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和如春风,又密如春雨的细吻,就一路从胸前延伸了下去。
苏季脸上不可遏止地泛起了红晕,裸#露肌肤上凸起了微小的颗粒,那是毛孔因为经受了凉气和触碰的双重刺激,而本能地收缩。
他的吻终于来到了她的肚脐周围,他恶意地停了下来,舌尖沿着那小圈绕了一周。
苏季呼吸一滞,窘迫地脚趾尖都勾了起来,她实在害怕墨远宁又做什么惊人的挑逗举动,那她今天干脆血气上涌,昏死在这里得了。
“远宁……”她轻喊了声,听到自己的声音早就颤抖了起来,好像是要哭泣般,却又完全不是。
她连忙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身体,然后一边发抖,一边忙着找到他的唇。
他的体温还是透着冰凉,她胡乱地拉扯着他刚才在浴室里已经湿了大半的羊毛衫,小声说:“远宁,我要看你……”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诱惑,赤#裸的雪白肩膀在他的身下微微发抖,好像风雨中一朵亟待被采撷的山茶。
那看向他的眼眸,更是盛着盈盈水雾,带着她自己都没觉察的央求和讨好。
他轻笑了起来,抬起手臂,脱掉累赘的毛衫,露出赤#裸的上身,果然看到她瞳孔又紧缩了缩,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攀上来细细抚摸。
他一直知道她对他的肉体迷恋得厉害,现在亲眼验证,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无奈。
轻叹着笑了声,他低头去吻她的眼睫,她的睫毛上沾满了水雾,他知道,那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动情。
她好像已经不耐烦他的百般逗#弄,侧头就捧住他的脸,去吻他的唇。
她看他的目光太专注,吻得又太急切,让他产生一种她无比依赖他的错觉,她再一次带着鼻音小声叫他:“远宁……”
像是没吃饱的小猫,一边不满的哼咛,一边用小爪轻轻挠着你的手心。
他低低笑着,扯过床上的白色被单,盖在两个人已经快要全部裸#露的身体上。
苏季再次清醒过来,已经不清楚过去了多久,他们没拉窗帘,于是只看到窗外一片漆黑,早就是深夜。
她和墨远宁的性生活从来都太契合忘我,两个人又都老老实实禁欲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事实上她觉得他们没再继续做下去,完全是因为彼此的体力都不允许了……她就不用说了,换了几种让人觉得羞耻的姿势,腰酸背疼,膝盖发软。
墨远宁……她还记得开始之前他在胃疼,于是忙不顾身上还压着的胳膊,拧亮了床头的台灯,转身去推他:“远宁?”
之前墨远宁把双手都揽在她的腰上,把她整个人拉到怀里抱着,此刻他觉得怀里空了下来,就不满地将眼睛睁开一些:“小月……再陪我睡一会儿。”
苏季在忙着借助灯光打量他的脸色,他现在不像之前那样,脸上泛着苍白灰败,反倒添上了一抹异样的红晕。
她越看越心惊,忙伸手去试他的额头,果然触手就是不正常的高温。
墨远宁显然觉得她的手凉凉的相当舒服,侧头将自己的额头更紧地贴了上去,勾着唇轻咳了咳说:“小月,你还想要吗?”
苏季没忍住在心里呐喊:要个头,你都烧成这样了还敢要,烧傻了吗?
虽然一时间不知是气还是笑,苏季也连忙继续推他:“远宁,你发烧了,能站起来吗?”
