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回夏芍等了许久,男人的气息非但没平复下来,反而越来越沉。渐渐的,流连变成了舔吻,男人从她的脖颈来到她的香肩,呼吸粗重。而他的大掌更是撩开她背后的银纱,在她珠玉般光洁的背上摩挲。
徐天胤的指尖有点凉,吻却是烫人,这一凉一热,让夏芍仿佛被冰火夹在中间,难以言说的感受。她忍着男人在她身上撩拨的难耐,说道:“师兄,还要去师父屋里。”
“嗯。”徐天胤含糊应一声,索取却不停。
“嗯什么?快去!”夏芍咬着唇,感觉锁骨轻轻一痛,整个身体都是一个颤栗。
“嗯。”徐天胤还是这么一句。
夏芍在他胸口捶一拳,只觉他胸口烫极,心跳深沉如鼓,而她的拳落在上面力道绵软,更叫男人闷哼一声,索性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胸口。
夏芍想抽手抽不回来,脸颊染上薄粉,双眸怒瞪一眼徐天胤,“你刚才说你去的!什么时候去?可别晚了。”
“一会儿。”徐天胤声音低沉沙哑,黑暗的屋子里危险的猎食者的气息。
“……”鬼才信他的一会儿!
夏芍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更兼男人在她身上煽风点火,她气息已有些乱,却还要强忍着,当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不行,现在就……啊!”夏芍刚想说现在就去,她的身子便忽然仰倒!
男人把她按去床上,夏芍顿时趴倒,而她的腿还搭在他的腿上,姿势怪异。
但这只是夏芍觉得,此刻在徐天胤眼里,少女趴在床上,月色从窗前洒落,洒满她珠玉般的脊背,银色曳地的长裙裹着她圆润的臀和纤长的美腿,看起来就像一条刚出水的美人鱼。
他大掌一撩,拨开她柔软的发丝,霎时恍惚满眼珠润玉色,染亮了一室黑暗,却染红了男人的眼。他俯身吻下去,狠狠掠夺!
她脊背很美,肌肤紧实,炼神还虚之后,更如婴孩。他的大掌按压在她的腰身上,看着她因他的掠夺肌肤微微绽出粉红,眼神渐渐变得更加血腥。
她在不住地轻颤中呼吸已乱,眼眸都已迷离,却还是转着头,试着跟他说话,“师兄……现在就去……”
“晚了……师父就睡了……”
“我们买了菜回来,宵夜还没……”
“……师兄,宵夜。”
少女声音柔软,平时很少见的迷离声线,异常地动听。但男人却在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低吼一声,身子往前一探,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狠狠惩罚,直到把她的抗议和嘤咛全数吞没……
夏芍觉得,她的菜是白买了,这男人根本就不需要她下厨填饱肚子,她才是他的腹中餐。
事实证明,徐天胤口中的一会儿,在她这里势必会演变成好长一段时间的颠来倒去,直到她体力不支,软趴趴地昏昏欲睡。
但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夏芍迷迷糊糊看见徐天胤起身,衣服穿好出了屋子。
那个时候,夏芍正当睡去前意识模糊的最后,她只记得她最后的念头是深深的后悔。
都已经这么晚了,师父肯定睡了!去了还不如不去!
去了说什么?师父知道师兄是从后院过来的,而她没到,怎会想不到发生了什么?
早知道,她刚才就不一直坚持让他去跟师父说一声他们回来了!这简直就是……自作自受。
丢人丢到家了……
夏芍在无尽的悔恨中入睡,睡梦里都是这丢脸的事,因此睡得并不是很安稳。但睡梦里,她只要动一动,身后的男人便会把她往怀里抱抱紧,然后检查检查被子,再安静下来。
早晨起来的时候,夏芍睡在徐天胤的臂腕里。他躺在她身后,手臂揽着她的腰身,下巴搁在她肩头,她轻轻一动,他便醒来了。
徐天胤在军区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乖乖睡床的,夏芍不知道。但跟她在一起,他便会乖乖在床上睡,而且记得她说穿衣服睡不舒服的话,每晚都会脱了衣服。但他不喜欢穿睡衣睡,大抵是觉得太沉重了。
夏芍醒来的时候,身子轻轻挪动,脊背撞上男人胸膛暖烫的温度,她尚在将醒未醒间,觉得舒服,便本能地往男人怀里又靠了靠。但随即她便感觉到被子里自己靠上了一处坚硬。
夏芍愣了愣,缓慢地反应过来,霎时转醒!
但已经晚了,身后的徐天胤看她醒来,翻身便把她压在了身下!
夏芍发出一声似嘤咛似呜咽的声音,一大早醒来便被当做了早餐……
待一切事毕,夏芍软趴趴地窝在被子里瞪人,而被瞪的人眼眸黑漆漆,表情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被瞪。
唔,刚才他做得不够好?
