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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综合其它 > 人间试炼游戏 > 人间试炼游戏 第110节
  假的凯尔特到底是谁?
  唐措倾向于他是秘湖的守护人,或者说,是秘湖这千万年来诞生的灵魂。玄幻故事里常有这样的设定。
  经他这么解释后,其余人都很快理解,霍克更是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看着凯尔特,满是错愕。
  唐措扫过他悄悄攥紧的拳头,若有所思。
  那边,黑蒙蹙着眉深思,“也就是说,现在有双重幻境,大的幻境里套着很多小的。那我们能不能直接将他唤醒?”
  这个他指的就是假凯尔特。
  这在理论上当然是可行的,唐措道:“我们之前打破幻境的方法,是破除幻境中与入睡者对于的特殊物品。可这个大幻境里,这个物品对应的是什么?”
  所有人都答不上来,就连假凯尔特自己都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混沌,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就是在听到奥古斯汀的名字以及提起自然女神辛西娅和路易时,想起了一点模糊的片段。
  唐措哪怕作为一个外来者,也大概了解神对于西西里特大陆来说,已经很遥远了,千年来从未有过神迹显露。
  “你还记得图察王朝的事情吗?”唐措问。这是路易十四的王朝,千年之前,路易十四因为妄图勘破永生的秘密、窥探神灵禁区,导致整个王朝覆灭。
  那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让月隐城永困黄沙之中,并将玫瑰从西西里特大陆上抹去?当然是神。
  路易十四这个不敬神灵的狂妄之徒,自然干得出把神的真容画在自己画册上的事情。而这也证明一个事实——路易见过这位神。
  图察王朝时期的西西里特大陆,与现在的西西里特大陆是两个纪元。
  “图察……”假凯尔特喃喃自语,“我好像又记起来一点,路易那时候还是个王子。他与哀弥夜是好朋友,所以经常会来秘湖小住。”
  千呼万唤的哀弥夜终于出场了。
  唐措问:“哀弥夜在那个时候,也还没有登上王座,对吗?”
  王子与王子,相当的地位和年纪,成为好友的概率更大。
  凯尔特歪着脑袋想了想,迟缓地点了点头,“大概是吧。”
  唐措又问:“奥古斯汀呢?他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假凯尔特的眼中瞬间流露出一丝迷茫,他想啊想啊,脑袋里出现一丝钝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制着他,他想要冲破那层压制,但很吃力。
  良久,他才终于在那层压制上找到一丝缝隙,回忆的画面让他的语气染上哀伤,“路易已经很久没来了。”
  这个很久是多久,假凯尔特也说不清楚。
  “有一天哀弥夜带着还是小男孩的奥古斯汀过来,说他也即将回归女神的怀抱。奥古斯汀留了下来,他陪着我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回归女神的怀抱,意味着死亡。
  唐措听到这里,大致理清了故事的脉络。千年前,路易十四与精灵王哀弥夜是好友,路易冒犯神灵遭到天谴,王朝覆灭,但是哀弥夜还活着。
  在这之后,图察王朝的余孽建立玫瑰教派,妄图复活路易十四。
  哀弥夜带回的奥古斯汀长大成人,成立了青藤同盟。
  昔年好友反目成仇?
  如此一来,玫瑰教派对秘湖出手的原因倒是有了。不论这里有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总之是个与路易十四有关的地方。
  可奥古斯汀又是何方神圣呢?他能被哀弥夜带回这里,又创立青藤同盟,不可能是个突然冒出来的角色。
  关于这一点,假凯尔特说不清楚。也许是哀弥夜并未跟他解释那么多,或许是他忘了。
  “最后一个问题。”唐措认真直视着假凯尔特的眼睛,问:“你为什么会变成凯尔特?在这三个月里,每一次有人进入,你都会幻化成某个人的模样混进队伍吗?”
  假凯尔特摇头,“不,是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哀弥夜的气息。你唤醒了我,所以我来到了你的身边。”
  唐措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看来是裁决之剑上的哀弥夜的赐福帮了忙,撬动了禁锢的一角。他没想到的事,伊凡斯长老肯定更想不到。
  顿了顿,唐措又问了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问,把对方问住了。在假凯尔特的眼里,唐措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成了他全部视线的焦点,那双眼睛里有——真实。
  我叫什么名字呢?
  我是谁?
  假凯尔特越想脑袋越痛,可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有一个名字的。拥有了名字,他才能知道自己是谁,他应该无数次在湖水中看到过自己的倒影。
  可他现在连自己本该是什么模样都记不起来了。
  他可以是任何人,但却唯独记不起自己。
  唐措见他流露出痛苦表情,不再追问。他猜想是有人给假凯尔特下了咒,或者是在真正的秘湖畔布置了什么魔法阵,总之,是有一层禁锢在的。
  破解禁锢的前提是要找到它,可它会设置在哪儿呢?
  此时还醒着的有唐措、黑蒙、多恩以及已经睡过一次的矮人汉谟,黑斯也摇摇欲坠,眼看着快要不行。
  令人惊奇的是霍克也精神得很,除了脸特别臭,没有别的问题。唐措还以为像他这样的公子哥,不会看着精灵族的美酒而无动于衷,而他很快就会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多喝一点酒。
  “轮到你了。”唐措直接拔剑,“你有两个选择,说或者死。”
  霍克沉默且僵硬,因为唐措一言不合拔剑捅人的画面,开始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但他余光瞥着一旁的假凯尔特,还想挣扎,便道:“你们不担心那几个失踪的冒险者吗?我刚才在林子里看见他们了。”
  唐措:“哦。”
  霍克:“你什么意思?”
