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轻轻晃动着,静心慢慢地从烛光上收回了视线,她一边回忆着,一边和叶辛讲着。当话音停下的时候,她们才发现,两人的面颊上,都已经流淌着泪水。
之后,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静静地留着泪,叶辛心中对那个静心姑姑没有说出名字的男子生出了无限的钦佩。他和莫小川不一样,论身份他和莫小川无法比拟,论武功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但是,他们有共同之处,那就是都喜欢耍贫嘴,“你这个笨丫头,准备做我第一百零二房小妾吧,记得要给我生一百零三个孩子……”
他当初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很幸福的吧。
静心姑姑的那个他,虽然没有莫小川优秀,但是,叶辛却丝毫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听静心姑姑讲罢,他的心中有的,只是震憾,仿似能够听见他用笑声来掩饰骨头断裂的声响一般。
这个男人,的确是值得静心姑姑爱的。
叶辛抹了抹眼泪,泣声道:“静心姑姑,对不起,让你提起这般伤心的事。”
静心别过了头去,用手捂着自己的嘴,轻轻一闭眼,泪珠便如同断线的珠子颗颗滚落,砸落在了地面,溅起丝丝小水滴,泪水模糊的双眼,朦胧间好似又看到了他的笑脸:“其实,我是个没人要的穷小子,所以,你跟了我,没有前面那一百零一个女人侍候你,你也不必生一百零三个孩子,最多三个就好,多了,我养不起。”
他的话,好似一直敲击在她的心上,她自责着,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回答他,她是多么想对他说一句“你养不起,我会养的……”
可是,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念云大师说的对,她的确没有佛性,她不可能抛开的了他,即便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她再次提起他来,依旧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依旧控制不住的去想他。
叶辛哭泣着,无法安慰静心姑姑,她的心里,现在满满的都是莫小川,恍似莫小川调皮地笑着对她说,“媳妇,怎么又哭了……”
是的,她在想着她的他。她也在想着她的他……
此刻,两个女人,不分年龄,不分秃头还是满头乌丝,她们心中的情感都是一样的,爱情的伟大,或许正在于它的单纯吧,往往只有她们这种有着纯洁心灵的女人,动起情来,才会这般猛烈……
第0588章 强大的人
寂静的夜中,唯有烛光微微闪耀,两个女人的眼泪已经迷住了她们的双眼,不会在乎烛光的亮度。叶辛再也无心与静心姑姑将她和莫小川的事,听到如此凄美动容的故事,已经够了。
她觉得,静心姑姑的爱情虽然不够完美,却是极美的。
有一个男子,能够如此爱自己,还有什么可求呢?这一点,叶辛没有用莫小川去对比,因为,她觉得每个人的爱情应该是不一样的。在本质上,她爱的男人和静心姑姑爱的男人还是有极大的区别的,若是换做莫小川的话,恐怕便是另外一番结果了。
但是,在心底深处,静心还是有些不敢肯定,莫小川会不会像静心姑姑的男人那样,明知自己的功夫不济,还去救她。莫小川不会的,他会更妥善的做事,将这种事化解与无形的,叶辛转过念头,这般想着,心中好似更炙热了一些。
而事实上,莫小川对叶辛的感情,或许当真是没有爱静心的那个男子强烈的,因为,他的爱情之中,参杂了很多的东西,就拿他和叶辛来说,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是朦胧着,不知远近。
莫小川想的事更多,情感不够纯洁,不能单纯到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此刻的他,心中装的也不单单是叶辛一人,盈盈,司徒玉儿,这些与他有着直接关系的人,他不可能抛得开,甚至,有的时候,他还会想起莺儿和燕儿。她们两个,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莫小川心中思索着,却并不打算再去管她们。因为她知道,她们除了在洛城的时候真心对他之外,再也不可能有真心了。在燕国的生活,虽然她们在他的身边,但却不是为了他而活着的。
按理说,他该杀掉她们的,但是,他始终有些心软,面对她们,未能下起狠心来。
此刻他已经坐在了马车之内,老道士也不知翻过多少山头,终于不在翻山了,上了管道,雇了一辆马车,悠悠地朝着西梁上京行驶而去。
路上,莫小川询问了许多西梁之事,但老道士却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告诉他,他回去便能知晓了。
莫小川从老道士的口中问不出什么来,心中轻叹,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这种不好的感觉,很快便被他另外的疑惑所取代了,以前叶辛说过,自己体内的真气会排斥其他人的真气,除非对方的真气极强,否则便需要他自己来引导,而且,真气还不能太过刚强,否则他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可是老道士再为他疗伤的时候,真气进入他的体内,便如同是他自己的真气一般,丝毫没有抵触,这让他十分的奇怪,以前他不是没有试过接受其他高手的真气,便如陆婆婆,她的真气进入自己的体内,自己便会有一种冲击感,直到后来练了一气剑心法之后,这种感觉才好了一些,就连莫颖给他治伤,也是这种感觉。
唯独老道士的没有这种感觉,这让他心中对老道士的师门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之心,忍不住便问了出来:“老头,你和清门是什么关系?”
