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亮点头:“那哪儿能错。那时候大哥就带着她跟几个做生意的朋友见过。路上我也看到过一次。不过我怕玉芬生气,都没告诉她。而且我那时候觉得,大哥自己能解决就没说。哪想到现在大哥也没了啊。”
黄玉芬咬了咬牙,脸上惨白:“爸!就算她肚子里是大哥的种。可他这样勾三搭四的女人,一旦东西交到她手上,她转身带着钱一走,孩子再做掉不是鸡飞蛋打了!何况就算她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她再找一个男人回来,你们天天看着她跟别人在一块儿搂搂抱抱,你们乐意?说到家,她这样的女人恐怕不是认识一两个男的。”
黄民听到这里,冷汗都下来了。之前儿子变得跟儿媳妇儿一样病症,他了老伴儿都觉得是害死儿媳妇儿的报应,根本不敢去医院。所以才把郝泰要过来带,顺便也是为了让胡春香沾沾郝泰是男孩儿的喜气。可现在一想如果那孩子不是儿子的,又或者胡春香带着儿子的钱财和生意给了另外的野男人,这可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你们说得对。可这件事怎么办?”
黄玉芬当然也没主意。平日里她管的也就是家里的琐碎杂事。可郝亮也没办大事儿的能耐,老丈人这么一问,他也只能干嘎巴嘴了。最后还是黄民支支吾吾地问:“那个亮子啊。听说你大哥是开大买卖的,还当过领导,能不能让他帮忙,想个好法子?”
郝亮当然是不愿意的。这弄出来好像是自家人想占老丈人家便宜似的。可他现在也真就只能找大哥帮忙了。“那……明天我回去问问。今天得在这儿守夜啊。爸,您就回去休息吧。这么大岁数了,熬夜不好。我和玉芬在就行。明天我叫一些朋友来帮忙,人这么少也不好看。”
黄民哪里不知道他们家现在这个样只能仰仗着女婿家给圆场面。也埋怨老婆子发神经被胡春香下了迷药了。“我在这让守着吧。一宿还不是事儿。玉芬,你看看你知道你哥生意上的那些人电话不。如果知道就给他们个消息,总是要知会一声的。还有啊,你哥有俩存折在我这儿留着。你妈都不知道。我这就去给你们拿过来。不管怎么样钱也是放你们手里我更放心。至于那些手续啥的,你哥都放自己屋的铁柜子里了,钥匙我没有。不过那柜子挺重,想是有人要拿也拿不走。”
这一宿黄玉芬揣着大哥的那两个存折心里翻腾着。一会儿想想大哥以前对自己有多好,一会儿又想到胡春香怀着别人的孩子要坑大哥的血汗钱。整个人浑浑噩噩,虽然是没睡着,可后半夜的时候神智也不那么清醒了。第二天还没等大亮呢,黄玉芬就开始浑身哆嗦了起来。郝亮以为媳妇儿是冷的,虽说是三伏天,可凌晨的时候雾气还重呢。结果一摸才发现黄玉芬浑身都是滚烫的。这可把郝亮给吓坏了。“玉芬!玉芬!”
黄玉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丈夫,然后又把眼睛闭上了。这下黄民也慌了。他和老伴儿害死了儿媳妇儿,儿子也跟儿媳妇儿一样的没了。现在孙子都不见得是自家的。闺女再要跟儿子一样,他就真的只能去死了。“亮子你别在这儿了。快送玉芬去医院!快去!”
