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阳台的门口时,还很搞笑的立刻闪身到墙边,用那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撩开窗帘的一角,探出一截小脑袋去偷窥。当看到旁边阳台上的那一幕时,他几乎因为太过震惊而差点站立不稳,直接滚了出去。
只见他那被关禁闭多日的妈咪,此时正穿着一身比基尼,戴着一副大得足以遮住她大半边脸的太阳镜,舒服的靠在躺椅上晒太阳,交叠着的两条长腿还很惬意的轻轻抖着,看起来俨然是度假的标准范儿。
唯一不太协调的是,那张小嘴里不时的发出长吁短叹,仿佛是受了多大的冤屈似的,其中的怨气很重。就差没有在自己的身旁立一块牌子,上面张贴一张血书,泣血控告某个男人惨无人道的惩罚。
惊魂未定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谦谦这才回过神来,走到外面去小声抗议:“妈咪!你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大白天的干嘛像小倩一样啊?好端端的叹什么气?还有,你这是什么见鬼的打扮啊?家里是沙滩吗?”
虽然距离很近,站在这里就可以感受到海风所带来的那股热浪,还能闻到海洋特有的气息,可是在自己家阳台穿成这样,未免也太好笑了吧?
“唉!”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南宫暮雪仰着头迎向那火辣辣的阳光,无精打采的说:“你是不能理解妈咪的痛苦啊!像你这样自由的孩子,怎么会明白坐牢一样的苦逼?妈咪现在连犯人都不如,人家起码还可以出去放放风什么的,我呢?吃喝拉撒都只能在这个房间里面,房门都不能走出一步,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尽管她说的话有些夸大其词,不过谦谦也很能理解其中的心酸和痛苦,但他是个很有原则的孩子,绝对不会因为妈咪的三言两语就心软,更不会被打动了就一时犯糊涂去把妈咪给放出来。
看他认同的点了点头,南宫暮雪不禁心中一喜,不愧是她生的儿子,就和她一样善良,不像某个良心被狗吃掉的男人,狠心绝情!哼!
“谦谦啊,妈咪都快被闷死了,再不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估计很快就会病重了吧?你是个多懂事的孩子啊,所以你想办法让妈咪出去吧,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那凄楚的表情,不去演苦情戏真是太浪费了。
观众要是换成谦谦,只怕就没什么反应了,至少这样的演技水平,他还看不入眼。任凭阳台那边的人演得有多投入,他还是无动于衷。
更郁闷的是,他纳闷的转过头看了看四周,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反问:“妈咪,难道我们现在呼吸着的不是新鲜的空气?那要去到哪里才能叫新鲜?市区里吗?州立大学?还是你想直接去rhk集团的顶层呼吸一下?”
说到最后这句时,还得意洋洋的眨了眨眼睛,调皮的吐着舌头扮鬼脸。切,最讨厌人家看他年纪小就随便骗他了,他只有两岁,并不表示他很笨,更不会轻易就被骗。哼哼,臭妈咪,这回吃瘪了吧?
南宫暮雪难以置信的扭过头来看他,即使隔着那深色的镜片,谦谦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妈咪不断飞射过来的血滴子,悄悄的往后退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直到那条手臂越过阳台的栏杆也碰不到他的地方,才收住了脚,发飙的妈咪可是很恐怖的,他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啊!
缓缓的坐直身子,慢慢将太阳镜从脸上摘下,唇角边挂着一丝冷笑,盯着那小小的人影问道:“南宫无谦,你到底是谁生的?嗯?这胳膊肘为什么一直都在往外拐?”
丫的,谁说女生外向?谁说父子向来是不和的天敌?谁说母子连心?这小白眼狼从小到大都以欺负她为乐趣,现在更是直接倒戈相向,完全站在他那个不肖爹地那边!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谦谦满脸无辜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臂,先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然后高举起双手叫道:“妈咪,我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啊,为什么胳膊肘会往外拐?是残疾人才会长成那样吧?”
