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昌来了就是想听听这件事情,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白成说:“有人走露了风声,上面可能要查这件事。总之回去之后一定要尽快把手里的东西收拾干净,可千万别给人留下什么把柄。”
高世昌闻言便知事态严重,因此不再多说,叫过宋开便绕路回了自己以往销脏的地方。而那些集装箱则由宋开点来的那批人依次用皮卡拉回去,走的与他们不是一条路。
高世昌先到了目的的,见路上联系的买主还没到,便令人趁这个时候把集装箱全部打开,有心想给自己的外孙子挑点什么然后赶紧离开,谁知这时原本安静的集装箱里突然多出了一堆奇怪的声音,紧接着便从车的底盘处,冒出来一堆持枪特警将他团团包围起来!为首的,赫然是他所熟悉的人!!!
“贺正平,你疯了吗?!”
“高世昌,你真以为不让外来车辆进入就抓不着你了?老子藏集装箱里让你亲自接进来。”贺正平森冷地笑了一声,将高世昌用力一推推到下属脚边,“给我带走!”
“贺正平,你好大的胆子!”高世昌用力躲避抓捕,急得脸色涨红,声音都走了调,但还是试图拿出自己的威严,“你一个臭当兵的就敢抓我?反了你了!”
“谁跟你说是个当兵的要抓你?”贺正平笑了笑,摆了摆手,待转身便朝后敬了个军礼,高声说:“报告首长!高世昌非法扣留走私车辆,人脏并获,请指示!”
“干得不错。”被称为首长的人还了一礼,拍拍贺正平的肩,“人脏并获,这下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丁政?”高世昌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坏了,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知道谁跟他接洽的?那人可至今都没有跟他正面接触过!
“难为你还记得我。”丁政,贺正平的首长站到灯光下,眼里闪过一丝狠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怪就怪你自己偏偏搭上了宋超这条线。他当年害得我女儿惨死,你以为我会放过他?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走私!”
“你,是贺家找的你对不对?他们给你多少钱?是不是贺征宇这个畜生!”高世昌恶狠狠地看向贺正平,“高贺两家可是世交,贺正平你忘了建华还叫你一声二叔吗?”
“那你还记得我爸叫你一声兄弟么!”贺正平冷笑,突然凑近到高世昌的耳边,“你以为我哥当年真的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他只是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事情是你做的罢了。不过你放心,以后你一定会有时间慢慢去思考这些问题。你是怎么对我们贺家,怎么对我乐鱼嫂子的,我们也会加倍还给你。”
“建华可是你们贺家的孩子!你们……”
“你省省吧,那种扶不上墙的烂泥会是我哥的种?真会说笑。”
“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我哥眼里从来就没有高白莲,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而已。”贺正平突然笑笑,“我猜,这个时间我哥应该已经在跟高白莲说这件事情了吧。你说你那个宝贝女儿要是知道自己的丈夫从没碰过自己……”
“你们这两个小畜生!”高世昌突然眦目欲裂地瞪着贺正平,似是想冲过来掐死他,却被两名警察制服着无法动弹。
却说这时,本该留在营地的贺征宇,则轻轻推开了自家卧室的门。
由于他的动作太轻,屋里的人似乎并没有察觉,直到他将灯打开,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个人才惊恐地坐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凌琤:哥,我们这章都没有露脸!
贺驭东:恩,不过高屎苍和白莲花终于要解决了。
凌琤:是啊,然后过几天我就要去外地拍戏了。
贺驭东:……我们再去买个大行李箱吧?
凌琤:啊?做什么?
贺驭东:我可以考虑一下藏在里面被你拖走……
凌琤:……
☆、第42章 放下
贺征宇的表情没有任何松动,因为对高白莲没有任何感情,所以也不觉得高白莲身边躺着自己以外的男人有什么不对。而他看着高白莲的眼神却让高白莲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原本想要出口的辩解都觉得没有了上场的意义,就连紧张的感觉也很快散得无影无踪了,只余下满室嘲讽。
这个男人爱过他么?一瞬间,高白莲脑子里窜过这样的问题。
结果她发现自己愈发可笑。
张照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但是在离开和留下之间纠结了半晌,他还是快速穿上衣服火速离开。因为贺征宇进来之后只扫了他一眼就再也没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他觉得现在走起码安全应该不是问题。
高白莲也没去管他,只管坐直了身体问贺征宇,“你想怎么样?”