郝亮也没耽搁,没办法骑自行车,直接背着媳妇儿就往医院跑。等到医院的时候,还不到六点半,只有急诊室里有两个值班的大夫和护士。
经过检查只是感冒发烧,打一针退烧针再坚持吃几天感冒药就没事儿了。郝亮就快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的心终于算是落回了原位。而第一医院的大夫也都认识黄玉芬了,毕竟省城陆军总院的副院长来给她哥看病,这事儿谁不好奇去看个热闹。这小护士还挺热心,一边儿给黄玉芬换盐水,一边儿感叹:“你们家最近也太倒霉了。要不是我是学医的,我都想让你么你去庙里拜拜了。不过她这应该是累和伤心家到一起才会突然病倒的。之前照顾她哥就没好好休息到。”
郝亮虽然没心情跟护士聊天,可人家跟自己说话,他也不能没反应:“是啊。那个,能麻烦您在帮忙看一会让她嘛?我去给家里打个电话。”
今天大早上急诊室还真没人,小护士点头:“没问题。你去吧。”
郝亮的电话打过去之后,很快郝家就来了一大家子人。就连也在放假的郝春美的丈夫都过来了。其实他们也是担心,谁让黄大龙死得那么诡异呢。来到医院听说只是感冒。郝妈妈的心就放下了。又说了黄家的丧事不能不办,郝亮就把他大哥和准大嫂也叫着了。其实郝亮也不想麻烦刘素,毕竟人家跟大哥还没结婚呢。可郝兵出来之前张志凡央求过说一定要片刻不离大姨身边,他不知道外甥为什么这么叮嘱,可还是很听话的照办了。
这时在空中的大花一听是跟郝亮一起去办事,心里担心得不行。可也知道有时候命数这种事不是说避就能避的。自己只能紧盯着,将伤害降到最低了。何况也不一定就是今天有麻烦。
输液到一半的时候黄玉芬就醒了。看到婆婆两个大姑子都在自己身边守着。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了。
郝春美赶紧劝:“别哭啊。没事儿,啥难事儿咱们一大家子人在一块儿也挺得过去。兵子和刘素过去帮亮子办你哥的后事去了。有兵子张罗事儿肯定能办到最好。你就安心把身体休息好吧。大夫说你就是累的。”
又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确定黄玉芬回家只需要吃药就行了。娘儿四个才取了药往家走。刚离开院医院大门,金昌就从一辆车里下来。“大妈,你们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好几天没看到金昌,几个女人都有点儿发愣。毕竟金昌只露过一面,还真是不熟悉。不过这时候黄玉芬也不适合劳累,他们也觉得没必要推辞,就都上了车。
郝春美嘴特别碎,坐到车上就忍不住了。“金大兄弟,你在我们这儿还有车呢啊?”
金昌笑了:“没。这是借一个朋友的。我这几天不是在跑种羊的事儿嘛,去了好几个屯子,没车不方便。”
郝春美啧啧感叹:“你们这些做大生意的就是有本事。这小轿车都能随便借到。”
郝春敏听不下去了。拉了二妹的胳膊一下。
郝春美也觉得自己话多了一点儿,瘪了瘪嘴,没再继续说了。倒是金昌,看了一下黄玉芬的脸色,叹了口气。“弟媳妇儿啊,你这脸色这么差,回去得好好补补。凡凡那是老神医的徒弟,从小做吃的就有一手。回去让他给你炖只鸡,喝点儿鸡汤感冒也能好得快些。”
郝妈妈习惯性地就夸了一句:“凡凡这孩子是能干。太招人稀罕了。”
金昌笑了:“可不是嘛。”想想回去能喝到小师娘做的鸡汤,无常大人内心可耻地笑了一下。好几天没有灵气可以蹭了,身上的凝气符也用光了,真是各种不爽快啊!
☆、116
116:生食报(九)
等到金昌带着郝家的娘儿四个回到郝家,还真就从厨房里飘出了浓浓的香味儿。本来大家伙儿还以为是郝爸爸做的呢,没想到郝泰第一件事就是一脸崇拜地跟奶奶和妈妈说凡凡哥哥最厉害,会做鸡汤而且好香的。
郝妈妈这下真是对张志凡更加另眼相看了。想起大儿子跟自己说过刘家原来的那些遭遇,真是心疼又稀罕。夸奖了张志凡一番之后,对自家老头子进行了批评教育:“你咋能让孩子做饭呢,你这么大人还不如孩子懂事!”
