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早就习惯了常义这张嘴,自动过滤掉了他的话,在脑子中搜寻着可能送这束花的人。难道……又是他?
“这字写得不错啊,字如其人一定是一枚帅哥。”linda色眯眯地说,“还是大手笔的帅哥,这一捧得多少朵啊!”
常义不屑地对linda说,“俗,你就值这一捧花的钱!”
“花也分贵贱,姐就是那捧贵到你买不起的花!”
“哎呦喂,这花儿的卖相可不怎么样。”
夏雪无语地听着两人拌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了振。
她退开人群接通电话,是何阳。
“怎么样?花收到了吗?”
夏雪无声地笑了笑,还真是她。
“收到了,不过这么奢侈,我可不敢收。”
电话里的何阳“啧”了一声,“怎么说也是接受过资本主义国家教育的人,能不能浪漫一点?”
夏雪知道他这是瞧不上她这么煞风景,一定不像他平时接触的那些女人,懂得进退,懂得迎合。但她不在乎,她本来就不是那样的人,也不能为了谁变成那样的人。
何阳又问,“说真的,看到花的时候你有没有猜会是谁?比如陈医生。”
看到花的时候她的确这样猜测过,这并不是因为陈文铮可能送花给她,这种一闪而过的猜测主要是源于她内心的一点小期盼。但是当她看到那几个字时,就知道一定不是陈文铮了,因为医生都有一个特点——医术越高,字迹越难看懂。那不是陈文铮的字。
见夏雪沉默,何阳乐又问,“怎么?吵架了?”
“不是,谢谢你的花,不过以后真的不用这么破费了。不然我真得给你退回去了。”
“我说师妹啊,你是真糊涂还是在装糊涂?我在追你,你看不出来么?”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文/乌云冉冉
听到何阳说要追她,夏雪突然就懵了,她一时间搞不懂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是太高兴了还是不知道怎么拒绝我?”
看来还不是玩笑。
夏雪自嘲地笑了笑,“就是有点意外。”
听到这里常义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连忙抬手制止住正在跟他“舌枪唇剑”的linda,还朝夏雪的方向努了努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电话里何阳似乎兴致差了几分,“意外什么?人总是会变的。你不也是吗?”
夏雪苦笑,“是啊。”
她知道何阳指的是什么,但是却没办法跟他辩驳什么。她顿了顿说,“真不巧啊,今天晚上刚好有事,改天请你吃饭。”
何阳也不生气,笑着说,“没问题,你这欠我两顿了。”
等夏雪挂上了电话,常义便大惊小怪的嚷嚷着,“我们雪儿行情很好嘛!”
linda也凑上来,“晚上约了哪个帅哥啊?”
夏雪说,“没约谁。”
“不会吧,过生日怎么能一个人,太委屈自己了吧!”linda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的常义,“领导,说句话啊?”
常义一拍胸脯,“晚上去哥哥那,哥安慰你!”
话没说完他就挨了linda一拳。
常义捂着胸脯又笑嘻嘻地说,“话没说完!没说完!哥是说,要带着兄弟们……还有姐妹儿一起安慰你!给你开个生日趴!”
早就听说常义又买了一套房子,离公司更近了,据说最近刚搬进去不久。部门同事也正好借着给夏雪庆祝生日顺便去给常义暖房了。
下了班后,一行人乌央乌央地陆续到了常义家。常义像个小媳妇一样穿着花围裙不停地忙乎着。等人到的差不多了,常义也准备出了一桌好菜。
一切准备就绪,门铃突然又响了。
夏雪以为是迟到的某个同事,兴匆匆地跑去开门。门一打开,她没想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陈文铮。
常义听到声响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愣在门前的夏雪问,“谁啊?”
夏雪回过神来,将陈文铮让进门。
陈文铮笑着朝厨房里的常义扬扬手里的香槟。
常义连忙乐呵呵地迎出来,“你可算来了。人齐了吧,开饭!开饭!”
陈文铮不是第一次见常义的这些同事,虽没有跟大家表现得很熟络,但也不疏离。对夏雪,他也是如此。
他对她和对其他人竟然一样,这多少让夏雪有些不好受。想到近几个星期受的这点委屈,她一郁闷就多喝了两杯。
旁边的linda注意到了,很诧异说,“行啊雪儿,酒量不错嘛!”
