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的门边，程紫晴边晃着臂弯哄着怀里的孩子，边幽怨地朝他瞟过来。
两三米外的顾小宝，淡淡朝程紫晴一瞥，随即便收了视线。
放下双臂，双手插进口袋里，看着凌骁。
小宝等着他的反应，典型的置身事外的吃瓜群众一枚。
小贝听到程紫晴的话，从凌骁怀里直起身。
略微愁苦地噘起嘴，不得不摆出懂事的模样，噘嘴委委屈屈地道：
“凌叔叔，你放我下来吧，快去看看小宝宝。”
然而凌骁却并未依言照做。
只把小贝换到一边，单臂抱着她，一步步朝楼上走。
程紫晴见凌骁终于上楼，且抬起视线朝她看来，马上迎着凌骁的目光问道：
“凌骁，小贝说你要回蓉城？我怎么不知道？刚刚决定的吗？回去做什么呢？我们才过来
……”
一连串的问题接连不断抛过来，凌骁心底的反感越发重，脸色也越来越冷。
回蓉城还能做什么？
无非把她们母子送回去罢了。
他不想跟程紫晴，再有任何瓜葛。
该给她的，自己给得足够。
至于不该给的，无论何时何地，他也给不了，并且他也不想给。
可这些，他并不想先跟程紫晴挑明。
不知为何，对着程紫晴，他什么都懒得说出口。
凌骁抱着小贝，一路沉默走到程紫晴面前。
就像根本没听到她一连串的问话。
只低头看着她怀里的孩子。
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婴儿的脸。
说来也怪，孩子在凌骁的大手抚上去的瞬间，便停止了哭泣。
然后转着一双懵懂的眼睛，手指含在红嘟嘟的小嘴儿里，定定地盯着他。
程紫晴长长吁口气，叹道：
“凌骁，你看，这孩子没有你根本不行，你只这么碰碰他，他就……”
程紫晴刚说到这儿，孩子忽然咧嘴儿乐了，眼睛快乐得眯成了一条缝，被小被子包裹着的小脚丫动来动去，很是可爱。
“你看你看！”程紫晴激动地道，“儿子笑了！他笑了！”
“是哦！”小贝也跟着叹道，但脸上却没有喜色，只有淡淡的忧伤，“每个宝宝都喜欢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说罢，小贝从凌忆辰身上调开羡慕的视线，重新伏到凌骁肩头，再次陷入难过的沉默之中。
凌骁修长的手指在孩子小脸儿上一顿，片刻后，抽回手。
大手直接抚上小贝的双颊，边抚摸，边柔声抚慰：
“你也可以啊，其实你……”
“爸爸”二字还不及出口，小贝便立即烦躁地摇头：“不一样，我不想提他！”
就在这时，随着咔哒一声响，楼下大门打开，身着一袭米棕色半长大衣的顾娉婷，从外面顶风冒雪地走进来。
顾娉婷一进门，便目光极为敏感地，猛地扬头朝楼上看去。
视线依次快速扫过小宝、抱着小贝的凌骁，而后落在程紫晴身上。
打量意味儿相当明显，视线不停地在程紫晴脸上打转，忽而淡然一笑，招呼道：“嗨，你好！”