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不喝药?”
手中的药碗还在往外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刚才她接过楚慕手中药碗时,看到桌子上放置着一个小铜炉。
炉子上还在煮着汤药,这药是刚才楚慕从铜炉中刚刚倒出来的。
不知沈母打碎了多少的药碗,才逼得楚慕想出这个法子。
沈母对着沈昭冷淬一口,“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东西休想让我喝药,只要你们一日不救出浅梦,我……啊……”
沈昭不待沈母说完,将一碗汤药悉数泼在了沈母身上。
沈母的惨叫声瞬间充斥在整个房间。
沈昭眼神冰冷毫无感情地看着沈母。
“沈夫人不是想死吗?本将成全你!”
“阿昭敬你是长辈,而你呢仗着她对你的孝顺对她百般折磨。”沈昭一把将沈母从床榻上拉了下来。
一路拖拽着来到楚慕身前,“你睁开眼瞧瞧,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你在看看这满地的狼藉,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吗?你以为你的命是威胁欺辱阿昭的资本吗?”
“本将告诉你,什么都不是!”
沈昭猛地松开提着沈母的手。
她冷声道:“本将今日将话撂在这儿,你若想死尽管去死,你前脚离世我后脚就送沈浅梦与你团聚,让你们母女二人在黄泉路上结伴而行。”
沈母尖叫一声,“你敢!我夫君和我儿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沈昭直视着沈母,步步紧逼“我怎么不敢!只要你死了,本将就会对外宣布你因沈浅梦下毒无药可解不治身亡,你说沈浅梦她会遭遇些什么呢?”
沈昭表情戏谑地看着沈母,在沈母眼中现在的她犹如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你要对我的浅梦做什么!”说着沈母眼神狠厉地看向一旁的楚慕叫骂着,“你看看你一心要嫁的男人,他现在正在折辱你的母亲,还在想着要如何毁了你的嫡亲妹妹。
你若还是我沈家的女儿,就给我去金銮殿上状告他的恶行。”
楚慕站着不动,他本就不是她的女儿。
她也不配当阿昭的母亲,摊上她这种母亲是阿昭倒了八辈子血霉。
沈昭伸手捏住沈母的下巴,强行地让沈母看着她。
手下丝毫不留情,沈母因着被烫伤的痛和下巴上的疼痛,脸色开始发白,变得扭曲。
沈昭一字一句道:
“阿昭永远是沈家女,你这种母亲根本就不配有她这样的女儿。
我告诉你,若你再继续作妖寻死,我会让沈浅梦背上弑母的罪名。
加之之前她卖父求荣,不必本将出手,她自是在南楚国活不下去。
世人不会容下她这般弑母害父、没心没肺的畜生。”
沈昭看着沈母越发狠毒的眼神,猛地松开了手。
一字一句往沈母心窝上捅刀子,“今日早朝圣上剥夺了沈浅梦郡主的身份将其贬为庶人,还让大理寺卿依照南楚律法来严查此案。
更是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得插手本案,否则同罪论处。”
沈母闻言,像是失了心魂呆坐在地,她眼中逐渐凝聚出深深的恨意。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从中作梗!”
“浅梦是皇后娘娘的义女,是太子殿下的义妹,昨日太子殿下虽然对浅梦多有失望。
可浅梦曾为他立过大功,他不会放任浅梦不管的!
一定是你这个小人,害怕浅梦翻身报复,所以才会算尽心思来置她于死地。
你这个畜生、畜生!你还我的浅梦还我的女儿。”
沈昭看着逐渐陷入发狂的沈母,不屑道:
“她沈浅梦还不配让我算尽心思。”
“说来可笑,沈浅梦卖父求荣助太子害沈家背负骂名,而太子对她却是厌恶至极。”
沈母一愣,他胡说!太子一直对浅梦关照有加,是昨日浅梦做的事儿太过,害太子下不来台面,太子殿下才会不管浅梦的。
沈昭看着沈母一脸不信的模样,真的很怀疑她当真是从沈母肚子里爬出来的吗?
“你不信?哈哈……太子昨日可是比着本将还要着急想定沈浅梦的罪。
你可仔细想想昨日太子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儿。
他若真想救沈浅梦,就不会字字句句都是将她往死里坑。”
沈母脸色越来越白,太子昨日的举动,等她现在静下心来细想。
确实如这个畜生所言,他根本就没想救她的浅梦。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浅梦可是为了他抛弃了父兄抛弃了沈家啊。
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浅梦!”
“你终于承认沈浅梦抛弃了沈伯父和沈兄了。
不再说是他们咎由自取了。
沈夫人,你要懂太子他也是个人,什么人会去对一个卖父求荣的人渣真心以待。
除了你,没有人。”
“还有你可知皇上是如何评价沈浅梦的吗?”
沈昭看着一脸愕然的沈母,“圣上根本就不记得有沈浅梦这么一个郡主,圣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问她是哪位王爷府上的。”
“你说她沈浅梦背刺了父兄害了沈家,她最后得到了什么?
遗臭万年的骂名、从衣食无忧的官家小姐沦落到阶下囚,若是不出意外,她往后余生该是在牢狱之中度过的。”
沈母的心瞬间坠入到谷底。
“咕嘟……”铜炉上的砂锅被顶开了锅,不断发出汤药煮沸的声音。
房中的汤药味更加浓郁。
沈昭行至桌子旁,重新倒了一碗汤药。
端到沈母跟前。
“这药你是喝还是喂你的裙衫?或者你想早点在黄泉路上与沈浅梦团聚。”
沈母猛地往后一缩,刚才那碗汤药隔着她身上的衣物将她的肌肤烫得火辣辣的疼。
现在这碗药更加滚烫。
这一碗下去,她不死也要残。
她要活着,不能就这么死了。
浅梦还在等着她相救。
若是老爷他们在京都,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母女被人欺凌。
若是老爷还是兵部尚书,她又怎会落得如今无助绝望被人羞辱的地步。
“我喝……我喝!”沈母接过药碗,她吹拂着上面的热气,一小口一小口地将汤药饮尽。
“早如此不就好了吗?”沈昭接过药碗放在桌子上。
“你是自个儿上床榻上躺着休息,还是要本将相助?”
沈母一个激灵,手脚并用地从地上摇晃着起身,一步深一步浅地朝床榻上走去。
沈昭对着杵在一旁伤痕累累的楚慕道:
“走吧随我出去,以后不必你亲自前来,既然沈夫人不将你当做女儿,你也无需将她当做母亲。
府上下人多的是,让她们照看即可。
本将相信沈夫人不会在作妖,毕竟再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如你一样任她欺凌。”
“是夫君。”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沈母猛地抓起床上的枕头对着关上的房门砸去。
“终有一日我要让你们为自己的冷血无情付出惨痛的代价。
沈昭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母亲受辱你一声不发,若知你如此,我当初就应该将你溺死在尿盆中。
没有你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沈母眼中恨意加剧,彻底怨恨上了她这个不孝顺的大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