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担心,夜狂只有一个人上去了,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该怎么办……
傲雷的心提着,直到那熟悉的影子再度落入视线,男人才暗暗的缓了口气。
那影子步伐稳健,昂首阔步,当他的身体逐渐放大,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傲雷与所有兽人惊讶的发现,夜狂的身上满是刺目的红,远远的血腥味就顺着空气飘荡而来,傲雷的眉毛皱了又皱,那血不是夜狂的味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狂,怎么了?”夜狂离开xx后,傲雷第一个迎了上去,夜狂的脸色不是很好,便他却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威严,身形一,不带一丝晃动,可是傲雷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扶他,他了解他的逞强与不服输的性格。
夜狂却推开了他,他没看他一眼,转头看向了大祭师,“奥尔死了,你带几个人去收拾一下,然后厚葬奥尔。”
大祭师的瞳孔骤然一缩,除去彼此的身份,他与奥尔还是莫逆之交,天黑前他们还在一起聊天,奥尔只是说找巫医谈些事情,可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奥尔怎么就……
他想知道原因,同时大祭师也知道,他没资格问。
他只能握着拳头,应了夜狂的命令,再无任何言语。
那件事情对夜狂来说太过震惊,他需要些时间消化,待吩咐完,男人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此时他的脑中茫然一片,他不知道是否有人与他打招呼,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对他提出了问题,他浑浑噩噩的走着,直到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肩上……
傲雷一直跟在他身后,当夜狂离开人群后,他的脸色瞬间转为苍白,他知道奥尔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不然这个一向坚强的男人不会露出这么脆弱的神情……
感觉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夜狂木然的转过头,他看到赤膊着上身的男人,这一瞬间,夜狂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他突然很想卸下负担与那些责任,什么都不想的,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发生了什么事,能和我说吗?”傲雷的声音放的很轻,像在安慰他,也像在哄他,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显得有些笨拙。
夜狂怔怔的看了傲雷很长时间,他第一次感觉玻部落入夜后的温度是那样寒冷,沁入骨血的冷,他们就这样站着,夜狂总有个错觉,自己的身上已经挂了层露珠,而眼前的人却是那样温暖,他的热量扑面而来,与他的敢鲜明的对比……
那温度很有吸引力,夜狂忍不住向前靠了过去……
他们的身高差不多,夜狂走到傲雷面前,头一低便靠在在他的肩膀上,男人的温度顺着额头传来,尽管他们之间还有着一段不算长的距离,但这仅有的温度,也让夜狂冰冷的心找回了一点热感……
傲雷此时已经完全呆住了,他没想到夜狂会这么做,主动碰触他,亲近他,他确信他们此时的举动已经超出了兄弟该有的范围,那是否意味着,夜狂已经接受了他……
傲雷激动,他的手开始发抖,那身体也是控制不念珠在颤抖,他缓慢的抬起了手,他想给夜狂一个拥抱,将他用力揉进怀中……
他的指尖沾到了夜狂的背,可傲雷的胳膊却再没有收紧的机会,夜狂重新站起了身体,他向后退了一大步,离开了傲雷的怀抱。
也离开了他只贪恋了片刻的温度。
“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
险些之外夜狂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绝然的离开了,傲雷以为,他只是累了,对于他的感情突然曝光,还有狂魔祭坛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奥尔的死亡,这三件事情足够夜狂消化一段时间,不管他再怎么坚强,夜狂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所承受压力的能力毕竟有限。
傲雷不逼他,他给他时间年均这,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的纵容换来的会是那个结果……
那天之后,他们再没有单独见过面,傲雷只是远远的看着那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男人,他像平时一样工作,生活,让傲雷不禁怀疑那个夜晚的真实性……
夜狂说,他要娶妻。
傲雷以为他在开玩笑,当他看到兽族开始为夜狂挑选后位人选后,傲雷不得承认,夜狂是认真的,但是为什么……
他以为他接受他了。
如果没有狂魔祭坛的事情,夜狂应该已经被他占有了,他没反抗,傲雷知道他至少有一点动心,不然以夜狂的性格,他死都不会让他得逞……
他还主动靠近他,靠在他怀里,他们的呼吸有一记得是融在一起的,为什么几天后会是这个结果,他不是在考虑他的感情,而是在选纳妻子……
兽族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夜狂用这种方式给他回答吗?
