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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冷的开始浑身颤抖,容珞急忙将羊绒毯又裹到她纤瘦的身子上。
  “水,想喝热水。”被咬的发白的嘴唇干燥的已经起了皮,她扯着容珞的衣袖,冷到了极致,她想要热水的熨烫暖胃驱寒。
  容珞急忙站起身,到休息室外去给她倒热水。
  就像是被寒气萦绕了全身一样,无论身上裹着多么温暖厚重的羊毛毯,沐烟都冷的如坠冰窟。腰腹内的疼痛不停的撕扯着她的神经,挑战着她忍耐疼痛的极限。
  蜷缩在羊绒毯中,白皙冰凉的手指向腰腹出试探去,稍微用力压了又压,感觉到酸软的坠痛感愈发的清晰,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沐烟猛地坐起身,看到身下那雪白的床单上晕开的点点血迹。苍白的脸颊因为尴尬染上了轻微的薄红,该死的,她怎么会这么蠢?这下,丢脸要丢到家了。
  白色的羊毛毯被拉高,沐烟将自己全部裹进去,脸颊灼烫,她觉得自己现在是没脸见容珞了?
  “砰”地一声,门被打开。
  容珞走了进来,他端着的玻璃杯中热水冒着腾腾热气。
  将热水放在床头柜上,容珞蹙眉,看着这丫头翻过身背对着他,把身上的羊绒毯裹得紧紧的。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
  “乖乖,过来喝热水。”他伸手去扶她坐起身,沐烟却躲开了。
  “是不是疼的厉害了,哪里难受跟我说?”骨节分明的大手附着在她的额头上,没有感觉到发烧的熨烫感,他这才收回手。
  “到底怎么了?”容珞看着背对着自己,即使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还瑟瑟发抖的沐烟,一时间有些焦急。
  背对着容珞,沐烟苍白的脸上染着红晕,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狼狈过。
  落荒而逃吗?一旦要面对容珞,她就变得不是自己了。
  “听话,转过身告诉我哪里疼。”感觉到容珞的手钻进羊绒毯中,温热的手指从她的背脊一直慢慢下滑。沐烟一惊,‘腾’的一下脸上红的烧灼起来,白皙的耳垂连着一起染上晕红,一把抓住容珞的手,把他的手推出了羊绒毯,然后在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转过身,沐烟窘迫的不去看容珞的眼睛,“我已经没事了。”嗓音艰涩,带着些许微弱的虚喘,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容珞满是质疑和担心的凝视着她的时候,沐烟尴尬地想着自己怎么赶紧离开这里。如果是在家里也就算了,可这是在容珞的休息室,一想到这里,沐烟就恨不得立即跳起来冲出去。
  “小烟,你是不是受伤了?”容珞紧紧地凝视着她,敏锐的感受到空气中的血腥味道,他十分不悦的蹙了蹙眉。这个丫头,就是这样的不让他省心。
  “没有。”沐烟的语气很坚定。
  容珞叹了一口气,脸色有些严肃,“你这丫头每次受伤了,都不告诉我。”明白她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他担心,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担心。
  “珞珞,我真的没有受伤。”
  沐烟隐瞒受伤是惯犯了,容珞才不会相信。伸手去扯她身上的羊绒毯,沐烟死死的攥着,也不松手。
  “珞珞,不骗你,我这次真的没有受伤。”委屈的语气。
  “听话,松手,给我看看。”轻声劝慰,手里的动作却没有迟疑。
  “不要!”坚决的拒绝,任性就任性吧,总比丢人要强。
  “乖,把手松开,我们去看医生。”碰触到沐烟死死拽着羊绒毯冰寒的手指,容珞的动作更加大力。
  沐烟蜷缩着身体,一边要抵抗腰腹处撕扯的疼痛,一边要和容珞进行拉锯战,冷汗涔涔,她稍一放松,容珞微微用力羊绒毯被扯过来,滑落在地板上。
  “容珞,你干什么!”沐烟完全炸毛了,顾不得疼痛直接坐了起来。
  因为她的动作,雪白床单上嫣红的血迹格外的刺眼。
  注意到容珞的视线,沐烟窘迫的恨不得那些鲜艳的痕迹全都消失,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想要把床单上的血迹遮掩起来。生理期,真是祸害死人啊!