好奇怪哦,妈咪干嘛要说人家有病啊,他又不是残疾人,明明他的胳膊还好好的啊,跟大家的都没有什么区别。
单手叉腰看了看天,努力的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南宫暮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现在又在给我装傻是不是?嗯?”平时不是很聪明嘛,这会儿突然装作听不懂她的话?很好,我就看看你这臭小子能装多久!
不戳到你的死穴你就不知道悔改,哼哼!“哎呀,那个壁炉好像很久都没有生火了耶,最近天气这么多变,屋子里好像总有一股潮气,不如今晚就让你爹地把壁炉生起来吧!顺便把里面的‘东西’都烧掉,免得留到冬天用不了。”
一语双关的重读着“东西”这两个字,眼角的余光也捕捉到小人儿那瞬间变得煞白的脸色,跟她斗?好歹也做了他老妈两年,如果连这点还击能力都没有,她还不越活越回去了吗?总不能永远都被儿子骑在自己的头上吧?
大大的蓝眸警惕的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谦谦的小脑袋瓜子正快速的运转着,为什么妈咪会知道他把零花钱藏在那里?明明他收着的时候已经小心的观察过,家里所有人都睡下了才下楼的啊,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他哪里能想到,那天晚上他的双亲大人玩浪漫,大晚上的不睡觉,牵着手到海边散步。回来的时候刚好就从巨大的落地窗看到他拿着手电筒鬼鬼祟祟下楼,当时还以为是小偷,正准备要找武器去对付,才猛然发现那人影的高度不对。
再后来,两人就光明正大的站在外面看他如何用个小袋子把零花钱装好,再仔细的藏到壁炉里。
当然,某个小朋友一心只是提防着屋子里有没有其他人下楼,却不知道原本早该睡下的人,正在关注着他的行动。
之所以都没有拆穿,他们就是打算哪天用来打击一下他那小小的心灵,免得这小子自以为很聪明,越来越目中无人。现在看来,零花钱还真是他的死穴啊!真是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这小家伙会视财如命呢?家里吃的穿的用的全都不缺,而且他想要什么,那个死鬼爹地都会全都买来,还要双手送上,还想怎样啊?
“哎呀,突然觉得好饿哦,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可以充饥的,妈咪,你自己在这里享受一个人的阳光浴吧!别把身上和脸上晒出特别的白色印子哦,那样会很丑的!”说完一溜烟似的往外冲,似乎晚了一秒钟,那些钱就会凭空飞走。
在阳台上可以看到下面不远处的椰林树影,偶尔还有几只不知是海鸥还是什么的飞鸟叫几声,虽然阳光照在身上很温暖,但是南宫暮雪的心里却哇凉哇凉的,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那可恶的男人,把馨儿放出来了,竟然还继续要关着她,到底她还要被关到什么时候?还说什么她是“主犯”,要不是有了她的怂恿,馨儿是绝对不会有胆子去那种地方的,靠之!就算真的是这样又怎么了?她又没有把馨儿往火坑里推,即使他没有去把她们给抓回来,真要发生什么事,她还是会保护好馨儿的呀,哪怕要她卖身在那里,都会让馨儿平安回来的嘛!
话说,那个牛郎俱乐部最后的下场怎么样了?也没收到任何的消息,那可恶的男人,连网络都给断掉了,她只能用电脑玩单机游戏,把电脑当成游戏机用,唉!