“你问我什么?”
老道士转过头来,道:“什么叫你和清门?老道我便是清门的第二十三代掌门人好吧?”
老道士说着,瞅了莫小川一眼,一副鄙视的眼神,好似在责怪莫小川的不识货。
“清门第二十三代掌门人?”
莫小川陡然睁大了双眼,道:“你怎么一直都没有说过?”
“放屁,老道若不是清门的掌门怎么可能对你的清门九式那么了解,又怎么可能对北斗剑那么了解?你要知道,清门九式和北斗剑都是清门掌门才有的信物。”
老道士牛气哄哄地说道:“再说,你又没有问过我,我还腆着这张老脸去告诉你,老道我是清门的掌门?”
莫小川这才想起,的确,认识老道士都三年多了,一直都为问过他师门之事,便是当初问起他和陆婆婆之事,他提到了他的师门,莫小川也为追问下去,主要那个时候,对他为什么会提着裤子跑比较感兴趣,忽略了这一点,之后,又没有太过在意这些事,而且,那个时候,他并未学过什么封穴之法,对于不同真气的行功脉络了解的亦是不多。自然,也没有细想过老道士的真气为什么会与自己的如此完美融合。
不过,即便老道士如此说,他还是有些奇怪,道:“如此说,你也会清门九式了?”
“放屁。”
老道士扭头,道:“你小子这段时间把燕国的皇宫都搞塔了,难道还不知道关于清门九式的事吗?早在第十代掌门人之后,清门九式就遗失了,你能得到,也算是机缘巧合。至于老道我的功夫,清门正统武功也是不差的,不见的比清门九式差到那里去,清门九式之所以被奉为本门至宝,只是因为一个传说而已。”
“传说?”
莫小川不由得来了兴致,急忙问道:“什么传说?是关于清门九式练到第九式的时候可以飞剑杀人的传说吗?”
“看来你这段时间还是有些长进的,居然知道这个。”
老道士微微点头,道:“不过,我要说的,却不是这个,相传清门九式其实应该叫清门至尊神功的,里面不单有九式,还有第十式的。只是,第十式却是只写了一个名称,并没有内容,但据说练会第十式的话,不单可以诸身百穴尽数发力,而且还可以驭剑而飞,乘风而起。是超脱现在境界的全新境界,便是天道也无法企及的。以前清门的历代前辈,也不乏天资卓绝,聪慧过人之辈,只是他们练到的最高境界,也只有第八式,根本就无法想象第十式是什么,所以,一直都未曾有人质疑过这种传说。直到第十代掌门人罗伊敏前辈的出现,才将练至了第九式。也是就是她,认为第十式只是一个传说,是创造这套功法之人的一个幻想,完全不合实际。所以,才将清门至尊神功改名为清门九式,那第十式也被她丢弃了。之后,随着她不知所踪之后,这套功法也跟着消失了。这几百年来,清门之中,早已经没有了这套功法,直到你又学了,才让它重现江湖。”
莫小川所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此刻心中所想却与老道士所言的结论有所不同,老道士没有练过清门九式,不知他的行功法门,若是让他知晓的话,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清门九式的行功之法,已经超脱了现有武学的根基范畴,任何一个高手第一眼看了这套功法,怕都会觉得是人胡乱写的。
既然,它从第一式开始,便已经是让一般人所不能理解,那么,它的第十式更应该是奥妙无穷,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莫小川现在的境界,比起罗伊敏来还差的很远。罗伊敏已经是润汇贯通了清门九式的绝顶高手,而他现在虽然能够用出清门九式中的第八式,却需要借助罗伊敏留下来的药丸。
两厢相比,罗伊敏自然更有发言权,她都认为清门九式中的第十式只是一个幌子,自己又有什么道理去认为他是正确的呢?更何况,自己从未见过清门九式的原本,他学的,只是罗伊敏腾抄在羊皮上的手抄本。
带着这种疑惑,莫小川低头思索着,当然,这话他并不打算对老道士说。即便说了,两个人也未必能讨论出什么来,虽然老道士的境界比他高,可他没有学过清门九式,发言权便少了些,而自己虽然学了,境界却还没有到。现在两个人呢讨论的话,便如同是两个樵夫在相互幻想,若是自己做了皇帝该用什么做的斧头砍柴是一个道理。
兴许,这里面的奥妙是他们现在根本就无法理解的方向呢?