如果夏芍知道徐天胤在想什么,她一定会吐血。好在她先开了口,问:“昨晚,去前头师父那儿了?”
夏芍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还带着侥幸心理,希望师父睡着了,然后徐天胤就回来了。
“嗯。”徐天胤一贯地简洁。
“师父睡了吧?”夏芍试探问。
“嗯。”徐天胤答。
夏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继续试探着问:“所以,师兄就回来了吧?”
这回徐天胤没立刻就答,夏芍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他才望着她点头,“嗯。”
夏芍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反应过来之后,她才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是昨晚回来没跟师父打招呼有些不对,但总比丢这人强。今早再去跟师父说说三合会的事吧。
然而,正当夏芍这样想着,却听徐天胤的声音在耳旁传来。
“去跟师父说了声,就回来了。”
“……”
夏芍呆愣许久,顿时嘤咛一声,她想揍人。
她错了!她不该坚持让他去师父屋里说一声的!
夏芍顿时连爬起床的力气都没了,她实在不知今早要怎么去跟师父请早安,索性在屋里躲了一天,连早餐午餐都是在房间里用的。她让徐天胤去代为问早,说自己在屋里忙着复习功课,晚上再去陪师父用晚饭。
这一天,夏芍确实是在复习功课,只是早起后给艾米丽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周一去地政总署那边重新递交申请,然后等批复就可以了。
夏芍这么快就把事情搞定了,让艾米丽有些意外,但也有些心服。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跟随的董事长简直就是女超人,她很难想象,她是怎么把学业和公司的事兼顾好的,而且,她在兼顾这些的时候,还在给人看风水,为公司积累人脉。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但夏芍说永嘉小区是艾达地产的了,那就自然不会有差池。虽说是周末,艾米丽也赶紧去公司准备材料了。
夏芍一直在房间里看书到傍晚,这一天都没去前头看师父,她很是过意不去,因此决定晚上亲自下厨,做上一桌子好菜,好好陪师父吃顿饭。
周末因为夏芍回来,因此住在不远处别墅里的张氏一脉的弟子们也会到唐宗伯这里来聚聚,夏芍早晨会进厨房熬粥,但做菜还是头一回。
一群人盯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张中先先笑了,“哎呀!内地的菜,香港虽然也有餐馆,但是地道的内地家常菜可是很多年没吃了,我先尝尝!”
说完,也不管唐宗伯还没动筷子,当即便往糖醋鱼的盘子里夹。
筷子还没落下,温烨在坐在椅子里,目光往菜上审视般地扫了扫,找茬,“能吃么?没毒吧?一般颜色好看的东西,都有毒。”
温烨爱挤兑夏芍的事,弟子们早就习惯了,反正他从小就这么个性子,而夏芍也不怪他,反而每次两人对上都有好戏看。
果然,夏芍当即便笑了。她笑容甜美,边笑边夹了筷子茄汁鱼丸往温烨面前的碗碟里一放,慢悠悠道:“没事,再毒的东西到了你嘴巴里,也都不是毒了。”
温烨一愣,桌上的人都愣了愣。
所有人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夏芍是在拐着弯地说温烨嘴巴毒,就算菜里有毒,他的嘴巴也比菜毒。
温烨皱着小眉头,一时半会儿还没转过弯儿来,但他知道夏芍说他的话,绝对不是好话!直到周围的人都噗嗤噗嗤地笑起来,温烨才怒瞪一眼夏芍,筷子戳了鱼丸,狠狠塞进嘴里,大力地嚼,像是在嚼某人的肉。
在温烨跟食物有仇似的吃着菜的时候,其他的人却都是眼神接连亮了亮。夏芍的母亲李娟做得一手好菜,夏芍前世就跟着母亲进厨房,虽然跟曲冉要做厨师的标准不一样,但也是做得一手可口的家常菜的。
张氏一脉的弟子,有些人也是师父在内地收的弟子,跟着师父在香港或者到国外发展,地道的家常菜可是有些年头没吃到了,因此尝过之后都很欢喜。这其中,尤以张中先感触最深。
他像是想起了年轻的时候,“我们那年代,正是苦时候。哪吃过这么好的菜?但这、这里面,家乡的味道,还是能尝出来的!想不到,芍丫头还有这一手!这丫头,真是什么都深藏不露!不行,既然露了一手,以后周末的菜就交给你了!”