  唐措好心解释,“哦就是不担心,来了就杀了。”
  霍克:“……”
  矮人汉谟觉得唐措说得真的非常有道理,摆弄了一下他的大铁锤,附和道:“不错,鬼鬼祟祟的肯定都不是好人!矮人老爷一锤子就把他们脑袋打飞!”
  霍克:“…………”
  我姑且认为你不是在骂我。
  霍克忍住,“刚才那个假冒你的德鲁伊就是他们其中一个,那些人摆明了都是玫瑰教派的,现在也肯定还在暗中窥视。我好心告诉你们,别到时候出了事,还要来怪我没提醒。”
  唐措:“所以你们鬼鬼祟祟的,又在窥探什么?”
  霍克闭紧嘴巴,可黑蒙兄弟和多恩他们都齐齐看过来,让他无所遁逃,只得道:“事关青藤同盟,我不能随便说出来。”
  这事好办,唐措看向汉谟和多恩,“得罪了,请稍作回避。”
  两人识相离开,连一贯暴躁的汉谟都没什么意见。假凯尔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形。唐措随即向霍克示意——你可以讲了。
  霍克咬咬牙,终于妥协,“我们是来找湖心的。”
  湖心?
  唐措和黑蒙、黑斯齐齐蹙眉,霍克说都说了,也不差几句解释,“湖心就是秘湖千万年来诞生的灵,也许是个人、也许是件物品,得到它,将会获得无穷无尽的好处。”
  黑蒙:“所以你们想趁这次机会,悄无声息地把它从秘湖带走?带回小风车海港?你们把事情上报给总部了吗?还是说想独吞?”
  面对黑蒙一连串的提问,霍克能预想到回去后,黑山办事处一定会就此事对小风车发难,可就算他在这里说破嘴,结果恐怕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黑山办事处的人,脾气又臭又硬,闻名整个同盟。
  当然,前提是他们都能活着回去。
  唐措却更关心“湖心”的问题,不出意外,假凯尔特就是这个湖心了,难怪刚才霍克看他的神情那么奇怪。
  原来是一直在找他,找了半天,发现人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却没发现。
  不过有黑蒙在,小风车办事处的这个算盘终究是打不响了。
  湖心被偷走对于秘湖来说会怎么样,不用想都知道。除非青藤同盟想要跟精灵族撕破脸,否则事情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时,黑斯也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睡着了。随着入睡的人越来越多,幻境中的秘湖也发生了更多的变化。譬如岸边开出的美丽的花,譬如不断延伸至浓雾中的栈桥,那黑色的平静的湖水里,也仿佛藏着大凶险。
  大家更不敢随意靠近。
  时间缓缓流淌,大家分散开来,或四处寻找可能存在的禁锢,或大着胆子靠近湖畔探查,可都一无所获。
  两个小时过去,多恩也睡着了。
  目前仅剩唐措、黑蒙、霍克以及矮人汉谟。
  唐措就是那个大着胆子跑到湖边的,他站在一只驯鹿附近,那鹿正低头在湖中喝水,偶尔抬头看看他,大大的鹿眼里满是好奇。
  穿着金色纱裙的自然女神已经到了栈桥上,她沿着栈桥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进那浓浓的迷雾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一头白色的独角兽亦趋亦步地跟在她身边,偶尔用角亲昵地蹭着她的手。
  唐措不停地思考、不停地思考,如果把他的脑子具现化,那大概就是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他低头看着湖水,湖水里便倒映出他的所思所想,铺开一张画纸任他描绘。
  这些当然只是他的想象,别人都看不到,但如果靳丞在这里,他大约会畅想一下唐措的思维地图到底是什么样的。
  又来了。
  在这么深度的思考当中,唐措也还是会想起靳丞,正验证了那个道理——恋爱使人发昏。
  靳丞又在做什么呢?
  他这位亲爱的教官大人,不会真的遇上什么事了吧,否则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唐措这样想着,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突然灵光乍现。
  他回头看向假凯尔特,问:“是不是无论我在睡梦中怎么描绘秘湖,幻境都会把一切如实呈现出来?”
  假凯尔特愣了愣,随即点头。
  唐措又问黑蒙:“西西里特大陆,有什么存在是能够忽视一切障眼法、还原真实存在的?”他原想说照妖镜,但西西里特大陆应该没有这个东西。
  黑蒙冥思苦想,但一时真的想不出来,假凯尔特也没有任何头绪。汉谟却眨眨眼,用一种“你们竟然不知道”的眼神突显出自己的博学,“真实之镜啊,由矮人族赫赫有名的第九代锻造宗师杰拉德米·冯·阿斯卡·怀特……”
  矮人的名字,真的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要长。
  唐措打断他,“把你的酒给我。”
  汉谟立刻警惕地捂住酒壶,“为什么?”
  唐措:“醉酒,入梦。”
  汉谟其实不笨,大体能猜到唐措什么打算。他可以在幻境里呈现真实之镜,让假凯尔特在镜子里看到真实的自己,从而真正唤醒他,打破幻境。
  犹豫再三,汉谟忍痛把酒壶丢给了唐措,而后气鼓鼓地插着腰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多看一眼,他可能就后悔了。
  唐措喝了酒,稍微有些醉意,却不可能立刻入睡。于是他把酒壶还给汉谟,又拔出剑甩了甩,决定趁这时间干点别的。
  霍克看到他拔剑都快产生阴影了,立刻问:“你想干什么?”
  唐措微笑:“你不是说还有四个躲在暗处吗?未免他们趁我睡觉的时候来砍我,我先把他们砍了。”
  我喝了酒,超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