贺征宇问:“放乐鱼出来的想法,是谁提出来的?”
高白莲乍然听到这名怔了一下,许久才反应过来,“是我和我爸。怎么?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突然想起来要追究?”
贺征宇若有所思,平稳的声线里不掺杂任何感情地说:“我只是没拿好主意要怎么折磨你和你爸而已。当年你们想毁了小东,如今我就毁了建华那个野种,这样不是刚刚好么?”
高白莲愕然地瞪大眼睛,几乎是在尖叫:“贺征宇你疯了吗?建华可也是你的亲儿子!”
贺征宇闻言笑了,笑得高白莲心里跟覆上一层寒霜似的,打内往外透着凉。他说:“你忘了?结婚那天你喝多了,屋里又没开灯。我记得我回屋的时候你已经睡过去了,所以那晚的人根本不是我。当然你如果想知道是谁我也可以告诉你,免得你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建华那么蠢。”
高白莲脸色煞白地看着贺征宇,仿佛见了鬼一样,根本无法相信他嘴里说的是真的。她两手紧紧攥着被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要太过慌乱。
贺建华不是贺家的孩子,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她唯一的希望!
高白莲眼里溢出一丝疯狂来,颤抖地说:“征宇,你故意的对不对?因为你恨高家害了孙乐鱼,所以你恨我。”
“你终于承认了?”
“你那么多年都不提她,今天突然提起来不就是因为知道了什么么?”高白莲冷冷地笑了笑,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喊:“可是建华他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儿子!他明明……他明明是我给你生的……”
贺征宇厌恶地看了眼高白莲所坐的床,“你也不想想,他如果真的是我儿子,我会看着他这么窝囊?你看看小东,再看看建华,你的孩子怎么能跟我和乐鱼的比?你们根本不配!”
高白莲突然掀开被子跳下床,“贺征宇你给我想清楚!孙乐鱼死了,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我才是你的妻子!你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有我爸!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贺征宇懒得跟高白莲再多说,直接叫来管家,“宁伯,把太太关起来,就关在这间屋子里,以后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高白莲吓了一跳,用看疯子一般的眼神看着贺征宇,“贺征宇你敢!我爸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贺征宇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告诉高白莲,“忘了跟你说,你爸走私的事情被查,估计也没多少日子可活。至于你二哥……我会送他去见你大哥的。你们每一个伤害过乐鱼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高白莲不敢置信地扑到电话旁边,费了好大劲才拨出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可是电话里根本就没有声音,明显是被人掐断了。她愣愣地拿着话筒,好半晌没回过神来。这才短短一天的时间,怎么世界一下就跟换了个模样似的?
贺征宇走了,高白莲坐在床上,脑子里不停地回忆十多年前的景像。可是如今过去了这么久,她怎么想得起来?贺建华不姓贺?那他该姓什么?
对了她还有贺建华!
高白莲跑到门口想要出去叫自己的孩子,可是门却被从外面锁住,她费了半天劲却根本打不开。
宁伯在外面说:“太太,别费力气了。”
高白莲握着门把,“宁伯,你帮我把建华叫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宁伯问:“十九年前你们抓走乐鱼少奶奶时想过,她有一天也会跟小东少爷有话说么?”
高白莲这才想起来,这个管家似乎是多年前孙乐鱼救过的人,必然是站在孙乐鱼那边的,她讽笑一声,似乎脑子一瞬间变得特别清醒,“这么说来,张照进来的事管家你是知道的吧?”
宁伯皱眉,“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果不是你当年故意把小东少爷叫出屋,他又怎么会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亡?害得他差点失语不说,性子也……”
高白莲至此总算是明白了,这一家子人或许就没有哪一个打心里真正接受过她。可是她有什么错?贺征宇明明是她先认识的,她先爱上的,谁让孙乐鱼夺走了他那么多视线!她死了也活该!
宁伯口中溢出一声叹息,转身便去找贺征宇。
贺宅有一间屋子里专门放着孙乐鱼生前用过的东西,那里平时很少有人去,也禁止有人去。只有贺征宇跟贺驭东,会在怀念孙乐鱼时去坐一会儿。
贺征宇正拿着一张照片,听到脚步声,头都不回地说:“宁伯,您说小东长得像谁?”