张中先一口闷了杯中酒,笑得像个孩童,“不论玄门辈分,我怎么也是老人家了。年轻人要懂得孝敬老人家!以后下厨的事,就交给你了,不准推辞。”
夏芍笑了笑,准备这么一桌子菜,老实说花费的时间是不少的。但既然张老开口了,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复习归复习,纵使不能周末承担起一日三餐的厨事来,每周末给老人准备这么一顿大餐,也是要的。
但夏芍刚想点头,唐宗伯就摆了摆手,“小芍子要忙学业,你就别挤她的时间了。”
唐宗伯说完张中先,就去说夏芍,“年轻人,身子骨是好,可是也要合理安排时间,不管什么事,都别太累了。”
老人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去看夏芍,而是眼望着桌上的菜,怎么听都有些话外音。
夏芍轰地一声脸红了!其他人看出夏芍脸色有异,但却都闹不清楚状况。夏芍在暗地里狠狠掐了一把徐天胤的腰,脸上却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
“师父,明天戚宸和三合会的坐堂林别翰可能会来拜访您,您就先别去风水堂那边了。”
“嗯?”唐宗伯果然一愣,张中先也看向夏芍。
夏芍这才把昨天学校门口的事复述了一遍,直到此时,说起这件事,她依旧脸色发寒,而唐宗伯在听了以后却是叹了叹。
“林别翰这个人,道儿上是很有名的。这是个忠重之人,身手也不错,外家拳的高手。常言道,虎父无犬子,这话也不尽然。我早年看见他的时候,说他命中有私生子,若不好好教养,必成一害。他当时与他妻子感情很好,一心觉得既然我说了,他便会想法杜绝。没想到,注定的事还是没办法改。而他儿子,最后竟然是犯在小芍子手上的。唉!”
相对于唐宗伯的感慨,张中先则怒哼一声,“做得对!就该叫戚家小子跟那小子的爹来道歉!上回掌门师兄可是亲自登门去他戚家道歉,这回就该轮到他们!玄门和三合会,哪个也不差,他们的命是命,咱们的就不是了?这歉必须得道!”
昨天的事,虽然夏芍说她和徐天胤被三合会的人拿枪指着,但以两人的本事,明着来,对方的枪伤不伤得到他们,唐宗伯心里还能没数?但徐天胤是他的大弟子,自小在他膝下长大,他把他当儿子看待。林冠扬言要打死徐天胤,唐宗伯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只是他的心性修养不像张中先那样表放于外,嘴上说的话并不激烈,但表情却是冷淡下来,并且对夏芍对身为普通人的林冠下符煞的事也只字不提。
夏芍了解师父的性子的,他常教她不可妄欺凡人,但对于对方欺负到头上的事,他向来是极为护短的。因此,见师父的表情她便知道,明天他必然会留在宅子里,替师兄讨个公道回来。
第二天,唐宗伯果然没去老风水堂。
而一大早,果然有人敲响了唐宗伯宅邸的大门。
出人意料的是,来的不是两个人,而是四个人。
戚宸、林冠,另有两个人,夏芍不认识。
其中一人推着林冠坐着的轮椅,眉眼与林冠有些相像,但年纪已有五旬,身材精实,目光如炬,握着轮椅的手更是指节粗大,一看就是常年练就硬气功的练家子。
夏芍并未亲自来开门,今天她特意留了名张氏一脉的弟子在宅子里,有人敲门便让弟子去开门。而她难得端出掌门嫡传宗字辈弟子的架子,陪着师父和师兄在堂上喝茶。
四人由弟子领着来到待客的厅堂时,夏芍只是抬了抬眼。
她一眼便断定那名推轮椅的人,便是林冠的父亲,林别翰。
夏芍无视林冠看见她之后,一脸惊恐的表情,接着便看向戚宸身旁。
戚宸的脸昨晚受了伤,今天嘴角还肿着,乌青一块。但他却是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走路依旧迈着大步,看人狂傲霸烈,一进来便先看了夏芍一眼。
夏芍的目光却落在戚宸身旁的老人身上。老人约莫七十高龄了,头发花白,但身体却很硬朗,走路不用手杖,步子迈得大马金刀,眼眸鹰隼般锋锐。明明年事已高,看人一眼却能有本事叫人双腿发颤。
这样的老人,除了戚宸的爷爷,夏芍不做他想。
果然,戚老爷子一进了厅堂里,唐宗伯便放下茶杯,笑着站了起来,“还以为今天就宸儿和别翰过来,大哥怎么也来了?咦?宸儿的脸怎么了?”
戚宸的脸是昨晚被徐天胤揍的,这事因为涉及到私事,夏芍便没跟师父说,没想到,师父倒问起来了。
戚老爷子一笑,他笑起来也是一派狂妄意态,戚宸看样子还真继承了他几分性情。他摆了摆手,声音洪亮高阔,“没什么,跟人打架打输了,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戚宸的功夫是不弱的,而且在香港,谁敢动他这个三合会的老大?
唐宗伯一听戚老爷子的话,便猜到了与夏芍和徐天胤有关。他看向两人,戚老爷子却是又一摆手,“黑道上混的人,动刀动枪都是常事,打个架而已,没什么稀奇的。况且,技不如人很多时候就得搭上命去。对方只是打了他一拳,已经很好了。”
话虽这么说,戚老爷子的目光却是看向徐天胤,目光锐利,不怒而威。但他并未说什么,只是看了徐天胤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夏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