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长,你一直在若羌么?”
高朗瞧着小李,心里不禁有些好奇。
“我不是这里人,我读大学的时候,念在这儿的历史专业。后来毕业后就留了下来。”李科长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说道。
“你是考古专业的?”高朗我也感觉更加好奇。
他高考的时候就很想报考考古专业,但鉴于考古专业分数高,且就业面狭窄,所以最后还是对现实做了妥协,选择了前景更好的心理学。
在他的眼里,能选择考古专业的都值得敬佩。毕竟,这个专业既累又枯燥乏味,要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算不上考古专业。我读的师范,历史系。毕业后,最多也就能做个历史老师罢了。但我不想做老师,所以后来就去了邻近的星星峡工作。”李科长轻快地说。
很显然,读历史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就业的渠道罢了。
不想做老师,所以就做了“导游”,这样的人生还真是潇洒。
由罗布泊 2号桥拐入哈密方向的省道,再左转,就进入了罗布泊湖心区,这里离楼兰保护站还有有90多公里。
平原地区的90多公里和这里的90多公里,并不是一个概念。
一路上,罗布泊湖底盐壳拱起的地面,就像细密的海浪,平展地铺向远方。
这里的路太硬了,越野车行进在碾压出来的平坦路面上,轮胎磨损的声音清晰可见。
途中,时不时的出现一些碑,它们孤零零的立着,仿佛在对经过的人们讲述着自己的过往。
这些碑当中,有地质专家因公殉职的纪念碑,也有罗布泊的湖心碑,每一座碑都蕴藏着一段动人的故事,每一段路都写满了人们的血泪。
它们突兀地站立着,陪伴人们一路前行。
又往前开了很长时间,他们就远远地看到了一根高高的木杄。那上头,飘着国旗!
“楼兰保护站到了!咱们今晚就住在这里!”李科长一看见那国旗就激动起来。
只看他指着不远处的4间平房,对大家高兴地嚷了起来:“在这里看星星特别美,今天晚上你们可一定要好好的欣赏罗布泊的夜景,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
听了李科长的话,高朗他们却并没有开心起来,因为这意味着,他们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到达楼兰王陵了!
保护站的四间平房,简单极了。
那里有三个工作人员,并没有太多现代化的设备,一来因为运输成本很高且发电量有限,二来则是为了保护无人区的环境,这里的一切都是从简的。只有设备间里面装有空调,其他的地方都只有电扇。
不过,这里的环境还算整洁。
高朗他们四个住在一间宿舍里,李科长则和保护站的三个工作人员住在另一间宿舍里。
晚上,罗布泊的星空给他们带来了全新的感受!
那璀璨的星河,浓得化不开,像是黑绒布上倒了满满一罐的钻石!
空旷的盐壳地上,天显得特别特别的低,那些星星一颗颗的垂下来,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
偶尔有一两颗流星划过,像古楼兰的信使,给人们带来无尽的遐想。
“这儿太美了!”高朗坐在窗前,呆呆望着窗外。
六叔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他们爷俩就这样一起,呆呆地看着星空,谁也没有再说话。
仿佛在这样的地方,任何一句言语都是多余,反而玷污了这种神圣的美。
这一刻,他们不属于任何的时代。穿越时空,跳出五行,不属三界,在这广袤神秘的罗布泊腹地,他们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微不足道,宛若蝼蚁……
第二天,保护站小顾陪高朗他们一起前往楼兰古城遗址。
从保护站到楼兰古城还有40公里路程。
开始是在罗布泊的干河床里行驶,偶尔还能见到干枯的水草和芦苇的痕迹。
沿路的车辙沟里,有几处掩埋着钉子板。
小顾一下子就准确地找到埋藏钉子板的地方,下车清理了障碍无。
如果没有小顾,他们的车胎早就被扎烂了。
“这是防止私自开车进入的。”李科长见高朗他们一脸惊诧,便解释说:“再往里都是机密区了,一般人进不去。”
高朗听了这话,不由想起了前一晚在若羌的遭遇,忍不住回头往四周望了望,生怕他们此刻正被人追踪。
然而,这地方蜿蜒的干河道,视野极差,他看了一圈,什么也没看见!
再往前的20多公里,是风蚀地貌区,根本没有路!
越野车在沟壑中缓缓穿行,像是漂浮在波峰浪谷中的一叶小舟,又像是在魔幻迷宫中穿行的小小蚂蚁。
眼前的景象既瑰丽又神奇,让他们暂时忘却了恐惧,只沉沦在眼前这奇景之中。
风从峡谷中穿过,发出呜呜的鬼哭声。高朗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段路不适合晚上开!
中午时分,他们终于到了楼兰遗址。
然而一切和他们的期望,有很大的落差。在经年罡风吹蚀下,土筑墙垣早已残缺不全。
“咱们现在到的就是楼兰古城遗址了。整个古城呈正方形,大约有10万平方米。城中四处散落着残碎的陶片。大家一会儿可以去拾一拾,看一看,但是不能带走。”
李科长一跳下车,就对着大家介绍起来。
在这里他既是导游又是监督者,楼兰古城中的一砖一瓦都是不可以被带走的。
他必须时刻监督,绝不能出现任何的闪失。
也就是说,导游是其次,监督才是主职!
也正是因为如此,高龙他们想要甩脱他,找到楼兰王陵,还需从长计议。而且楼兰古城和楼兰王陵之间尚有一段距离,他们必须要设法套出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