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澈摇了摇头,“我见了皇上,皇上确实身体大好,今日不但舞了剑,还去天机营与人比划,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皇上,都对此事深信不疑,皇上的意思,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只要三日后,皇上的旧症再出现,婉茹就会立刻被流放。”
流放!
老夫人闻言,身形不稳,整个人晃晃悠悠的,差点倒下,还好苏易澈及时扶住她。
老夫人恍恍惚惚了好一阵,一旁的二夫人早已泣不成声了。
“哭,哭什么哭?人还没死呢!”老夫人怒斥二夫人,眼下已经够乱的了,她还只知道哭!哭有用吗?!
这回二夫人可不听老夫人的了,女儿都没了,她还顾忌什么呀?
老夫人年岁长二夫人不是那么一点,自然比二夫人看得长远了不止那么一点,她一深思,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也别哭哭啼啼的了,有这个时间哭,不如去求求苏沫然。”
老夫人看事情更为透彻一些,事情算是因苏沫然而起的,眼下顾不得责怪她这丧门星给他们苏府带来了祸事让她的孙女无端有了这般事情,若是苏沫然肯,事情也许还能有转机,毕竟她是这件事情的系铃人。
二夫人闻言擦了擦眼泪,要她去求苏沫然?天,她怎么可以去求那个女人的女儿?
可是……可是眼下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老爷都没辙了!再不想点办法,她的婉茹就要被永远地流放了啊!
“好,好,我去求苏沫然,我去求她!”二夫人猛地点头,只要婉茹可以平安无事,让她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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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然,我求求你,当年的事情是我做错了,错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你放过婉茹好不好?婉茹她那么优秀,她有那么大好的前程,不能被流放啊,被流放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苏沫然,婉茹她是你的妹妹,你们血浓于水,你们是亲姐妹啊,你怎么忍心看婉茹被流放啊!”
“苏沫然,只要你愿意,我给你磕头,我给你道歉,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伺候你!”
二夫人跪在苏沫然的门口,一边哭,一边扯着嗓门喊着,而她面前的苏沫然的房门紧紧地关着,外面的人只知道苏沫然人在房间里,却不知道此时的苏沫然人在做什么。
二夫人哭了很久,喊了很久,求苏沫然的话,认错的话只要是她能想到的,她都喊了一个遍,奈何房门依旧死死地关着,于是她又哭喊道:“啊……婉茹,我的婉茹……我的婉茹,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呢!你要是有个好歹,为娘的要怎么办啊,你不能丢下为娘的一个人……如果你被流放了,我也不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房间里面,苏沫然两只耳朵都塞上了棉花,棉花完了又分别补了一个软木塞。
手中捧着一本书,悠闲地看书,外面哭喊什么,她什么都听不到。
二夫人哭得惊天动地,对苏沫然来说,就跟放屁似的。
苏易澈来的时候,二夫人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整个人毫无美感可言地趴在了苏沫然房间门口的台阶上面。
苏易澈让人将二夫人扶下去,自己来到了苏沫然的门口,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
“沫然,出来一下,我们谈一谈可好?”苏易澈的声音沉重,似是字里行间都被灌了铅。
房间里依旧没有动静。
无奈,苏易澈退到一边,让下人上来敲门。撬开了苏沫然的房门,苏易澈看到的是一个正在悠闲看书的女子。
今日的苏府,因她荣,因她辱,而她,却跟个局外人似的悠闲地看着书。
房门被撬开了,苏沫然就算听不见也看得见,她抬头,看见苏易澈正站在她的房门口,微微一笑,揶揄道:“这么大半夜的,来我这儿有什么事情吗?”
