃,便晕了过去。
夏芍看也没看他,她微微俯低身子,问:“交代你传的话,记住了么?”
“记记记、记住了!记住了!”
“那就好。”夏芍一笑,“给你个忠告,别想着报复我。不给我安生日子过,我就叫你们没日子过。懂?”
那男人哪里还敢摇头,此时已经痛到说不出来,满头大汗地不住点头。他没有办法回头,却能感觉到少女悠闲的语气,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最终,夏芍满意点点头,松开手优哉游哉走去前头,拾起自己的包拍了拍灰尘,接着背在肩头,慢悠悠走出了巷子。
直到她走出巷子,三个男人还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而巷子尽头对面的路边上,一辆黑色红旗车缓缓摇下车窗……
☆、第一卷 重生之始 第四十一章 师兄?
车内坐着两名男子。
望向着夏芍离开方向的那名男子一身米色的armani休闲装,顾盼神飞,拍手赞道:“好!身手敏捷,下招利索,实打实是练家子的招法。这三个人运气好,对方手下留情了,不然刚才那两下子,足以叫他们在医院躺个一年半载。呵,有点意思。看着年纪不大,没想到东市这种小地方,还藏龙卧虎。”
男子几乎扒在车窗上,修长的手指在夕阳的霞彩里染着润泽的光,一看便知平时保养极好,身份非富即贵,但他随意的动作却跟尊贵的身份搭不上一点边儿。
“人外有人。”
这时,一道冷沉的声音自旁边传来。
这声音与其说冷,不如说是漠然,带了凉,听不出情绪起伏,在昏暗的车子里冷不丁传来这么道声音,胆子小的说不定能吓出病来。
听见这声音,那面容俊帅的男子却明显一愣,迅速回头,“你总算开口了!听你说句话可真不容易,这一路快闷死我了!”
男子眼神发亮,很欣喜,很兴奋,“你对刚才那女孩子的身手感兴趣?不然你怎么舍得开口说话?哎,我说你终于开窍了,也有看女人的时候了?”
他扭头望进巷子里,夏芍的身影早已不见,他却依旧摸着下巴思索,似乎有点话痨,“年纪是不是小点?这年纪追到手了,还得放家里养几年,虽然是别有趣味,但我还是喜欢成熟的女人,胸大,懂事,风情万种。啧啧,想不到你居然好这一口……怪不得你这些年总是孤家寡人……”
男子自顾自聒噪,身旁的男人却好像没听见他的话,只是低着头,车子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他的眉眼,却能看见他正摊开的掌心里,放置着一只玉葫芦的挂件。
此时此刻,如果夏芍在这里,她一定会很惊讶。
因为这只玉葫芦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通体散发着金吉之气,竟是件法器!
这件法器,无论从器形上,还是从大小上,都跟她拜师那年,唐宗伯送她的玉葫芦一模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男子的目光也落在那玉葫芦上,顿时不再聒噪,只是看了一会儿,便叹了口气,对司机道:“开车吧,办正事要紧。”
车窗缓缓摇上,车子渐渐驶离了巷子对面的马路。
车窗摇上前一刻,隐约听见男子声音传来,“这回要是还找不到,你可得回去任职。军区还是省委,随便你。老首长交代的任务,我要是劝不动你,回去就等着挨我家老爷子的训吧。”
……
发生在巷子对面车里的事,夏芍并不知道。第二天又逢周末,学校照样放假,她便回来老家山上陪伴师父。结果却发现唐宗伯一副感慨的模样,一上午就叹气了好几回。
“师父,是不是您老人家又有故友要来,要不要我给您占一卦?”夏芍端着水果盘子过来,放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笑着逗唐宗伯。
唐宗伯瞪她一眼,笑着一摆手,“不用。我老人家也算宝刀未老,此地天机本就紊乱,我要不想让他找着,他就找不着。”
“他?师父说的他,是谁?”夏芍托腮望来,眸底却有疑惑和忧心的神色。师父过往的一些事,到现在也没告诉她,师父越是不说,她越是担心。总觉得他隐瞒的事一定不简单。
老人叹了口气,负手远望,语气怀旧,声音不大,却清楚传来,“那小子现在算起来该有二十五了吧?按辈分,他可是你师兄咧。”
“……”
夏芍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向来平静淡然的她,脸上也露出了惊奇的表情,“师兄?我什么时候有个师兄?”
唐宗伯一笑,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你师兄跟着我的时间可比你长咧!他三岁就跟着我学玄门术法了,在奇门阵法一道上可是奇才!十五那年我们师徒分开的,后来……唉!这些年,以那孩子的性子,只怕找我找得很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