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你说的够多了,我已经很仁慈的让你多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我们是时候说再见了,通过你我要再一次向大陆宣布,龙族是不可左右也是不可命令的。”
东敖说完便举起了手,下一瞬间楚河的身体便会被它无情穿透……
“东敖,你无权草菅人命,你也无权为别人的生命做主,你是龙王充其量只是个头领而已,你不是上帝,你没有资格决定谁的生死,众生平等,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也有他们的自由,你们凭什么做命运的安排者?更没理由决定他们的人生,如果你仍旧执迷不悟,迟早有一天东敖你会尽失人心。”
第二卷 战争录 第一百五十章 委以重任
东敖看楚河的眼神有了变化,那表情饶有兴趣。
他嘴角线条勾画出的形状更是显得诡异……
不过这一切被楚河挡住的那对兄弟没有看到,不敢进门贸然打扰的人类没看到,太过激动的楚河也没看到……
他丝毫未觉龙王的气势在悄悄转变……
东敖第二次抬起的手同样停住了,不过他并没有收回,而是就那样停在空中,他在考虑这手该如何落下……
东敖突然不动了,那讽刺的话也再未出口,他像刚才所说要取他性命而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看楚河。
东敖的变化让楚河摸不着头脑,龙王的脾气任谁都无法摸透,更别提这只有两面之缘的楚河。
气氛突然变得很微妙,紧张压抑的感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疑惑感像一层无法看透的薄纱把一切全然遮挡……
龙王要做什么没人知道。
不过龙王之前清晰的杀气已然不见,楚河说的那些话并没有尊重在里面,甚至连礼貌都算不上,是什么驱使龙王改变了主意呢……
“你……”这模棱两可的感觉楚河很不习惯,管他是打死杀怎么也该让他这个当事人知道啊……
楚河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几次试图开口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他以为龙王就会和他一直这么僵持着,不动也不说话,但没有多久东敖的手动了,不是收回而是继续把它未完的事情做完了……
只是那手没有穿透楚河的胸膛也没有捏碎他的脖颈,东敖揽住了楚河略微变形的腰身,那金色的瞳一对上楚河错愕的眼神便错到一边,手一施力便把楚河拉到了自己的怀中,他们的距离瞬间缩短成没有……
东敖单手环住楚河的腰身,将他抱稳后用另外的手撑住身后的椅子背带着楚河机转了个圈,换到另外的方向
他把雏儿带到房间的尽头,双手突的按倒墙上,把那个显然还没弄清楚状况的人锁在臂间……
楚河只觉得眼前一花,后背不算轻的撞到了什么东西,当他的视线再度清楚时他已经被东敖按倒了墙上。他们之间基本刹那没有什么距离,东敖离他很近,近到他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脸上,楚河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的手摸着身后的墙,尽量让身体向后靠去,离东敖远一些……
他可以不畏东敖取他性命的手但是他不能不怕现在两人看似亲密的距离……
东敖那长及地面的衣袂刚好遮住了两人的脸,将他与楚河困在那小小的空间,不让旁人看到他们在做什么动作……
东敖看看着楚河,他看出他的紧张与不安,他以为他永远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一日的记忆重新翻涌而出,他,曾经也用那种无所畏惧的眼神看着自己,不过从开始到现在他也没能在他脸上看到现在楚河这样的神情,他倔强,他不肯服输,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那么坚强,他记得他说过他不会怕他,更不会求他,也不会认错……
他没错。
错的是他这个滥杀无辜的魔鬼。
东敖缓慢的眨了下眼睛,浓密的眼睫毛将那金光浮动的瞳缓缓盖起,东敖并没有再次张开而是将头向前移去,他的唇似乎要碰到了楚河的……
楚河做好了给他一拳的准备,不管他是不是什么龙王,如果他敢当众羞辱他的话……
东敖的唇并没有碰到楚河的任何一个部位。
