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果然伶牙俐齿,怪不得能得皇上宠爱!”宁鸿冷笑一声,那双满含算计的眼中多了一抹阴毒。
锦妖抖抖袖子,下巴微昂,属于公主该有的威仪和气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顿时给人一种贵不可言,雍容华贵之感,心中不自主多了一分敬意;锦妖看着他,缓缓一笑:“雁卿侯托本宫帮问一句,宁大小姐可好?”
宁鸿的脸色顿时一僵,一双眸子怒得出火,片刻冷笑:“雁卿侯今日一早就离开了尧月,公主以为你还能仗着他的势嚣张跋扈么?”
锦妖优雅一笑,那凤眸中却透着慑人的犀利和睿智:“宁家主倒是跟本宫说说,本宫堂堂一国公主需要仗谁的势,又如何嚣张跋扈了?”
宁鸿立刻就要接话,却最终被老国丈拦下,老国丈对他摇摇头沉声道:“何必跟她争这一时之气,况且皇上还中了毒呢?”
这话表面是劝说,可是一丝很明了,那就是皇上中了毒,生死还为可知,先忍着她,等结果出来再收拾她也不迟!
锦妖看着老国丈一笑,眼中全是嘲讽,到时候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皇妹!听说你身子不适,可好了些?”一道如清雪淡淡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方的气氛。
锦妖转头看出,是月倾雪,也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不过俊美是俊美,却太清淡,不管是气息还是眼眸都透着无欲无求的摸样,仿佛已经皈依我佛,不染红尘,而他也不像其他几人看她的目光,不是惊艳也不是嘲讽,更没有敌意,平淡如水,浅浅含笑,让人心中舒服。
她记得月倾雪的母妃是夏妃,属于夏国的公主,可因为生性善良最终死在了这后宫之中,月倾雪也曾有过一个正妃一个侧妃,都是纯善之人,最后还是遭了毒手;月倾雪经过两年疯癫之后沉静下来,终于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锦妖不知道他是真的无欲无求,还是将那黑暗的一面深埋之后的假象,但是她只靠自己的直觉,她不讨厌他,所以对他回以一笑:“不过是风寒而已,已经痊愈!”
所有皇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其中有几道恍若实质,月倾天是恨是怒,恨不得撕了她,本来斯文儒雅的面孔此刻也变得狰狞;月中亭依旧是那阴冷暗沉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想到了那冷血的蛇;而月长风则是静静的打量她,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情绪,有些疑惑,有些不解,却没有恶意。
锦妖走上前站到那一排,不急,以后她有的是机会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手段!前世杀人杀多了手都麻了,这一世就试试玩玩阴谋,杀人不见血!
“皇妹不去看父皇么?”月中亭的目光落在锦妖身上,虽然含了笑,却还是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父皇哪里有太医守着,有后宫各位娘娘守着,不差本宫这么一个!”
月中亭眯眼:“皇妹的意思是这里差你一个?”
锦妖感觉到他的敌意,轻笑看过去:“二皇子的意思本宫不明白,如果没记错,本宫有父皇特许,可出入皇宫任何地方,不止这御书房,还有金銮殿,怎么?难道本宫不能来这里么?”
月中亭闻言忽而一笑:“也是!父皇对皇妹的宠爱是我等比不上的,就连病了也只有皇妹见过父皇,不知皇妹可否知道父皇将这国事交给谁打理了?”
这是试探她啊?今天抬头看着御书房门口一笑:“你急什么?这结果不是来了么?”
林英四个内阁大臣从御书房走出来,旁边两个小太监,一个端着两卷紫金甚至,一个端着一个盒子,那是代表尧月至尊皇权的玉玺!在他们出来的那一瞬,锦妖清楚的听到了几道吸气声,更有人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不过却也有人列外,比如锦妖身旁的月倾雪,对此几乎无动于衷。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各位皇子金安!”林英含笑对前排的众人弯腰一礼,随即一甩拂尘,抬手从旁边的托盘中拿出一卷圣旨,高举过头顶:“皇上有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包括所有皇子都跪下,等待着这一张宣布命运的圣旨;近半个月的争斗,这一日或许就能得到结果,也或许这一日才是腥风血雨的开始。
所有人都跪下,而一枝独秀站在中间的锦妖就显得更加的突兀,可惜她自个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就那么站着,丝毫没有跪下的意思。
有几道不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林英却仿佛没看见,展开圣旨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遇刺以来,身体每况愈下,朝中事务繁多,朕心有余而力不足,积压奏折如山,愧对尧月百姓;朕育有皇子数十位,能文善武,各有千秋,朕心甚慰!朕以仁治天下,不求功盖先辈,只求无愧于苍生,然,朕已年迈,诸事不足,遂顺天道,为尧月则明主!