可如果一弄好超文本就是这么想的,为什么当时不拒绝他,还要给他希望,给他幻想……
夜狂要结婚,还是匆匆忙忙的,他不知他在急什么,从当上兽族之首夜狂就没提过娶妻之事,而现在,他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决定了一个女人……
傲雷不懂他为何要这么仓促,他听说夜狂没见过那个女人,一切都是交由他人来办,他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吗……
那他的牺牲也未免太大了。
夜狂的决定让傲雷摸不到头脑,也让其他兽人诧异万分,毕竟奥尔才离开,他们的王怎么突然要娶妻……
难道,是为了抹去他们心底的哀伤……
让忙碌的婚礼使他们淡忘奥尔的事情……
夜狂的想法,没人清楚,兽人们只知道,他们的王决定娶妻,同时也加紧了对他们的训练,久而久之,单纯的兽人真的觉得他们的王是想用忙碌来填补他们心中那痛苦的坑洞。
可有一个不是这么想的,那就是傲雷。
在夜狂结婚前一夜,傲雷终于敲开了他的房门,在一秒钟前他甚至还天真的以为夜狂会反悔,会结束这荒唐的命令,以及这同样荒谬的婚约。
可是,他知道,如果今夜他不做些什么,日出日落后,夜狂将属于另外一个人,一个陌生的连路人都不如的女人。
他没心情去问那女人的来路,他只是听说他是一匹拥有高贵血统的狼,可不管她的血统多么高贵,她也配不上夜狂……
“为什么突然要结婚?!”傲雷的怒吼与关门声同时响起,他站在门前没有动,他怕他控制不了自己对夜狂动手,也怕他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他在忍耐,傲雷不知道他还能忍耐多久。
在傲雷敲门前,夜狂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的弯月,他没开灯,任由月亮柔和的光芒洗礼着一切,包括他心底的疲惫……
这夜,他无法入眠。
傲雷还是来找他了,夜狂没有将奥尔的事情告诉他,他只是回到窗前,继续看向天空中的月亮,他知道傲雷的愤怒,那与以往不同却也是十分灼热的视线几乎在他后背烧穿两个洞,但是,他没办法回头。
“你该给我个解释,对于我你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态度。”他们兄弟,一个在门前,一个却在房间那边的窗口附近,傲雷咬牙切齿的看着几乎要与月光融为一起的男人,他深呼吸了很多次才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觉得恶心吗?还是幼稚?如果是这样,那天晚上为什么还要放任我吻你?为什么还给了我希望?既然早就下了决定,当初就该直接推开我,明确的告诉我,而不是让我误会,让我深陷,最后却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傲雷愤恨的扒了扒头发,夜狂还是没有回头,如果不是隐约传来的呼吸声,傲雷甚至以为这房间里,只有他自己……
“狂,你看着我,回答我。”
对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傲雷阴冷的要求着。
夜狂没有应他的要求转过身,却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因为我需要一个孩子。”
第二卷 战争录 第一百八十九章 新的生命
傲雷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给他所有的问题都作出了答案,他需要一个孩子。
无关身份,也无关他们的血缘,他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傲雷什么都能给他,唯独这个他做不到……
多讽刺的答案。
一时间,傲雷居然不知如何开口,他的嘴角扬了又扬,可这一次的笑不再是往昔的狂傲,而是带着无比自嘲与痛苦……
静,环绕着二人,沉闷的令人透不过气。
傲雷不知道,他留在这里还有什么必要,虽然一句话就让他打消了那么久的爱有点可笑,但是傲雷知道,他没办法劝说夜狂回头,他与自己一样,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情,就坚决不会回头。
他该怎么做?他又能怎么做……
傲雷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但面对夜狂,他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突然,男人想到了一件事,一个也许可以扭转乾坤的事情。
“狂魔祭坛里,不是有一颗火卵吗?”
