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位古典文学教授的古人云,李馨顿时嗔目结舌,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话,张嘴子曰,闭嘴呼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男的是穿越来的人呢?李馨努力的咽了咽口水,轻声说了一句:“这男的在说什么?什么君子?什么行之,还有孙子?他是不是在骂人?”
原本狰狞压抑的气氛,被李馨这文学白痴一搅合,顿时让人无语凝咽,“二婶,文盲能治吗?”
李馨一听就知道她想奚落自己,顿时大白眼一番,丢下一句,“能传染。”
“他说的这句话是论语中的君子之道,意思是,孔子说:君子做事要以道义为基础,礼仪来实行,用谦逊的语言来表达,用诚实的态度来完成,这才是君子。简单说来就是让卫景轩有话好好说,要用君子之态解决问题,不能以暴制暴。”经过聂曦珍这么已解释,李馨恍然的点了点头,下一刻毫不吝啬的拍了拍手,探究的眼神在聂曦珍的脑袋上打转,“或许我下一个研究项目应该是人类大脑的构造,曦珍,把你的脑袋借我打开研究一下吧,我保证把它原封不动的再装回去。”
一听这话,聂曦珍直接别开头,明摆着跟这个白痴加变态的二婶划清界限,有人听过脑袋可以借人研究的吗?还原封不动的装回去,你当她脑袋是机器做的?要是有一个零件少了,或者多了,她都不用活了。
“其实论语中还有一句不知道这位教授有没有听过,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讲的就是,君子说话要严谨,而行动要敏捷。我这个朋友就是不说则言无失,出手则快于电,这样说来这君子二字他也能沾上一半了。”
“荒谬。”对于聂曦珍的话,那中年男人毫不犹豫的截断,“你这样说简直就是强词夺理,谬论。”
“我不知道什么论语,不过我只知道一句话,大丈夫不能保一女子,有何面目见人?”卫景轩说完冷冷的憋了一眼哭的满脸狼狈的少女,“别说她是女人,任何人都要对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如果她再敢骂曦珍一句,我杀了她都不为过。”
“你……”那中年男人还要指责卫景轩,可是下一刻却被一股凌厉的杀气牢牢锁住,肥壮的身体不由的一颤,下意识的寻着那股杀气看去,却见寝室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剑眉星目,目光炯烈,薄唇轻抿,脸颊棱角分明,身姿冷傲孤清,气势盛气凌人,孑然一身的站在那里竟有种傲视天地的强势。
第33章 chapter33
这样一个俊美帅气的男人突兀的出现在这里让人始料未及,而他半倚在门边轻浮的姿态更是一种视觉上的冲击。而他抬手随意的抚摸了一下额头,左手食指上那宽大华丽的紫翡戒指在空气中划过了一缕耀眼诡异的光芒,在那芒点掠过聂曦珍瞳孔的一刹那,她的身体竟不受控制的一颤。
“需要帮忙吗?”在他张口说话的瞬间,那强烈带着压迫感的杀气骤然消失,就好像一种无形的气波腾然从体内撤走,让人瞬间变得通体舒畅,就好像自己刚刚上完大号一样,连汗水都是那么的真实。
听见美男低沉沙哑的声音,屋里的人恍然缓过神来,几个少女更是慌张又局促的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更重要的是,她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帅气的男人,少女的春心经过一番洗礼之后,都在小心翼翼的荡漾开来。
而那位教授却在他的目光中看见了一个身影,那就是坐在那里淡然自若的聂曦珍,她在他的眼中是那样清晰,而他眼中那柔光好像也是为她流露,“谷钰,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等聂曦珍说话,那位教授已经开口说出了来人的身份,而谷钰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脸色有几分冷淡的看向他,“我在哪里需要你过问吗?”