更不可原谅的是,屋子里那么多人全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人出现,更没有人敢靠近她。只有谦谦,因为住在隔壁,所以还能见上一面。晒完太阳,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睡个午觉吧,这就是她的一天。
与此同时,匆匆跑下楼的小人儿一心只想着要把零花钱及时转移,免得晚上爹地回来一把火烧成灰烬,忽略了要观察周围的环境,也没有看到厨房里有人。
田甜捧着手里的咖啡,看到那个小身影蹲下来,半个身子都快钻进壁炉了,很是纳闷的继续盯着,看看究竟是要干什么。当看到他掏出一个东西,又掉头要跑上楼时,她就忍不住悄悄的跟了上去。
谦谦跑回房后,随手就甩上门板,也不管门是不是已经关好了,径直往卧室里走去。刚好就给了田甜绝好的机会,及时伸手过去挡住了门,然后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
还没靠近,就听到那小人儿在自言自语道:“藏在哪里好呢?枕头底下?不行,很快就会暴露了。书架?也不行,对大人来说那个高度太低,一眼就会看见。哎哟,好烦啊,人家本来找了个绝佳的位置,竟然还被臭妈咪发现了,唉!”
按理说他找的地方已经够隐秘够厉害的了,为什么还是会被发现呢?以前在婆婆家,找了关公公帮忙守着零花钱,这里找不到关公公,就只能藏到壁炉里,没想到啊没想到,失策了!妈咪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真是让人不适应。
喃喃自语之后,趴到地上去看,发现床底是完全封闭的,也没有任何的暗格,这个方法又行不通!转头准备看看别的方向时,惊悚的发现不远处有一双腿,吓得他差点惊叫出来。
抬起头一看,那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欧巴桑正笑吟吟的看着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得意的轻笑道:“小鬼,藏什么呢?你不会是偷东西了吧?”不然鬼鬼祟祟的到处想转,还发愁要把东西藏到哪里,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条件反射的把装着零花钱的袋子往身后收着,谦谦不服气的扬起小脸反驳道:“你胡说!我是乖小孩,才不会偷东西呢!这里是我家,有什么东西我不能光明正大的拿来用?为什么要偷?哼!”
可恶的欧巴桑,她一个外人住在他们家,他都没有怀疑她偷东西呢,居然还敢来无赖他?真是太恶劣了!怪不得孔爷爷在几千年前就说了,什么女人啊小人啊最难养了,估计是他们又挑食又不听话,嘴巴还很毒,所以才会有了那样的千古名句吧?
“乖小孩?呵呵,那只是你自己说的吧?我可不觉得你哪里乖,还整天和大人顶嘴,一点礼貌都没有。你在幼儿园是不是都没有玩伴啊?别人一定都嫌你太霸道,不喜欢和你一起玩吧?啧啧啧,真是可怜啊!”田甜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居高临下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的头顶,嘴里说出的风凉话能把那小人儿给气死。
不是她要说,这小鬼如果坐着不动,还算是长得很可爱,看起来也很有冲动想去逗逗他,或者捏一下那张肉乎乎的小脸。可是他一开口,就让人有了截然相反的反应,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才解恨。
更令她不能释怀的是,压根儿都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他,从见面那时起,这小鬼就一直追在她后面穷追猛打的,好像她踩到他的尾巴似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八字不合?
完全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谦谦不但失去了平时那“淡定帝”的风采,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易就被她激怒,立马反唇相讥:“我和你很熟吗?你怎么知道没有人和我玩?就算没有人和我玩,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这个多嘴怪!”
呃,很久没有给别人起绰号了,这会儿脱口而出的这个“怪”字,竟然还是如此的顺口,唤起了记忆中的蟑螂怪……
不过用在欧巴桑的身上,一点都不觉得过火,更不会觉得自己很过份,谁让她这么讨厌呢?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跟一个小孩子作对,他都替她感到害臊。
习惯了他嘴里那些稀奇古怪的名词,田甜也懒得费脑子去研究,只是探着脑袋想看清楚,到底他手上的是什么。可惜那小人儿虽然身子有些圆润,却还是很灵活的左右闪躲,除了能看出是个袋子以外,什么都看不清。
心生一计,她忽然指向阳台,叫了一声:“看飞碟!”那样子仿佛真的有飞碟在空中飞过,只是面前的人依然无动于衷,甚至还用鄙夷的眼神盯着她。
这欧巴桑不愧是欧巴桑啊,这么过时的招数都要拿来用,在学校里都学些什么啊?他一岁的时候就不相信这样的传说了。光天化日之下,还飞碟?这个地方能看到一架飞机都不错咯,说谎也不打草稿,最讨厌这种没有脑子的人了。
耶?不为所动?这小鬼还有一定的警惕性嘛,看来这样的普通手段是忽悠不了他了。田甜又快速的往他身后一指,故作惊恐的握紧拳头叫道:“蟑螂啊!”
