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龙一族世世代代保卫东华国的皇族,在东华国具有极其不一般的地位,他们一般不参与朝政,却对皇上对朝廷有很强的影响力。
据说护龙一族是东华国最强所在,其实力相当于整个东华军事实力的一半,遇到战事护龙一族中人会有部分会编入到普通军队之中保家卫国。
身为护国大将军的苏易澈与护龙一族也算是有所交集,但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而这一次,护龙一族的族长突然说要造访苏府,事出突然,让人费解。
这事儿不光外人想不明白,就连苏易澈本人也不知道事情的缘由。
对于这件事情,苏老夫人表现得就比较紧张,还让人特地将二夫人给放了出来,让她帮忙安排府里的大小事情,尽量做到没有任何纰漏。
府里如此郑重对待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现在苏府处于很微妙的处境之中,而护龙一族又是那样神秘特殊的一个存在。
这个时间点护龙一族的族长来苏府必然是有原因的。
是来调查苏府是否真的有通敌卖国的?亦或者是来调查苏易澈是否如传言说的那样真的武功尽失了?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不管是哪一样,都让苏老夫人和苏家的其他人紧张异常,担心自己如果做错了什么事情的话会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
二夫人秋娘好不容易从祠堂里面放出来了,自然特别的小心翼翼,就算心里对苏沫然的愤恨不减反增,也不敢再轻易表露出来了,刚出来自然是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将老夫人交代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二夫人执掌苏家多年,安排起事情来那是井井有条,有条不紊的。
一向不和的苏家二房和三房这回也出人意料地配合,毕竟这事情不光光是苏易澈的事情,也不光光是苏罗成的事情,而是整个苏家的事情,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都要受到牵连,苏易澈要是真的倒了,苏家必然会一落千丈,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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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飘飘,纯净如雪,莲步微移,高贵优雅,翩然而至的这一佳人,竟然是护龙一族的族长!
此时,包括老夫人在内的苏家人都在门口站着,迎接护龙一族的族长的到来,然而当他们看见来人的时候,都为此感到意外。
苏沫然和苏君诺并不在迎接这位护龙一族的贵人之列,但是他们两人躲在一边偷看着。
“姐,这漂亮姐姐难道就是神秘的护龙一族的族长?”苏君诺满是好奇地问道,他还以为会是一个凶巴巴的糟老头,谁想到老头儿是没有,只有一个漂亮得像仙女一样的姐姐。
的确,苏君诺的意外苏沫然也有,原以为护龙一族的族长的话,会是一个年迈的老者,而现在眼前看到的这个女人,虽说已经不是青葱少女了,却也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年迈,苏沫然保守估计这个女人三十开外的样子。
苏易澈看到来人的时候惊讶了一下,出声道:“怎么是你?”
一句话,泄露了苏易澈与眼前的女子是认识的。
近二十年前,苏易澈披甲上阵的时候,眼前的这个女子作为护龙一族派遣到军队之中参与战斗的一名战士,曾是苏易澈手底下的一名副将。
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稚气未脱,青涩懵懂,但是武艺过人,上阵杀敌十个男人都不敌她一个。
战事了结之后,她回到了护龙一族,此后苏易澈就没有再见过她了,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到,而她,竟然已经是护龙一族的族长了?!
见到苏易澈,皇甫非烟脸上一片寒霜,没有一丝一毫与故人重逢的喜悦。
“怎么?你很意外?”
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便是如今的皇甫非烟给人的第一感觉。
近二十年都过去了,当年那个青涩的姑娘又怎么会一如既往呢?
