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朱老板让我送您回酒店。”一个司机打扮的人走过来,秦小鱼忙跟着他走了出去。
阿雷没在房间,一直到下次出庭。他都没有出现。
秦小鱼这次可是有点慌了,不管怎么说,捞出唐龙是大事,不能因为她把唐龙害了。
好在开庭的时候,阿雷站在辩护席上,秦小鱼松口气。
阿雷看都不看她一眼,好像他只是恪尽职守的一名律师,跟秦小鱼只是委托人与被委托人的关系。
这次开庭是起诉唐龙的欺诈罪。前面的证据双方都没有疑异,秦小鱼已经感觉到绝望。
看来阿雷也只能做这么多了,尽量减刑吧。
“现在被告方有新证据证人出庭。”阿雷走上前递出一份文件。
法官看了脸上满上诧异。
“这是真的吗?”
“当然,人已经到了,请大人传唤。”
“传新证人,涂苏出庭。”
涂苏是什么鬼?秦小鱼快速在脑中搜索,这个名字很熟悉,可是找不到一点资料。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长飘飘的男子。
涂苏!秦小鱼突然想起来了,这是国内有名的设计师,只不过她听他的课时,他已经六十多了。
他来做什么?
“我作证,三足鼎是我的作品。几经修改,原坯模还在老家的窖厂,如果需要,可以去取证。”涂苏宣过誓后,开始陈述证词。
庭上一片哗然。
“大人,这就是问题所在。被告唐龙和张小风出售的三足鼎并不是古董,而是艺术品。艺术品的价值当然不能按市价估计。如果这只是一个赝品,一个普通的仿造铜鼎,卖了二十万,就是欺诈。可是一个艺术品,它的作者的代表作曾以三十万价格成交,那么现在欺诈罪已经不成立了。”
秦小鱼听到这里,已经想要叫好了。
阿雷果然是技高一筹,先给唐龙洗涮倒卖文物的罪,再把赝品变成艺术品,曲线救国,真是太厉害了。
“大人,这个案子主要的分歧在于是古董还是艺术品。被告人生长在一个北方小城,中学时因车祸伤了一只眼睛,受伤影响了他的高考。后辍学以收破烂儿为生,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他们的母语是汉语,在交易时买家说的是英语,通过中间的翻译,没办法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愿。”阿雷说到这里,法官已经点头了。
观众席上也都议论纷纷,原本见唐龙蒙着一只眼睛,怎么瞧都不像好人。现在才知道,原来这眼睛是车祸意外,身世实再是令人同情,再看上去面相也忠厚了许多,仔细一想他所犯的错误只是无知,这完全是可以原谅的。
阿雷成功为唐龙搬回一局。就这样,唐龙和小胖被当庭无罪释放。
带他们走出法庭大门时,秦小鱼看到景天的身影一晃就不见了。
“机票在这里,你们马上离港。”孙律师直接送他们去了机场。
秦小鱼的心提着,直到飞机冲上蓝天,她才松了一口气。
到这时她才想起来,阿雷一句话都没跟她说。
王磊在白云机场接他们,见到唐龙,二话不说一个熊抱。
“你的化验结果出来了?”秦小鱼欣喜地问。
在这之前,不管她怎么讲解做工作,王磊都固执地不跟别人接触,离着半米远,说话都不敢抬头。
能让他抱唐龙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他已经被解除警报。
“对,上午取的报告。我们可以一起回家了!”王磊伸开双臂。秦小鱼投进他的怀抱,这拥抱来之不易啊。
这一趟折腾下来,已经到了六月末,前面的楼房已经有两幢封顶,另外两幢开始动工。
家里被含含爷爷和周司令打造成美丽的花院,秦小鱼离开时,还只见雏形,现在已经是硕果累累了。
晚上吃饭时,把张局长一家也请了过来。
“一家团聚了!”周司令看一眼在座的各位,感慨万千。
唐龙和小丽的婚事紧急提上议程,家里一天不想再拖。王大娘选了最近的一个日子,就在半个月后,大家紧张地筹备起来。
“阿雷什么时候回来?”周行妈偷着问秦小鱼。
“他不会来了。”秦小鱼说出这句话时还想装着若无其事,可嘴一扁就哭了出来,原来她是如此在乎。
“不能挽回了吗?”周行妈不死心。
“不能。”
秦小鱼决定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她需要疗伤。再者又出门一段时间,跟含含和小妹没有时间相处。
孩子转眼就大了,她不能错过他们的成长。
一天下午,一个快件邮包寄到了,沉甸甸的。
周行妈看了一眼寄信地址是香港,就小跑着往屋里奔。
“老婆子你慢点跑,急什么!”周司令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叫。
“快,阿雷给你的!”周行妈气喘嘘嘘上了二楼。秦小鱼正躺在床上看书,见状忙接过来。
她用力扯了几下麻绳子,勒得手都红了,也没弄开。周行妈飞快地取来剪刀。
快刀斩乱麻,从牛皮纸包里倒出来的是白色的塑料袋。
里面的相片很多,都是走秀时拍的,各角度,还有细节,一看就是出自专业人士的手。
秦小鱼心里一阵狂喜,阿雷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终于还是舍不下她。
一个白信封混在相片里,秦小鱼拿到手里时,心就是一沉,她预感到有些不对。
阿雷这种懒人怎么会写信,他宁可打长途电话。
可是信封上的字迹明明是他的。
秦小鱼撕开信封,里面有薄薄的一张纸。
上面写着:这是最后一次说,别了。没有再见。
我千方百计挤进你的生活,可是永远找不到你身边的位置。我决定退出,彼此放过。祝安好。
“信上说什么了?”周行妈焦急地想从秦小鱼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妈。”秦小鱼叫一声,泪水滚落下来。
“哎,怎么了?”周行妈慌了,过来给她擦泪。
“妈,阿雷不要我了。”秦小鱼咧开嘴,哭出声来。
周行妈抱着秦小鱼,无力地坐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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