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里吃过午饭,黎洛棠带着翔儿回了客栈。
顾霆晅则到傍晚才回来,然后他告诉黎洛棠,“糖糖,我要出去几日,麻烦你帮我照顾翔儿。”
“你去忙的,我会照顾翔儿的。”黎洛棠避嫌,没有追问。
“事关朝中两位王爷。”顾霆晅不好详说,只能提这么一句。
黎洛棠蹙眉,“那你要小心。”
“我会,你……你等我回来。”
黎洛棠笑,“放心吧,我不会拐走你徒弟的。”
晚间,翔儿找机会,把酒馆的事,告诉了顾霆晅。
顾霆晅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师父要出去办事,你照顾好你黎姨。”
次日一早,顾霆晅就离开了客栈。
黎洛棠督促翔儿练了功后,就带他出门去吃早餐,顺便逛街。
两人这次特意走远了些,找了家卖油泼面的店,吃油泼面。
油泼面又叫扯面、拽面、抻面……
用水和面,加盐、碱和清油揉匀,复以湿布,俟其融和,扯为细条。
将手工制作的面条煮熟后捞进碗里,将葱花碎、花椒粉、盐等配料和厚厚一层的辣椒面放在面上,用热油浇在调料上。
油泼面最关键的就是油泼,油温低了,辣椒面的香气激不出来,油温高了,辣椒面会发黑,影响口感,也不美观。
还有油的用量,必须掌握好,既要保证面条根根带油,可是碗底却不存油的程度,不然这面条儿就过于油腻了。
随后调入适量酱油、香醋,再辅以腊汁肉、鸡蛋等。
一碗红亮的油泼面就做好了,送上桌来,黎洛棠拿起筷子,将面和各种调味品拌开。
“黎姨,这面好劲道。”翔儿已被黎洛棠带成了一个小吃货。
“准确讲是柔韧。”黎洛棠吃了一口面,鲜香麻辣,
吃完了面,黎洛棠和翔儿就在街上,随意地闲逛。
这一逛,就逛到了集市边,集市里有许多摊子,卖的东西也各式各样。
黎洛棠又有了捡漏之心,上回那个笔筒,因为董培鸿打岔,没买成。
今天希望能顺利捡漏。
黎洛棠的运气,那是非常之好的。
在一个小摊上,黎洛棠看到了一件小巧的葫芦器。
这个葫芦器造型端正,上下肚受范摸印,正四方抹角,肚四面模印拱寿字纹。
模印纹饰清晰流畅,图案丰满匀称,上下合自然与人工于一体,意趣生动。
是难得一见的精品葫芦器。
而且小小的一个,她可以随身携带,就算再遇到要弃马逃走的事,她也不会遗失掉。
“老板,这个葫芦器怎么卖?”黎洛棠问道。
摊主还没说价,后面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什么事发生。
黎洛棠转身一看,是辆马车不知何故,朝这边冲了过来。
行人小贩们受到惊扰,纷纷避让。
可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似乎受惊过度,他站在路上间,傻愣愣的看着朝他狂奔而来的马车。
黎洛棠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小孩,葬身在马蹄下,放下葫芦器,飞掠过去救人。
可惜,纵然黎洛棠身法绝妙,然后距离太远了,晚了一步,就听那小孩惨叫一声,被马车撞得飞出去两三丈远。
而后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不用去看,也知小孩凶多吉少。
黎洛棠没能救到人,大怒,身躯还未落地,拔剑,横扫。
马脖被剑一刀割断,鲜血喷洒而出,陡然倒下。
这一幕,被坐在路旁茶楼里的沈君玉和谢青环看到了。
“飞燕穿云,黎家女。”沈君玉认出了黎洛棠使用的轻功,也确认了黎洛棠的身份。
遮得严严实实的车厢,也因为马的倒下,也侧翻在地。
黎洛棠伸手掀开车帘,里面空无一人。
也对,要是有人的话,马车这样狂奔,早就呼救了。
可是车厢里没人,这马车又是怎么回事?
黎洛棠也没多想,转身想看那小孩的情况。
可就在她转身那一刹那间,听到了惊呼声。
黎洛棠看到,那个就算不死,也应该重伤的小孩,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神情惊惶地拍打身上的尘土,瞧着好像没什么大碍。
这……钢筋铁骨?
茶楼上的沈君玉也很惊讶,这小孩年纪,这么小,就算从出生起,开始练功,也不可能练成金刚不坏之身。
“小孩,你还好吧?”黎洛棠问道。
小孩揉着胳膊,“谢谢哥哥救我,我浑身疼痛。”
“我替你检验一下伤势。”黎洛棠伸手在小孩身上摸捏。
小孩身上骨头未断,只有些擦伤。
如此根骨清奇的小孩,是练武的上上之材,却不知是何人家的子弟?
黎洛棠才十四五岁,没有收徒的心思,不过看到走过来的翔儿,灵机一动,说不定顾霆晅愿意再收一个徒弟。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家去吧。”黎洛棠柔声道。
“哥哥,我姓钟,名越,我是出来找我爹爹的。”钟越说道。
“你爹在哪儿?”黎洛棠问道。
钟越指着一个方向,“我爹在那边卖字画。”
黎洛棠就跟着钟越往那边去了,就看到避风的角落里,摆着个卖书画的摊子。
头戴方巾,身穿一袭洗得泛白的青布单衣的中年儒生,坐在一张长条矮几旁。
几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几帧写好的字和画好的画。
“爹爹。”钟越跑向中年儒生。
黎洛棠微微眯起了眼,冬日寒冷,路上行人皆穿着夹衣夹袄,但中年儒生穿着单衣,还丝毫不露寒意。
可见这中年儒生亦时习武之人,至于一个武林高手,为何要扮成穷酸在这卖字画。
江湖上奇人怪事,多了去。
唉,顾霆晅的二徒弟收不成了。
“翔儿,你的伴没了。”黎洛棠拍拍翔儿,带着他转身就走。
她转身那一瞬间,中年儒士随着钟越所指,看了过来。
“公子请留步。”中年儒生开口道。
钟越也跑过来,“哥哥,我爹爹说要谢谢你。”
黎洛棠沉吟片刻,转身,中年儒生已走了过来。
“前辈有何指教?”黎洛棠拱手道。
“指教不敢当,多谢姑娘救下小儿。”中年儒生行礼道。
“救令郎的是令郎自己,我岀手晚了。”黎洛棠不愿冒领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