对于谷钰的不留情面,这位教授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在s大里还没有人不给他几分薄面的,要知道他可是s大少有的几个有官位在身的教授之一,“谷钰,我是你的老师,古人云:以师为大,以……”
“徐老头,如果你知道她是谁,你就不会还有胆子在这里说这些狗屁东西,你早就有多远躲多远了。”谷钰说着步履轻悠的走了进来,直到聂曦珍的面前屈膝蹲下,双手随意的放在她的手柄上,双眼深邃温柔的望着她,好似在探究,又好似在怀念,那种专注竟然让聂曦珍有些害怕。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想着你们只是半大的孩子,我们不想跟你们这些年轻人计较,你们倒是得寸进尺,又是打我女儿,又是侮辱我丈夫,s大这次到底是招收的什么学生,简直就是一堆垃圾。老徐,你告诉老郭,这些人统统开除,如果他不动手,我就向教育部投诉,我绝对不能容忍我的女儿和这些人在一起学习生活,他们只会带坏我的女儿,辱没她的修养……”那原本体态优雅,笑容做作的女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不说则已,一说话那皱眉瞪眼的样子,就像一只发疯的母狗,还真是应了一句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有趣的笑话,居然有人敢说开除我们家的人,我没听错吧?哇,这位大妈你还真是有气势,勇气可嘉。”李馨举着大拇指笑容诡异的走到那女人面前。
“叫谁大妈呢?谁是你大妈?你没有比我年轻多少好不好?大婶……”
李馨突然食指伸展,一个开枪的手势直指着那女人的鼻尖,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老,“大妈,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如果你能把她开除,撵出这所学校,我绕着学校趴一圈,回来叫你一句美女姐姐,如果你要是办不到,你跪着趴十圈,我叫你什么你就得应什么?如何,敢赌吗?”
“有什么不敢,我秦凤珍害怕了你不成?”女人之间的战火也许就在一个眼神,一个字当中就会造成燎原之势,就像现在,聂曦珍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和别人的一句口舌之争,竟然能让她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而两个年龄加在一起过八十的女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挑衅中,完全忽视了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这游戏听提来不错,介意我也来参与一下吗?”谷钰收回视线,双臂用力,直挺挺的起身,可是那瞬间的皱眉摇晃,让聂曦珍眼眸微敛,鼻子微微抽动,竟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仰头看向他的脸颊,确是有些苍白……
“我们可是有赌注的。”李馨收回视线,嬉笑的看向谷钰,这小子倒是有几分合她胃口,比卫景轩那木讷小子有趣。
“徐老头,如果你能让老郭头把她开除,你今年的三个项目资金我来赞助,额外还可以用你的名字设立专项奖学金,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一听谷钰的提议,那教授眼前一亮,他最近正为了项目资金的事情发愁,今年的项目资金有限,大部分拨给了理工科那边,分给他们语言类学科的更是少的可怜,这就需要他们自己去拉赞助,可是就算他有些人脉和地位,想要拉来大笔的赞助也是有限的,所以不得不说谷钰这个提议很诱人。
“说话算话?”
谷钰直接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支票本扔了过去,“只要你能办到,上面的数字随便你写,都是我签了字的银行本票,立刻就可以兑现。”
“老徐?”叫做秦凤珍的女人眼神惊诧的看着他手上的支票本,“是真的吗?他有没有那么多钱?不是骗人的吧?”
那教授一看银行本票就知道是真的,而且他知道谷钰的背景,别人也许拿不出这么大一笔资金,可是在他眼里却是九牛一毛,所以当他看到这本支票的时候眼中立刻弥漫上贪婪的目光。
可是现在他唯一犹豫的便是聂曦珍的身份,他只知道这少女叫曦珍,剩下的一无所知,可是能被谷钰这样维护的人绝对不一般。如果不是有这笔可能上亿的资金做饵,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冒险。可是金钱对人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不管你是多雅、多清高的人,只要你想活下去都摆脱不了它的诱惑。而在当今这个社会,什么贫贱不能移?什么是金钱如粪土?都是放屁,没有钱,你试试会不会有人施舍给你,就算给你了,你又会不会天天都去吃嗟来之食?你的欲望就首先看不起你。
“你不能帮她。”憋了半天,金钱还是让这位出口成章的教授投降了,而且还让他无耻的放下了自己的尊严欺负一个小辈,最重要的是他还有脸要求别人不要帮聂曦珍,这样不要脸的行径实在让人发指。
“我只是下注,没想帮她,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如果你输了,你要付出对等的代价。”谷钰说完,薄唇微弯,邪魅的眼神中闪耀着诡异光华,让人看着就心头发颤,如同案板上的肉,只能任他宰割。
这一刻这位高高在上的教授只能赌自己那多活了三十多年的社会经验和人脉,这种衡量的风险性极高,可是久居高位的他已经错误的估计了危险程度,金钱也已经让他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居安不知思危,这样的错误再次上演……
“老徐?你怎么来了?谷钰?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们是一起来的?哈哈……,我这小庙今天居然来了两位贵客,真是让我感觉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就在这时门口又走进来两个男人,一个五十多岁和那个姓徐的教授年纪不相上下,而另一个就是她那不靠谱的三叔聂南风,刚刚还跟在他们身边,一转眼倒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突然出现他还真是看戏的命。
一看见来人,那徐教授眼前顿时一亮,拉着那寒暄招呼他的男人说道:“老郭,你来的正好,你们这次招生很有问题,我觉得你们有必要重视起来……”
看着自己的老朋友如此严肃的对自己说话,那被叫做老郭的人一下子愣住了,“什么问题?看你严肃的模样好像事情还挺严重?”