郝爷爷也不介意,笑呵呵地:“凡凡主动申请嘛。男子汉说话就得算话。谁让我出剪刀他出了石头。”
这下把金昌给逗乐。好在他还知道这情况下不能开怀大笑。“还是先进屋歇会儿吧。弟妹,你娘家那边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这就开车过去看看,再管怎么说也都是一家人,别想太多。”
黄玉芬点了点头:“谢谢你了金大哥。不过都晌午了,吃了饭再过去吧。”
郝春敏也赶紧道:“对。我这就炒俩菜,很快的。”
家里有事,吃喝就没法讲究。鸡汤炖了一上午,其实鸡肉就已经没啥可吃的,好东西都在汤里了。黄玉芬喝了两碗撇过油的汤,饭就没吃下去,看着儿子吃了一大碗饭,心里舒坦了一些。也实在抗不住了,回了他们的屋子,只想倒头就睡什么都不想。
金昌吃完饭之后就要过去,郝春敏和郝春美也想过去帮忙。张志凡打听说大姨跟郝亮在一块儿都去了黄家,他心里就开始担心。这会儿他也想跟去,可郝爸郝妈怎么能让。怎么说也是孩子,去不相干人家的灵堂干什么。
无奈之下,金昌只好跟他们俩保证会保护好刘素。这才带着郝家两姐妹和郝春美的丈夫过去了。
此时的黄家正是乱七八糟的时候。
有道是秦桧还有仨朋友,何况黄大龙再不是东西,也只是对他老婆不是东西,在外面对朋友邻居还行。看到黄家灵棚都搭起来了,大家伙儿之前虽然看不上黄家儿媳妇儿刚死就把小三儿接进门养胎。可人死为大,他们总要过去吊唁一下的。所以黄家真的很忙。尤其是黄大龙的那些朋友,知道黄家没有人,都想帮忙顶个场。
不管是来什么人,不管是来看热闹的还是真心帮忙的,能来就算是给面子。可偏偏他们家有一个一出来就让所有人没面子的胡春香在。黄大龙生意上的那几个人还都认识她是没什么说的。可左邻右舍就不行了。有两个婶子觉得这么做也太难看了,就仗着跟黄家几十年的老相识,劝了黄老太太两句。可黄老太太真就跟中邪了一样,谁一跟他说胡春香不好,见不得人,她就跟谁发火。弄得本来能办得挺圆满的事儿,好悬没打起来。
这让郝兵和刘素皱眉不止。就算他们根本不进院儿,只是在灵棚边上帮忙,可里面的动静也听得到啊。中午吃饭的时候,郝兵出面请黄大龙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到街上的馆子吃饭。算上刘素和郝兵自己一共才十个人,坐了满满一桌子。
大家一开始都不知道郝兵是谁。互相介绍了一下,这几个生意人立刻对郝兵和刘素另眼相看了。虽然他们也都是最买卖的,在镇子上也算有面子有钱。可说白了就是摊子大了一些,有店面有库房,手下有几个劳力。蔬菜肉蛋什么的批发商怎么跟买下国营工厂的公司大老板比,即便他们将来也可能把蔬菜批发搞得更大,但目前毕竟还差着很多。
一旦确认了身份地位,交谈的方式就有所改变了。不能说是奉承,但吃饭聊天,郝兵也就成了真正的主人家。一杯酒下肚,什么话就都说出来了。而郝兵也是有意识地去询问那个胡春香的事儿。其中一个专营鲜奶的老板就摆了摆手:“那娘们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说啊,根本就不如黄嫂子好。不会说话至少不烦啊!而且把黄哥家那么刁的老太太都能伺候十来年,这上哪儿找这个媳妇儿去。胡春香,呵呵,我都怀疑他肚子里是谁的种。”
另一个人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你喝多了吧?胡说八道呢。”
那老板就不乐意了:“咋的?我哪儿胡说了?好像你跟她没关系似的。仨月前她还不跟你热乎了一回吗?诶,那孩子不会是你小子的吧?”
这下踢他那人不干了。“大脑袋,你是不是找抽呢?我跟那娘们儿可没关系,你别把屎盔子我往头上扣!”