可惜墨先生此刻不但完全没了两三个小时前勇猛邪魅的架势,还懒洋洋试图耍赖,仅是笑着看了她一眼,就重新合上了眼睛。
看过他上次胃出血时候那种迷糊的状态,苏季已经充分了解到不要跟不清醒的墨先生讲道理以及较真。
她只能奋力拨开他还牢牢揽在她腰上的手,跳下床去找药。
他们现在是在远郊的度假村里,又是深夜,苏季不知道找了酒店员工管不管用,好在她记得自己害怕苏禾身体不适,出来时带了一只急救箱,里面有不少常用药,退烧药和胃药肯定是有的。
她想找件衣服穿,就发现不管是自己还是墨远宁的衣服,都早被扔在床下的地毯上揉成了一团,只能无奈地去衣柜里翻了件墨远宁的衬衣套上。
蹑手蹑脚,又不敢开灯惊动此刻只怕早就睡下的苏禾和顾清岚,她偷摸回自己房间,取了药箱就赶快退回来。
好在房间里的饮水机里有保温的热水,她接了一杯又用凉水兑成温的,就拿着药片去哄床上的墨远宁:“远宁,吃过药再睡。”
墨远宁闭着眼睛睡得正好,被她来来回回推着,也只勉强睁开眼睛,侧头咳了几声,目光朦胧地蹙着眉。
之前他就开始咳嗽,苏季还以为那是为了压抑恶心,现在才知道,那时候他在窗口喝了半天酒,可能早就着凉了。
照顾这么一个并不配合的病美人,可远没想象中轻松,苏季差使不动他,只能弯下腰费力地把他抱住拖起来,又抓了两个抱枕塞在他背后。
他体重不轻,这过程中她全身都趴在床上,腿似乎顶到了他的胃部,他就轻吸了口气,闷闷地哼了声。
苏季忙坐下来,扳起他的脸查看:“远宁?哪里疼?”
他轻抿了唇像是忍耐过了这一阵疼痛,接着就看着她笑起来:“小月,我要一直留在你身边……”
苏季想起来他们开始做#爱之前,他在浴室里就说过一次,说不想再离开,现在他又说要一直留在她身边。
可她实在不知道说这两句话的时候的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或者只是一时冲动。
她低下头沉默不语,他就又合上了双目转过头去,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着什么发誓:“除非生死……”
她有些漫不经心地听着,端起了水杯想继续劝他喝药,电石火光间,却突然明白了什么,手一晃,半杯水都洒在了地毯上。
他这句话连起来,就是……他要一直留在她身边,除非生死相隔。
除了刻意矫情或者情况特殊,现在哪里还有人开口把“生死”挂在嘴上?又不是武侠小说和传奇话本,男女主角随时能面临生命的考验。
她下意识想要拒绝相信,可心跳却不可控制地剧烈跳动,她的理智告诉她墨远宁就算心思深沉,却从来不会随意乱说,更不会这么戏剧性地夸大其词……她的感情却又拒绝相信这种赌咒般的话语。
她愣到身体有些僵硬,才抬起头,看着他强作镇定:“你看你都烧成什么样子了?”
出乎她的意料,墨远宁没有继续昏睡,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睛,幽深漆黑的双眸中清明无比,早没了一丝醉意和茫然。
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唇边渐渐浮上了那种她熟悉的,温柔却又在某种意义上捉摸不透的微笑:“所以,把药给我?”
苏季一愣,这才明白刚才的迷糊和无力,只怕都是他在捉弄她,看着她慌张担忧地哄他,还那么费力地把他拖着抱起来,他很开心是吧?
气愤之下,她也没敢就这么拂袖而去,恨恨把药片塞到他手里:“吃完了睡一觉,我会看着你的,要是还不退烧我们再打急救电话。”
墨远宁无可无不可地“嗯”了声,就接过药片和水杯,仰头服下。
苏季看他清醒的时候就暗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神志清醒大概情况就不怎么严重。
她害怕他喉咙干,又给他倒了杯温水,看他喝了几口,才放心回床上在他身边躺下。
既然已经做爱了,那么躺在一张床上睡一觉,也没什么尴尬。
两个人躺在床上靠在一起,墨远宁很自然地就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像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那样抱着她。
苏季折腾了一圈的确也是累了,闭上眼睛就想继续睡觉,朦胧中,她听到墨远宁在黑暗里似乎又说了一句话。
这次他说:“小月,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苏季想要回答,可实在瞌睡地厉害,就稍稍动了下,把头又往他肩膀的方向靠了靠。
作者有话要说:炖肉结束,于是还是只有前戏,嘤嘤嘤你们看这次前戏写的肿么样?
小剧场:
墨大魔头:怎样,仙姑对这里还算满意吧。【魔教老巢,某个灰常狂霸酷拽叼的神仙环境】
苏掌教:【抽嘴角】虽然的确不错,可能告诉我为毛风格这么玄幻么?
墨大魔头:什么,你居然不知道这是个玄幻设定?
