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智渊摇头说道。
“颖儿也早与我说了。对了,你一直派人监视着川儿的家眷,可是有什么不放心的?”
老太后又问道。
莫智渊轻轻摇头,道:“儿并不是对川儿不放心,只是,柳承启一直心怀鬼胎,现在川儿不在,柳承启的女儿又一直在川儿的府上,所以,儿才会监视于她。”
老太后点了点头,道:“那个丫头,我也派人查过了,全无心机,应该只是单纯的喜欢川儿,你和柳承启怎么斗,是你们的事,但是,若是她跟了川儿,你却不得再将她掺和进来。你堂堂一国之君,对付柳承启,也用不着从一个女子身上入手吧?”
莫智渊行礼点头,道:“儿谨遵母亲懿旨。”
“好了,我也知道你忙,今日本不该打扰你的,你去忙你的吧。切莫耽误了国事。”
老太后将莫智渊骂了一顿,好似已经消气了,便轻轻摆手,说道。
莫智渊点了点头,道:“儿告退了。”
说罢,退了出去。
莫智渊走后,老太后面上又挂满了愁容,将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又拿了下来,反复几次,好似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对似的。过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声,道:“但愿先祖保佑川儿无事……”
说罢,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若是玉儿那丫头怀有身孕的话……”
说到此处,抬起头来,对外面,道:“来人。”
听到老太后的身影,顿时进来几个宫女,老太后叫过来一个,道:“你去一趟晨郡王府,将这些典心送给晨郡王的女眷,告诉她们,川儿出去忙公务,让她们莫要觉得孤单,我这个祖母,还惦记着她们的。”
“是!”
宫女答应一声,匆匆地走了出去。……
晨郡王府。
司徒玉儿此刻正陪着陆婆婆在说话,天色刚晚,她们刚刚用过晚饭,此刻,正是闲聊的时候。梅小莞也坐在一旁,虽然刚刚吃过饭,她却依旧手里抓着一些干果,不住地往嘴里塞着,一个人吃的津津有味。
司徒玉儿给陆婆婆捏了一会儿肩膀之后,对一旁的柳卿柔,道:“柳姐姐,今日累坏了吧?”
柳卿柔摇了摇头,道:“没有,玉儿妹妹派去的那些人都很难干,我只是从旁指点,清闲的紧呢。倒是玉儿这段日子忙着王府修缮,看着都有些清瘦了。”
司徒玉儿笑了笑,道:“柳姐姐便只是嘴强,今日之事,我早已经听他们说了。一次开了两家‘莫氏复颜丝’的分店,够柳姐姐忙乎的了,何况,还要再开一家绸缎店。若不是柳姐姐这段日子以来忙着帮他赚钱,早让我败光了。”
“玉儿妹妹说笑了。”
柳卿柔脸色微微一红,道:“我又懂得什么,全凭婆婆从旁协助,若无婆婆高明的艺术,便是我再忙,亦是无用的。”
“好了,你们两个丫头,别相互夸赞了,待小川那小子回来,让他们再好好夸夸你们便是。”
陆婆婆悠闲地抬起了眼皮道。
“婆婆取笑了。”
司徒玉儿笑了笑,又给陆婆婆捶起了腿。
柳卿柔却是面色一红,低头不再说话了。
一旁吃东西的小丫头却抬起了头,道:“婆婆,你看你,你一说话,吓得她们都不敢说话了。莞儿都无聊了。”
“你这丫头,就知道吃,有的吃,还有什么无聊的?”
陆婆婆佯装瞪了小丫头一眼。
小丫头嘻嘻一笑,道:“谁说的,莞儿才不是只知道吃呢。莞儿多吃,是因为莞儿要练功呀,莞儿多多的吃,便能早早的练好武功,也能快些去帮哥哥了。哎,说起来,哥哥都走了好久了,也不写封信给莞儿,写回来的也都是给玉儿姐姐的,太让莞儿失望了。他难道不知道,在西梁的上京城里,还有一个莞儿在每天想着他吗?也不知道给莞儿单独写一封信。莞儿想给哥哥写,你们又说怕打扰到哥哥,唉,做女人真难啊……”
“哈哈……”
小丫头的话,让陆婆婆仰头笑了起来,司徒玉儿也是忍不住跟着笑出了声来,就连一旁的柳卿柔也是露出了笑容。陆婆婆笑了一会儿,道:“你个小丫头,还说什么女人,你离女人还早着呢。”
“那什么时候才叫女人啊?”
小丫头疑惑地抬起了头问道。
陆婆婆笑了笑,道:“什么时候,你嫁了人,便算得上是女人了。”
“像玉儿姐姐这样吗?”