其他人赶紧劝合着。可即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郝兵和刘素也猜到了大概。可能那个孩子,真的不是黄大龙的。不然胡春香的态度也不能这么淡定。哭虽然也哭了两声,但哭和悲的差距还有点儿大。
因为黄家人少,又都是靠郝家人在支撑的关系,所以黄民决定还是三天起灵。所以从人没的那天算起,第三天就得去火葬场。
郝亮是跑前跑后的办事,虽然捞不到丈母娘一句好甚至一个眼神,但他知道自己这都是为了媳妇儿。黄大龙多不是东西,对自己媳妇儿也是好的。
那时候的墓地还没那么贵,可说到拿几千块出来买墓地,那个胡春香就有点儿不乐意。那意思虽然没说不买,可就挑剔郝亮找的都是贵的地方。
这个问题黄老太太和黄民都没糊涂。告诉胡春香,黄大龙的坟埋的好,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来有大大的好处。听这个,胡春香老大不乐意地甩了一句“反正你们家的事儿。我一个外人也不用问我。爱怎么办怎么办。”然后就到二楼看电视去了。
黄民本来心里就没什么底了,再看胡春香这样,心里就更虚。本来他还想着,拿大儿子的存折里的钱来买墓地,可一想到胡春香肚子里那个万一不是儿子的种。存折拿出来再被坑走。他就作罢了,还叮嘱姑爷让女儿把存折保管好。直接拿了自己和老伴儿的存款。不然火葬之后就只能放火葬场的骨灰堂里了。
从墓地回来。黄玉芬再一次哭得晕了过去。好在这次人多,他被郝春美和郝春敏给送回家了。
其他人都被拉去了一个大一些的酒店。白事宴这也是不能少的步骤。
就在大家伙儿刚开吃。大厅里就来了四个人。说是找黄玉芬和郝亮。
郝家这几口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镇医院的大夫。郝亮赶紧站起来迎了过去。
张医生跟郝亮表示了一下哀悼和慰问之后,拿出了一个信封。“这是黄大龙先生临终之前写下的亲笔信。还有一份遗嘱。让我们在他下葬之后的白宴上拿出来交给你们夫妻。黄女士不在吗?”
郝亮有点儿懵。不过还是赶紧回答:“她在墓地哭晕了,现在回家休息去了。”
张医生点了点头:“没关系,你在也一样。这三位,有两位是我的同事,当时黄大龙立遗嘱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做的见证。这位是曾广律师,这份遗嘱是黄大龙委托他立的。”
虽然张医生的声音不是特别大,但人们对这种事的敏感度都很高。尤其郝亮现在是在场唯一的主人家,大家伙儿的目光本来就都往这边儿的那盯着呢。
这年头立遗嘱对人们来说还都是电视剧里大富翁做的事。冷不丁听到这三个字,大家伙儿还有点儿意外,可很快就都小声议论开了。
郝兵到底比弟弟强多了。虽然意外,但还知道傻愣着没意义。于是就想把四个人让到席上,吃完了再说。不过曾律师摇头:“不了。黄大龙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当着所有能来参加他葬礼人的面宣布他的遗嘱。所以咱们还是先办正经事吧。”
谁也没想到,黄大龙的遗嘱居然是把他所有的存款和一个在贺羊城的门市房,大山镇的两个仓库,还有他名下的批发市场摊位以及两辆小型货车都给了郝亮和黄玉芬的儿子郝泰继承。并且由郝亮和妹妹黄玉芬一直代为经营管理到郝泰成人可以自己管理为止。
其实来的人都知道黄家的小楼里还住着一个胡春香,那女人据说肚子里是黄大龙的种。以黄家人这么重男轻女的思想,黄大龙怎么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外甥而不给自己儿子?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胡春香肚子里的,根本不是黄大龙的孩子!