为了演得更逼真,她还故意往后跳了一大步,那样子活像是有什么巨型怪兽要过来攻击她似的,皱着一张脸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可是——
“为什么你不害怕?”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时,她再度气结,这小鬼是什么来头啊?也太牛了吧?不管她用什么招数全都不好使,最可恶的是,此时看着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深深的被侮辱了。
谦谦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站立着,连续两次不同角度的忽悠,加上一次比一次要大声的音量都没有撼动他半分,就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
好笑的看着田甜那一脸的挫败表情,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怕什么?真有蟑螂,就等它爬过来了一脚踩死就行了。”不就是蟑螂怪吗?有什么好怕的?发现这欧巴桑的脑子真是奇怪,让人直想打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慢慢的往后退,直到自己的身子抵在墙上,他才停下,然后趾高气昂的对田甜说:“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进来了?不知道这样很没有礼貌吗?亏你还比我老这么多岁,多吃了这么多年的米,多读了这么多的书,什么都不懂。快出去,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跑到他的地头上,还要叫喳喳的,吵死了,让他都不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些零花钱该藏在哪里,讨厌!
“哦?我倒想看看,你能对我怎么不客气?”傲娇的语气让田甜也卯上劲了,好整以暇的走到他的床边坐下,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小小年纪还能怎么样?该不会是冲过来打她吧?就那点小拳头,能有多大的力量?
不然就是找出什么玩具手枪之类的东西,对着她胡乱开炮呗,反正也不是真的,随便打好了。不过别指望着她会很白痴的陪他玩,还要装作中弹倒地装死,那是小孩子的游戏,她完全没有兴趣。
僵持了一会儿,谦谦还是没有下一步行动,她有些不耐烦的起身向他走过去:“小鬼,你到底要怎么不客气?快说啊?我很好奇呢!”
步步逼近之下,似乎要用武力去抢夺他手里的东西,小人儿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双手紧紧的抓住那个袋子,嘴上不饶人的警告道:“你、你别过来啊!不然我就要喊人了!”好像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反正有坏人过来,总要先说这么一句开场白,这是江湖规矩。
哟,还懂得说行话啊?田甜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既害怕,又要故作镇定的纠结样子,真想知道他到底能喊出什么来。
于是作势把手对准他的小脖子,好像要把他掐死一样,脸上装出恶狠狠的表情,沉声道:“把东西交出来,我就饶你不死!”哈哈哈,原来演戏吓唬小鬼这么过瘾啊,早知道从第一天她就逗弄他了,不然也不会过了几天的无聊日子。
谁知谦谦不但没有交出袋子,反而还更把身子往柜子和墙壁组成的夹角中挤过去,嘴里大声的叫着:“非礼啊!救命啊!有人非礼啊!抢劫啦!”
这些全都是从电视上看来的,面对坏人的时候,叫来叫去无非就是这几句,他全部都用上,应该很全面了吧?可是房子这么大,又是大白天的,家里真的还有其他人在吗?会不会有人来救他?
最郁闷的是对讲机放在床头,不然只要他按下一个按键,君叔叔他们就能听到,然后就有救兵过来了。现在只能靠自己去对付这个欧巴桑,唉!
