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摊前,等摊主做糖画儿。
突然跑来了一年轻人,大声喊道:“各位,各位,出事了,出事了。”
路人、摊主们都看向他,有认识年轻男子的人问道:“梁子,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梁子吊大家胃口。
那人配合地催促道:“出什么大事了,赶紧说啊。”
“刘老爷子、刘当家和小霸王都死了。”梁子说道。
“你在发梦吧?这怎么可能?”大家都不信。
“真的,你们要是不信,你们现在去刘府瞧瞧,一排血淋淋的脑袋挂在大门口,上面还附了张字条,上面写着,‘多行不义者诫’。”
顾霆晅和黎洛棠惊愕地对视一眼,这事和开封舒阔被杀一事,如出一辙。
是同一伙人干的吧?
“糖糖,我得去府衙一趟。”
“你去忙你的,忙完了去城隍庙那边找我们吧。”
顾霆晅去府衙了,黎洛棠带着翔儿舔着糖画儿,往城隍庙去。
就快到城隍庙时,被人给拦住了。
为首之人,正找顾霆晅快找疯了的周莲香。
找了几天,没找到人,随从猜测顾霆晅已离开西安了。
周莲香不信,可随从找得不尽心,她气极败坏,却又无计可施。
今天她其实并不是出来找顾霆晅的,可是啊,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虽然没看到顾霆晅,可逮到了黎洛棠。
“晅哥哥呢?”周莲香口气恶劣地问道。
“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
周莲香盯着黎洛棠,突然笑了,“我就知道,你和晅哥哥不会长久的,顾家就剩晅哥哥一人了,他肯定得娶妻生子,延续血脉的。”
黎洛棠装出忧伤的样子。
周莲香越发觉得,顾霆晅这是迷途知返了,高兴地接着道:“男人成亲之前的事,我不在意的。”
言罢,周莲香带着她的人走了。
这么容易就打发走了周莲香,黎洛棠都有点不敢相信,眨巴眨巴眼睛,“她脑子可真简单。”
翔儿笑,“黎姨,你说错了,她是没脑子。”
“小孩子不要这么毒舌。”
“黎姨,你说过小孩子是不能撒谎的。”
说笑着,两人到了城隍庙。
西安的城隍庙规模宏大,分庙院和道院两大部分。
山门口有座五间大牌坊,牌坊之上,斗拱重叠,牌坊之下,有铁狮一对。
铜狮做工考究,纹饰精美。
“黎姨,这铜狮身上,有好多铜钱。”翔儿眼尖地道。
“铸币局主职铸造钱币,但是有时制作这铜制工艺品。”
“工艺品是什么?”
“就是摆饰之类的,统称工艺品。”
看罢铜狮,进城隍庙。
进入二门有一座精巧绮丽的戏楼,戏楼与大殿南北相对。
中间场地上是一座气势宏伟的木质牌楼,楼檐有精美彩绘及阴阳太极八卦图案。
大殿面阔七间,进深五间,斗拱出檐,雄伟状观,顶覆琉璃瓦,前檐格扇门窗浮雕各种图案花纹。
黎洛棠认真的看了每格上面的图案花纹,感叹道:“雕工精细,图案精美,难得的艺术品啊!”
可惜啊,后面会毁于战火之中。
殿内正中供奉都城隍,有的城隍庙里,不仅有城隍爷,还有城隍奶奶。
城隍爷威严,城隍奶奶慈祥。
不过这座城隍庙只有城隍爷。
两侧配祀判官、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等鬼卒。
判官一手捧册,一手执笔。
牛头马面是阴曹地府的鬼卒,一个头像牛,一个头像马。
黑白无常同样是阴曹地府的鬼卒,白无常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头戴一顶长帽,写“一见生财”四字。
黑无常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官帽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
泥塑的很形象,看着就吓人。
黎洛棠觉得阴风阵阵,透骨的凉,“翔儿,我们出去吧。”
“好。”翔儿也害怕。
两人从殿内出来,没有继续深入,而是走出了城隍庙。
看到城隍庙牌坊外,来来往往的人,两人同时舒了口气,还是阳间好啊!
“翔儿,饿了吧?我们去吃点热乎的东西。”黎洛棠说道。
两人就去了一家卖羊肉泡馍的摊子。
四溢香气,让人很难抵抗。
羊肉泡馍又称“羊羹”,料重味醇,肉烂汤浓,肥而不腻。
把馍掰成小块,放进汤里,浸泡了汤汁,然后再吃,回味无穷。
有点腻时,吃一口糖蒜,再喝口清汤。
胃暖了,也不觉得寒冷了。
吃完了羊肉泡馍,顾霆晅还没来。
约好让顾霆晅来这的,也不好离开,闲逛起来。
突然前方传来女子的尖叫声,以及男子的呵斥声。
听这动静,应该是又有地痞在祸害人。
“过去看看。”黎洛棠走了过去。
就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靠在墙角边哭边跟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在拉扯。
准确点讲,就是男人在抢夺她手里的包袱,女子拼死拽着。
以男子的力气和人数,按理说,早就把包袱夺走了,为何会僵持住?
是男子在戏耍,就像猫抓住了老鼠,却不着急吃一样。
黎洛棠也没喊什么住手,说什么义正辞严的话,直接上前,三下五除揍人。
打跑了三人,那女子泪眼婆娑地过来,跪下就拜,“多谢公子。”
“不要拜了,起来,赶紧离开这吧。”黎洛棠淡然道。
女子没有起来,反而使劲在地上磕头,声带哭腔地道:“小女子无家可归,求公子收留。”
“你是哪里人氏?”黎洛棠目光低垂,看到女子裙下露出的鞋子,那是双厚底鞋。
“小女人就是本地人氏。”
“那你怎么会无家可归呢?”
“小女子父母双亡,被房东赶了出来。”女子抬头看着黎洛棠,目光热切,“要是公子您不收留我,小女子真的无处可去。”
翔儿看女子可怜,动了恻隐之心,“黎姨……”
“闭嘴。”黎洛棠瞪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明明身怀武功,还要装柔弱,但我只想说,你还是另外找人骗吧。”
那女子笑了,拍拍裙上的灰尘,“好吧,那就此别过。”
翔儿傻愣住了,他没想到这女子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