这下所有人都没有心思吃东西了。很多人都想去黄家看看这热闹的后续是什么。这让郝亮除了惊讶之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大舅子什么时候立下的遗嘱?还有立遗嘱这种事是怎么想出来的?为什么会给自己儿子?那丈母娘不得把自己一家给撕成渣渣?不过曾律师也没等他反应,就把张医生手里的信封和自己公文包里的公文袋都拿了出来,递给郝亮。“你可以看一下,张医生那一份是黄大龙先生亲笔写给你们夫妻的信。我这份是他口述,我代笔,然后他、我还有三位医生签字。绝对合法。”
郝亮下意识地看向郝兵。“大哥……这个……”
郝兵也有点儿傻。这完全不是钱的问题好吧?这后续得带来多少麻烦啊!“你先接着。那曾律师,这是不是也要当着黄大龙的父母交代这件事?”
曾律师点头:“那当然。不过不管他父母是否同意,黄大龙先生在临终前立下这份遗嘱的时候,神智非常清醒。我的助手有录音。另外遗嘱还有一些细节,其中有关于赡养两老的内容,这一点倒是可以你们商量这来,黄大龙先生的最主要意思就是他的一切财产都贵您的儿子郝泰所有。”
刘素见郝家这哥儿俩都愣住了。她赶紧上前拉了郝兵的袖子一下。郝兵又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郝亮这才从“丈母娘会杀了我!一定会杀了我!”的恐怖想法中回过神来。“那……那咱们什么时候去跟我丈母娘他们说?”
曾律师看了一下手表:“对我来说,肯定是越快越好。但是你这里的情况应该是不行吧?”
郝亮这时候脑袋里转得飞快。他考虑了一下之后单独面对丈母娘和一大群人在自己身后面对丈母娘,大决定还是别拖了。“不。这里我哥和我嫂子可以帮忙照顾一下。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吧。这种事夜长梦多,您大概不知道我丈母娘那边是啥情况。”他总觉得有一种“大限将至”的可怕感。
☆、117
117:生食报(十)
郝家的人都提心吊胆的,郝春敏觉得小弟就不是个能挺住事儿的人,所以这必须得让大弟也跟回去。黄老太太那疯刁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担心。
最后郝春敏两口子和郝春美两口子留下来替黄家人招呼饭局。郝兵和刘素跟着也不放心就都跟去了。这让大花更捉急了,怎么大姨又要跟郝亮一起行动啊,这不是坑喵么!
到了黄家。胡春香正在跟黄家两老闹。今天黄大龙下葬,黄老太太和黄民是长辈不去,胡春香没有身份也因为怀着孩子不能去。所以他们仨就仍旧在黄家等着郝亮和黄玉芬回来。不过对胡春香来说,除了黄大龙的那个保险箱之外,这里的任何人和事都跟她没有关系。为免夜长梦多,她就提出要黄大龙的春款和营业执照啥的。用的是买卖不能不做,她得把家支撑起来。
黄老太太再稀罕孙子也不至于傻到孩子还没生出来就把钱给人。何况她存的是到时候胡春香留在家伺候他们俩,然后买卖由老伴儿去做的心。反正最开始菜摊子也是他们老两口忙活的,不会做不来。俨然忽略了如今黄大龙做的是批发,不但有自己的仓库货车和门市,还有不少跟农户收粮食蔬菜什么的合同订单之类。
黄老太太不给,黄民更是一万个不同意。他现在是没法子跟老伴儿说什么。毕竟没有证据。可东西是绝对要把在自己手里的。他不知道怎么去证明胡春香肚子里的是不是自己的大孙子,这也是他非常愁的一件事。
于是那边是黄大龙的葬礼,黄家是索要钱财。等到郝亮他们接了黄玉芬再到黄家的时候,胡春香正在破口大骂。内容难听得不堪入耳。甚至连诬陷黄民偷看她洗澡的词儿都出来了。
黄玉芬本来身体就够糟糕的了,再一听这个,好悬没背过气去。气得她冲进屋,抄起灶边的铲炉灰的小铁锹就要往胡春香的身上拍。
刘素是扶着黄玉芬进来的,也是她第一个意识到要出大事。这一铁锹下去人命出不出的放到一边,毕竟胡春香肚子里还有一个。甭管是谁的那也是条命。黄玉芬再因为这个摊上事儿就更坏了。于是她手疾眼快地跟着跑了进去,一把拉住了黄玉芬的手:“玉芬!别冲动!有话慢慢说!”