楚河感觉到男人的呼吸顺着他的脸颊向后移去,停在了他的耳边,他们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但是东敖把握得很好,尽管很近他们却没有一点接触。
不过东敖还是成功的把楚河吓出了一身冷汗,等他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靠在了墙上,连一点间隙都没有……
“这些话我不是第一次听说,他,也说过。”
东敖的声音不大,甚至说连他本人都听不清楚,唯一知道他说些什么的只有他嘴正对着的耳朵的主人楚河……
“我曾怀疑你们是否真的相识,还是他又在卖弄自己的聪明,企图用这个改变什么已经确定的事实。不过现在我不再质疑……
你和他并不属于这里,你们是来自另外一个地方,不是泽尔特斯,是一个和平且没有杀戮的世界,那里将生命视为最高,用他的话讲那里很文明,而泽尔特斯却是一个蛮荒之地。”
楚河很想问东敖,你和唐宋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些话是你的猜测还是唐宋所言,但是他没有。
在没有见到唐宋前,与他确认前不管东敖知道什么楚河都不会让他从自己这里套到任何消息……
以不变应万变,楚河点头,简洁的回答了东敖的问题,“是。”
东敖并没有因楚河简单的回答而感到不满,他再次发问,“你们熟识?”
“是。”这一点更无需隐瞒,他们重逢时那态度已经表明一切。
“你们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东敖想了很久才问出口,看似平淡如水,像无心般问出,但是其中所包含的东西太多太多……
“同事。”楚河回答,随即又补充一句,“也是朋友。”
闻此言东敖并没有再度发问,他离开了楚河耳畔,将视线再度定格于楚河脸上。
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这个人类并不出奇,他没有一张惊艳四方的脸,可又不能称为普通,他只能说楚河有的样子很耐看,对于人类没有什么特殊感觉的他不好评价,不过东敖知道楚河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让见者印象深刻。
但凡是见过一次就很难将他忘记。
明明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就是无法遗忘,牢牢地刻画在记忆中。
东敖只见过他两次,楚河却是第二个让他记住长相的人类。
在东敖的眼中人类都长着一副模样,他们只是孕体,五官样貌与他毫无关系,他从不会刻意记得一个人类的面容。
唐宋是个例外,这个楚河就是意外了。
东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把他记得这样牢靠,今天,楚河一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便认出了他。
“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关于他,也关于你们的那个世界的。”那双金光沉浮的瞳停止了转动,东敖与楚河四目相交,他的声音依旧不大,那些事情只有他和楚河知道便好,“找适当的时机我就会去问你,但是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包括那两个兽族王子……”
“你够了没?!”千冽终于忍无可忍,他走过去直接去扯东敖遮住一切的袖子,反正龙王已经被他们开罪不止一次,事情已经演变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再妥协再道歉也于事无补,反正他不怕他,嗷怎么样直接说出就结了。
不过千冽并没有碰到东敖,他的指尖只轻轻划过男人那光滑的衣料,千冽扑了个空,什么都没有抓到……
东敖站在离楚河几步之遥的地方,男人将手别于身后,那没有感情如寒冰般冷傲的视线移向那虚掩的门扉,他知道人类就守在外面,他的话他们会很清楚的听到。
“今日起,龙族的指挥权交给这个人类。”他低声宣布,长袖一挥,男人移动脚步,无视众人诧异的视线欲将离去。
他做这个决定不能说和唐宋全无关系,楚河和其他人不同,他与唐宋来自一个地方,在唐宋眼里楚河更像是唯一的亲人,他如果杀了楚河唐宋的恨便会一直持续下去,永远都不会有改变,他们的关系也就别再想有缓和。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东敖是龙族之首,尽管狠戾他还是有自己的分寸的。
