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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都市言情 > 薄荷瘾 > 薄荷瘾 第82节
  找到手机了,才发现是怀野的。
  第一个电话来自——
  “王八蛋”
  哦,这个她知道。
  有一次他的电话响,她无意瞥到过,他对她解释说这是他爸。
  这小孩儿。
  乔稚晚想着,不禁扬了杨嘴角。
  她没去理会,要放下他手机。
  这时,突然又震动了下。
  一条微信消息弹出来。
  没有备注的。
  【喂喂帷】:弟弟,姐姐回北京了,你今晚有演出吗。
  “……”
  乔稚晚发誓自己不是要偷看他的手机,但直接从这锁屏界面弹到她的眼底,这行字自然就烙在了她心底。
  乔稚晚知道夏帷回来了。
  夏帷这回出差真是满世界跑,为了她们厂牌新签的乐队都跑到日本去了。
  夏帷住的地方是合租房,乔稚晚的房子被rachel搞没后没地方住,自然也不好打扰,又在意合租人多眼杂,所以没住到夏帷的家里。
  她知道夏帷在意怀野。
  但是她亲吻怀野的时候,是真的忘记了这回事。
  夏帷也给她发了同样的消息。
  夏帷知道她在放飞自我和怀野在搞乐队,也知道她暂住在怀野的朋友家里,但是并不清楚她和怀野在这间房子里发生过什么。
  顶楼乐声阵阵,缠绵不绝,午饭时间刚过,乔稚晚躺在床上,盯着夏帷发给她的消息,不知不觉都有了困意。
  是有演出不错。
  今晚就有。
  但是她晚上要给许颂柏过生日,怀野找到了新的贝斯手,她本来就是个门外汉,不是专门搞摇滚的。
  应该不能和他去演出吧。
  不知怎么,她居然有点遗憾。
  当然夏帷的消息,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如何回复。
  此时,大门处的锁芯弹响。
  有人回来了。
  乔稚晚以为是怀野,她听着脚步声,强迫自己躺在床上装睡,但那脚步声很快就盘旋到她的身后。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脏砰砰狂跳。
  手机贴在心口,一边是夏帷。
  一边是他。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讲话了。
  正纠结难安之际,丁满的嗓音迟疑地落在她的房间门口。
  “……姐姐。”
  “你……见到小野哥了吗。”
  乔稚晚翻身起来。
  多日未见,丁满风尘仆仆的,整个人看起来居然多了点儿不和年纪的沧桑——
  或者说,明显觉得心里装了事儿。
  乔稚晚还未开口,丁满又说:
  “……我,我有事想跟小野哥谈谈。”
  “你们可能……暂时不能住在这里了。”
  第52章 chapter.51
  不知过了多久, 在蔓延许久的静谧之中,顶楼的乐声才再次响起。
  音乐就是有这样一种异常热别的感染力。
  看似简单的音律这一刻巧妙地交织,跟随演奏者的心情变幻, 此时,从窗帘透入室内的阳光,也跟着变得一闪一闪的。
  这个下午阳光明媚。
  乔稚晚这些天听过怀野和丁意一些旧日的作品, 不得不说, 他们那支年轻的乐队曾在港城的音乐节上一夜爆红, 绝对是有原因的。
  梁桁执著忌惮于他们的才华,也不足为奇。
  两支乐队同期成立、出名,一支以压倒之势获得了无数人的追捧和喜爱,势不可挡, 另一支肯定要视其为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日渐讳莫如深。
  梁桁说,没有才华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
  乔稚晚本想化个妆就出门的。
  这会儿挑好了晚上去见许颂柏穿的衣服, 心头惴惴地放在床上, 挑了最喜欢的一双鞋子, 瓶瓶罐罐的化妆品准备就绪。
  然而,丁满上去找怀野后, 她同时就跟着失了神, 不禁猜测着他们会聊些什么, 现在都没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丁满那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是知道了什么吗?
  他会跟怀野吵架吗?
  乔稚晚刚才差点儿就脱口而出, 其实怀野也很难过的——但她又没有说出口, 有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聊比较好。
  说起来, 她以前不是个喜欢多管人闲事的人, 若是从前遇到这样的事情, 心底多少觉得与自己无关的。
  乔稚晚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跟随着那缠绵无休的乐声,想到了在丁意的房间看到的天花板上的画。
  诡谲的色彩,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跟随怀野那独特随心的演奏方式,每一个音符都散漫无比,看似没有章法,却组合成了丰富的韵律层次,不刻意不夸张,此时一齐在头顶上方盘旋。
  慢慢地,她好像从他的音乐中读懂了什么。
  明明她什么也没听到。
  但她好像就听见了。
  听见了他这一刻的情绪。
  她不禁想到了那个夜晚,他在顶楼对她说,要相信自己。
  相信你的音乐。
  相信你的能力。
  相信你,就是有这样的天赋的。
  心中好像有什么被唤醒了,一股很清澈的暖流随着乐声从她的脚尖儿开始蔓延,顺着她的皮肤向上,辉映着那副色彩艳丽的壁画,时而被热带雨浇湿,时而又经历的海浪的冲刷,硬壳虫子与沉默的巨兽,夜晚的城市隧道里灯光流动,舞台的灯光忽明忽灭。
  全都要钻到她的身体里去。
  就像那个下午。
  那个只有他和她知道的,混着汗水咸湿的下午。
  很久很久,骤然听到了清朗的一声。
  “——你怎么还不出门。”
  乔稚晚才恍然惊醒。
  世界与梦境交幻成完美的具象,少年线条分明的脖颈上,一只蛰伏的野鸟蠢蠢欲动,他穿着件白色衬衫,一贯流里流气地靠住了卧室的门,好看的眼眸轻抬,倦懒地看着她。
  “还不起床?”
  乔稚晚从早晨就没见到他,昨夜许颂柏送他和她回来,他也对她没有太多的话,她翻身起来,整理下自己。
  还算淡定,随后扯谎:“哦,我睡了个午觉。”
  “不是要出门吗,”怀野淡淡地看她一眼,脸上没太多的情绪,转身去丁意的房间,语气有点别扭:“得快点吧,别让人等。”
  乔稚晚匆匆起来,趿着鞋子,跟他过去:
  “怀野。”
  怀野径直进丁意的房间,一条手臂撑住桌沿儿,他微微躬身下来,翻看桌面摊开的一堆七七八八。
  是昨天下午他和她一起写的歌。
  “怎么了。”
  他没有看她。
  “那个,丁满……”乔稚晚犹豫了下,在门边站定,“刚才找你。”
  “嗯。”
  他的反应毫无波澜。
  乔稚晚这下更好奇,她脑袋抵在门框儿,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半启唇:“呃……你们,聊过了吧。”
  “聊过了。”
  “聊了什么。”她问。
  怀野这才慢条斯理地看她一眼。
  不知怎么,他突然觉得这个发色不是很适合她了,漂亮是漂亮,和他玩乐队时,也是十万分的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