吃饭自然不是今晚的主题,一大桌子人你一言我一语时间也就过去了。常义见桌上的盘子都见了底,又开始张罗着切蛋糕。
linda连忙配合着关掉灯。一瞬间,屋子陷入了黑暗中,只有生日蜡烛上跳跃的火焰分外妖娆。
夏雪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一直当她是隐形人的男人此刻正站在桌子的对面。
她发现他也正看着她,心里不由得有些触动。
烛火摇曳,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唯有那双幽黑的眼眸像墨色夜空中的星星一般深邃璀璨。他勾着嘴角似乎在微笑,而那笑容在这暧昧的光线下竟然显得有些温柔。
“许个愿吧。”常义说。
夏雪缓缓闭上眼,虔诚地将双手合十抵在鼻尖,默默在心底说下那个愿望,然后一口气将蜡烛吹灭。
众人欢呼,恭喜夏雪又老了一岁!
白炽灯光重新充斥着整个房间。夏雪再看陈文铮,他又恢复了那副冷冷清清的神情。这让她不由得怀疑,刚才那个出现在他脸上的笑容,怕也只是光线在作祟吧。
linda提议做游戏。常义提供选项,“简单点,‘一二一’怎么样?”
这个游戏的规则很简单,每个人手上分别拿一支筷子,从发起人开始逆时针传递,一人接一人分别用左手上的筷子敲一下盘子,再用右手上的筷子敲一下盘子。但假如有人左边敲了一下,右边敲了两下,则改变传递方向。这期间,有人该敲时没有敲,或是不轮他的时候他却敲了,那就得受到小小的惩罚。这是个酒桌上常见的小游戏,很考验人的反应能力。
linda说,“这个不错,但出错的人怎么惩罚呢?”
有人说,“喝酒呗!”
linda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下家的陈文铮,不怀好意地笑了,“光喝酒多没意思啊,要我说就是既要喝酒,还要如实回答上家提出的一个问题。”
这游戏虽然看似简单,但假如上家故意使坏,下家也难保不会出错。
linda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众人起哄,陈文铮低头微笑,“我没意见。”
夏雪看看坐在自己上家的陈文铮,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第一个出错的就是夏雪。
常义替夏雪倒了满满一杯酒,“喝不了就向哥求助啊,哥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夏雪才不理他,愿赌服输,她一仰头豪爽地把杯中酒喝得干干净净。
她抹了抹嘴对陈文铮说,“问吧。”
陈文铮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要问她一个什么问题,可想了几秒,他却说,“我没什么想知道的?这个权利可以转交别人吗?”
linda自告奋勇,“那我来问吧!”
夏雪的心里闪过一丝落寞,面上笑着说,“好啊。”
“嘿嘿,你……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又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大家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这么劲爆。
但夏雪的回答却让在场的各位很失望。
她耸耸肩说,“我不知道啊。”
“怎么会不知道?”linda 愣了一下。
常义反应倒是快,“不会吧你,怎么说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而且还是留美回来的,思想应该很开放才对。”
“这跟思想开不开放有什么关系?”夏雪明显感觉自己脸红了。
游戏继续,第二次中招的是常义。
常义自觉地喝了一大杯酒,然后兴奋地等着被“拷打”。
坐他上家的眼镜男早有准备,“听说义哥网恋多年啊,我就想问问转到线下没?”
这倒是让夏雪很意外,这都什么年代了,约炮倒是常听说,至于网恋,总感觉像上个世纪的事情。
常义说,“只要哥想见,分分钟就能见。”
眼镜男窃笑,“这么说就是还没见呗,原来义哥也怕见光死啊?”
常义立刻给了眼镜男一个暴栗,“说什么呢?哥风流倜傥不用说了,人家姑娘貌美如花我会向你汇报?少操点没用的心,多把你的业务关心关心!”
眼镜男委屈,“哥你玩不玩得起啊?”
“谁说哥玩不起?哥最玩得起!”
几个小伙子已经笑成一团。常义也不生气,抬头看了桌对面的陈文铮一眼,发现他也只是在随着众人垂着眼笑着。
几轮下来众人似乎都谙熟了这个小游戏中的奥妙,都能自如应对,唯独夏雪频频犯错。
linda锲而不舍地替陈文铮行使着权力。
“那你初吻是什么时候?”
“拉个手总有吧?”
“拜托大小姐,你到底是不是正常人类啊?”
夏雪已经喝了不少酒,口齿都不太清晰了,她操着大舌头迟缓地笑着问linda,“你确定要问这个问题吗?”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我得好好想想。嗯……你暗恋过什么人吗?”
夏雪缓缓地眨着眼,呆呆地想了片刻,点点头。
linda来了精神,“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