苏沫然将耳朵里面塞着的软木塞和棉花都取了出来,当苏易澈和其他下人看到苏沫然从自己的耳朵里面掏出塞耳朵的东西的时候,再联想一下二夫人秋娘方才长达一个时辰的哀求,瞬间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我们谈谈。”苏易澈沉声道。
“谈什么?”苏沫然讥笑了一下,不明显,但是苏易澈感受到了,苏沫然的不屑。
这份冷漠……就像一道鸿沟,由苏沫然划下,横在她和苏易澈之间。
他们父女之间一直是有鸿沟的,只不过,之前这道鸿沟是由苏易澈划下的,苏易澈从未想过要拉近自己和苏沫然之间的距离,但是等他回神的时候,不止是他在他们之间划下了鸿沟,她看向他的目光也再也没有温度了。
“今天,你是如何做到的,皇上的病是怎么一回事?”苏易澈询问苏沫然,他刚才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这是今天最让人意外的事情,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你希望我是怎么做到的呢?”苏沫然微笑。
“我说过,我会补偿你这三年受的苦,你不能原谅我们曾经犯下的错吗?”苏易澈在面对苏沫然的时候,心里一阵阵地刺痛着。
苏易澈刺痛地看着苏沫然,第一次,他对苏沫然说出了希望她可以原谅的话。
苏易澈也是第一次愿意开口承认自己错了,苏易澈面对千万敌军,能够从容应对,无毫无惧,披荆斩棘,但在儿女私情上面,却做起了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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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想想,觉得皇甫逸还是挺悲催的,想娶的人和自己放弃的人是同一个人……还好死不死地成了自己的义妹。
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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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那年春天,中毒,扑倒了个王爷,到了秋天,儿女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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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十四章 呆萌小弟养成
“但是我也有说过,兴许,我苏沫然,就是这苏府的不祥之人。”苏沫然无视苏易澈道歉的话,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官府做什么?“如果你是来问关于今天的事情的,对啊,我就是故意的。没有别的事情了吧,没有的话,晚安,不送!”
当着苏易澈的面,苏沫然又将自己的加强版耳塞给塞了回去,然后直接选择了无视掉苏易澈。
面对苏沫然,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扑面而来,今天酝酿了一天的话,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苏易澈叹息一声,或许,有些事情,比他想象的更为困难。
看苏沫然的样子就知道她不会再理会苏易澈了,苏易澈被她当成了空气。
苏易澈只得掉头离开,离开了东厢房之后,苏易澈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此时苏府管家苏全走了上来。
“老爷,查清楚了,当年送走大小姐的时候,大小姐一个丫鬟都没有带走,丫鬟舒蓝也被二夫人给拦下了,至于后来去了什么地方,至今下落不明,而大小姐去了别院之后,本该安排给大小姐的那些丫鬟小厮全部都没有,二夫人扣下了这部分的银两,并未用在为大小姐置办生活所需上面。”
苏沫然回府那一天苏全没有看到她的贴身丫鬟舒蓝就留了一个心眼,然后苏易澈又让他彻查苏沫然离开苏府这三年的事情,他更是将当年相关的人全部找了出来,彻头彻尾地查了一遍。
不查还好,这一查,苏全便查出了一身的冷汗来,他真的没有办法想象,一个身体孱弱,腿脚不便的女孩子,是怎么在外面生活了这三年的!
别说一个念方十三岁的女孩子了,就算换做他自己,若是他双脚残废,还面对这样的情况,怕是也很难生存下来吧?
苏易澈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是听到苏全的话,身体还是颤了一下,心头上面的什么东西被重重地敲击了一下,震荡的不止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灵魂。
好久好久,苏易澈在干涩地开口继续问苏全话,“那么沫然呢,她这三年是如何过来的,如何回到苏府大宅的,这些你有查到吗?”
苏全摇头,“属下无能,这些都没有查到。”苏全能查的,便是从府中下人那边获取当年的真实情况,查清楚二夫人秋娘瞒着老爷对大小姐做了怎样的事情。
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当年的二夫人真是要逼死大小姐啊!
这已经不单单是他们之前知道的二夫人和二小姐设计送走大小姐这么简单了,苏易澈是做主让苏沫然搬出了苏家大宅,但是苏易澈没有去苛刻苏沫然,在别院,苏沫然应该还有十来个丫鬟小厮伺候着,每个月,苏府大宅也会给她送去一笔不少的生活费用,让她在别院和她在苏府大宅的生活无异,只是换了一个生活环境而已。
苏全想,不管是怎么过来的,大小姐这三年过得一定很不容易,一个人在外,举目无情,双脚不便,光是想想,苏全的眼眶就已经红了,如果他早知道二夫人的心会这么狠,当年他应该在多注意一些的,虽然他在苏府只是一个下人,但身为管家的他如果知道的话多多少少还是可以帮到一点大小姐的。
“再去查……”苏易澈沉声道。
眼前不由地浮现出了苏沫然那双清澈的眼睛,那双灵动却冷漠的眼睛,看向他的目光和曾经截然不同,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了曾经有的温度,那温度,是被逼的没有的吗?