小丫头抬起头望向了司徒玉儿。
被她这样看着,司徒玉儿觉得好生奇怪,不由得想起了和莫小川的云雨之事当初被小丫头在屋外惊扰,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否听到了什么,竟是有些脸红起来。
陆婆婆笑着点了点头,道:“便是像她一样。”
“哦!”
小丫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莞儿明白了。那这么说来,婆婆也是丫头咯?因为哥哥说过,婆婆也没有嫁过人的。”
“呃!”
小丫头的这话一出,陆婆婆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道:“你个死丫头,存心找打是不是。”
说着,朝着小丫头走了过去。
“咯咯咯……”
小丫头笑着跑开了,不一会儿,又回来抓了一把干果,道:“莞儿其实知道的,婆婆就算不是女人,也是婆婆的,不是丫头……”
“你还说……”
陆婆婆作势欲打。
小丫头急忙飞快地跑开了,一边跑,一边道:“莞儿去练功了。”
司徒玉儿和柳卿柔被这一老一少的对话逗得都面露笑容,屋子里,倒也是其乐融融。过了一会儿,司徒玉儿有些奇怪,道:“婆婆,这几日怎地不见道长呢?”
“他啊?”
陆婆婆面露不屑之色,道:“谁知道他死到哪里去了,兴许是找酒喝了吧。”
司徒玉儿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屋外有人传话,道:“太后派人来了。”
“太后?”
司徒玉儿有些奇怪,陆婆婆也有些奇怪,唯有柳卿柔却是站起身来,道:“那卿柔便先告辞了。”
陆婆婆点了点头,对司徒玉儿,道:“太后派人来,应该是看你的,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孙媳妇,你去看看吧。”
“是!”
司徒玉儿点头,朝外走了出去。顺便拉住了柳卿柔的手,道:“柳姐姐,我自幼没有见过宫中礼仪,姐姐相比懂得这些,陪我去可好?”
柳卿柔顿了顿,有些犹豫,毕竟她不是莫小川的什么人,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合,可看司徒玉儿的神情,却似不好拒绝,正值犹豫之际,司徒玉儿却已经拉着她的手迎出去了。
无奈下,她也只能跟着。
陆婆婆看着两女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自语,道:“能娶到玉儿这丫头,这小子也算是有福气。”
陆婆婆之所以如此说,却也是不无道理的,当然,倒也不是因为司徒玉儿恪守妇道,而且对莫小川一心一意。这样的女子虽然也算是难得,却也不少,更重要滴是,司徒玉儿的嫉妒心不重,竟然能够帮着莫小川主动的撮合柳卿柔,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殊为难得的,只可惜,司徒玉儿只是一个妾侍,即便是有大妇之相,也是改变不了这一点的,若是他日莫小川迎娶了正妻,需是不慢待她才好。
这般想着,陆婆婆又看了看柳卿柔,心中暗忖,若是将此女迎为正妻,倒也不失为一个良配,这样,司徒玉儿也能和她相处甚好。
只是司徒玉儿是不是也抱着这样的心思才一直拉拢柳卿柔,却是不得而知了。
第0519章 无耻
“这天下的雨啊。每一处都湿人,这天下的人啊,却不见的每一个都害人。认清楚雨的湿人之处好办,可防也可以救,但是这人啊,却是难以认清楚的。”
幽静的山道上,莫小川牵着马,慢慢悠悠地走着,叶辛被捆着,放在马背上,一边行走,莫小川的口中一边念叨着。
叶辛爬在马背上,似乎身子有些不适,微微的扭动了一下。
莫小川扭头看了她一眼,他知道这丫头早已经醒了过来,却一直装作昏迷,因此,他也懒得揭穿他,只是胡乱地说着话,想看看这丫头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雨已经不下了,但是,天气依旧阴沉着。莫小川此刻行的路,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过,按照他的猜想,叶门的人和燕国皇帝派去追自己的人一定是朝着西梁那边去的。
所以,他便来个反其道而行。既然西梁在西边,而燕国和西梁的交界处,大多地方都是崇山峻岭,根本就不能行走,那么他们必然是朝西北方向追。
这样,留给莫小川的空隙也只有南边了。故而,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却是一直朝着南走的。
过了一会儿,见叶辛依旧没有声响,莫小川又自语,道:“我还以为叶门都是些男人呢,没想到还有这么俊一个丫头,叶展云逼得我无处可走,身边的人都没有带出来一个。原本以为这一路之上要无聊寂寞了,却不想还送上来这么俊俏的一个女子,当真是老天待我莫小川不薄啊,哈、哈、哈哈哈……”
