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肚饿的缘故,这家餐厅的食物格外的好吃。
沉浸在从味蕾感到的快感中,我很快将目标移向最后的甜品——人鱼之泪。
盛在贝壳形状的小碟子上,类似于果冻的透明物,确实像一滴眼泪。
用勺尖挖一块下来放进嘴里,味道大大超乎其朴素的外观。
捉摸不定的甜味,在刚品尝到的时候,就融化成水,消失无踪。
很新奇的感觉,叫人忍不住立刻尝上第二口,好仔细体会具体的味道。
吃到第二口,沉默许久的柯特说,“这是莉卡·巴兹利姆的失败品。”
恩?
是有名的人吗?
不过我对这个世界的人文没那么熟悉,于是停下来,用行动表示愿意倾听下文。
“比起作为美食家的才能,她最出名的,是‘食人’的传言。”
这就有点耸人听闻了。
我坐直了一些,换上听故事的态度,“然后呢?”
“虽然具体相貌没有多少人见过,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一个明显的特征——膝盖以下的腿是没有的。那种残疾,既不是先天,也不是意外。关于这一点,外界的解释主要有两种。”
“第一种是,她疯了,吃掉了自己的双腿,所以觉醒了料理的才能。”柯特竖起两根手指,“第二种则是,过高的才能使她疯狂,她吃掉了自己的双腿。”
“第二种太牵强了吧。”我忍不住说。
“反正,无论是哪种传言,她的双腿是被她自己吃掉的——毋庸置疑。”
“呃……”我是不能理解这种诡异的传言的,“不是说天才和疯子是一线之隔么?大概没什么稀奇吧?”
“回到开头的话题。那个人出于爱好,试图仿制过不少类似人体组织的食物。虽说其本人认为全是失败品,但是抛开这一点,味道上实属不赖,仍然有人愿意出钱购买,换成不相干的名称进行出售。”柯特脸上增添了一丝微笑,“而且几乎都卖得不错。所以……”
“你想说这个‘人鱼之泪’其实是在仿制眼……眼球吗?”我勉强憋出一个大胆的设想。
“这可是你说的。”
“不对?那又会是什么?”
“眼球里的玻璃体。”
“我好歹说对了一半吧。”我嘟囔着,低头看着盘中无色透明的胶冻状物质,由于认知的变化,胃口大失。
心理作用,真的很重要。
第二口味同嚼蜡,难以下咽,我不得不放下了勺子。
“吃不下了?”柯特颇有点激将法的挑衅意味。
“……啊。”我认怂了。
“那就给我。”
我没有反应过来,迷茫地盯着柯特的脸,后者干脆自己动手,将我手中的甜点端到跟前,尝起第一口,“还不错。”
领会到某种阴谋的我提醒道,“这可是眼球里的玻璃体,玻璃体啊!”
“有什么关系。”柯特咽下第叁口,“即使传言是真的,这也只是仿制品,不是真的玻璃体。”
“啊……啊。”我拖着长长的叹音,不甘示弱地追根究底,“那个人没有吃过人吧?比起花多余的工夫做仿制品,直接吃真的不是更好吗?”
“不知道。”
“你是故意讲倒人胃口的故事吧!”
“不是故事,是真的。”
别管是不是真的,柯特已经在谈话间将玻,不,甜品吃完了。
可惜我才吃了两口,要不是价格太贵,我肯定再点一份。
“我可以再点一份吗?”这句话是柯特说的。
“你的这个问题,在刚到这里的时候就问过了。”
“那就是可以再点一份了。”柯特咬着勺子,眼睛往上抬起,给人一种类似于撒娇的情绪。
“答案还是一样的。”我板起脸,“不行。不要。求你了。”
软硬兼施。
“小器。”
我认为柯特有吃穷我的打算,选择立刻起身结账。
柯特在我身后嘟囔了什么,我并没有听清。
没听清是种好事。
可以当作没听见。
小鬼头应付起来好麻烦。
我有必要调整一下预期的职业规划。
日后成为教师,至少得是教高中的才行。
展望着不着边际的未来,花完一百万戒尼奖金还倒贴钱请客吃饭的我,披着夜色回到了公寓。
啊,夜色多么荒凉,钱包是多么悲怆!
敲门的手抬到一半,门就开了,现出佳恩克欢欣鼓舞的脸,“宴大人!宴大人可终于回来了!”
