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一边解着西服扣子,一边指着办公桌:“明天球员归队后,按照我笔记本上的内容对他们进行训练,后天比赛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回来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笔记本里还有详尽的首发名单和战术,你可以跟其他教练们讨论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足。”
哈斯勒十分好奇:“什么葬礼要去一整天,并且后天都不一定能赶回来?”其实哈斯勒更想问的是“谁去世了?”,因为他发觉卡尔的面色十分凝重,不过那样问显得太唐突,哈斯勒只能旁敲侧击。
卡尔却没有继续满足哈斯勒的好奇心,他抓起车钥匙向门口走去,路过哈斯勒的时候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我赶飞机,有问题随时和我保持电话联系。”
直到脚步声走远后,哈斯勒才走近卡尔的办公桌前观察着,他早发现了那张版面大开着的报纸。
看着头条新闻,哈斯勒的眉头皱了起来:“小小罗的父亲?可这跟卡尔有什么关系?”他迷茫不已。
……
慕尼黑距离里斯本有大约2个小时的航程,谢天谢地今天的航班没有晚点,卡尔终于在中午时分抵达了里斯本机场。
一身黑衣的罗纳尔多早已等在了出站口。
他的神情疲惫,面色黯淡,目光中还带着几分茫然呆滞。
卡尔从未经历过丧父之痛,上辈子他是被收养的孤儿,这辈子的父亲劳里身体健康,看见c罗,他说不出那些“你的悲痛我十分理解”之类的客套话语,只是走上前去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罗纳尔多回抱了他一下,两人坐进车里。
“葬礼在什么时候举行?”
“下午三点。”罗纳尔多发动了车子:“其实你不用特意赶过来的。”卡尔是位数不多的来参加葬礼的罗纳尔多的朋友,罗纳尔多没有邀请任何一个曼联队友,因为他知道别人没义务抛弃重要的比赛飞来葡萄牙悼念他的父亲(因为丧事罗纳尔多不得不错过曼彻斯特德比),他只邀请了几位里斯本本地的朋友。
卡尔却反问道:“这么重要的事都不通知我,你真的拿我当朋友?”
“你是慕尼黑1860的主教练。”罗纳尔多声音干涩地说:“你有一整支球队要管理,还有比赛……”
卡尔淡淡道:“那也不会重要过你父亲的葬礼。”
罗纳尔多眼睛一酸,他抬头目视着前方的道路。
‘我已经长大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爱哭。’罗纳尔多告诉自己,‘最起码父亲的葬礼上要少哭一点,他一直都希望我变成最坚强的男子汉,我会表现给他看,让他知道这个家庭可以依靠我走下去。’
卡尔假装自己没有看到对方那红了一路的眼圈。
……
罗纳尔多全家都信奉天主教,所以这是一场天主教葬礼。
墓地前,神父念完最后一段祈祷词后向旁边让了一让,罗纳尔多站在人群前对父亲做最后的告别。
他的声音呜咽,却没有明显的哭腔,不过可以听出来他在极力忍耐:“知道我的父亲阿维罗死讯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无法思考,整个世界都是茫然的,直到现在也是,我仍然感觉到他距离我很近,就好像从未离开。”
底下隐隐传来啜泣的声音,是罗纳尔多的母亲多洛雷斯。
“没有他,我不可能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也不可能获得今天的成功。我的父亲,他一手成就了我,可是现在他离开了……我的整个家庭都感到非常空虚,我们仍为深爱人的离去而失落着……但是,我们又必须要向前看,人生那么短暂,不可能总是沉浸在过去……我和兄弟姐妹们会背负起这个家庭……”
哀痛的情绪在四周环绕,卡尔目光低垂,突然就有点感同身受。
棺木开始下葬,卡尔随着人群走动,在坟墓前放上一支鲜花。
罗纳尔多从告别演讲结束后一直呆立在原地,卡尔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抬了抬右手,原本是想拥抱,但最后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罗纳尔多却突然捂住双脸,将额头抵在卡尔右肩,痛哭流涕。
87、贝肯鲍尔的生日 ...
“英国的小报记者很无耻,如果他们挑拨你,别上当。”
“嗯。”
“别硬挺着要训练要比赛,先把身体和精神调整好了再说。”
“嗯。”
“比赛加油。”
“嗯。”
“在球队不开心了就给我打电话。”
“嗯。”
“放假了可以去慕尼黑找我,你知道我住哪儿。”
“嗯。”
“被欺负了记得跟我告状。”
罗纳尔多终于露出了点不那么沉重的神色:“我才不是爱告状的人呢。”
卡尔笑着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罗纳尔多对此极为抗拒,他将脑袋扭到一侧竭力躲避着卡尔的手掌,并催促道:“你该上飞机了。”
卡尔握了握拳,他盯着罗纳尔多,欲言又止。
罗纳尔多皱起了眉:“你还准备叮嘱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