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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付沉一边逃窜还不忘同付云贫嘴:我怎么感觉来抓我们的人少了一些?
付云咬牙:别贫了,快跑!
付沉一个人当然能飞速逃离,但现在多了他一个,身后穷追不舍的又都是兽人,付云觉得自己太难了。
二人赶在所有闸门封锁前,从付云进来入口的另一侧逃了出去。
付云进来时,一侧的入口通向海湾,而现在出来的这一侧出口是一处大平台,平台下方是海崖。
身后兽人穷追不舍,就快从通道里涌了出来。眼见平台是个死胡同,付云咬咬牙,拉着付沉往崖边跑去。
付沉挣扎起来:我不会游泳!
信我的!付云大吼道,身后追兵已出现在出口,跳!
付沉鼓起勇气,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噗一声巨响,二人双双掉到海里,赶来的追兵扶着护栏往下看了一会儿,没见到浮起来的人头。
快下去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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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沉感觉自己重得像块石头,一直在往下坠。
身后有人将他有力托起,带着他往水面上游去。无法呼吸的感觉十分不好受,他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是被埋在大雪之下?但他是雪豹,怎么会被雪埋住呢?
说不清,付沉觉得思绪在逐渐远离,连感官都变得模糊起来。
忽然一双微凉的唇印了上来,给他渡进一口气,这种柔软的触感令他有片刻回神,脑子里忽然很不合时宜地闪过昨晚酒气浓重的吻。
我喜欢我喜欢什么?
我喜欢这个吻。
水面如被刀锋破开,付云喘着粗气,费力划水将付沉拉到岸上。
付沉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是一只废豹了,他缩在岸上瑟瑟发抖,还不住咳嗽。
付云揪住他后颈,令他抬起脑袋:还好吧?
付沉懵懵地点头。
还好就赶紧走,他们肯定很快追上来。
付云架起变成人的雪豹,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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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娱乐场随着灯火渐次亮起,逐渐被推向狂欢顶峰。
夜总会奢华的顶级包厢里,午要等的贵客还没有来。
此时他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吐着雪茄的烟圈,未默立一旁。
面前站了三四个黑衣人,恨不能把腰躬到地上:对于这件事,我们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不起午生!
午皱了皱眉,将雪茄掐灭:怎么进来的
从北侧海湾通道进来,又从西北口出去,最后跳崖逃走。
你们这么多人,就没捉住两只小猫他抿住唇,似是无奈地抱臂往身后一靠,失望,太失望。
黑衣人们将身子躬得更低,一个牛角人瑟瑟道:他们逃得太快了,那只豹子还伤了我们两个兵。
这就是你们三十人追两人,还追不到的理由?午轻声道,更失望了。
无人再敢说话。良久,午偏过头去问未:卯生的那波新货什么时候到?
已经到了,放在密仓里。他顿了顿,需要用么?
先不用,一两只小老鼠,闹不了什么大动静。
未沉吟片刻:万一是特控局的人?
是又如何?午闲闲将手搭在膝关,这里是A市,若我连几个条子也稳不下来,我还怎么坐?
他挥挥手,将手下赶下去领罚。略微思索后对未道:你带几个人,把周围扫一遍。
未领命下去,午的眼光落在茶几上放的监控画面。
监控暂停在一处静止画面,画面上雪豹身形皮毛繁复瑰丽,四肢矫健,奔跑线条姿态流畅,午的眼里放出一种奇特光彩。
挺漂亮的,不知道足不足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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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酒店里的付沉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随后脑袋被扔上一张毛巾,付云擦完自己湿漉漉的杂毛,开始擦猫。
付沉可怜巴巴蹲坐在地上,四条腿仍瑟瑟发抖。
付云忍不住有些好笑:你不是特能打吗?怎么跳了个崖就给吓成这样?
那下边都是水!付沉心悸犹存,你不许跟别人说我怕水!
安置区甲级大佬怕水的消息传出去,他的老脸就可以不用要了。
雪豹毛厚皮实,但脸皮大概只有一张抄手皮那么薄。
异管部在A市有小分部,付云带的一组有情报要分享,而老杜大呼小叫着二组发现了重大机密,于是双方人马一商议,决定在异管分部的会议室里碰面。
此时距离夜晚碰头还有一段时间,付云打算拉着付沉出去弄点吃的就直奔分部而去。
他把手上毛巾放到一旁,正想起身时雪豹就钻进了他怀里。
付云:?
付沉把脑袋藏到他臂弯下,企图将整只豹都塞进他怀里。
雪豹极大只,付云一时没坐稳,被他推到床上。
这下他真笑出了声:没事了付沉,多大点事儿啊。一边手上用力地安抚雪豹的背脊。
付沉:呜
付沉怕是真怕,他在西藏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不见到水是常事,茹毛饮血便能生存,是以被水包围的窒息感带给他巨大的恐惧,直接变成了心里阴影。
付云不知道他怕水,毕竟每隔几天给他洗澡的时候,付沉都挺乖巧,让抬爪抬爪,让举尾巴举尾巴。
付云抱他的时间很少,特别是从昨天晚上之后,这还是今天第一次撸猫。
付沉感觉自己皮痒得都难受了。
他的怀里很温暖,虽然忒不经蹭,但他还是很喜欢被付云抱住安抚。
大概是这种安全好信任,让他敢在一瞬间跟着跳下海吧。
不过没有下次了,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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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付前脚才出了酒店,未后脚便带人杀到,搜查无果后冷着脸赶去了下一家。
在车上难得片刻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付沉趴在后座上,盖着一条毯子,他其实很想问付云一句:为什么要把我赶走?