黄玉芬这时候就跟中了邪似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力气大得,一晃膀子就把刘素给甩开了。刘素被甩了个趔趄,站立不稳又正好踩在了一根本来应该在灶坑里的枝条上,脚下一打滑,就更站不稳了。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扶边上的碗架子,结果那碗架子也是不稳当,不但没让刘素借力站稳,反而也跟着倒下来。虽说力道的确是得到了缓冲,可碗架子上来的锅碗瓢盆都受不住跟着摔到了地上。
觉得两条腿一疼,刘素还没等“啊”一嗓子呢,就听到郝亮先大叫了一声。再看清楚的时候。郝亮是一把拉住了差点儿倒在了刘素身上的碗架子,不过胳膊被划了一道大口子。
大花炸毛了。这变化尼玛也太快了!预感到郝亮这个弱货扛不住,他赶紧用了个小法术就把碗架子给稳住。这时候郝兵他们也冲了进来把碗架子扶住之后,立刻发现了刘素两条腿上都是碎盘子碗刮的口子。这把郝兵给心疼坏了。
大花迅速做了一下详细的检查,见只是皮外伤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再看大姨和郝亮身上的黑气消散得无影无踪,他这个妖修都想念阿弥陀佛了。就知道有黑气在灾避无可避,看最初那黑气的浓度,现在只是这么一点儿皮外伤,简直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以凡凡对自己的喜爱程度,应该不会削自己一顿了。擦汗。
黄玉芬也被这一连串的大动静给弄楞了。见丈夫和大嫂都因为自己受了伤,还流了血,脑筋顿时清醒了起来。赶紧把小铁锹扔在地上,过去先看了刘素的伤。“嫂子。嫂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张大夫,你们快来给我嫂子看看啊!流了这么多血,怎么留了这么多血!”
张大夫他们刚刚也是被这架势给造懵了。现在看到有两个伤员,肯定是要先给处理一下了。可他们今天只是来做证人的,又不是来出诊,身上没有消毒和包扎的工具。不过好在黄民这时候也从屋子里出来了,赶紧上楼给取了一个药箱子。里面酒精棉球纱布什么的还真挺齐全。
张大夫他们帮忙处理伤口。胡春香也从惊吓种回过神来。当时就不干了。那意思就想跟黄玉芬玩命儿。一口一个黄玉芬要杀了他们母子好抢黄大龙的财产。
这下曾律师都看不下去了。“这位女士,不管你是黄大龙先生的什么人。即便是合法妻子也罢,黄大龙先生在临终前有遗嘱。他的遗嘱已经把他名下所有财产都给了他的亲外甥郝泰。你是没有任何继承权的,所以他们根本不需要抢,那本来就是他们的。”
这下两黄家两老都愣住了。很快,最先炸毛的不是已经发傻了的胡春香,而是黄老太太。“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说我儿子把东西都给一个外人?那是我儿子的,我们老黄家的!”
这下胡春香也受到了启发,立刻也跟着嚷嚷:“没错!大龙的血汗钱怎么能给外人。就算我跟他没有结婚,可我肚子里是他的儿子啊!”
曾律师皱了眉头。本来这些话不是应该他说,毕竟这也算是委托人的。但是他也觉得可气。“那也要能证明你怀的是黄大龙先生的骨肉才行。”
这下黄民听到之后立刻询问:“这位律师,到底怎么才能证明她怀的是不是我儿子的?”
曾律师回答:“在医学上是可以取证证明的。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就行。黄大龙先生在住院期间有做过验血和各项检查,只要孩子出生之后做化验,就能知道他们是不是父子。而且黄大龙先生的在临终前亲笔写了一封信。信里他已经详细手了这位女士肚子里的孩子是一个叫蒋昌的。而他被这位女士欺骗了很久。所以他才会叫我们过去帮忙订立遗嘱。”说完,把他公文包里准备好的一份复印件拿了出来,递给黄民。“黄老先生,这是您儿子的笔迹,您应该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