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周行妈哪见过男人撒泼的,吓得抓着秦小鱼的胳膊,不知所措了。
“亲家,你可轻着点。我这一把老骨头,你要给喊散花了!”太太听到动静拄着拐杖走过来。
这时候也只有她能说得上话了。
“我说老太太,你给评评理。我这生两个闺女,都是白养了是吧!一个大初二不回娘家,还有一个从家里偷东西出来!”小鱼爸说到委屈处,还挤了两滴泪。
“我说亲家,话不能这么说。小鱼这孩子是老实孩子,打牙往肚子里咽。我这老厌物说话可是不客气,咱从头说起吧。”太太往沙上一坐,开始翻小肠。
“老太太,咱得讲理是不是。我对小鱼怎么样?当年多少提亲的,要不是真心为她好,能让她嫁进唐家?”小鱼爸这招挺狠的,太太要是说不,就是承认唐家不好。
“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太太玩了这么多年宅斗也不是白给的,轻松就把球给抛了回去,她抢在小鱼爸爸辩解前,又说道:“咱就说小鱼生孩子吧,第一胎生下来,月子坐了一个月,要回娘家躲骚窝子。这是老规矩,哪家都这么来的。你们说什么?没地方,不方便!”
“那不是我家那口子要给学生补课吗?”
“生老大时不方便,生老二时总行了吧?还是不让回去。不寒假不暑假的,你还有什么借口?”太太今天是狠下心了,使劲揭短,小鱼爸流下汗来。
“这陈年谷子就别翻了,我承认,那些年也怪我都听女人的。这不是亲妈,总归差点,可我这爸是亲的!”
“你还敢说爸是亲的?小鱼受难时,见过你没有?只要过上好日子,你就出来了,你行啊!”太太用力一戳拐杖,一屋子人都沉默了。
“行,我知道了,你们都这么想的,我就是坏人!”小鱼爸一咬牙,站起身,准备撕破脸皮了。
“好,说到这里,我也实话实说吧,这虎骨油你要多少钱?”
“呵,亲闺女偷了东西出来,现在跟我算钱了。那我要少了,也不配你的身份不是?”小鱼爸咬了咬牙,狠狠地盘算起来。
秦小鱼也有点紧张,这价格不大好谈,要不是革大嫂子的儿子急需,她只要拿出来还给他就是,这要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一千!”小鱼爸恶狠狠地说。
秦小鱼以为他要多少钱呢,原来使出吃奶力气才敢要一千,也是没见过世面。她不动声色,怕他反悔。
“什么东西就要一千啊。”唐虎妈从外面进来,没听到前面,一听开价是一千就炸了。
“一千我还是少要的呢!”其实小鱼爸心里没什么底儿,他怕秦小鱼把东西还回来。
虎骨油有奇效不假,可是搓一次就好了,谁还能总用?
“小鱼啊,什么东西?还他,一千块,他咋不抢去!”唐虎妈半真半假喊了几句。
“这一千,不止是买虎骨油的,也是买断我们关系的。你来写个字据,同意我就给钱。”这是秦小鱼刚生出来的大胆念头,也不知小鱼爸能不能同意。
“来,拿纸来!”听说一千元有戏,小鱼爸马上同意了,洋洋洒洒写了个字据,文采飞扬,不止把虎骨油卖了,顺便把女儿也给卖了。
他拿了钱走人,秦小鱼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坐在沙上呆了一会儿,就起身回一号楼去了。
周行妈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心里苦,忙穿了外套去找江边捕鱼的阿雷回来,只有他能宽慰一下她的心了。
阿雷进秦小鱼屋时,她刚哭完,正跟蛋糕在腻歪。
“哎,哎!我不在就勾引我的小情人是吧?”阿雷故意逗她。
“是不是妈叫你回来的?”秦小鱼翻过来,仰面躺着,问阿雷。
“是,你又哭了?真没出息,那算什么事儿?”阿雷嗤之以鼻。
“可能吧,你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我总过不了这个坎儿。”秦小鱼也奇怪,按说她跟这边的父母没什么关系,宿主也离开她的身体了,为什么她总是因为他们受伤呢?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重生什么的,是认真的吗?”阿雷可能也想到这里了,说来有趣,他们的想法很同步。
“是认真的,所以我才奇怪,他们并不是我的生身父母,为什么我要流泪呢。”秦小鱼苦笑道。
“那你重生前的父母跟你关系如何?”
秦小鱼如题醐灌顶,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在那一世她就缺少父母的爱,这个伤是原生家庭带来的,但不是这一世,而是上一世的结果。
那她对阿雷的不信任,也是因为上一世感情的挫败?
这么一想,她好像找到疗愈的方向了。周行给她的安全感,阿雷不能给,不是因为阿雷不好,是因为她的安全感缺失。
“你在想什么?”阿雷并排躺在她的身边。
“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能完全接受彼此。”
“这很简单,做点爱做的事就可以了,我一直觉得这是男女相互了解的第一步。”
“不,对我来讲,这是最后一步。”秦小鱼已经原地满血复活了。她推着阿雷起身。
“我总觉得你在回避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让我也有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阿雷有点沉不住气了。
秦小鱼瞪圆眼睛盯着他,脸慢慢红上来,这话她还实再开不了口。
要怎么说?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可她有两个孩子了。但这明明是事实啊。
“你不能这样,我真的会成太监的。”阿雷抗议道。
“不怕,我相信你的自愈能力。”秦小鱼扯着他走出房门,正好见另一边邓缄言走过来,怀里抱着被子。
“姐夫?你犯什么错了?”秦小鱼大吃一惊。
“没错,只是要分开几天。”邓缄言委屈巴巴地说。
“为什么?”
“我这手天天用药酒,味道太大了,怕薰到你姐,我先住几天客房。对了,你把饭菜送上来吧,四号楼全是药酒味,她不适合去吃饭。”邓缄言安排得明明白白。
“阿雷,我现在怀疑,你超不过我姐夫了。”秦小鱼忧怨地看了一眼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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