既然没打算留,又为何一开始要救下他,把他从刀尖上讨日子的生活里拉出来,慢慢养成一只温顺的大猫。
如果注定要放他走,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别对他那么好,保留下兽性的警惕和孤独,不会轻易将自己交托出去,才是真的对他好。
你就没想过问问,我想不想留下吗?
付沉将脸埋在爪子里,尾巴尖轻轻晃动。
最初刚成兽人,被卓玛夫妇带下山,又从西藏跑到B市,定居在付云狭小的家里,也已六年。
他见过的人不多,六年里他的生命中往来过许多人,但没有人如付云这般在他的生命里一直停留。他还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一直像超市里捆绑促销的商品一样,半强迫半自愿地被付云带在身边全国各地跑,处理奇奇怪怪的非人类事件,了结一个案件后趁着短暂假期回西藏看看卓玛。
又或者呆在家里追粉红小猪,付云在茶几上练字时,他可以分享半张宣纸来印满梅花爪印。
现在付云不想分给他这半张宣纸了,也不想陪他看小猪。
付沉一只雪豹呆愣愣蹲在原地看那人远去,还以为他会回来接他。
他是嫌他打扰了安静的生活,终于忍不住要将他踢开了?
付沉的耳朵耷拉下来,最终委屈贴在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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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的时候付云明显感觉猫咪不太对劲了,又恢复早上闭口禅状态,跟在旁边一声不吭,连走路都没了动静。
他想了想觉得猫咪可能还没从落水的恐惧里走出来,这次是他的错,付沉不怕少的水,但足够把他淹死的水就足够在淹死他前把他吓死了。
付云弯下腰,拍了拍雪豹的肩胛:没事了,别多想。
付沉抖抖耳朵,表示自己已听见。
他还想再安慰些什么,却已走到会议室门口,老杜等人都在里面。
徐偲一见到他便兴奋地嚷起来:老大,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一间地下实验室,里面都是强化兽人的药剂!
第16章 【凤头骢】收网
杜宾成功逃了出来,同时徐偲通过夜总会里的监控为媒介,成功控制了地下实验室里一个不太显眼的摄像头,并且没有被发现。
现在摄像头上的监控画面可以实时传送到徐偲的电脑上,暴露出午手下的一举一动。
徐偲调出一段画面,是今天早些时候拍摄,时间在狰组三人非常默契地潜入之前。
画面上一头牛角兽人站在一个圆台上,身上贴满各种测量仪的管子。随后,有白大褂将一支绿色针筒里的药剂推入兽人体内。
兽人痛苦万分,跪在地上无声地挣扎,周围白大褂们严密监视着仪器上的数据。
忽然,牛角兽人全身肌肉开始鼓胀,青筋暴起,身上兽毛丛生,竟是化出了牛的模样,生生比原先要高出一大截。
画面上那个人几乎不能再被称之为人,牛鼻喷出厚重气息,双足化蹄,衣物被尽数撑裂,头顶牛角如剑锋利尖锐,粗壮的尾巴在身后狂甩。
他摔倒在地上穿着粗气,片刻,有人抬过来一根一掌宽的钢筋,兽人拿起大喝一声,竟是直接弯曲到生生折断。
白大褂们开始满意地鼓起了掌,下一瞬间,被强化过的兽人却忽然发狂,将离得最近的一人倒提起来摔到地上,顿时鲜血迸溅。
其余兽人立刻围上来,电网电棍齐上,最终强化兽人被麻醉制服,地上却也躺倒了好几个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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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视频上体现得不明显,但我们往前查了监控记录之后发现,杜宾潜入的那个实验室里几乎都是在进行这种药剂的混合。
除此之外他们好像还在配置一些新的药剂,用于使兽人乖乖听话。
监控回调到一天前,付沉又在监控上看到了那匹黑马。
黑马挣扎得非常激烈,并且大有以命相搏之势,此时午和未都在场,周围簇拥着许多人。
无论午如何用鞭子抽打,黑马都不屈服,未在一旁牵着缰绳,最后甚至不得不卡住黑马的下巴。
只见画面上午将鞭子往地下一扔,生气地对身后人说了些什么,片刻后便有人拿着一支黄色针管对黑马进行了强行注射。
未松开控制黑马的手,但黑马没再反抗。
接下来午命令黑马做什么,黑马便乖乖听令,甚至被午骑着绕了一圈。
一个羊角人上来同黑马搏斗,黑马变回黑发少年同羊角人厮杀在一起,腿被打折也恍若无痛觉般麻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