仿佛能看到他身后不存在的尾巴正在摇晃。
养了一条狗的感觉,大概如此了。
完全不知道何为烦恼。
真是无忧无虑啊。
我竟然有点羡慕,持续了半秒钟的羡慕。
把身体交给沙发,抒发一整天下来的疲劳,佳恩克关好门,兴致盎然地凑过来,“宴大人宴大人,今天怎么样呢?”
“还不是老样子。”我踢掉鞋子,像个垂暮的老人,发出长长的叹息,“明天没事,不用叫我起床,让我好好睡个懒觉。”
“是,宴大人。”
我闭了会眼睛,再睁开,发现佳恩克仍然站着没走,“有什么事吗?”
“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宴大人。”佳恩克扭捏地说,“是和宴大人有关的事情。可是想到会影响宴大人的心情,我……”
“啊?”我猜不出佳恩克想说的事情,好奇无法避免,“是什么?你说。”
佳恩克把笔记本电脑搬了过来,屏幕上显示的网页,是名为“X透社”的论坛主页。
在这个世界,稍微有点上网经验的都知道,“X透社”是最大的各类资讯与流言的聚集地。
用户注册需要实名,但在其中发表言论,是允许匿名的。
网站上有许多平常难以得知的猛料秘辛,只是真假难辨。
所以我一般把这种网站当小说看。
要说唯一忽略的地方。
那就是,偶尔夹杂在流言中的现实。
佳恩克给我看的是一个超过一千回复的帖子,开头的叙述比较隐晦,有不少地方遮遮掩掩,而到了后面,就直呼其名了。
主要内容就是,作为一名刚从现场回来的观众,提前剧透某新人在某知名节目录制中种种令人发指的劣迹,并对节目后期剪辑会如何处理进行了分析预测。
随后,又出现了另一名跟帖的知情人,进一步透露出更详细的内容。
甚至有人还贴出了偷拍的照片,打码技术十分外行,认识我的人八成都能认出来是谁。
如果说这些网络上的吐槽尚在我忍受范围之内,可接下来的言辞越来越激烈,脱离客观,开始进行人身攻击——大部分当然是匿名的。
就算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不至于被一群和我不相干的人侮辱。
可恶,网上的事情我想管也管不了。
继续看下去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我将鼠标的光标移向网页的关闭按钮,在按下之前,被佳恩克阻止了,“请等一等!宴大人!宴大人不想说点什么吗?!”
“能说什么?”我无力地反问,“说脏话?”
“看到这个帖子的时候,我也非常愤怒!”佳恩克自豪地挺起胸脯,朝我邀功,“所以我已经把不利于宴大人形象的评论都喷了回去!”
“呃——”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键盘侠啊。
接着往下看,有超过一半的留言都是昵称为“宴大人最忠实的仆人”的用户所写,极力给我的形象洗白。
比如,“宴大人的事情,你们根本就不懂!”“宴大人的可爱,你说的XXX哪里比得上!”“宴大人不是你说的那样!”“不准你污蔑宴大人!”“没错!我对宴大人矢志不渝!”“不,我以人格担保,我不是宴大人的小号!”
雪上加霜啊。
这不是典型的脑残粉吗?
而且是最低端,容易落人口实更加抹黑我的那一种。
总之,佳恩克的账号被当成我意图洗白自己的小号,遭受到更猛烈的言语攻击,贬损的话语层出不穷,不堪入目,我几乎没力气看下去了。
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离开屏幕,躺倒在沙发上,双手挡住脸。
“宴大人?!”佳恩克显然没明白事态有多糟糕,“宴大人?”
“给我闭嘴。”
真是的!
辛苦了一天,回家还有这种烦心事!
派不上用场就算了,这不是帮倒忙吗?!
或许是懒得动手,又或许是习惯了,我没有跳起来把佳恩克揍一顿,而是选择低耗能的方式——坐起来敲打键盘。
佳恩克乖乖地在一旁安静看我打字。
我就是道乐宴本人。
敲出这行字,我想了想,手上速度加快,一气呵成写完剩下的部分:
你们这群只敢在网上匿名诋毁我的渣渣,有种就上门来。保证不打死你们。
在最后,我附上了地址。
留言发送出去不到五分钟,回复数暴涨,看了头几个全是骂我的,我就没往下看了,“佳恩克!”
“是!”
“一不做,二不休!”我把座位让出来,“你把……把那些骂我家伙,给我往死里喷回去!想怎么喷就怎么喷!叫他们找上门来!我好揍他们!”
“宴、宴大人?”佳恩克惴惴不安,“要是来的人太多怎么办?”
“啧!未必有那么多人敢来!”我站起身,“你以为我对付不了吗,佳恩克?!”