莫小川沉默着,没有说话,心中却是百位陈杂,对那清门九式被丢弃了的第十式跟是好奇无比,思索一会儿,他的心情略微平静了一些,轻叹了一声,道:“这么说来,这第十式便不该是人间的武学了,好似是成仙之道。”
老道士深以为然地点头,道:“着实如此,其实,老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道士,早对成仙之言认为是无稽之谈了,至于这清门九式到底如何,便要你自己去摸索了,老道我没有学过,也不想学,自然也懒得去想了。”
老道士说着,丢给莫小川一个酒坛子,道:“来,陪老道我饮上两坛子。”
莫小川知道老道士的酒中必然是添加了什么灵丹妙药对自己的伤势有好处的,因此,也不推辞,提起酒坛子,仰头便灌了起来。
“汩汩……”
饮酒之声从两人的喉间传出,仿似异常的香甜。
莫小川心中也觉得安定了许多,与老道士同行,便有这种安全感,心中不必在记挂什么危机。叶展云来了如何,柳敬亭来了又如何,看老道士不用酒坛子砸跑他们。
在自己感觉到安全感的同时,莫小川不禁对自己也提高了要求,现在的自己,着实还差了一些,身边的人跟自己身旁,怕是并没有这种安全感吧。
一个人的强大,不在乎从哪个方向,练武、用兵、或是习文,只要你够强大,都可以让人产生这种感觉的。远的不说,这练武一道,单是眼前的老道士便能说明一切了。
用兵的话,想来当年跟着莫智明的那些士兵们,一定会认为,只要有莫智明在,他们便不会输,便能取得胜利吧。
习文的话,柳承启便是一个好例子,当日,他们两人面对面坐着,柳承启这个不会武功的老头坐在他的面前,莫小川却是不敢对他出手,想来,他在上京之中,也能给柳派的那些官员极大的安全感吧。
这种力量,莫小川知道他现在还是没有的,正因为没有,所以,他又迫切的想要得到。他觉得自己身边的人,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够多了……
第0589章 兄妹
柳承启乘着车轿,手中依旧拿着羽扇,他的心情很好。本来对于死了儿子这件事,虽然表面上他没有表现出多少悲痛来,可内心之中却很是悲凉,尽管他对自己的儿子很是失望,这个冲动的小子,完全地将她母亲的缺点全部都继承了过去,柳家的优点,不能从他身上找到一点。
唯一从自己这里继承过去的,便是长得还不讨人厌。而素来重视才干的柳承启,对自己的儿子可谓是极为的失望,若不是,以他的权势,再加上柳家的男丁单薄这一点,柳穗珠活着的时候,怎么也不会只挂员外郎这么一个四品的虚衔。
不过,即便是儿子不成器,有他在,他还是有希望的。或许,他能给自己生出一个聪明的孙子。只要有希望,他便还有为了子孙后代某大事的动力,可是,柳穗珠死了,这种动力便也好似消失了。
因此,他才决定孤注一掷,让柳敬亭将莫小川抓了过来,打算在莫小川身上开始做文章,和莫智渊分庭抗礼了。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从莫小川的身上得到了如此意外的惊喜。
莫小川的聪明才智,要比他那个死去的儿子强的多了,这才是自己的儿子该有的模样嘛。柳承启心中想着,笑容便不由得爬上了面容,一向都不将心中之事表露在面上的他,此刻,却是忍也忍不住,心中极为喜悦的。
而且,他这么多年来,一直积蓄自己的力量,外有猎鹰堂,内有朝中柳派官员,甚至,便是军中也有许多自己的势力,他如此热衷与权力,为的便是给柳家谋一个帝位,让柳氏后人也能够成为帝王之家。
柳穗珠的死,让他破了希望,却给了他一个莫小川。这便如同丢了一块铜钱,却捡到了一块金子,当时与莫小川谈话的时候,柳承启便已经想到,有了莫小川,他得到的不单单是一个有聪明才智且武功高强的儿子,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身份是可以直接继承西梁大统的。这要比篡位简单的多,而且,明正则言顺,即便是他强扶莫小川上位,西梁上下的人心,也是很好收拢的。
这些年来,柳承启和莫智渊之所以相安无事,便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没有完全兵不血刃地收拾掉对方的把握,若是他们两人真的撕破脸皮斗了起来。
结果,无非是两个,最大的可能是莫智渊赢了,但是,他赢的代价,必然是西梁元气大伤,若是敌国趁机再给西梁一击的,很可能断送了西梁的未来。
若是柳承启侥幸赢了,那情况便更糟糕了,柳承启毕竟不是西梁正统皇族,他篡位,必然不得人心,到时候,能够守住西梁半壁江山怕是都难。
这些一直是柳承启忧虑,可现在,他便可以抛开这些不去管了。莫小川的出现,让他心中既惊又喜,或者该说莫小川是他儿子这种情况的出现让他既惊又喜更为恰当一些。
