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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后的成交价是八百万,不是闻涌拍的。
  是一开始举牌的那个男人。
  准确的说,是男人旁边的老头。
  自闻涌喊出一百万,男人就一直在跟价。价格一路飙到七百五十万,威尔逊教授终于感觉到些许不对劲,让拍卖师暂停了。
  后面的男人直接朝闻涌走过来。
  “你好,林栋。”他伸出手。
  “闻涌。”闻涌站起来,两人礼貌地握了一下。
  “我就直说了。”林栋看了一眼后面的老头,“这幅画我父亲势在必得,就算你喊到一千万,他也会继续跟。”
  “理由。”
  “画上的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闻涌转头看了一眼那幅画,又看了看林栋:
  “我可以直接跟你父亲对话吗?”
  老头看起来六十岁上下,身材瘦小,看眼神,绝非善茬。
  包括这个林栋,都给人一种狠厉的感觉。
  “年轻人,画上的人是我去世多年的妻子,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幅画的存在,但你不惜花费几百万要得到它,是为什么呢?”
  “妻子?”闻涌看着这个跟林荡荡半点相似处都无的老头,“风月是您的妻子?”
  从老头震惊的眼神中,闻涌知道自己猜对了。
  “敢问,您是姓江吗?”他继续追问。
  “你怎么知道我姓江。”江殷雷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你这么年轻,怎么会……。”
  “我还知道,你有个女儿叫江妍。如果没猜错,这幅画应该就是她画的。”
  妍妍?
  “你知道妍妍在哪儿?”江殷雷猛然起身,“你跟她们母女什么关系,你都知道些什么?”
  林栋也乱了,一开始,他以为画上的人是林荡荡,没想到江殷雷看清画上的人后,告诉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幅画拍下来。
  所以画上的不是林荡荡,是江殷雷一直念叨的风月。
  而林荡荡就是江妍,风月和江殷雷的女儿。
  她们母女长得一样!
  那画上的到底是谁?
  “既然如此,那画就归您了,下一轮加价我不会再跟。”闻涌把威尔逊教授叫过来,“至于江妍在哪儿,这位教授可能会知道。”
  拍卖会结束后,闻之宜看着儿子,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就那么喜欢她啊。”她才发现儿子还是个情种,“舍得几百万买张画,那当初干嘛还要让她走。”
  “她想走就走,我才不拦。”闻涌像在赌气,“就是觉得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不让干嘛要卖掉母亲的画像。”
  “你怎么知道她画的不是自己?”
  “我就是知道。”闻涌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脸是照着自己画的,但心里想的肯定是风月。
  自从荡荡离开,他一直在想,这些年来,她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在生活。
  她应该是真心爱过林致一的,所以后来才会那么痛苦。不管那段感情是怎么开始的,但林荡荡确确实实把自己完全交付给了林致一,她的期待、她的憧憬、她的心思,全都倾注在了他身上,可惜所托非人。
  如果能找到亲生父亲摆脱林家,对荡荡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她远走英国的行为在林父林母看来是不知感恩的,他们可能会觉得她薄情。但对荡荡来说,宁愿让他们怨恨,也不想受他们牵挂。
  “喜欢就去英国找她啊,趁你爸还干得动。再过几年,想走都走不了了。”闻之宜不愿意看着儿子单相思,“万一你去了,她愿意跟你回来呢?”
  “您觉得她会吗?”
  “女孩子都很心软的,而且她对你未必无情,去试试也没什么损失啊。”
  闻涌看了一眼远方,有些被妈妈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