“不……”佳恩克大张着嘴,“不敢。”
“哼,哼!”我伸了个懒腰,“明天有事做了。你尽管挑衅那些不知好歹的混蛋,我先洗洗睡了。”
“遵命!宴大人!”
背后传来佳恩克充满干劲的声音,我相信做这点简单的小事,他应该能达到我的预期。
没错,不负期望。
次日,前来应战的白痴们已经被我踩在了脚下,“小子,老实交代,在这个帖子里骂我的人,哪个是你?”
据佳恩克汇报,在昨天持续一整夜的网络骂战中,回复数很快破万,那个骂我的帖子已经荣登网站首页。
“结果就来了五个人,真不够看啊。”我接过佳恩克递过来的果汁,咬着吸管,“太失望了。”
亏我一大早就在公寓楼下等候未知的敌人到达战场,亏大了。
把果汁交给佳恩克,我弓下腰,在战败者身上摸索。
“你、你要干什么?!”那个人惊惶地叫道。
喂喂,光天化日之下,我难道会强了你一个大男人不成?
“浪费了我一上午,收点劳务费。”我拿出他的钱包,里面是寒酸的两张一千戒尼纸币,以及十枚左右的硬币,“出来打架,钱带得这么少,丢不丢人?”
扫荡一番,共获得五万多戒尼,我拿掉零头,仍在其中一人的跟前,“看你们挺可怜的,这点钱就拿去买创可贴吧!”
“可、可恶!”有不怕死的叫道,“恶魔!你是恶魔!”
“说的对,我就是恶魔。”我朝他咧嘴一笑,用手机摄像头对准他,“而且我还要把惹恼我的下场发到网上去。”
过于嚣张的行径,引来的挑战者明显增多。
不过我不用担心吵闹声会惊扰邻居,因为我身后的这整栋公寓都是属于我的。
不是有先见之明,曾经,钱看似多得花不完的曾经,我脑子发热,豪爽地买下整栋公寓。
如此想来,我好像明白为什么钱会花得这么快了。
恩咳——
警cha在我第叁次“清理”战场的时候赶来了。
虽然平时一般见不着,存在感极低,毕竟仍是发挥着有限效用的机关,该登场就不会缺席。
公然和警cha作对,麻烦恐怕会源源不断。
倒霉的是,我事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选吧:1.索性干掉警cha 2.声称是正当防卫】
不枉我拼命完成乱七八糟选项任务的辛酸,情况越加好转的绝对选项似乎确实比从前亲切许多,但愿并不是错觉。
往乐观的方面想想,即使不能解除诅咒,只要不断完成选项任务,减轻诅咒强度,最后会不会令诅咒轻到可以忽视的地步呢?
那时我就不用在这个世界受苦,选择投降,重回自己的世界凑合过日子算了。
嗯嗯,这样也是一条出路。
我态度良好,在局子里录口供说自己年轻气盛在网上发表不当言论不料引来报复所以被迫进行正当防卫。
事实上,我的确没打残人,更没打死人,犯罪情节不算严重。
“她揍我的时候,可是笑着说‘好久没有体验到虐杀的快感了呵呵呵’……”一名受害者对我进行控诉。
遮住旁人视线,朝他恶意一笑,他打了个颤,闭上了嘴,看来是个怂货。
心下正做别的打算,我手机突然响了,是佳恩克打来的电话,“喂?”
“宴大人!不好了!宴大人!”被我命令留守公寓的佳恩克咋咋呼呼的,“来了一大帮子人,都带着武器!”
既然现在就在警ju,我干脆直接向警cha求援。
他们先用电话进行联络,在事发地点附近巡视的同事很快有了回复,似乎说是人手不够之类的。
接听电话的警guan眉间皱成一个“川”字,盘问我怎么惹上了本地的黑帮。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兴许是他们搞错了地方。”
“不,他们正在叫你滚出来。”
声势浩大得我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到听筒里漏出现场的叫嚷声。
“这可是在威胁公共安全和人民群众的人身财产安全啊!”我催促道,“你们不就是管这个的吗?”
“加上巡逻的人员,我们总共只有六个人,人手远远不够。”他答复说,“要镇压下来的话,得向上级请求增援。至少你在这儿是安全的,再等等。”
接着又开始轮番盘问我究竟隐瞒了什么实情。
增援没等到,这边反被敌方率先围住,在门口喊话,开始要人了。
搞毛啊?
拍电影啊?
我觉得我没干什么坏事啊?