“当然严重,十分严重。”
感觉到屋内瞬间变得沉闷的气氛,那老郭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再看旁边倒在秦凤珍怀里的少女,满是眼泪,脸颊红肿,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小声的叫着:郭伯伯。他的心瞬间“咯噔”一下,这不用说就知道他这位老朋友的女儿被人欺负了,而且还被打了,在看秦凤珍那尖锐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事棘手了。
“老徐,咱们有话好好说,今天是我们学校开学,你怎么也要配合我的工作不是?总不能岩岩来的第一天就闹出什么是非吧?你这不是让我下不来台吗?配合一下,配合一下。”这老郭的男人一看就是在和稀泥,想息事宁人。
“配合什么?老郭,不是嫂子说你,您们是高等学府,是要给国家培养人才地,输送人才的地方地,不是什么残疾学校,坐着轮椅的你们也收,是不是要搞成公益资助了,你知道这样一个学生会给大家带来多大的不便吗?”秦凤珍率先嚷了起来,尖利的声音在人多房间相对小的空间里,格外刺耳,而门口也因为她的大嚷涌来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那老郭一听秦凤珍的矛头直指聂曦珍,眼角原本就有很深鱼尾纹的他,连额头都出现了三道抬头纹,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身边的聂南风,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这让这所高校校长郭义开始暗暗叫苦:老徐啊老徐,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这么一家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嫂子,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学校是按照中考录取分数选拔人才,只要她能凭借真才实学考进我们学校,我们没有理由拒人千里之外,而且这种身残志不残的学生,也是我们学校要树立的典范,你这话就严重了。”
老郭使劲儿的对那位老友眨了眨眼睛,暗示他息事宁人,可是那徐教授却仿若未见,跟他说道:“老郭,你这些话对上面说说就够了,对我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你很清楚这样的学生住校,会给同寝室,乃至同班同学造成不便。她是双腿残疾,不能独立行走,她怎么穿衣服?如何去洗手间?乃何去上课?这些都需要人照顾她,而我们现在的孩子都是学习的年纪,没有时间去照顾她,更没有能力分担她这个负担,学校作出这样的决定,这本身就是对孩子的不公平和严重的失职,我希望你们可以纠正自己的错误,自我批评,所以趁着错误没有形成之前,立刻让她退学吧。”
放你、妈个屁。这位年已半百的郭校长在心里直接骂了出来:你说的轻巧,要说谁不会啊?我也能说的你这样道貌岸然,可是如果我真的把人撵出学校,不仅工作难保,就是社会舆论都能把他淹死,到时候牺牲的人还不是我?
余光瞄了一眼身边的聂南风,老郭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严肃有认真的说道:“这件事我不能按照你们说的办,这位同学入学是经过校方再三考虑的,而且她的家人说她可以自立,不会拖累任何人,而且校方也已经对这个班级做了特殊的调整,也可以保证班级里的任何一名同学都拥有正常的上课和生活的条件,所以你们根本不必担心。而且老徐,不是我说你,你我同为人师表,做事都要把学生放在第一位,我们又怎么能做出那样不负责任的事呢?就因为有这样的学生我们才应该更加努力的去帮助她。”
听着老郭一反常态苦口婆心劝说他,那位徐教授更是不满,以前他都是对她的话马首是瞻,连声说是,现在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育他,这再次刺激了他心中的骄傲和自尊,“那打人呢?新生第一天打人是不是要负责呢?”
“打人?谁打人了?”老郭的视线直接扫了一眼聂曦珍。
“是我。”没等聂曦珍说话,卫景轩冷冷的说了一句,这一句让这位郭校长松了一口气,同时也问道:“同学,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不是,不过明年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