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娘子给黎洛棠检查了脚踝,“小公子的脚没问题了,可以下地走动了。”
“总算可以下地啦!这几天可把我闷坏了。”黎洛棠欢呼道。
大夫娘子笑,“大公子是太过关心你了,才会拘着你的。”
她早就看出,这位根本不是什么小公子,是个美娇娘。
“有劳你过来一趟。”黎洛棠客气地道。
“应该的应该的。”大夫娘子怀里揣着二两碎银子呢。
演戏演全套,午时初刻,活蹦乱跳的黎洛棠,跟着顾霆晅去了对面的酒楼吃午餐。
顾霆晅点了道干烧蹄筋,黎洛棠斜睨他,“做什么点这个?”
“吃什么补什么。”顾霆晅戏谑地笑道。
黎洛棠瞪他,“那应该点猪头肉给你吃。”
说笑着点完了菜伙计又领上来两个客人,是褴褛客和金算盘。
他们站要楼梯口,目光扫过,而后走到顾霆晅和黎洛棠旁边的桌子坐下。
二楼还有其他空桌,他们选择这张桌子的用意是什么?
黎洛棠不确定,褴褛客和金算盘是否认出了她。
不过两人审视的目光,让她不舒服。
那时她和两人打照面时,在场的还有鲁氏夫妻、田仕奇和翔儿,她又坐在角落边,按理所他们认不出来她才对。
为防意外,黎洛棠故意娇声道:“我的脚伤总算好了,下午你陪我去逛街。”
“好。”顾霆晅眼神温柔地看着她,笑应道。
“我要买很多很多的东西。”黎洛棠又道。
“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他们说西安很好玩,我们能不能多留几天?”
“不行,因为你的脚伤,我们已经耽误了好几天了,我们得尽快赶去京都。”
无须事前商量,顾霆晅就给出了最好的配合。
“哦”黎洛棠低下了头,似乎在生闷气。
一直注意这边的褴褛客和金算盘,收回了目光。
那晚,他们并没看清黎洛棠,只是隐约觉得眼熟。
伙计送菜上桌了,那道干烧蹄筋,色泽红亮,上面还摆着绿豆芽,视觉就觉得清爽了。
蹄筋水发好,再焖软,最后还有炒出来。酥糯鲜香,微辣的口味,还带着淡淡的芹菜香。
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饭罢,两人离开酒楼,去街上闲逛。
然后他们发现褴褛客和金盘算,在后面路着。
这两人的疑心病,还真是很重呢。
顾霆晅和黎洛棠一点都不在意,被他们跟着,因为两人是真的逛街。
街边的小贩,热情地招揽着客人。
黎洛棠东瞅瞅,西看看,兴致勃勃的跟小贩们,讨价还价。
顾霆晅任劳任愿地充当着钱包、提货的人等角色。
突见前面一堆人围着,黎洛棠兴奋地道:“有热闹可看,走走走,我们快过去。”
“你走慢点,别又不看路,把脚扭伤。”顾霆晅跟在她身后,操心地道。
“知道了啦,你不要那么啰嗦啊。”黎洛棠娇嗔地道。
还没挤进去,就听“啪”的一声。
本来吵杂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接着就听到微风轻拂的声音,还有燕子的叫声。
燕子的叫声?
这大冷的冬天,哪里来的燕子?
还有蜜蜂的嗡嗡声。
黎洛棠知道大家围在这是做什么了,有人在表演口技。
这时,牧童的短笛吹起了一首童谣,清越悠扬。
牛儿在乐声,发出了哞哞的叫声。
接着乐声停了,一个落地的声音。
柴门被推开的嘎吱声,牧童赶牛进圈的吆喝声。
“儿子,去看看你爹怎么还没回来?”妇人的声音。
鸡鸣狗吠的声音随之响起,洪亮的山歌声,由远至近。
牧童再次推开柴门,欢呼迎接着父亲归家。
口技艺人用口技为大家,表演了一场闲适的农家生活。
“啪”口技艺人一拍板子,陶醉其间的围观众人,瞬间回归。
纷纷掏出铜钱打赏,还有人喊道:“再来一段。”
口技艺人第二段表演的是:仙子看病。
先是门帘微动的声音,一个女子问“是九姑来了吗?”声音清脆
另一女子答:“来了。”声音娇滴滴的。
前一女子又问:“腊梅也跟着九姑来了?”
“来了。”声音略显稚嫩。
三个人话语间杂,闲聊了起来。
顾霆晅用密音入耳法,告诉黎洛棠,“他们走了。”
黎洛棠轻笑了一下,这口技听着还有点意思,她不着急离开。
又听到帘钩微动的响声,声音清脆的女子问:“是六姑来了?”
“来了。”声音有些苍老。
声音清脆的女人又道:“春梅把小郎君也抱来了。”
“这顽皮的小家伙,怎么哄都不睡,定要跟来。”声音略有点沙哑。
殷勤的招呼声、寒暄的客套声、移动椅子的声音、小孩儿的嘻闹声,嘈嘈杂杂。
接着四姑也来了,还带了她的小女儿彩娘子。
七嘴八舌,显得十分的喧闹,过了一柱香的工夫,才静下来。
声音清脆的女子开始说病求药。
那几个姑一通讨论,这个说用人参,那个道用黄芪,另一个又说用白术。
黎洛棠是懂药理的,听了直乐,“这是治啥病的药哟?”
“口技表演,只图一乐。”顾霆晅淡笑道。
讨论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就听九姑叫人拿笔墨砚台来。
折纸声、研墨声、抓药包纸声。
看完病了,声音清脆的那位女子向那些姑道了谢,然后数人作别。
九姑的声音娇软宛转,六姑的声音和缓苍老,四姑的声音低沉沙哑。
两个丫头和彩娘子的声音,也各有自己的特点。
光听声音,就能分辨出,谁是谁。
“啪”又是拍案声,这一段又表演完了,围观的人再次给赏钱。
还有人没听过瘾,“再来一段,再来一段。”
黎洛棠却没有兴趣再听,“我们走吧。”
两人没走多远,迎面遇上鲁南平和何妙。
要避已不避不开了。
鲁南平和何妙见只有黎洛棠和顾霆晅两人,脱口问道:“田仕奇呢?”
“不知道。”黎洛棠答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同出同进的。”何妙说道。
“游玩过后,各行各路,你们也长他同行一路,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去哪儿呢?”黎洛棠反问道。
“你狡辩也无用,你最好是说实话。”何妙厉声道。
“我说的就是实话,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黎洛棠淡定地道。
“小丫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何妙说着,拔出剑,就朝黎洛棠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