从窗户缝里往外瞄,大约叁十多个混混,里面没看到其中有认识的,实在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话说这帮混混真是嚣张,居然敢公然围攻国家机关。
眼见值守的警cha们准备掏qiang防卫,恐怕会掀起腥风血雨,我忍不住出声道,“我出去看看?”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瞧一个神经病。
“我看他们都带的冷兵器,砍刀和球棍能顶多大用?哪能叫‘黑帮’,这不是最低级的杂鱼吗?”我大言不惭地说,“叁分钟内我可以把他们全打趴。”
他们看我的眼神彻底变成瞧神经病的了。
“而且我也很想知道,我怎么惹上他们的。”不顾旁人阻拦,我走出了门。
不用我发问,下面立刻有人叫了出来,“老大!就是她!揍了我,抢了我的钱!”
说话的那人似乎有几分面熟,我记不清了。
顿了两秒,他周围的人爆发出笑声,“喂喂,丢不丢人?”“就这种小家伙,脑子没病吧?”“我要是能被小学生揍了,还没这个脸说出口。”“兄弟,身子骨弱成那样,平时少玩点女人。”“叫上大伙儿对付这么个小毛孩,是在消遣咱大哥吗?”
人群中为首的混混头子长得凶神恶煞,一看就是大哥的面相。
他示意手下们安静下来,向告状的手下确认道,“你确定?”
“是啊,大哥!”那名手下哭丧着脸,“我没骗您!我收的保护费全被这小妮子抢了!”
“惹上我。”我不屑地说,“这不是你自找的嘛?”
“是吗?”混混头子问他。
“不是的,大哥!我是看她太嚣张,帮忙教训的!”
原来他是被朋友叫来撑场子,没想到大事不成,反倒被我清空了当日的“营业额”,没法交代,才向混混头子道出实情。
混混头子训了他几句,大发慈悲般地对我说,“你把钱还了,跟弟兄下跪道个歉,这事就算个误会。”
“恩?”我取出口袋里的纸币,清点张数,“多少钱?”
余光瞟到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我手中一大迭钱上面。
果不其然,混混头子回答说,“弟兄们来了一趟,总得喝点茶再走——当然是全部。”
“哈哈。全部?想得美。”我把这迭钱当扇子,在掌心拍了拍,“我一个子儿都不打算给你们。”
“哼。再多的杂碎聚集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堆杂碎。”将钱收回口袋,我抱起双臂,“‘有眼不识泰山’这句话,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吗?”
挑衅到这等地步,冲突爆发是必然的。
遗憾的是这群混混和我的世界的混混差不多水准,更没有这个世界特有的念能力,完全是新手村任务的难度,揍起来就和喝茶一样轻松愉快。
不,单调又无聊。
临时组织起来的混混们溃不成军,便虚张声势地撤退,没了踪影。
由于展现绝非凡人的可怕实力(笑),我被警guan另眼相待,草草结束盘问,就放我回家了。
喂喂,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和佳恩克说起白天的事情,他除了一个劲歌功颂德的老话,照例没什么有营养的发言。
检查过他在网络上的“键盘侠”工作,倒是做得不错,是唯一值得褒奖的地方。
“太好了!宴大人!那我可以养金鱼吗?”
“养金鱼?我答应过那种事情吗?”
“不,宴大人没有答应过。”佳恩克扭扭捏捏地说,“虽说援助宴大人是我的职责,可是我也想要点……要点奖励。”
“我说了这里的公寓禁止养宠物。”
“这里的公寓就是宴大人的啊!”
“呃。”我居然被他驳倒了,“我不管。养宠物是要负责的,我看你这样,八成会养死,不如不养。”
佳恩克一脸委屈地撇起嘴。
“你怎么成天想养宠物!叁岁小孩吗?有我在不就够了吗?不不,话不是这样说……”我晃了晃脑袋,“那……那就这样办。我允许你养植物,行了吧?”
佳恩克漏出零星笑声,接着变为十分灿烂的大笑,“宴大人!宴大人最好了!”
第二天,我是被手机的来电铃声吵醒的,上面显示着“佳恩克”这个名字。
记得他说预备一大早去买盆栽,难道这厮买完回来发现没带钥匙?
按下接听键,电话里的内容却在我意料之外。
穿好衣服,洗了把脸,赶到楼下,佳恩克正被人用qiang指着脑袋。
他一手抱着盆栽,一手提着早餐,无奈的表情在见到我的时候变为欣喜,“啊!宴大人!宴大人!”
