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师气得发抖:“你威胁我?”
“瞪我没用,向我妹妹道歉。”
这一次,许秋来彻底敛起笑意,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式。她把进门时候赵老师对秋甜说的话,又还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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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甜最终还是收到了老师和蒋臣臣的道歉,尽管他们可能没有那么乐意。
大获全胜,她跟着姐姐抬头挺胸走出办公室。中间蒋臣臣的爸爸还追上来,试图跟秋来搭讪,问她是不是附近艺术学院的,还邀请她出演什么电影什么配角,被秋来毫不犹豫冷漠拒绝。
秋甜不喜欢他,觉得他油光水滑的头发像是抹了半斤猪油,她觉得自己的姐姐真帅。
但秋来自从走出办公室就没再和她说过话,秋甜有点慌,几次想去拉姐姐的手,都被她躲开。快走到校门口时,秋甜小跑才能跟上她,终于忍不住委屈叫出声,“姐姐等等我,别生我的气了。”
秋来长叹一口气,转回身,“许秋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吗?”
“知道,我做错了事。”
“错在哪里了?”
“我不应该打人,打了人也应该把事情的经过讲清楚,不应该不说话,”这孩子认错时候一向从善如流。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这句话问出口,秋甜又沉默了,就在秋来恨铁不成钢转身要走时,秋甜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
小家伙哭得脸都涨红了,眼泪鼻涕混在一起,“蒋臣臣说我没有爸爸妈妈,是没有家教的孩子,叫大家不要和我玩。”
这世界上可能也只有血脉的力量能叫人如此感同身受,许秋来被她哭得心肝都在颤。
她把妹妹拥入腰间,沉声告诉她:“谁说你没有爸爸妈妈,你爸爸是最伟大的安全科学家,你妈妈是最了不起的数学教授,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嘲笑你,你也决不会被三两句嘲笑打倒。”
“秋甜你记住,不要给别人选择你的权利,你才是那个选择要不要和他们玩的人,懂吗?”
秋甜似懂非懂地点头。
许秋来拿出手帕叫她自己把眼泪擦干净,俯身低头,在妹妹破皮的额头上吹了吹,“疼不疼?”
“疼,”想了想秋甜又摇头:“现在不疼了。”
小女孩满头的卷毛乱翘,眼睛里是闪着未干的泪痕,气没喘匀,连着浑身抽噎个不停,秋来用手指帮她理了理,重新扎成两颗小丸子。
然后示意她站到花坛边缘,转过身把她背在背上,一步一步朝前走。
耳边的抽泣声渐渐小了,秋甜的脸颊安静伏在她肩头。小孩子用力哭完之后就想睡觉。其实一个八岁的孩子背在身上挺沉的,但秋来最终也没把妹妹叫醒下来自己走。
她没注意到,身后有辆车在马路上跟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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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保镖男很奇怪,陆离明明是下车去还包的,怎么走到校门口站一会儿,又原封不动地拎了回来。
“我看她们挺累的,要把人叫上车吗?”
“算了,改天还也是一样。”陆离低头,把车窗升上。
他不想打破那么温情的一刻。
许秋来的包是两年前很旧的款式了,黑色,当年的品牌限量版,大小正好够装一台十五寸电脑,他柜底有个差不多的。
皮质外壳上贴了几张卡通史迪仔,和包很不搭调,但贴纸即便磨花了,主人也没有将它撕掉。
第16章
秋来不清楚那位赵老师人品如何,以后会不会为难秋甜,有心想帮她换个班级,但秋甜自己却不乐意。她和王川晨每天结伴上下学,一起写作业一起玩习惯了,王奶奶接送孙子的时候顺便捎着她,能给姐姐省很多时间。
秋来也考虑到,开学这么久再叫孩子花时间去适应新环境,影响很大,再者,师附是名校,调换班级其实没有想象中容易,换来换去老师们就在一间办公室里,得罪了这个,其他老师肯定也不愿意收。
总算对方理亏,还有个备份的监控在手上捏着。私下里,秋来还是再三叮嘱王川晨,“赵老师如果抓秋甜小辫子,你回家要告诉姐姐。”
小胖子吃着她给的绿豆糕满嘴是沫,志满意得挺起胸脯:“秋来姐你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我也会保护秋甜的!”
“保护就算了。”这句秋来可不怎么相信,有的男孩子从8岁到80岁都是满口保证的大鸽子。
刚刚回家路上小区里有绳子稍长的斗牛犬没拉住扑过来,小胖墩往秋甜身后躲得可比谁都快。
人情社会,既然怕秋甜留下被人穿小鞋,礼物也不能少,许秋来深谙打了“巴掌还得给颗甜枣”的道理。
恰逢节日临近,她又从积蓄里又划拨出一部分,给赵老师买了套大牌乳霜做礼物,写了祝福卡片送出去。观察几天,确实没发现秋甜有受委屈的样子,这才渐渐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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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稍一晃,期中考就来了。
q大的大小考试难度众所周知,据说上届计算机系毕业的一百三十多人,只有一半没有过挂科记录。
这个学校,是个20%的学神血虐剩下80%学霸的地方,但在地狱级的考卷面前,学神也需要复习。
许秋来肯提前一礼拜看书,已经充分地证明了她对期中考的重视。
她不能挂科,因为没时间重修。她还得拿最高的绩点,因为需要最高的奖学金。
上午考完普通物理,铃一响,秋来收拾笔袋交卷,马不停蹄去了图书馆准备下午的复变函数。
中间有三个小时时间,她原本打算在电子阅览室看两小时书,趴桌上睡半小时觉,剩下时间出发去考场,未曾想被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打破了计划。
有书包在对面放下,声音挺重,她一抬头,便听来人抱手问她。
“许秋来,是吧?”