傲雷的提议让夜狂的肩膀僵硬了下,但是那是极细微的动作,不细看的话是发现不了的……
“你疯了吗?”夜狂平静的问,那声音里带着平日的威严及严肃,傲雷听不出其中的感情,或者说,夜狂说这话时不带任何感情。
那颗火卵,夜狂不能用,如果没有奥尔的预言,没有未来的大战,那火卵一文不值,没有任何用处,而如今,夜狂不得不将其善加利用。
除去可以使男人怀孕的能力外,火卵中强大的力量在日后会有需要,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拿出来,火卵只有一颗,他只能选择将其用在最适合,最恰当的地方。
“是疯了!除此之外,你还能让我怎么办?我去哪给你弄个孩子?!妈的!我现在恨不得把你敲昏,带出兽族,带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让你放掉那该死的负担与责任,你不就是要孩子吗?我们能做到的,狂,有了火卵,不就是孩子吗!我给你!”傲雷啐了一口,随即目光灼灼的看向夜狂,他急急的问,“狂,如果我希望你能放下一切,和我远走高飞,你愿意吗?”
他没听到夜狂的回答,却看到月光下那黑色的头颅微微的摇了摇,傲雷就知道,这个想法只是痴人说梦,夜狂根本不会同意。
明知不可能,他还是问了,因为他走投无路,只能如此……
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只要能拥有他,他什么都愿意做。
“狂,你把火卵拿出来,一个孩子或是几个孩子都可以,我来做!你是兽族之首,你需要维持自己的形象,这些道理我懂,只要你愿意,我吞火卵,这孩子,我帮你生……”傲雷的诚恳中带着一点卑微,他愿意牺牲他的一切,包括尊严,他热烈的视线紧锁住夜狂的背,他生怕错过一个细节,“狂,放弃那女人,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你知道,我爱……”
“雷,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夜狂平静的打断了傲雷的话,他知道他要说什么,傲雷之前心情虽然清楚,却也朦胧,这一刻他要真真切切的表达出来,夜狂却不想听。
这唯一一次告白,被他阻止了。
也许这辈子,这是他仅有的一次机会,可以从傲雷口中听到爱意,可是,他放弃了。
有些事情改变不了,夜狂也没有办法。
“明日的婚礼必然会如期举行,我会排除万难。”
夜狂的话,让傲雷愣了很久,然后,男人笑了,他问他——
“我的感情,敌不过你的责任对吧?”
傲雷走了,留给夜狂的只有一屋子冰冷的月光,夜狂依然站在窗前,他由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他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心,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那笨蛋,居然说愿意为他吞火卵,怀胎生子……
他是那么骄傲,那么狂傲,他居然愿意……
如此聪明的傲雷,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蠢……
玻璃上模糊的倒影勾起了嘴角……
第二日,婚礼照常举行,傲雷并没有拒绝出席,他看着他爱人的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他还是觉得,她配不上他那完美的哥哥……
婚礼并没有多繁琐,完全不像一族之首的婚礼,或者说,这就是一个普通兽人的婚礼。
简单的仪式后,夜晚如约而至,夜狂那他一直惦记着,想要霸占的房间放进了另外一个女人的东西,他属于别人了……
兽族,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从一而终,永不言悔。
这是夜狂选择的,无法回头的决定。
那一夜,傲雷哪都没有去,他躺在自己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上方,他回忆着和夜狂的点点滴滴,如果他早一点行动,不去顾忌许多,那现在是不是情况就已经不同了……
正因为喜欢的对象是哥哥,这种关系让他无法放手去做,傲雷这辈子就迟疑了这么一次,也只有这一次,让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一次错,注定他这一生将在悔恨中度过。
这一夜,他没有哭。
第二天,他照常生活,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关系已经有了彻底的改变,他不能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或是幻想。
尽管这样,傲雷也没有离开兽族,他只要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帮助他,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