宁伯看着贺驭东手里那张孙乐鱼的独照,心里有些悲凉,却还是认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少爷长得大部分像您,但是他的耳朵长得像乐鱼少奶奶。”
贺征宇笑了笑,用拇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人,就像抚摸着一件上好的珍宝。过了好半晌,他才将这张照片放到怀里贴身收着,问宁伯,“建华和吴遇春呢?”
宁伯说:“吴遇春带着人走了,不过我估摸着建华还得回来,他哪里吃过什么苦。吴遇春带他出去也不可能真的养得活他。”
贺征宇笑笑,“这样也好,不过既然走了,就不用再回来了,老太太那边我会说的。”
宁伯说:“您放心,这事我会办妥当。”
贺征宇摆摆手,宁伯便出去了。只是这样一来屋子里就变得更静,静得好像能听见那些人类本无法听到的声音。贺征宇出了会儿神,也跟着离开。他决定去b大附近的那套宅子里看看。如今那里一定很热闹,他想知道那个叫凌琤的孩子,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多。
凌琤本来在吃粘豆包,谁知吃得好好的,却猛然有种发寒的感觉,弄得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这豆包明明热得很,他怎么会觉得冷?
贺驭东在这时告诉他:“外面下雪了,下得还挺大。”
凌琤赶紧三两下把手里的东西吞进嘴里,“这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希望别下太多,要不出门都不方便了。”
贺驭东正想说多下点可以打雪杖,就见窗外,一抹高大的身影正朝着宅子走近。那是他父亲,他从来都不会认错。
贺征宇推门进来,就见贺驭东跟凌琤两个小伙子在那儿愣模愣样瞅着他。他于是难得地弯了弯嘴角,问他们:“这么晚还没睡?”
贺驭东说:“爸,您怎么回来了?”
贺征宇看了凌琤一眼才回答这个问题,“忙完了,就回来了。”
凌琤眼珠一转,心说这话听着怎么跟以后再也不走了似的呢。这么看来高家的问题差不多都解决了?
贺征宇见凌琤不语,便朝贺驭东说:“小东,去帮爸爸弄杯热茶。”
贺驭东当下就知道他爹这是要支开他跟凌琤说什么,却还是点点头进了厨房。
凌琤看着眼前的老丈人,然后他发现他老丈人也在看他。于是他轻咳了声说:“贺叔叔好。”
贺征宇仔细地打量了凌琤一番,开门见山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汪雷这个人的?”那是汪白成的叔叔,真正跟高世昌有联系的人,因为从没有跟高世昌见过面,所以连他都无法得知,结果凌琤居然知道。
凌琤说:“对不起贺叔叔,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贺征宇问:“那我要是偏要你回答呢?”
凌琤摊手,“那您就抱着这个想法纠结着呗,反正我不会回答。”
说了实话太离奇,说了谎话贺征宇早晚也会识破,对他印象反倒不会好了,如此一来倒不如什么都不说,反正以贺征宇的为人又不可能真的动手揍他。
贺征宇果然不再坚持,换了个话题问凌琤,“你接近小东有什么目的?”
凌琤大大方方地说:“这个有,我就是想对他好,这就是目的。”
刚走到近前的贺驭东:“……”
贺征宇拿过茶杯,见儿子压抑不完全的感动,什么都没说。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却把凌琤给弄到客房去了。父子俩一起睡,像是要聊聊过往。
凌琤一个人抱着枕头想,他老丈人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跟贺驭东说。不过好在他也快去外地了,这样一来大家都能给彼此留一些空间。
说起来最近贺驭东对他的好已经超出了兄弟界线,他这一走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再回来。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跳出这个世界,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这个社会,然后感受自己跟现实是多么格格不入。这种时候,好像只有贺驭东是连系他跟这个时代的媒介。
他知道谁离了谁都能活,可是以后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活得精彩,他真的不太确定。
这一宿凌琤睡得不是太好,但第二天他起得仍然很早,还像以往一样跟贺驭东去跑步。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贺征宇已经走了。
贺驭东说:“我爸工作的地方是他跟我妈相识的地方,他对那儿有份不一样的感情。而且有些事情也还需要处理。不过你记得白天见到奶奶时先别提他回来过的事情。”
凌琤不知道这爷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说好。
白天贺驭东没出去,凌琤到公司里报了道之后开了会,把具体要出发的日子订了下来,随后便去了鱼塘二街找赵凯。
这几天忙活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这店里营业的进度反倒被耽误了。如今大事成定局,凌琤便跟赵凯商量着试营业一下,趁他还没走,看看到底能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