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美滋滋点头:“嗯嗯!”
颜方毓笑眯眯地说:“那下次遇到不认识的人还玩。”
不认识的对面修士:“……”
不认识的己方同学:“…………”
等等, 我们还听得到啊!
他们本来以为扮猪吃老虎是容秋的主意,但现在看来到底是谁缺德还真不好说!
颜方毓理了理怀里人汗湿的鬓发, 慢条斯理地问:“他们刚刚都说什么了?”
容秋立马告状:“他们说要给我留具全尸!”
颜方毓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乜向不远处的几人:“哦?”
几个修士顿时满身冷汗。
不是,怎么还带掐头去尾的!明明前面还有一句‘速速束手就擒’啊!
为首的出窍期修士挤出一个笑,勉强道:“颜仙君……误会,这些都是误会。”
“误会?”
“对对,误会!都是误会!”
另外几人忙不迭附和。
颜方毓的眼眸弯弯,语气却极冷:“是杀人是误会,还是砸阵是误会?”
几个修士头脸上的汗淌得更快,还没来得及狡辩什么,忽然看见颜方毓抬臂做了个抓取的动作。
再摊开手心时,他的五指间已困着个鸡蛋大小的光球。
“话还没说完,这么着急送死做什么?”颜方毓悠然道。
这时大家才赫然看清,他手中的光球长手长脚,赫然是个小人的模样,就连五官都清晰可辨——明明就是那名出窍期修士!
他趁着众人说话的功夫元婴离体,试图偷偷逃跑,却被颜方毓眼也不眨地直接抓了回来。
与他一起来的几个修士都没修出元婴,更别提元婴离体,此时见这人丢下他们先行跑路,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哦哦哦!这是不是话本上讲的那个,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有小学子兴奋地叫了起来。
颜方毓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狠狠一黑,扬手把那人的元婴又丢了出去。
元婴小人飘在半空中,不停向四周冲撞着。
可他的周围却好像围拢着一圈墙壁似的,无论他怎么翻腾,都冲不破那看不见的桎梏。
眼见出窍期的元婴都逃不出颜方毓的掌心,剩下的几个金丹期修士连逃跑都不敢了,连忙从半空中落下来,伏跪在地连声求饶。
“饶命!”
“我们不过是些小跟班罢了,颜仙君饶命啊!”
颜方毓遍开法会,一定已经见惯了他人求饶的场景,但看向对面几个涕泗横流的修士时,目光中还是蕴着冰凉的悲悯。
“向我讨饶又有什么用呢?天下人都知我面慈心善,从不杀人。”
不知谁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颜方毓话语一顿,吓得一众学生们连忙捂着嘴巴四处乱看,瞪大眼睛想找出那个胆敢拆台的人。
然而互相只看见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大家互相看了看,又齐齐转头看向正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的王元驹。
王元驹:“……”
王元驹:“这回不是我。”
不知是不是错觉,容秋好像还听见一声憋狠了的笑。
颜方毓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紧接着扇端一扬指向对面人,简洁道:“能否有命留下,就看你们自己了。”
“哎哎!等等等等!”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焦急的喊。
然而下一刻,那五人齐齐倒地,死状凄惨不一。
被禁锢在半空的元婴小人也发出一声刺耳的叫,紧接着“砰”地一声爆炸,散成星星点点的光,风一吹便散干净了。
审判之下功德业障无所遁形,逐一清算。
颜方毓冷眼看着他们残破的尸体,轻轻吐出一句:“真是作恶多端。”
“你怎么全都杀了?!至少留个活口拷问拷问啊!”
之前喊停的那道声音又在半空中响了起来,由远及近。
众人下意识抬头,只见一个年轻修士乘着一只……大家没忍住揉了揉眼睛。
——没错,是一只青花大瓷碗,从半空中飞了下来。
那青花大瓷碗比寻常的浴桶还大一圈,来人扒拉着碗沿坐在大碗里飘下来,有种店小二给顾客上菜的既视感。
有的小学子懵了,喃喃道:“怎么还有人法器是碗啊,这怎么打架?”
“别瞎说!”有别的学子将来人认了出来,“这是颜仙君的师弟,也是咱们书院的先生,薛先生!”
容秋:“……啊!”
他也听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正是曾在老婆灵璧中听过的,被后者三令五申要离对方远一点的仙葩师弟,薛羽。
颜方毓对于薛羽的突然插话毫不意外,随口答道:“他们的神魂上都被施了术法,问到关键处便会自爆,留也没用。”
薛羽:“啧。”
颜方毓说完,一甩袖将地上的几具残尸都收了起来。
相似的尸体他已经收了无数具。
这些闯入幻境的修士,竟没有一人能在天道审判中活下来。
薛羽架着碗落地,青花大瓷碗变成普通敞口碗的大小被他抱在怀里。
他看起来和容秋差不多大,是个才化形的少年人模样,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十分灵动,目光在颜方毓跟容秋之间转了转,忽然弯弯眯起来,露出一个狡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