“我知道了老爷,希望老爷调派府中鹰组护卫于属下。”苏全向苏易澈请命道,他想要帮苏沫然找寻舒蓝的下落。
苏全知道苏沫然和舒蓝的感情不错,当年二夫人强行留下舒蓝,没让苏沫然带走舒蓝,但是舒蓝人也没有留在苏府,之后被送到了什么地方,苏全还没有查到,苏全心里想要帮苏沫然做点什么。
鹰组是苏易澈培养起来的护卫之一,专门负责情报的收集一类的工作。
“嗯,我知道了,回头我就让鹰组的组长来见你,让他们听从你的差遣。”苏易澈点头同意了。
“谢老爷。”得了苏易澈的首肯,苏全忙道谢。
“你谢什么,这本来该是我这个当父亲应该做的。”苏易澈叹息一声道,他后仰,靠着椅背,突然间觉得自己老了。
“老爷,恕属下多嘴,有些话属下一直想讲,但一直觉得人微言轻,可是现下,即便逾矩了,属下也想一吐为快。”有些话苏全憋在心里很久了,“老爷,我知道夫人的背叛让你很伤心很难过,也成为你最不愿意提及的一件事情,这些年,您一直避开谈论夫人的事情,因为你恨夫人,也因为你还爱着夫人,不想再想起夫人了,也因为这样,您不愿意和大小姐相处,无论是对二小姐还是小公子,你都给予了身为父亲的关怀,您亲自教导二小姐,亲自养育小公子,独独大小姐,您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同她讲。可您知道吗?大小姐又何其无辜?夫人走的时候,她还只有一个多月大,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从小没有母亲的疼爱,您再将迁怒于她,她只是一个孩子……您的孩子!”
苏全一句一句,都跟针似的,他作为一个奴才,没有资格去过论主子的事情,但是他跟在苏府身边有二十多年了,一路看过来,他的主子在大事情上面总是很明智,但是独独在夫人的这件事情上面,为何就这么糊涂呢?
“苏全,你不懂……”苏易澈喑哑地说道。
“老爷,你心里面的苦奴才的确没有办法切身体会。”苏全知道苏易澈爱皓月公主爱得彻骨,以至于怎么都没有办法对皓月公主背叛他的事情释怀,一句话,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但是老爷,大小姐心里面的苦,您又知道多少?”
苏易澈心里的苦别人没有办法体会,那么苏沫然的呢?
大小姐心里面的苦,您又知道多少?
苏全的话再苏易澈的耳边激荡了好几遍,然后苏易澈问了一遍自己,沫然的苦,他知道多少?
苏全无奈地摇头,自己不管说多少,都没有什么用,关键老爷自己心里面怎么想。
“老爷,小姐不只是夫人的女儿,她身上也流淌着你的血,她也是你的女儿,和二小姐小少爷一样,是你的骨血。”
苏全说完,便俯身退下了。
作为一个下人,今天,他逾矩了。
夜深了,苏易澈书房的灯一直亮着,书案前的身影一直在,苏易澈在书案前静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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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苏沫然起来,和之前几天不同,今天的苏君诺没有出现,以往这个时候,苏君诺已经拿着一个大大的食盒屁颠屁颠地过来苏沫然这里了。
没有来,苏沫然并不意外,毕竟她昨天才刚刚把他嫡亲的姐姐送进监狱。
正在苏沫然以为苏君诺是因为苏婉茹的事情不来找她的时候,一个丫鬟小跑到苏沫然这里,丫鬟模样清秀,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和苏沫然差不多大。
丫鬟一过来就把手中的一个食盒递给了苏沫然。
那食盒一看就知道是苏君诺的。
给苏沫然送食盒的丫鬟脸色有点奇怪,看起来并不太好。
“我是少爷的丫鬟,这是少爷让我给你的。”来人是苏君诺的贴身丫鬟芸儿,苏君诺平时对下人挺好的,尤其芸儿是他的贴身丫鬟,有些事情芸儿知道的比二夫人和苏婉茹还多。
芸儿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说明之后,似乎还有什么话想对苏沫然说,可是张了张嘴之后又闭了嘴。
“苏君诺呢?”芸儿的模样让苏沫然很在意。
“少爷他……”芸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苏沫然更加确信苏君诺是有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