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方毓……颜方毓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兔球听到他的笑声,立刻在他臂弯上转过身,竖起耳朵挺凶地瞪过来。
但配合着从眼眶里源源不绝滚出来的泪珠子,不仅毫无威胁,反而更可爱了。
“哎呀我瞧瞧,从来只听兔子急了会咬人,还没见过兔子急了会‘呜呜’哭呢!”颜方毓把他捧到眼前,兴致勃勃地打量。
这话还真不是骗容秋。
颜方毓活了那么大岁数,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兔子也是能出声的!
小白兔的鼻头飞速一耸一耸,连带着三瓣嘴张张合合,好像正在对颜方毓破口大骂。
但碍于喉舌毕竟不如那些猫猫狗狗鸟鸟,只发出了几声细细的动静,听起来完全威慑力,颜方毓不仅没有被骂的羞愧,反而笑得更欢了。
于是小白兔愤而闭嘴,冲过去狠狠撞了颜方毓一下,紧接着又重新转过身,继续背对着颜方毓团成一团,开始自闭。
颜方毓被毛茸茸的小兔脑袋撞了一下鼻尖,也不疼,真要算起来,那动作似乎还挺亲昵的。
他忍住笑,调转手掌让小兔子重新面对自己,另一只手揉揉他的脑壳:“好啦好啦,不要哭了。你好歹是舒服了,合该我哭才对。”
滚泪珠子的小白兔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歪了歪头,兔眼睛里漏出点跨物种的狐疑来。
虽然容秋现在口不能言,但颜方毓依旧明白他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哭?
颜方毓:“我……”
看着面前玲珑可爱、纯净雪白的小兔球,他满肚子乌糟糟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
——怎么可以给兔兔说这个!
颜方毓:“罢了,不重要。”
兔球的两只长耳朵又直楞楞地竖了起来,看着他的模样好像还挺不乐意。
颜方毓暗笑着刚要安抚,忽然想起来:“你就这样化原型,腹中小崽没事吧?”
看这小东西能哭能跳一点反应没有,他差点忘了对方肚子里还怀着一团呢!
兔球听罢也是一僵。
显然刚刚的打击太大了,他光忙着自闭了也没想起来!
颜方毓立刻把小兔球放回榻上,不顾他害羞地阻拦,翻过兔兔让他四脚朝天地仰着,然后指尖凝出更细小的一道灵力,小心翼翼探去他的丹田。
……那么问题来了,兔子的丹田在哪里?
兽修们虽然和人族一样,都有肉身,但身体构造迥乎不同。
大抵是因为事关兔崽,翻肚子的小兔球也没再怎么挣扎,认命一般躺着。
颜方毓在他软乎乎毛茸茸的肚皮上摸索了一会儿,灵力数次下探,愣是没发现那团熟悉的灵力在哪儿。
他正拧着眉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指腹碰到了一处不大不小的凸起。
颜方毓也没细想,下意识又按揉了一下。
“咕!”
本来还乖乖躺着的小兔球突然一脚蹬开他的手腕,整只兔直接弹了起来,躲到了一旁的被子后面。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做完以后,一人一兔齐齐愣住了。
兔球仿佛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反应这么大,又从被子里露出脑袋,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而颜方毓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什么,倏地把手指蜷了起来。
毕竟兽修原型没有衣服穿,给兔球洗澡的时候颜方毓精神专注,揉搓沫沫时手指丝毫没有逾矩。
但刚才情急之间,他就把这茬给忘了!
虽然只是摸了兔兔的,但想到这只玉雪可爱的小兔球片刻之前还是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漂亮少年,颜方毓脸上难得地攀上点臊意。
“抱歉。”他有些不自在地说。
兔球迟疑地向颜方毓蹦跶几步,眨着小黑豆眼看向他。
好像也没太明白颜方毓为什么又忽然道歉——咦,而且还脸红了耶?
俊俏的青年仙君眉心微颦,面上铺着一层淡淡的薄红,连视线也撇开了。
容秋从没见过老婆这副模样,于是瞬间起立了——指耳朵。
他吧嗒吧嗒蹦到颜方毓身前,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搭在对方膝头,一双眼睛圆溜溜睁着,闪闪发光地仰望着他,好像试图把老婆看得更加清楚。
好在容秋此时是只兔子,没法对颜方毓问些、或做些什么令他难以招架的问题和举动。
颜方毓没好意思多解释,也不再管自己现在没满足小兔子的好奇心,会不会给自己的以后埋下什么暗雷。
下次一定,以后再说。
明天的事跟今天有什么关系?
他赶忙一把捞起主动送上门的小兔球,蹩脚地转移话题。
“还是再去甄先生那一趟吧。”
*
于是将人送走还没几个时辰,药庐又重新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甄凡与颜方毓关系在这放着,后者自然就突出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
更别提是他一个人去而复返。
更更别提他步履匆匆,只唤了一声“甄先生”,便连往日的基本礼节也不顾,直接推门进了丹房。
甄凡从没见过他如此焦急,也是一惊,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是小秋出事了?!”
被忘在旁边的吴用:“???”
吴用脑袋里一阵噼里啪啦电闪雷鸣,然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