“又见面了。”我戏谑地看向挟持佳恩克的混混头子,“今天带的人不比昨天多呢。就这么急着来送死?”
“哼,我们这次可是有备而来。”混混头子吸取教训,与我保持着距离,“不管怎样,弟兄们需要个交代。这小子是你的跟班吧?要是我一qiang崩了他,你心里也不会好受。所以,不如做个交易,两不相欠,就当没有不愉快。”
“哦?”
“两千万戒尼。”混混头子说,“既然你能买下整栋公寓,这点钱对于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那确实不算什么。”我想我太低估了对方的能力,“没想到你还真调查了一点东西出来。但是也不过如此……”
“怎么?!”混混头子神情紧绷。
“就说说你可能不知道的事情。”我稍作思考,“比如说,我是‘猎人’这件事。”
“猎人?!!!”
在这个世界,猎人是很受人敬仰的高级稀有职业,以至于混混头子并不相信我的话,“吓唬人也得找点好的借口!别信口开河了!你有证据吗?!”
“这个啊。”我摊开手,“我猎人执照弄丢了,没法拿出来。”
“哈哈?弄丢?”混混头子望了望身后的手下,仰头大笑,“如果你是猎人,那我还是天王老子!一句话!交不交钱?!”
“不交。你尽管开qiang,我不在乎。”
“宴、宴大人?!”佳恩克抱紧盆栽,哭丧着脸,“不要抛弃我啊!!”
“没事。佳恩克,你不是不会死吗?”
“可是,宴大人!”佳恩克叫道,“那盆栽不小心摔坏了怎么办?”
“那就太遗憾了,只能说明你不适合养任何东西。”
“不!不!!宴大人啊啊啊啊啊!!!!!!!!!!!”
佳恩克大肆闹腾起来,混混头子气急败坏地进行压制,枪声在他惊愕中响起——像是电影情节,佳恩克倒在了血泊中。
下一秒,坠地的则是混混头子本人。
我把脚踩到他头上,“料理你们这些小货色,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你知道我为什么出手慢了吗?”
他的手下围成包围圈,却不敢靠近。
“不踩死蚂蚁的力道,是很难拿捏的。”我看了眼四周的人,他们纷纷退了半步,“正巧我最近闲得很,昨天才留了一手,让你们能在下一次陪我玩玩。”
“不过,你们竟然使用下作的手段,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捡起地上的手qiang,掰成两段。
恩,这个世界的力量机制就是这么不合我所知的常理,真难理解。
“选吧!”扔掉散成数个零件的qiang械碎块,我抬起双手,仿佛神父在传达上天的旨意,“1.在医院躺一个星期。2.在医院躺一个月。”
涌过来的攻势大部分皆出于恐惧导致的防卫意识,实在是不堪一击,局势是毫无看点的一边倒。
“饶、饶命!”被反扭胳膊,跪在地上的人向我求饶。
“那你带钱了吗?”
“……没。”
惨叫声成为后续。
力量!
哈哈哈哈!
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为所欲为!
【选吧:1.被棒球砸脸 2.被篮球砸脸】
对不起,我是说笑的,我再也不敢了,可以放过我的脸吗?
……
可恶。
捂着不住冒血的鼻子,我用脚尖拨了拨地上的佳恩克,“喂,该醒了。”
佳恩克抱着头,“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盆栽!!!!”
“就算不会死,脑袋难道没盆栽重要吗?”我踢了踢混战中被踩得稀烂的绿叶。
“我、我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佳恩克叫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别用脚啊!宴大人真是太S啦!”
“抱歉。”我叹了口气,“反正已经摔坏了,就买金鱼来养吧。”
“宴大人!!!!!!!!!”佳恩克扑过来抱住我的腿。
“滚!血蹭到我身上了!”
“呜呜呜呜!!!!”
几十号人躺在门口也不是事儿,我给jing局打电话,才讲了一句话,居然被对方不由分说挂断了——他们不愿意掺和。
“叁不管”地带,天天聚众斗殴的场所,被好战者奉为好去处,被当地群众敬而远之。
之前录制的访谈节目正式播出后,更是坐实了我品行不良的恶名。
总有声讨我的帖子登上娱乐网站首页。
线上和线下,都是我战斗的场所。
可是,无论怎样,也没人能打倒我这个作恶多端的家伙。
他们终究只能在娱乐板块最醒目的地方写下最大号的字体——最恶偶像,降临。
在被骂之前,先给对方一拳,就是我的胜利。
站到高处,便没人能伤害到我。
这么简单的道理。
我怎么不早点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