  看见就看见了吧,能怎么样啊?转念,沐烟想明白了,可心里还是羞恼的很,她从床上直接跳起来,扑到容珞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都怪你!”
  容珞立即就轻笑起来,这丫头怎么可以这样的可爱。
  “不许笑!”沐烟张嘴就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不论如何,容珞现在终于明白这丫头为什么死活不让他扯开羊绒毯了。刚刚看她难受成那个样子,他以为她又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哪?不久前,沐烟被烫伤和嗓子失声的那次,他总是耿耿于怀。这次,又看到她如此难受,他刚刚真的担心的有些不知所措。
  喂她喝了几口热水,想到这里和家也没有多远距离,容珞想带着沐烟回家去休息。
  “乖,喝了水,我们回家去。”摸摸她的长发,看着她额上依旧冒着冷汗,容珞还是十分心疼。
  回家?沐烟端着杯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她现在这样怎么能走得出去。
  温柔的温落在她苍白的唇上,容珞宠溺的轻笑,“乖,不用尴尬,我抱着你。”
  从一开始的完全抵抗,到最后还是妥协了。
  她现在有气无力的,根本斗不过他,只能听话。
  依旧冰凉的身子被羊绒毯包裹起来,被容珞抱进怀里。
  路过公司大厅的时候,她明显感到四周的视线,一个劲儿的往容珞怀里钻,埋在他的胸膛前,闷死自己算了!
  知道自己不应该关注这些的公司内部人员,还是忍不住去看容珞抱着的女孩子,她窝在男人的怀里,看不到脸,垂在外面的手腕很白皙。
  公司内部的人都知道自己少董的脾气,即使好奇视线也不敢久驻。匆匆一眼,就全部别开,去工作了。
  谢宸开这车在半路上接到容珞的电话,电话接通,对方只说了三个字,“到容家!”
  然后就是‘嘀嘀嘀嘀’的通话断了的声音。
  谢宸无奈只好掉转车头,他今天心情很好,看在沐烟的面子上他不想和他计较。
  容家。
  到卧室的浴室里换了干净的衣服,沐烟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一阵痛感猛地袭上来,她觉得自己疼的竟然有些站不住脚。
  她的身体很好,以前的生理期就算坚持训练也从没有过什么不适,更不要说如此难受过到自己险些忍不住。
  难道是因为,她前一天刚刚给小航航输了血的缘故?她知道,自己仗着身体好,输得血有点多,可是也不至于疼到这样的程度?
  想起今天中午和沈烨在一起喝了一杯冰的柠檬饮料,也许和这个也有点关系。
  冷汗涔涔的,刚刚用干毛巾擦拭过的额头上,碎发又一次被完全浸湿。沐烟唇色苍白如雪,逐渐体力透支,腰腹处撕裂般的疼痛又一次席卷而来,双腿沉重如同灌了铅一样。
  大脑眩晕感越来越强烈,她扶着墙壁,慢慢滑了下去。蜷缩在浴室冰冷的地板上,她开始瑟瑟发抖。
  大半天也不见这丫头出来,容珞将刚刚从厨房端过来的红糖水放在一边,到浴室去敲门。
  “咚,咚,咚……”
  “小烟,换好衣服了么?”容珞在门外问她。
  “小烟,出来好好躺着休息一下。”
  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又敲了敲门唤了一声。
  “小烟?”
  “小烟?”
  ……
  得不到回应,容珞蹙眉,淤积在心底的担忧一齐翻涌上来,一个大力撞开浴室的门,看到蜷缩在地上不停的发抖的沐烟,容珞急忙过去把她抱起来。
  “乖,怎么了?”心脏开始剧烈的抽痛。
  蜷缩在他怀里,睁开眼看着他焦急的脸,沐烟气息有些微弱,“没事儿。”完了又皱皱眉头,苍白的唇吐出一个字,“疼……”
  被容珞抱着放在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带着她熟悉的味道,温暖的感觉让沐烟清醒了不少。该死的生理期,她真是彻底无语了!