“哈哈哈!”那稚嫩的声音喊出这样的话来,让田甜忍俊不禁的大笑出声,甚至还笑得弯下了腰。这小鬼真逗啊!哎哟,还非礼呢,太搞笑了!笑到最后,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坐到地板上捂着肚子,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站得有些累了,谦谦也顺着墙壁滑下来,跟她一样坐地,没好气的撇了撇嘴道:“笑什么笑?就你牙齿白啊?最好把大牙都笑掉!”
欧巴桑是更年期到了吗?经常一惊一乍的,现在又像发神经似的自己一个人狂笑不已,真是服了她了。
要说这个人还真是他的克星,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失去冷静,一见面就要针锋相对的,难道就因为姑姑和她喜欢了同一个人吗?其实如果不是“敌人”,他倒挺愿意和她做朋友的,至少这个大姐姐是目前为止唯一可以和他抗衡的人。
像是看懂了他心里的想法,田甜笑够了之后,把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浅笑着说:“我们讲和吧!老这么斗嘴挺没意思的,还不如把时间用来做点别的事。”
有这功夫吵架,不如好好琢磨有什么更好玩的事情,那才叫人生呢!让傅岩见鬼去吧!还有那什么狗屁家教老师,通通都见鬼去吧!
爽快的伸出小手和她的交握,两人会心一笑,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化敌为友了。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加上他们其实性格上很相似,所以有共同语言。起码那些个口头禅,在别人的眼中是奇怪的论调,他们却觉得很正常,很有个性,这就是大家的欣赏角度问题了。
既然做了朋友,谦谦也没有打算继续隐瞒自己的小秘密,大大方方的把袋子从身后拿出来,困扰的征求意见:“田甜姐姐,你说这些钱我要藏在哪里好呢?”
这是见不得光的钱,如果是过年或者生日的时候收到的红包,都由妈咪来替他保管着,那是“官方”的零花钱。这些却是每次帮爹地偷偷完成间谍任务所得的报酬,不能让妈咪知道他挣了多少外块,所以一定要很隐秘。
纳闷的把袋子打开,看到里面那花花绿绿的钞票时,田甜也不由得大吃一惊:“谦谦,你从哪弄来这么多钱啊?该不会是……”
“才没有!这是我靠自己的劳动力挣来的,是我的血汗钱呢!”不需要她把话说完,小人儿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所以迫不及待的为自己澄清,免得有损他的高大形象。他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捡,这的确是自己的辛苦钱。
听到这钱是他挣的,田甜就来了兴趣,把双腿盘着,一副认真听故事的标准姿势:“快说说,这是怎么挣来的?”
这孩子这么聪明,不会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能挣钱吧?听听也无妨,说不定自己也能从中获得灵感呢?
忽然把小脑袋凑近,谦谦还有些多余的朝两边打量了一遍,确定没有人后,才压低声音说:“我把妈咪的行动都告诉爹地,见了什么人,接到什么电话,都说了什么,这些信息都去跟爹地汇报,所以就有工资咯!”
别小看人家的工作,这些事情如果没有一定的侦探头脑,还做不来呢!既要完成任务,又要小心不能被妈咪发现,不是像他这么聪明伶俐的还hold不住呢!
只是这样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让田甜满头黑线条,这小鬼就是靠出卖自己的妈咪挣钱?居然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仿佛他做了多么了不起的大事,晕死!像他这样的,说句不好听的就叫叛徒,竟然还在那里沾沾自喜,看来要好好给他洗脑,转变一下观念才行。
不过眼下他们的首要任务还是想办法先把南宫暮雪给弄出来,这可是个关键人物,关系到他们这两个“小鬼头”是否能经常顺利的偷溜出去。
两颗脑袋凑到了一起,小声嘀咕了一阵,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直到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两张小脸上才露出了笑容。这回有了合理的分工,再牵扯上一些重要的角色,让封老大有了台阶可下,看他还能怎么拒绝。
所以吃晚饭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在田甜的授意下,谦谦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面带忧色的说:“妈咪今天被人家给侮辱了,好可怜哦!”
