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老夫人,大爷和大夫人从锦州祖宅回来了。”
楚慕眉宇微拧大哥和大嫂一直在锦州祖宅,他曾多次劝大哥来京都。
可大哥一直都回绝,说不能忘了根,他身为长子,理应在祖宅镇守。
供奉老祖宗们。
就连过年过节,大哥一房都不曾来京与母亲团聚。
上次大哥来京还是在他娶阿昭的那一年。
只呆了五天就匆匆离去。
这会子是什么事儿导致大哥和大嫂一同从锦州来京。
思索着楚慕看向楚妙,既然大哥和大嫂也来京。
为何楚妙会先一天到达大将军府,而且楚妙也并未提起大哥大嫂要来的消息。
正巧瞧见楚妙面容上一闪而过的紧张,和眼中的心虚。
大哥和大嫂只有楚妙这一个女儿,一直当掌上明珠地疼着。
她爹娘到来,她紧张和心虚什么。
老夫人愤怒的面容上此刻有了喜色,老大他终于来看她这个当娘的了。
不过随即便闪过一抹忧伤,老大与她有隔阂,这一直是她心中的痛。
虽然她很想老大两口子和老二两口子一样留在她身边,可是她知道老大他打死也不会留在京都。
当年老大对她这个当娘的失望至极,这些年来无论她去了多少书信,老大都不曾给她回过一封。
明明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却对她这个亲娘避之不及。
不过老大能来看她这个当娘的,她也是高兴的。
高兴之余,看到匍匐在地伤痕累累的柳氏和穿着一身男子衣袍的沈氏一阵头疼。
她不能让憨厚正直的老大看见这些糟心事。
尤其是不能让老大看见她责罚老三媳妇。
连忙吩咐道,“还不快将大爷他们给迎进来。”
又看着柳氏道,“你滚去内堂,莫要在此处丢人现眼。”
说着又看向了一身男装的楚慕,皱了皱眉,虽然她现在很想狠狠地打沈氏一顿,可如今不是时候。
忍着心中的怒意道,“这次老身就先饶了你,善俊和善安要送人的礼物,你要准备妥当。
吩咐下去,让大厨房晚间多做些菜肴,老身要为你大哥和大嫂办迎尘宴,再去金玉楼点上几个招牌菜,还有立刻马上将你身上的衣袍给换下来,别在老身面前碍眼。”
楚慕拧着眉,善俊和善安要的东西他不会给,刚才他就和母亲说清楚了,往后他不会在过问他们二人。
大哥和大嫂好不容易从锦州来一次京都,母亲即使不吩咐,他也会好好招待大哥和大嫂。
“是,儿媳这就去张罗为大哥和大嫂办迎尘宴。”
话音刚落,一道敦厚的声音传来:“孩儿拜见母亲,母亲无需让弟妹大张旗鼓为我们办迎尘宴,家常便饭便可。”
听闻声音,楚慕朝着身后看去。
是大哥。
许多年不见,大哥还是如他记忆中那般沉着稳重,只不过为何他隐隐觉得大哥脸上带着一股子怒意,可是他看错了?在他印象中,大哥待人温和,从未与人红过脸,更没有动过怒。
还有大嫂她双眸怎么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
大哥为人老实憨厚正直,与大嫂一直相敬如宾,从未和大嫂起过争执。
大嫂贤惠端庄行事稳重,在人前一直保持着大方得体。
他从未瞧见过大嫂这般模样过。
大哥大嫂这是怎么了?
不仅仅是他发现了老大两口子的异样。
老夫人也发现了大儿子与大儿媳的不妥。
老大为何动怒,这满脸的怒容让她这个当娘的都心惊。
还有大儿媳为何红着双眸,难道是这一直相敬如宾的两口子置气了,来京都让她这个当娘的做主!
这不像老大的作风,老大不会因为这点芝麻大的小事来京都见她。
柳氏还没来得及退下,正半跪半趴着悄悄看着大伯哥和大嫂。
内心闪过一丝羞愧,大嫂因着没有儿子,一直矮她一头,现在被大嫂这个整日里端着架子装模作样的贱人,看到她这副模样,她一定乐坏了吧。
楚仁庆扫过众人,视线先是停留在楚妙身上,只一眼让楚妙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爹爹的眼神好可怕,爹爹在她面前向来是慈爱的,何时这般神情严肃地看过她。
爹爹是来抓她回去和那个落魄户成婚的吗?这怎么可以!她不想嫁给那个穷书生!
楚仁庆的眼神没有在楚妙身上过多停留,而是落在了堂中跪着满身伤痕的妇人身上。
神色冷峻地看着满身伤痕的妇人。
眼前妇人的背影与他幼时记忆中的那个伤痕累累的女人重合。
母亲答应过他,以后一心向善,绝不再作恶,为那个死在她手中的可怜女人日日祈福。
可如今母亲她又做了什么!
母亲难道忘了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了吗?
难道忘了父亲又是因为什么厌弃她的吗!
如今还在用同样的手段折磨她人!
而这个被母亲折磨的人又是谁?
“母亲,她是谁?这是犯了何错让母亲将人给折磨成这副模样!”
楚慕欣慰的看着大哥,大哥他为人良善,看不得旁人受苦受难,在锦州也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当然看不得二嫂伤成这样。
老夫人面色难看的看着老大,在老大心中她这个当娘的就是个恶毒的存在。
“她是你二弟妹柳氏,老大你刚回京快去为娘一直为你们大房留着的院子休息。
柳氏她犯了过错,理应受罚,可不是为娘无缘无故的将她折磨成这副模样。”
楚仁庆一听是老二媳妇,当下上前看着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柳氏。
脖颈青筋暴起,“母亲,二弟妹这是犯了何错,让母亲如此待她。”
说罢看向坐在椅子上刚刚站起来的善俊和善安道,“母亲,你将二弟妹打成这样可想过善俊和善安,他们兄弟二人该如何痛心,该如何想你这个当祖母的。
二弟妹她再不对,母亲也不能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将人给打成这样!”
老夫人一噎,老大他是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指责她这个当娘的,他可曾问过她为何罚柳氏。
“仁庆是柳氏她……她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老身罚她都是经过善俊和善安同意的,她根本就不配当善俊和善安的母亲。”
老夫人不敢说得太明白,她如果敢说她纵容柳氏贪墨大将军府的家产,老大一定会更加厌恶她这个母亲。
楚善俊和楚善安也附和着老夫人的话说道,“大伯,是娘亲她犯了过错该罚,祖母仁慈没有将娘亲休弃。”
楚仁庆皱着眉头看着善俊和善安,二弟妹是他们的娘啊,即便犯了再大的过错,他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弟妹在他们面前被打成这副模样。
“母亲敢问二弟妹她犯了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