柳承启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件事除了他和柳敬亭,没有第三个人知晓,便是莫小川自己也是不知道的。他认为,这样的安排才是最好的,因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有将消息控制在最小的范围,才可能保密。知道的人多了,那还叫什么秘密。
他已经决定,必定要帮莫小川登上龙椅,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莫小川的翅膀还是太弱了。他现在还无法出手直接相扶,一个不好,很容易将他还未丰满的羽翼扶得折断。
尽管柳承启很是自负,这天下的人,能让他看在眼中的,也没有几个,不过,莫智渊绝对不是那种让他不入眼的人,恰恰相反,莫智渊是让他极为看重的人。对于莫智渊,他从未不敢有一丝轻看。
其实,在他心里,一直都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若不是莫智渊如此厉害,凭借他手中的权势,怕是早已经能够坐上西梁的皇位了。
因此,他虽然心中决定了要扶持莫小川登上大宝,却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帮他,甚至,还要继续打压他,给他制造各种麻烦,让他成长的同时,也让莫智渊将他当做自己人。
柳承启此刻,便如同是诸葛亮在山中茅屋与刘备隆中对一般,将今后的天下大势尽数地在胸中算计了一遍,心中这才安稳了一些。考虑好了这些,他觉得自己欣喜的还是早了一些,莫小川尽管优秀,不过,他还是太过年轻了,而且,莫智渊年岁要比柳承启小的多,怕是,莫智渊还没有死,他就先死了,那个时候,莫小川还不知会成长成什么样子。
他心中想着,面上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轻轻地撩起轿帘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柳敬亭正在他身旁骑着马,听到他问起,回头道:“辰时刚过。”
柳承启微微点头,放下了轿帘,道:“先去接了惠儿她们吧。”
柳敬亭轻声答应了一声,微微抬头,一片雪花落了下来,轻轻地砸在了他的脸上,慢慢地融化成水滴,顺着面下滑落到了胡须上,随即,钻进胡髭里,看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雪花便愈来愈多,纷纷洒洒地飘扬而下,冬天终于来了。
满天的白雪,带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冷气,气温好似也骤然下降了许多,西梁的百姓们,倒是对此很是习惯,早在夏天的时候,便开始准备过冬的棉衣,这个时候,孩子们穿着新做的棉衣,欢快地奔跑出来,迎接着第一场雪。
莫小川的马车行过之处,看着这些玩耍的孩子,心中觉得有些欣慰,相比而言,西梁的百姓要比燕国的幸福许多,虽然燕国的都城,皇城,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帝王之家该有的,那般的雄威。
但是,百姓的生活却是着实比不上西梁的。
在这个时候,燕国的百姓应该是开始发愁的时候,孩子们应该依旧穿着以前的破衣裳,补丁挨着补丁,甚至还有的地方露着里面的棉絮……
莫小川记得,当初他刚来西梁的时候,西梁的百姓虽然便比燕国强上一些,却依旧不能和现在相比。看来,这三年,西梁也在悄然的变化着。
这里面自然有莫智渊和柳承启的功劳。
尽管莫小川不喜欢柳承启这个人,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人才,对于西梁的贡献,也不是其他人所能比拟的。
马车行驶在道路上,碾压着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老道士将车轿的轿帘甩到了顶端,一个人做在车辕旁,提着酒坛子,饮得很是痛快,不时还会发出畅快的笑声,突然,老道士扭过头,神秘地对莫小川笑了笑,道:“好似碰到熟人了。”
“哦?”
莫小川探出头来,道:“是你的熟人,还是我的熟人?”
“有我的熟人,也有你的熟人。不过,你的熟人更多一些,当然,也有我们都不熟悉的。”
老道士说的很是绕口,却有些神秘色彩。
让他这么一说,莫小川更加好奇了,忍不住问道:“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老道士笑了笑道:“很快就能看到了……”
说罢,慢悠悠地继续行走了。
在前方的树林外面,四个人,三匹马,正停留在道路之上,其中的一个小女孩,正是梅小莞,小丫头抬起头,看着崔秀,道:“老贼爷爷,你不是说哥哥快到了吗?怎么还不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