那凄凉的模样,活像是发生了多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就差没有挤出几滴眼泪应景了。有苦难言的委屈,让看者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忍不住在心里猜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封予灏闻言也不淡定了,沉着脸把筷子重重的搁在餐桌上,冷声追问:“是哪个王八蛋?”不知死活的人还真不少,一再的惹到他的女人,最好别让他逮到,否则绝对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心知鱼儿上钩了,谦谦赶紧趁热打铁的继续开口道:“妈咪说,被关在房间里这么多天,都要发霉了,所以就换上那个很凉快的泳装在阳台晒太阳啊!后来,有两个开着摩托车的叔叔从外面经过看到,就对妈咪吹口哨耶!”
小心翼翼的偷瞄了身旁的人一眼,满意的看到那张俊脸变黑后,他又赶紧说:“还有哦,他们还把妈咪叫做宝贝哦!”
“哗——”话音刚落,某人立刻把自己的椅子往后滑开,然后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冲上楼去,那火急火燎的样子,仿佛要去阳台上看看,那两个不怕死的家伙是不是还守在下面。让人不禁要为那两个倒霉蛋祈祷,希望不要被封老大找到,不然一定死得很难看。
直到那抹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田甜和谦谦才轻轻的击掌以示庆祝,刻意压低的欢呼声还有着难掩的兴奋。年龄悬殊的小脸上,却有着同样算计得逞后的得意,就像是联手做了件天大的好事,恨不得通报宣传。
他们这友好的表现立刻引来了旁人的侧目,君少宇微眯起眼睛,来回在那两张脸上扫视,狐疑的问:“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这两个小鬼头不是一见面就要互相抬杠互相鄙视的吗?为什么现在会变得好像多年的老友一样?
还有,刚才的事情明显就是大的指使小的去做,而小的那个居然如此听话,这不能不令他怀疑。是什么让他们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小家伙们对视了一眼之后,异口同声的说:“我们相见恨晚啊!”说完还交换了一个无比温暖的眼神,默契十足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无法相信,一天前他们还是死对头。小孩的世界真的有这么难懂吗?
看到旁边始终一语不发,只顾低头吃饭的男人,田甜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悦的用手肘碰了碰他:“傅岩,你怎么都不发表一下意见?我和谦谦和解了耶!”
对着那张脸就有气,一天到晚的往外跑,问他去哪里,一律都说有事要办,也从来不会带着她一起出去。最气人的是,本来在这房子里的时间就不多,难得他在家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避开她,好像她是洪水猛兽。
她就不信,以他这样的眼力和人生阅历,会看不出她的那点小心思,可是他从来都不正视她的感情。甚至还不断的找借口避免和她单独相处,不然就是一副小老头的架势去教育她,看着就令人生厌。
拜托,不过就是大了十六岁而已,真把自己当成她老爸了吗?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他的身边似乎还没有什么女人出现,见过的也就是南宫暮雪和封予馨,否则田甜早就急得要抓狂了。
虽然习惯了她的大呼小叫,傅岩还是没有办法认同,所以轻蹙起眉头沉声提醒道:“女孩子说话不要老是提高声调,这样很没礼貌。”大家都坐得这么近,不需要太大声人家也能听见,至于吗?
“还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直接叫我的名字,你该叫我爹地。”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由自主的又冷了几分,连带的自己的一颗心也在往下坠。为什么每次一说到这层关系,就觉得胸口闷得慌?越来越不自在了,是因为这孩子长大了吗?
当年把她带回来,还只有十二岁,转眼就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再过两年就要开始谈恋爱了吧?是不是所有做父亲的心情都和他一样,不希望女儿被别的男人拐走?把女儿交给谁都觉得不放心,恨不得她一辈子都陪在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