莫小川的笑声很是得意,听起来倒不像是逃命的,反而像是出来游乐的。只是,他身上此刻这身装扮却是比起叫花子也强不到那里去。
只见他身上的衣袍早已因为雨水之中赶路而弄的褶皱不堪,再加上逃命的途中还先后两次落马,泥泞遍身,脸上也并不干净,就连头发也是湿漉漉的胡乱束了起来,也没有一丝形象可言。
听着莫小川的话,叶辛在马背上不觉双眼发红,泪珠顺着眉毛滚落到了头发里。此刻她被莫小川横放在马背上,双手和双脚均被捆着,无法动弹。脖子也不好抬起,其实,即便能够直起她也懒得动弹了。
此刻的叶辛,心中只想去死,倒不是她自由跟着高傲的父亲也学了一身高傲的脾气,受不得被人所擒,而是因为她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的衣衫不整,长衫甚至都未将身子包裹起来,更重要的是因为颠簸,里面的薄衫亵衣也不成了模样,肚兜都露出了大半,自己这番模样,再听莫小川的话,叶辛心中知道,自己的清白,必然已被这恶贼所毁。
她是叶展云的女儿,虽然生性与叶展云有所不同,没有继承其父那种高傲到不将天下所有人放在眼中的程度,可她毕竟从小收到叶展云的薰陶再加上生长在叶门那种环境下,这使得她的个性之中多少有些高傲的成分在内。
一直以来,她虽然未觉得自己是什么天之娇女,可也洁身自爱,更何况,这个时代的女子,凡是正经出生的姑娘,哪一个不看重自己的清白之躯。
她当然也一样。以前还幻想过自己以后会选择一位怎样的夫君。虽说平日间所见之人均看不上眼,可叶展云早年间已经受到方信所请,将她许配给了方信之子。
尽管她对方信之子了解不多,而且,两人也只是偶尔见过一面,彼此也谈不上情感,可叶辛是个听话的姑娘,至少在叶展云这里是这样的,而且,也一直认为,只要时候到了,自己便会嫁给方信之子的。
那日见到叶展云和莫小川一战后,叶辛有过诧异和惊讶,对莫小川也有几分欣赏,莫小川给她的感觉很是特别,因为,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却没想到莫小川年纪轻轻,不单身份显赫,竟然连武功都这般的高。
是以,她的心里其实并不想杀莫小川,这一点也被叶展云看了出来,所以才会找她谈话,告诉她其中的利害,也因此,叶辛虽然不想杀莫小川,却也一路追来,想将他杀死,给燕国解去一个祸患。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莫小川居然是这么一个卑鄙之徒,不单用计将自己所擒,还作出了这等禽兽之事。如此,莫小川的形象在她的心中已经毁去,而她自己也觉得没有了活下去的必要。
只是此刻身子被捆的结实,她便是想要自我了断,也没有办法。如此情况下,纵使她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柔弱女子,却也依旧忍不住流下了伤心之泪。
莫小川哪里知道这丫头早已经将自己想成了一个卑鄙无耻之人。
当时解叶辛的腰带,也是为了好捆住她,皆因她的腰带太短,这才不得已用了自己的。至于叶辛的衣衫是不是整齐,在那种情况下,莫小川才懒得理会。
别说他不是个君子,即便是个君子,也并未收到这个时代的思想自幼薰陶,当然也不会做到非礼勿视那种境界。
然而,叶辛并不知道这些,而且,她对男女之事所知极少,再结合上莫小川方才的调侃之言,因此,也是正常的。
莫小川行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饿了,扭过头来,看了看叶辛,见她依旧爬在马背上,双肩微微抽搐,显然是在哭泣,不禁摇了摇头,这丫头之前看来凶的很,看来毕竟只是一个丫头,一旦受制,便只能抹眼泪了。
寻了一处略显平坦的地方,莫小川又找了些干柴,生了一堆火,把地面烤干之后,这才将火挪到了一旁,坐在了热乎乎的地面上,便如同是当初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之时,坐在隔壁王婶子家的炕上一般,热乎舒服,还防痔疮。
莫小川舒服地打了一个哈欠,肚子却在“汩汩!”
地叫着,看来是饿极了。
伸手抹了抹怀里的酥饼,拿出来一看,早已经被雨水淋成了面糊了。他无奈地放在了一旁,又来到了小黑马身旁,伸手翻动了一下,在马鞍旁边系着一个布袋,但叶辛的腿正压在上面。他揪了揪,未能揪出来,伸手在叶辛的屁股上拍了一把,道:“让一让……”
“啊……”
叶辛的叫声好似见鬼了一般,声音之中,委屈、愤怒、羞愤各种情绪,色彩十足,扭过头来怒声,道:“莫小川,你干脆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