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是特制的,就算路崎岖不平,也不觉得颠簸;软垫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软绵绵的,很舒服也很凉爽。
宫玖弦还从小抽屉里,从里面拿出糕点、坚果等物,“让下人备的几样,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有理由怀疑你是世家公子。”黎洛棠拿起一块糕点。
宫玖弦笑而不语,只是面具遮拦住了,黎洛棠看不到他在笑。
马车稳稳当当地在官道行进着,烈日当空照,按理说车内应该闷热。
可车里不仅放有冰盆,还有自动的风扇,扇出阵阵凉风;黎洛棠仔细地看了一下,发现这风扇是利用车轮的转动带起来的。
“不愧是相奇的传人,这机关做的相当绝妙。”黎洛棠赞道。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宫玖弦谦虚地道。
正午,车停靠在了路边,宫玖弦说道:“下来走一走,让这僵直的腰腿松缓松缓。”
再顺便解决一下内急问题,只是怕黎洛棠害羞,这句话,宫玖弦没有说出口。
黎洛棠从马车上跳下来,“这是哪儿?”
“傍晚就能到乐平镇。”宫玖弦答道。
“会经过少华山吗?”
“你想去少华山?”
黎洛棠点点头,笑道:“游记上说此山终年云缠雾绕,必有神仙住在其中。我不求神仙赐长生,只想看看人间仙境。”
“你想去,我们就去。”宫玖弦并不介意拐远道。
黎洛棠看到鸣翠等人,从第三辆马车上,搬下来一堆东西,比赛西施带出门的东西还要齐全。
不仅有锅碗勺盆,还有炉子、柴禾、木炭以及几个大食盒。
看鸣翠等人训练有素的模样,黎洛棠越发确定,宫玖弦的身份不简单。
黎洛棠要路边的林子里解决内急,“不叫一个婢女跟着我吗?”
“不用。”宫玖弦看着她,“聪明的女孩是不会做愚蠢的事的。”
黎洛棠眉梢微动,要不要尝试一下逃走呢?她的内力已经恢复了。
不过通常第一天是警惕心最高的。
为了成功的逃脱,她还是不要胡乱的尝试为好,必须等有完全的把握再行动。
黎洛棠走进林子,找了个隐密处,蹲下放水。
等黎洛棠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就见宫玖弦坐在树荫下,手里端着杯茶。
戴着面具,能喝得到茶水吗?
这叫装酷,还是耍帅?
可是戴着那丑陋的面具,既不酷也不帅。
要是不戴面具,应该挺赏心悦目的。
黎洛棠撇撇嘴,走了过去,“什么时候可以吃午饭?”
“饿了?”
“不饿,就是问问。”黎洛棠在马车上,吃了两碟桂花酥。
这时,翠柳送来一盆水,请她净手。
黎洛棠把手浸泡在水中,相互搓了搓,拿出,接过翠柳递来的干净帕子,擦拭手上的水。
因为穿着男装,黎洛棠没有染指甲,她的双手丰润白皙,十指尖尖,小指微微上翘,指甲呈现粉嫩的红色,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从相术上来说,黎洛棠的手相极好,天生的富贵命。
相门有相门的规矩,黎洛棠没有请宫玖弦给她看手相,宫玖弦自然也不会多嘴说出来。
过了一会,厨子整治好的饭菜,鸣翠用托盘端了过来。
翠柳把一张折叠的小桌子打开,放在黎洛棠和宫玖弦的面前。
三个菜,一荤一素一汤;荤菜是:芫爆里脊肉,素菜是:油泼豆莛,汤是:清汤燕窝。
就这样,宫玖弦还说:“路途之中,菜肴简陋,将就用点。”
“你这样能吃吗?”黎洛棠看着他脸上的面具,“其实,你可以做一个露出嘴巴来的面具。”
凭嘴巴认人,也能认出来,但是不容易。
“我会让人去做一个。”宫玖弦接受意见。
宫玖弦取下面具,黎洛棠看他的脸,并没有因为长时间戴面具,而被闷红,仍然白皙如玉。
“你这面具,很不一般啊。”黎洛棠说道。
“想要一个?”宫玖弦问道。
“我不需要。”黎洛棠拿起筷子,开吃。
爱吃肉的黎洛棠首先吃的就是芫爆里脊肉,这道菜,色:肉粉白,芫荽碧绿,白绿相映。
香:芫荽本来就一种特殊的香味,被爆炒出来,更加的浓郁。
味:肉鲜嫩,芫荽清爽,还带一点胡椒粉的香辣味。
这道菜,非常的好吃。
油泼豆莛,其实就是炒绿豆芽。
清汤燕窝,说实话,黎洛棠更喜欢吃冰糖炖燕窝,又或者木瓜炖燕窝又糖粉的香辣味,并略带映,甲,柔和而带珠。‘。
吃完午饭,收拾东西,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
一行人继续前行,傍晚,到达了乐平镇,住进了一家客栈;从对话中,黎洛棠了解到,他们是一群贩卖丝绸的商人。
睡到半夜,黎洛棠悄悄起身,穿上鞋子,悄悄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栓,凑到门缝往外看,没有人。
至于外面有没有人盯着,黎洛棠想了想,觉得或许可以试探一下。
黎洛棠一拉门,清脆的铃铛声响起。虽然没想到门上会系有铃铛,但预料到会有机关,她没有被吓着。
然后,一个身影瞬间就到了她面前,是鸣翠,“小姐,有什么事?”
“我要去净房。”黎洛棠打着呵欠,从房里走了出来。
“房间里有便桶。”鸣翠提醒道。
“大的。”黎洛棠按着肚子,“拿上灯笼。”
“是,小姐。”鸣翠拿来灯笼,陪黎洛棠去净房。
蹲在净房里,黎洛棠恨恨地磨牙,可恶的宫玖弦。
从净房里回房后,黎洛棠面无表情地上床睡觉。
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晨,马车上,宫玖弦问:“昨晚睡得好吗?”
“不是太好,腹痛起夜了。”黎洛棠盯着他的眼睛,“鸣翠没有告诉你吗?”
宫玖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黎洛棠知道,鸣翠肯定将情况告诉他了。
这天上午,黎洛棠是沉默的,她靠在软垫上,不吃东西,也不和宫玖弦说话,眼眸低垂。
眼观鼻,鼻观心,超然物外。
“你在生气。”宫玖弦直接道。
“没有。”黎洛棠语气平淡,“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有着身为肉票的自觉性。”
宫玖弦沉默片刻,“你不是肉票,只是多了几个人陪你一起游历江湖。”
这说法……黎洛棠居然觉得好像也说得过去,毕竟昨天的旅途,还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