苏掌教:……
某谢:苏大小姐同样也不知道她老公是个杀手的设定,╮(╯_╰)╭
☆、第34章
苏季又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走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古代宫殿中。
红墙金瓦,雕龙的巨大楠木梁柱,连地上都是光可鉴人的细泥金砖,反射着殿外耀眼的阳光。
她就走在这样的宫殿里,穿着宽袍大袖,身后跟着什么人,她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匆忙,可神态和气势却是沉冷无比。
一路快行,她终于在殿前看到了一个跪着的人影。
那个人穿着青色的官服,以古代紫朱为尚的品阶计算,他官职应该不高。
她不知为何胸中有团怒气无处纾解,走到他身前,就甩袖哼了声:“墨卿倒是好大脸面啊,真会给朕找不痛快!”
原来她自称“朕”,看来是个女皇?
她身前那个人仍旧挺直着脊背,跪得端正,看起来毫无疲态,可她却知道他已经跪了两个多时辰,膝盖以下还有没有知觉都未可知。
见她发怒,那人也没有告饶,仅是躬身拜俯下去:“臣不敢。”
他声音曾经很好听,现在却夹杂着嘶哑,听上去仿佛已千疮百孔,仅仅是三个字,倒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的一般。
她听了更加觉得无名火起,随手从身后的侍者手里拽过来一封奏折,劈头盖脑摔到他身上:“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这不就要辞官还乡了?”
奏折砸在他肩头,她看到他的肩膀似乎微晃了下,很快就又稳住,仍旧是嘶哑着声音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是懂的……”
她听到这句,以为他又反悔的心思,心底一送,还没来得及开口顺着台阶下去,他就又续道:“君恩深重,臣才德疏浅,无以为报,唯有不再贪恋旧位,尸位素餐,望陛下雅量,不至于治臣死罪。”
她气得冷笑:“你小小一介从七品的中书舍人,还敢跟朕提什么尸位素餐,朕没革了你的职,还真是高看你了。”
她也是气糊涂了,人家本来就是来辞官的,听她这么一说,就立刻拜倒下去:“谢陛下隆恩。”
虽然在梦里头,她还是有些意识的,心想果然他官阶很低,只是从七品,可一个从七品官员的去留,如何能让皇帝亲自过问并大发脾气?
她心里在这里嘀咕,梦中的那个女皇帝却已经冷静下来,只冷冷看了眼地上的人,就挥手让身后的从侍端上来一杯酒。
她吓了一跳,都想从意识里伸出一只手阻止了:女皇你等等啊,人家只是要辞官,不能赐死啊!
不过似乎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女皇冰冷冷地开口,有着些阴森的味道:“既然你去意坚决,朕也没有强留的必要,只是墨卿身怀绝世武功,就这么走了,朕着实不放心……这杯酒喝下去,可强行散去全身内力,墨卿真要辞官离开,就给朕饮下这杯酒,如何?”
她这么说,和她一体同心的苏季是很清楚用意的,大概是想为难一下那个人吧,毕竟对一个武林高手来说,散去他全身功力,比杀了他还要残忍一点。
可出乎她的意料,那人仅是又俯身拜下去:“臣谢陛下恩典。”
她无法阻止地看着,看那个人从侍从手中的托盘里端起那杯酒,而后一饮而尽。
她心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喊:不能喝,他已经身中剧毒,再散了功力,连最后一点生路都要断了!
偏偏不管她心里想着什么,梦中的那个她却像是没意识到一样,仅仅是用带了些怨毒的目光盯着那个人,看他把酒喝完,还冷哼了声。
散去功力的过程应当是痛苦的,她看到他虽然一声没吭,汗水却很快濡湿了鬓边的头发,连青色的官服上,都有汗湿透出来。
被意识分离出来的那个她在不停呐喊,心如刀绞,然而梦中的那个她却只是冷酷地看着,未发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梦中的那个她似乎终于对此失去了耐心,冷冷开口:“好了,你可以给朕滚了。”
还在不停落汗的那个人俯低□体,头抵在石砖上,瞬间就是一片湿印:“谢陛下。”
这时好似又有什么人来了,梦中的她惊喜地转过身去,声音瞬间柔和下来:“你怎么来了?不过一些琐事而已,不必忧心。”
那是一个穿了身白衣的挺拔青年,她看到他的脸,心里说果然是顾清岚,也只有他能让梦中的自己青眼相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