朕之太子月倾天,文武兼备,温润仁和,为太子期间无大错,也曾有功于社稷,乃是仁君之选,遂授君令,太子监国,待朕百年归老,登基为帝!太子监国期间,诸位大臣悉心辅佐,为尧月培养一代明君!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圣旨一处,有人欢喜,有人恨;月倾天激动得身子都在颤抖,一个头磕到地上好一会儿都没起来;现在只是监国,但是圣旨已经说明,一旦皇帝百年归老,这皇帝之位就是月倾天的,甚至以下,再无更改,离皇位不过一步之遥,或者说已经坐上了一半,月倾天如何不激动?
而月中亭自然是失意那一方,那周身的阴气都快把人冻僵了!
“儿臣接旨!定不负父皇所托!”月倾天激动道,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最真实不过。
林英却没有将圣旨立刻递给太子,转身放在托盘上拿起另外一卷:“各位莫急,皇上还有一道圣旨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长女月锦陌,骁勇有谋,巾帼红妆,虽为女儿身,却胜世间男儿无数;国之交替,动荡不安,长公主乃国之长姐,责无旁贷为国分忧;特此,封长公主月锦陌为摄政长公主,入金銮殿参与政事,赐御书房东阁首阁大臣,掌天子令,督促太子,文武百官尊长公主如同朕之亲临!赐封地封王城,另赐‘踏月骑’为公主亲卫,钦此!”
林英的话音落下,全场死寂,寂静得就连呼吸声都那么清晰;而刚刚还得意无比的月倾天却怒火中烧,盯着锦妖的目光恨不得立刻上来将她撕裂。
太子监国,却多了一个摄政长公主,给太子的是君令,给长公主的是天子令,虽然都是代表的是皇帝的印章,可是君令是以他太子之名刻制的君令,在他未登基之前,这君令也不过是太子令,而天子令,那可是真正的玉玺,代表皇帝的玉玺!也就是说这个摄政长公主还在他太子之上。
刚刚还得志满满,此刻却仿佛被人当着文武百官给了他一个耳光子,不疼,却屈辱无比,他如何不怒?
而封王城,众所周知,那是千年前轩辕王朝的遗址,藏着天下各国梦寐以求的轩辕王座,乃是整个尧月守卫最严密的城市,就算是他身为太子也不得窥见,如今却成了她的封地;还有‘踏月骑’,尧月国小,除去地方守备,正规军队不过五十万,而这支军队中最精良的莫过于‘踏月骑’,一共不过一万人,可是那是从五十万军队中选出来的精英,个个武功高强,骁勇善战,配备也是最为精良的,这支军队直隶于天子,不受任何人调配,就如同天子的利剑,而如今,皇上居然将这把剑赐给了月锦陌!
掌天子令,摄政天下,还拿了踏月骑,这样就算他们想要动她也没那么容易;这让他们怎么不恨,怎么不咬碎一口牙?
林英笑眯着眼扫过众人:“各位大人怎么还不拜礼?”
宁鸿双手紧握,青筋暴起,可见有多怒,若非老国丈拦着他,他早就站起来了;老国丈看了眼前方的月倾天,终是第一个出声:“老臣要见皇上!”
林英看向他:“老国丈难道不知道皇上中毒,此刻正在昏迷之中么?”
“老臣知道,但是老臣想亲眼见一见皇上!”
“咱家也想体恤老国丈担心皇上的心情,但是此刻是非常时期,皇上许了太子在他归去之后登基为帝,若是有人趁机图谋不轨,则会动荡国之根本,置尧月与水深火热之中,老国丈想来也不愿看见尧月百姓受苦,所以老国丈还是等皇上的毒解了清醒过来之后召见吧!”林英不急不缓的说道,差点没将老国丈气得吐血。
“那本太子想见父皇呢?”月倾天瞪着林英,几乎是咬牙问出这句话。
“皇上至今昏迷,不省人事,太子见皇上有何用?况且皇上令太子监国,委以重任,太子该励精图治,以国事为重才是!”
“你……”
林英不管太子的怒火,高举手中的圣旨,目光淡淡扫过其他人:“众位大臣若是不愿接这张圣旨,自可脱了这一身官袍而去,此乃皇上亲笔所提,御书房四阁阁老亲自侍书,若是有人违抗,便是抗旨欺君,满门抄斩,众位大人可要想清楚!”
在林英说话的时候,一队身着银色铠甲的骑兵从御书房外冲了进来,五百多名士兵将文武百官团团围住,翻身下马动作整齐一致,表情严肃,气势逼人,所有人单膝跪地:“参见摄政殿下!”
“这……你们……”
所有人看着这阵仗心中都是一悸,浓浓的威胁之意扑面而来,似乎已经容不得他们选择!而月倾天、月中亭和月长风都是大惊,这踏月骑远在百里之外,什么时候来的皇城,为何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