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回到大将军府,人刚回到院子,就瞧见母亲身边的柳嬷嬷在院中等着他。
正一脸不耐烦的在院子中央站着。
当看到他时,先是眼中闪过不喜,随即又腾起一抹光亮。
“夫人,这身打扮是去私会了何人?这连那姘头的衣袍都给穿来了,还真是不知廉耻。”
楚慕的脸一沉,她是眼瞎吗?看不出来这是他年少时的衣袍吗。
枉她跟随在母亲身边十几年。
十几年!楚慕猛地直视着柳嬷嬷。
这个欺上瞒下深得母亲信任的老刁奴,会不会是给他和阿昭下药的那个人。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这老刁奴表里不一,在母亲和他面前是一副模样,在阿昭面前又是另一副模样。
他一定要揪出这个老刁奴的狐狸尾巴,让她背后之人付出代价。
楚慕的眼神越来越冷,瞧得柳嬷嬷无故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该死的沈氏,她那是什么眼神看的她心里发毛。
“老夫人召夫人过去一趟,夫人快些跟着老奴前去拜见老夫人吧,莫让老夫人久等了。”
说罢直接快步经过楚慕身边朝着院门走去。
这沈氏犯的什么病,那眼神恨不能将她给看透了。
楚慕看着身上的一身深色衣袍,阿昭说了让他躲着点母亲,否则母亲看见他这般穿着会打死他。
可他不信。
母亲向来心地良善,又是信佛,怎么会因为穿着而打他呢。
而且他身上的这件衣袍对他有特殊的含义,母亲看到了这件衣袍不会为难他。
他要证明给阿昭看,母亲并非她想到那般恶毒。
现在母亲对阿昭有误会,是因为被身边的人给蒙蔽了双眼。
母亲看到阿昭的好,就会像他一样会情不自禁的喜欢上阿昭,待阿昭宽容。
转身出了自个儿的院子,朝着母亲的院落走去。
这一路上吸引了无数下人的目光,他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诧异和惊愕。
他不就是穿了一身年少时的衣袍吗?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
难道女子就不能穿着舒适,非要穿那些繁琐的衣裙才行。
等到了母亲院子,人还在院中,就听到一声惨叫从中堂传来。
听这声音好像是二嫂的。
楚慕叹了一口气,母亲待二嫂如同亲女,二嫂她这次做的太过分了。
彻底伤了母亲对她的仁慈之心。
母亲虽然良善,但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会生二嫂的气也是正常。
他相信母亲不会折磨二嫂,随着时日长了,母亲会原谅二嫂,待她和以往一样。
这般想着楚慕踏进了房门,只不过刚迈进一只脚。
二嫂变了腔调的凄厉惨叫声再次传来。
楚慕皱着眉,二嫂为何喊的那般凄惨。
这不应该呀,母亲也曾因着误会阿昭惩罚阿昭。
不过就是竹板子打打手心,对着心窝子狠踹一脚。
虽然真的很疼,但不至于喊的这般凄厉吧。
估计是二嫂为了博得母亲的同情,故意这般嘶喊吧。
“娘……”
“啪”
“谁让你喊老身娘的,你这个贱人,老身待你那般好,你是如何回报老身的,你怎敢如此欺瞒老身,将老身当做傻子,将楚家的家产全部搬去了你娘家,你可曾想过仁杰,可曾想过善俊和善安。”
熟悉的声音传入楚慕耳中,他知道二嫂正在遭遇着什么。
怕是被母亲拿着竹板子打了嘴,听母亲话语不难听出,母亲真的是对二嫂失望至极,才会这般对她。
当他绕过屏风,看清里面的场景时,瞬间瞪大了双眼。
那……
那个穿着粗布衣衫,发髻上绑着粗布,赤着双足跪在地上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妇人……居然是二嫂。
二嫂一双手此刻肿的和发面的馒头似的,泛着青紫。
一张脸高高肿起看不出本来面貌,一张嘴此刻血肉模糊正往外渗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她露出来的手臂更是布满了众横交错被抽打出来的血条。
而母亲手中正拿着一根藤条,两侧的椅子上坐着几人。
分别是善俊、善安和楚妙。
善俊和善安像是看不到二嫂此刻的惨状,他们看向二嫂的眼神甚至带着怨恨和愤怒。
二嫂平日里可是最疼他们的,恨不能将兄弟二人捧在手心中宠着。
他们怎能生出怨恨二嫂的心思,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嫂被打成这副模样。
母亲最宠善俊和善安这两个孙子,他相信只要他们二人为二嫂求情,母亲不会把二嫂打成这副模样。
楚慕拧眉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口道“拜见母……老太君。”
他是想喊母亲的,但母亲现在心情实在不佳,加之昨日母亲的警告。
他还是别再惹母亲生气了,母亲年岁大了,经不起这般接二连三的打击。
“好呀你们一个个的是想要造反吗?来人呐将沈氏给我按住。”沈老夫人当看清楚慕身上穿着的男人衣袍时,眼底的怒意差点溢了出来。
沈氏她是故意的,故意穿着一身男子的衣袍来拜见她,来膈应她。
怎么沈氏当她昨日小胜一次,就敢在她面前反了天了不成。
楚慕一愣,面对围上来的丫鬟婆子罕见的没有动手,而是任由两个粗壮的婆子将她按了下去,跪在堂中。
他这是做错了什么惹得母亲这般愤怒。
“老太君,儿媳可是做错了什么?”
楚慕不问还好,一问老夫人心中更加有气。
沈氏她这是明知故问,这是挑衅她呢。
“沈氏,何人给你的胆子让你将姘头的衣袍穿在身上,你当真我们楚家这般好欺负!
身为慕儿的夫人,大将军府的主母,你就这般不知廉耻,连掩饰都不掩饰了,直接穿着野男人的衣袍招摇过市。”
楚慕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他身上的这身衣袍还是母亲给他亲手缝的。
母亲难道都忘了吗?
当时他还是军中小将时,跟随大军班师回朝,因着他在那场战役中夺得敌方将领的首级立了大功。
被圣上封赏。
母亲为了给他庆祝,特意为他熬夜亲手缝制了这件衣袍。
虽然他不曾看见母亲在灯下为他一针一线的缝衣,可他能想象到母亲为他熬夜缝衣的场景。
这件衣袍他倍加珍惜,这是母亲的心血,是母亲爱他的表现。
母亲是年岁大了,忘记了这件她亲手为他缝制的衣袍了吗,所以才会说这是野男人的衣袍。
一定是母亲年岁大了,不记得了所以才会误会他。
当下开口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