苏易澈感觉得到皇甫非烟的疏离,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往事如烟,再提也无意。
“还是说,苏将军并不欢迎我?”皇甫非烟冷冰冰的嗓音和她寒冰似的的脸如出一辙。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你会成为护龙一族的族长。”苏易澈知道要坐上这个位置绝非易事,护龙一族之中高手如云,她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一步,他的确很震惊。
“呵,那倒也是,在苏将军的眼中,我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罢了。”皇甫非烟轻哼一声。
当年,他是叱咤风云的主将,而她是跟在他身后听从命令的小丫头,如今,她是高贵的护龙一族族长,他却是身陷危机的苏大人。
然后迈步往府里头走去,她身后的白色裙衫飘扬而起,如雪山上面的一片云雾。
进了正厅,皇甫非烟一个旋身坐下,白色裙衫随着她的动作旋开,然后缓缓落下。
“我没有这个意思。”苏易澈轻叹一声,“既然是你,我也不绕着弯说话了,这一次,你为何来苏府?”
皇甫非烟冷笑,“这是苏将军你可以过问的事情吗?我想让苏将军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不想让你知道的,你无权过问。”
苏易澈从皇甫非烟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她对自己明显的敌意,但是他却不知道,皇甫非烟的敌意从何而来,记忆中的皇甫非烟有一双灵动的眼眸,还很害羞,如果他盯着她看,她就会跑开,他们之间除了正事很好有交流,他对于皇甫非烟的印象也并不深刻。
皇甫非烟不说自己今天是为什么而来的,那么苏易澈也不知道该同她说些什么,若她真是查一些事情的,她想要知道什么他便如实回答便是。
皇甫非烟的目光在跟在苏易澈身后的二夫人身上停下,“这个女人就是你那二夫人?”
显然,皇甫非烟对苏易澈的事情是有所了解的,不然也不会一开口就说这样的话来了。
“这是我的二夫人秋娘。”苏易澈回答。
“贱妾见过尊者。”二夫人连忙上前来向皇甫非烟问好。
谁想皇甫非烟扬手就给了二夫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声音响亮,皇甫非烟这一下,没省着力气。
皇甫非烟归为护龙一族的族长,这修为岂是一般人能够媲及的?当年她还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的时候就已经驰骋沙场了,如今的她有怎样的修为可想而知了。她打二夫人的这一下,直接将二夫人甩在了地上,二夫人口中当场喷出了血,正副牙齿都差一点让皇甫非烟的这一下给打掉了。
“你做什么?”苏易澈凝视皇甫非烟,不明白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是怎么一回事。
“我出现的地方,是谁准这种贱妾出现的?是谁准她开口说话的?”皇甫非烟冷声问。
二夫人只是一个妾,一个下人,皇甫非烟说她不配在她面前出现,她就不配!
苏易澈知道这只是皇甫非烟的借口,她打秋娘是另外有原因的,她眼底的恨意苏易澈看得见,只是她为什么要恨他苏易澈不知道。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记恨我,冲着我来就是了,不需要对着我的家人动手。”苏易澈沉沉的声音很明白地告诉皇甫非烟,虽然他现在武功尽失,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会保护他的家人,即便对方是现在的他所不能对抗的,他也一样不会退缩。
“呵,苏将军不必那么紧张,我不过是打了你苏家的一个下人而已,勉强称得上是苏家的一份子,至于记恨苏将军么……苏将军说得严重了,我怎么会记恨将军你呢,我有什么需要记恨的吗?”
皇甫非烟否认自己记恨苏易澈,但是她表现出现的和她说的话却是十分不一致,让人真的很难相信她是真的没有记恨苏易澈的。
说完,皇甫非烟的视线扫过厅里面的每一个人,除了苏易澈,二夫人,老夫人,还有苏家二房三房的人,满满地站了一屋。
“听说苏将军还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现在府上,怎么不见他们人?”皇甫非烟道。
她问起苏沫然和苏君诺是为什么?
老夫人怕苏易澈口气太硬得罪了皇甫非烟,便抢话回答道:“沫然那孩子腿脚不方便,就留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君诺是个贴心的孩子,就陪着他姐姐去了。”
闻言皇甫非烟冷嘲,“呵,这不该出来的下人瞎晃悠,这该出来的人倒是不出来了。”
老夫人闻言,神情僵硬,忙呵斥二夫人秋娘道,“你还在这儿干嘛,还不快点去把沫然和君诺叫过来!”