  他们的卧室很暖,因为容珞特意调高了温度,温暖的让沐烟蜷缩在被子里有些昏昏沉沉。
  恍惚中,她感觉有热毛巾擦拭过她露在外面的额头上,温热的手指拂开她的发,将冷汗擦拭,然后,是冰凉的手。
  被子被掀开一点,将她睡衣的袖子卷起来,容珞蹙着眉,用温热的毛巾擦拭过她的胳膊。
  “乖,我们坐起来。”扶着沐烟的肩膀,让她靠在柔软的靠枕上,背对着他,将温热的毛巾从她后背的睡衣钻进去擦拭干净那些背上的冷汗。因为非常的舒服,沐烟昏昏沉沉的,没有意思的拒绝与反抗,非常的听话配合。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又舒缓了过来,觉得身上的疼痛是自己可以忍耐的范围了。她刚刚坐起身,视线逐渐清晰,看到容珞将热毛巾放在一边,他坐在床边,眉心紧皱。看她清醒了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容珞十分心疼的去吻她没有一丝血色的唇,“感觉怎么样了?”他有些焦急的问她。
  “已经好很多了。”苍白的唇,微微上扬。她不想他担心。
  端过来一旁的红糖水,容珞递给沐烟,“听话,把这个给喝了。”红糖水里面带着姜丝,因为她的身体冰冷的要命,容珞特意嘱咐佣人加进去的。
  热气腾腾的红糖水,沐烟看了一会里面漂浮的姜丝,又抬头看了看容珞,最后还是接过来,低头硬喝了几口,温暖的水带着丝丝缕缕的甘甜,暖流从咽喉处一直滑倒胃里,驱走了满身的寒气。
  裹着被子将沐烟抱在怀里,就这样,她被强迫着喝下了很多姜糖水。
  谢宸过来的时候,看了看沐烟苍白的脸,以及红糖水,作为医生这么多年的他,就立刻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难受的很厉害?”他看着沐烟有气无力的样子,觉得在这丫头承受范围之外的痛苦一定非常极端。普通女孩子,说不定早已经晕厥了陷入昏迷了。
  咬着苍白的唇,沐烟点了点头。她现在似乎觉得更是尴尬了,不过疼的厉害,也就把那些抛到了脑后。
  忍不住有些怀疑,只是生理期疼痛的话,不应该如此。
  可不论如何,还是应该给这丫头先止痛才行。
  随身携带过来的医药箱里,将木制的盒子打开,里面是长短不一的银针。针头有的尖锐,有的圆滑,摆在一起,闪着寒光。
  沐烟知道那是用做针灸的银针,可是她还是不自觉的所在容珞怀里轻微一颤。
  以前在blackflame的时候,有一种刑罚,就是将无数的针刺入人体那些磨人的穴位。疼痛感加剧,流血不多,却可以把人给折磨疯了。
  她在刚刚到组织里的时候,一次训练没有完成,就被人在一只胳膊上扎满了针。只一次,她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那种痛,简直生不如死。
  “可不可以不要用针?”沐烟蹙眉,嘴唇苍白的已经开始泛青。
  谢宸用酒精擦拭银针的动作一滞。
  “珞珞,我不要挨针……”她扯着他的衣袖,不停的向容珞怀里退去。
  谢宸轻笑,这丫头也有害怕的时候?
  “小烟,不会疼的。”沐烟看着晃着手里的银针笑得一脸灿烂的谢宸,就觉得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
  “珞珞……”拼命的向容珞怀里钻去,心里的阴影让她宁愿挨刀伤,挨枪伤,也绝对不要因为这些凛冽尖锐的针痛不欲生。
  拍了拍她僵直的背脊,容珞感觉到她的颤抖,心疼的就要应声。
  只见谢宸这时候却提前开口了,“容珞,现在,针灸是最好的方法,你要是不怕她疼的晕厥过去,你就答应她。”
  容珞蹙眉,再心疼沐烟他也要以这个丫头的身体为重,“乖,我陪着你,好不好?”
  指关节攥得发白,沐烟沉默了半天后,终是应声。
  可最终还是发生了分歧。
  一切准备待续,作为一个医生,谢宸劝慰道,“小烟,针灸不会疼的。什么都没多想,他漫不经心的继续道,“还有,小烟把你的上衣脱一下,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沐烟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的应声道,“好。”
  擦拭好针灸用的针,谢宸完了又加了一句,“上身的所有衣服脱干净了,背对着我躺好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