他有义务也有责任守护族人,虽说此次随他前来的都是龙族选出的死士,抱着必死决心的,但是那并不代表他们的生命如他所说一文不值,可以随意挥霍。
他不在战场,深知族人性格的东敖很是清楚,无论遇到怎样的敌人,龙族都会拼死抵抗,也许有的牺牲真如楚河所言,并不值得,但是那是他们的战斗方式,从亘古流传至今从未改变。
若他在,新高也许会选择恰当的方式指挥龙族,尽可能的减少伤害,但是他同为龙族,那效果自然不会太过明显。
楚河的做法是违抗他,是忤逆他,他该杀了他的,但是东敖却做了个顺水人情,他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将龙族托付于他。
尽管可憎可恨,可楚河却是唯一一个可以代替他照顾族人的人。
东敖欠精灵王一个人情,他不得不率领龙族出现在这混乱的大战中,他是龙王该身先士卒,但是由于某些原因他无法时刻出现在战场上,原本他想放任族人自己战斗,可是现在有一个楚河可以利用,他能减少族人的死亡,东敖懂的权衡他为何不去利用呢……
所以东敖破天荒的给了他权利。
在整个泽尔特斯属于至高无上的权利。
同时他也把责任交给了他,这次他没有杀楚河,因为他有顾虑也有需要,但是如果楚河给了他一个杀他的理由,那就休怪他东敖不讲情面,到时候唐宋也说不出什么,一举两得。
龙王的心思他们不懂,门外的人族包括青凛和千冽都惊讶于他突然做出的决定。
他们不信东敖会是善良之辈,懂的知恩图报的人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刚才楚河和东敖说了什么或是在他们没有看到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楚河没有留意他们不解的视线也没有在意龙王给他的权利有多么尊贵,他心中所想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叫住了正欲推门的东敖,对着那背影都显得无比骄傲的男人,楚河一脸平静的问,“龙王,我想见唐宋。”
东敖的身影顿了顿,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模棱两可的应了句,“时候未到。”
东敖走了,留下了各怀心事的三个人。
心境已经完全变化的三个人。
楚河在想东敖说的‘时候’……
青凛在思索要如何与楚河沟通……
千冽则一直对东敖与楚河刚才的举动耿耿于怀……
东敖已经离去很长时间,他们的谈话也该告一段落,守在外面的人类瞪了一会儿终于忍耐不住,敲响了门板……
本以为会兵戎相见却没想到这么和平的解决了,他们需要向上汇报,让那些待命的士兵解散,这准备虽然白做了,可是这个结果却是最好的。
敲门声惊醒了屋内三人,楚河有点木讷的抬起头,不等她开口青凛便扯住了他的手腕,一言不发的把他拉出了议会厅,千冽自然跟在后面。
第二卷 战争录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家庭会议
楚河觉得他被挟持了,挟持者就是那对兄弟。
他们把他拉回房间,一路上一言不发满脸阴霾,不用猜都知道他们这么急于回去一定是要兴师问罪。
果然门一打开它就被推了进去,不过碍于他有孕在身,青凛推他的力气并不是很大,充其量就是力气稍微大了些的‘扶’……
门一关上偌大的空间里便只剩下他们三人,不像以往每每回到房间他们便让他躺在床上,不是帮他按摩酸痛的腰身就是把食物送到他面前。
今天他站在屋子正中如同待审犯人一般,青凛在门前,他的手还握着门把,而千冽则是抱着胸靠在墙上,幸亏这次开门的人不是他,否则那结实的木门又会变成一堆木屑……
“抱歉……”
楚河一开始就没有想要逃避这个问题,也做好了承受他们愤怒的准备,所以在他们指责他钱楚河就先开口道歉。
“你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吗?”青凛并未接受他的歉意,质问声随即响起,挂在门把上的手落至身侧,青凛也没有动,只是直直的看着楚河,他的表情十分阴沉,那冰冷的气息与之前的东敖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生气,楚河让他气愤至极。
楚河点头,可低下的头还未抬起他便听到了青凛的冷嗤——
“你知道吗?不,你不知道。”
试图干扰龙族我可以不在乎,但是你居然挺着肚子跑到战场中间。
你是嫌命长了还是觉得我们太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