老夫人这会儿顾不上二夫人被皇甫非烟的这一耳光扇得伤的多严重了,她赶紧让二夫人去叫人,让这不该来的人去把该来的给叫来。
二夫人无比委屈,眼泪在她眼睛里面翻滚着,满腔的委屈想要宣泄却不敢宣泄。
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二夫人才忍着痛忍着委屈忍着愤怒站起来,步履蹒跚地出门去找苏沫然和苏君诺。
其实苏沫然和苏君诺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厅里面说的话姐弟两人都能听见,所以两人不等二夫人去叫,就主动出现了。
苏君诺推着苏沫然的轮椅,走到了正厅中央。
“见过尊者。”姐弟两异口同声道。
皇甫非烟看见苏沫然和苏君诺出现,视线没有在苏君诺的身上逗留多久,而是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苏沫然的身上。
“你就是皓月公主的女儿?”皇甫非烟问苏沫然。
一句话,现场的气压再度降低。
皇甫非烟居然提了皓月公主,而且是在苏家,在苏易澈的面前。
在这种情况下,她特地将皓月公主搬出来,是无心之失还是刻意为之?
“是。”苏沫然回答,在皇甫非烟看她的时候,她也在看皇甫非烟。
刚才在暗处看的时候看得有些粗糙,现在两人面对面近距离地对视着,苏沫然看皇甫非烟看得更加真切了,也感觉到了更强的寒意,以及她对自己的敌意……
没错,这个女人对自己有敌意。
苏沫然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见皇甫非烟,所以她恨自己肯定不是因为她本人,是因为她的父亲还是她的父亲,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皇甫非烟忽然站起身,朝着苏沫然走了过来。
她一动,苏家人就跟着紧张了起来,不知道她的下一个举动会是什么。
苏易澈见皇甫非烟走向苏沫然,也跟着起身,一个侧身,挡在了皇甫非烟的面前。
“你有什么话要同我的女儿说,这么说也行,没有必要靠这么近。”苏易澈的声音里面透着一股震慑力,即便如今的她已经武功尽失,但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威慑力量。
有了刚才皇甫非烟打二夫人的经历,苏易澈不得不防范。
皇甫非烟停住脚步,抬头看着苏易澈,冷哼一声,眼中尽是讽刺,“你就这么关心她?怕我伤了她所以连靠近都不让我靠近?”
“是。”苏易澈毫不掩饰地回答。
苏易澈的眼神是那么直接,和他的回答一样。
他曾是一把出鞘的利剑,为自己想要保护的家园斩杀一切。
如今这把利剑虽然已经不似当年那样锋利,却带着一如当年的光芒。
谁想,听完这话的皇甫非烟却笑了,嘲讽苏易澈,“皓月公主都跟她的旧情人跑了,你还这么护着她生的女儿干嘛?搞不好她都不是你的种!”
“啪——”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然而这一次,皇甫非烟不是打人的那个,而是被打的那一个。
打她的人是苏易澈,那一耳光,实实在在地打在了皇甫非烟的脸上,虽然不比皇甫非烟刚才打二夫人的那一下来得厉害,却被逼刚才那一下更让人震惊!
苏易澈竟然打了皇甫非烟!
苏老夫人吓得一身冷汗,差点背过气去。
苏家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易澈却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她是背叛了我,但是她嫁予我的时候不管是身心都是忠于我的,她做事情从不遮遮掩掩,沫然是我的孩子,不需要任何怀疑,你,也不能。”
苏易澈掷地有声,明明白白地告诉皇甫非烟。
是的,那个女人做事情从来不遮遮掩掩,就连她要离开他,要和那个男人走,也不是偷偷地走,而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那一天,她和那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她说,易澈,对不起,我忘不掉他;她说,我要和他走了,以后,不回苏家了;她说,易澈,对不起,辜负了你……
苏易澈倒情愿她瞧瞧地走掉,情愿她不要告诉他。
这样他还可以让自己相信她只是出了一些意外,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他还可以认为她还爱着他,他还可以继续思念她,继续寻找她,抱着那一份希望一直一直地找下去。
苏沫然也很意外苏易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