男生戴副黑框眼镜,背双肩包,宽格衬衫,信院再常见不过的打扮,唯一和旁人区别开的,大概是面上几分外露的傲气,也可能是因为眉尾生得太高强化了那副“天底下没都老子厉害”的面相。
这位师兄上课一定常被点名回答问题。
许秋来心想着,面上不由笑出声。她打眼就把人认出来了,这人正是小虎队的替补选手之一,蔡仁。
另一个她前些天已经在基地见过,眼前这位,据说是因为不服气被个大一师妹击败拿到正选,受到了羞辱,迟迟不肯露面。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这些天除了最开始,就没正经去过几趟基地的原因。
不过据她观察,队里其他人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反正比赛还在报名阶段,没必要现在就进入备战状态,连陆离这个带队老师都很松弛随性,不见人影。
“你笑什么?”
“我是许秋来,早就听闻师兄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真人了。”
黄毛师兄说蔡仁是有名的不高兴,果然没毛病。
那溜圆的脑袋加两根几乎要拎起来的眉毛,随时在鼓气似的脸颊,可不正是活脱脱的不高兴真人版,任谁都能看出他现在不高兴。
许秋来又想笑了,但还是强行憋住。一般遇到这种对她长相有免疫buff的人,她总是会多生出几分耐性:“师兄找我有事?”
“有事,”他动手拉开书包,“打开你的电脑,我们来比一场!”
正选替补之争?
许秋来拒绝:“那可能不行,我下午还有考试,得准备复习,没有时间。”
“那我在这里等你考试回来。”
哟呵,这位不高兴师兄还挺倔强,许秋来看了一眼时间:“那你说比什么?”
她觉得如果自己的复变函数没有拿到高分,全是这个人打扰她复习的错。
“比攻防,就在陆神这周新搭建的靶场上,谁先走出靶场谁获胜,获胜的人才有资格拿到正选位置。”
陆离搭靶场是训练用的,都是还原某些企业内网的典型场景,给他们尝试攻击找出漏洞,难度高又耗时。
“那师兄你这不公平啊。”许秋来质疑。
“有什么不公平的?我是听队长说你那天做的测试里安全应用攻击破解最出众,才选了这个赛题。”他认为自己非常有高手风范,要比就要在对方最擅长的领域打败她!
许秋来摊手:“我本来就是正选,干嘛还要和你打一场。”
不高兴师兄瞬间涨红脸,话是这个理没错,他顿了近半分钟才想出另外的办法:“输了我退出小虎队,可以吗?”
“师兄退出我又有什么好处?”许秋来摇头,“还得麻烦徐师兄另去找新的替补。”
竞赛允许每队四位正选,一位指导老师,两个替补这是标配。
这个人怎么这么难搞?
不高兴的眉心越发皱紧,显得越发不高兴起来,“我原本还以为你有几分本事,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比,懦夫!”
“我本来就是女孩子啊。”
秋来被人一骂,忽然觉得无理取闹的不高兴师兄没有那么可爱了,改口:“你的办法太浪费时间,我忙着考试,规则改改,我们给这栋楼的网络系统做个渗透测试,谁做完谁获胜。”
许秋来说着就打开面前的电脑显示屏,蔡仁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又改变主意,但来不及多想,他唯恐落后,赶紧开机在对面坐下。
渗透测试和入侵的区别在于,前者出于保护目的,为找出测试对象的安全隐患,后者则是不择手段或具破坏性的拿到系统权限。
这是在学校,许秋来不敢乱来,更何况q大牛人无数,她也怕翻船。
这个时段没什么人,管理员估计也吃饭去了,正好方便他们操作。
图书馆使用的是内网,许秋来确定完ip、域名,收集完信息,很快找到漏洞,拿着准备好的漏洞exp实施精准打击,先绕过防火墙,又绕过检测机制,然后攻击代码。
成了。
她唇边一翘,获取完想要的东西,顺手给这间阅览室所有的电脑换掉了那个极丑、她早就看不顺眼的绿色桌面。
退出清理痕迹,途中听到对面师兄的键盘还在敲得震天响,显然正在争分夺秒、异常紧张的关键时刻。
许秋来顿了顿,目光落在对面的饮料自动贩卖机上,忽然心血来潮,停下准备发送的信息整理报告,先去下载了一个自动售卖机的管理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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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蔡仁做完一切抬头的时候,发现对面的女孩还低着头。顿时心神一扬,嘴巴下撇压下喜意:“韩延说你有多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师兄也做完了呀。”许秋来闻声抬头,关掉看题页面。
也做完了?什么叫也做完了?蔡仁傻眼。
她说着,扔过来一支黑色u盘:“我整理的渗透过程中用到的代码、poc、exp都存在这里了,打开看看?”
许秋来的速度居然比他快?
怎么可能?
他去年在系里的比赛是拨了头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